第5章 縣衙呈牒貢霜素,相府拜章托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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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衙外,張三趙四正用水火棍驅趕著圍觀的百姓,
    “全都往後站,不要影響大人斷案。”
    秦浩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側邊走到衙役身旁,對其中一人道:“我乃縣令義兄,有要事尋縣令,二位可否代為通稟?”
    張三望了秦浩一眼,認出是昨日縣衙裏的壯士,有些討好,
    “公子安好,我叫張三,縣老爺正在審案,無法抽身呀。”
    秦浩看了看旁邊烏泱泱的百姓,說道:“可否讓我進後堂等待,此事緊急,麻煩兄弟了。”
    張三想了想,說道:“我去和班頭說下,公子稍待。”說完轉身進了縣衙去尋人。
    稍待片刻,一紅臉漢子走出來,對秦浩抱了抱拳,
    “縣尊讓小的帶公子去後堂歇息。待忙完公務即來相見。”說罷轉身向縣衙一側行去。
    秦浩快步跟上,拐了兩轉進了一處廳堂停下,秦浩對漢子說道:“多謝班頭,不知道班頭如何稱呼?”
    那漢子答道:“某叫王大,昨日見過公子的兵器,知道公子不是凡人,後若有王某用武之處,盡可呼之。”
    秦浩笑了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王兄過謙矣。若有需,必不與兄弟客套。”王大開心的離開了。
    秦浩掃視了一下廳堂的擺設,隻覺這政府部門素樸而莊重,牆上掛了一幅墨寶,筆走龍蛇,
    言辭間盡顯為官之德、治民之道。中設幾案,木質古樸,紋理細膩,上陳文房之物,筆硯精良,紙墨飄香。
    旁置書架,書冊羅列,經史子集,無所不有。堂中一角,置青瓷花瓶,瓶身細膩光潔,繪以山水花鳥,神韻天成。
    內插時令花卉,芬芳四溢,為堂內增添一抹亮色。窗邊懸絲絛宮燈,造型精美,又有屏風一架,材質上乘,雕刻精巧,繪以人物故事,栩栩如生。
    偶有綠植點綴,生機盎然,為後堂增添一抹清幽之韻。
    秦浩走到幾案前,撩了撩衣袍下擺,跪在了軟墊上,不禁感慨起唐朝的習慣。
    待跪得腿都有點麻了,門口傳來王玄策的聲音:“兄今日得暇而來,弟甚喜焉。”
    秦浩連忙站起身形,道:“咱們兄弟之間說話就不要這麽文謅謅的了,頗感生疏。”
    王玄策略顯尷尬,趕忙說道:“兄長說的是,都是這官當的,習慣一時不好更改,兄長見諒。”
    秦浩也不多言,從懷中取出那包精鹽,解開布袋,放在幾案上,“二弟,你看這是何物?”
    王玄策近前,俯身一看,白晶晶的,不知是何物,頗覺好奇,
    用手掐起一點放到鼻子處聞了聞,也聞不出味道,
    頓時有些茫然:“弟孤陋寡聞,不知是何物,望兄長告之。”
    秦浩笑了笑,有些打趣:“你呀,不愧是文人,每出一語,皆似綴文,搞得我到了長安都不怎麽會說話了,唉!”
    拿起鹽袋解釋,“這是精鹽,你可以舔一舔。”
    王玄策聞言大驚,忙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純正的鹹味回蕩在舌尖,一絲苦味也沒有,頓時訝然:“兄長,此物從何得來?”
    秦浩不理問話,反問道:“你覺得此物價值幾何?”忽覺無奈,這說話方式是變不過來了。
    “色白如雪,質純而細,光可鑒人,光憑這色相,就價值不菲,況且這味道又正,市井中並無此類精鹽,弟實無法定價。”
    秦浩歎了口氣:“二弟文采斐然,十二個字就道出了這精鹽的妙處,此鹽乃我親自提煉所得。”
    王玄策詫異萬分:“兄長,有此手藝,財富無窮盡也。”
    秦浩知曉唐初並未禁止民間製鹽,執行的還是隋朝時期的鹽稅政策,實行食鹽無稅製度,
    隻是也設置了鹽丞相,對部分鹽池鹽井進行集中管理,而朝廷把控鹽業開始收稅是安史之亂之後的事了,所以並未對王玄策的話感到驚訝。
    看王玄策舔了一下又一下,表情誇張,又連連驚歎,正色道:“我欲將製鹽之法獻於陛下。”
    王玄策張了張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愣愣的看著這位結拜的大哥,滿是崇敬,
    這得是多大的財富啊,一張嘴就送了,心裏佩服得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兄長欲用製鹽之法換得官身?”
