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帝賜紫綬酬功績,臣撫