    秦浩搖了搖頭:“非也,我不求官身,隻是入城前看到那些災民,想起了師父曾經的教導,
    孟子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現在雖尚未及顯達的地步,但是有多少能力,就幫多少,非為他故,唯求心安。”
    心中也在偷笑,不要賞賜才會獲得最大的賞賜。
    王玄策聽到此話,內心震動,隻覺得當時腦袋一熱就結拜的衝動終於有了源頭,那就是秦浩給人那種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象。
    把手裏的鹽放入袋中,王玄策皺了皺眉:“兄長是想讓我上書朝廷?”
    秦浩點了點頭道:“然也。”趕緊搖了搖腦袋,這是中邪了吧。
    王玄策思慮片刻:“我現今雖是五品可以上書,但弟人微言輕,精鹽又茲事體大,一旦宣揚開來,怕引起勳貴世家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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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中,弟認得房公子房俊,可搭上房公,房公如今是左仆射,從二品高官,定能讓兄長簡在帝心,事亦將順遂甚多。”
    秦浩一聽到綠帽王,脫口而出:“房俊?如今不還是小娃娃嗎?搞不搞得定啊?”
    王玄策沒聽懂搞不定是何意,想著應該是怕做不成,又聽兄長說房俊年齡有些奇怪:“房公子早已過了二十加冠的年歲,表字遺愛,與弟同歲呢。”
    秦浩驚了,不是貞觀二年嗎?房遺愛不應該才五六歲嗎?這難道又是蝴蝶翅膀的緣故?
    趕忙追問:“二弟,如今是貞觀二年嗎?”
    王玄策愣了一下:“是呀,兄長難道不知?”
    秦浩苦笑了一下,這才穿過來,知道個屁呀!
    “為兄之前一直隨師父雲遊,那時年歲還小,不記得年份,後師父生病就回終南山養病了,一直在山中,哪知外麵風雲變幻。”
    “原來如此,兄長適才何以言房公子為稚童之語?”
    秦浩無奈,得!又給自己找麻煩,又得編話了。
    “為兄聽說過房公大名,有個兒子叫房遺直,未聽說還有個兒子,想來應該是大唐建國後的事呢。所以才......”,
    秦浩感覺額頭都有冷汗了,太難編了,唉,禍從口出啊。
    王玄策不疑有他,隻以為兄長隱居多年,不知世事的緣故,
    “兄隱居數載,適以避戰亂之禍。今思之,亦為幸事。
    今至長安,諸事漸次自當知曉矣。”
    說完,又感覺兄長會怪他說話文謅謅,連忙改口:“慢慢就好了。”
    見兄長沒有見怪,繼續說道:“房公有二子一女,房俊公子是次子。”
    秦浩終止住話題:“如何聯係房公子呢?”
    “二公子經常逛街遛鳥,衙役很好尋的。”
    秦浩聞言心道,逛街遛鳥?這不就是典型的紈絝行為嗎?是不是還有強搶民女之類的?
    “二弟,此事非同小可,這房公子靠不靠譜啊?為兄需要與房公見上一麵,陳明利害,千萬不可辦砸了。”
    王玄策心想,靠譜是何意?辦砸了又是何意?又一琢磨應該是靠得住和辦不成的意思?
    “兄長盡可放心,我隻是通過二公子向房公表達謁見之意,並非依托二公子行事。”
    秦浩想著王玄策的能力也釋然了,想問問自己舊宅的事,又見王玄策沒有主動提及,應該是還沒有消息,於是起身想要告辭,
    還未開口,王玄策突然開口:“兄長,有急事乎?若無,則為我參詳一案可好?”
    說完打了自己腦袋一下道:“兄長,是這樣的,早晨有個案子,我料想也不是奇案,
    可是忙了兩個時辰也無法從中尋出真凶來,兄長智慧過人,定能助我。”
    秦浩有些疑惑:“二弟之才尚不能查出真凶,為兄剛剛下山又從無斷案經驗,怎能助你?”
    王玄策似乎胸有成竹:“兄長,斷案所謂經驗無非是見多識廣,知曉作案手法,從而入手破案,
    現在案情很簡單,凶器也收集了,隻是不能從中判斷出哪個是真凶。”
    秦浩想了想,揚了揚頭:“那你細細道來,哦,仔細說說。”
    王玄策頓時大喜:“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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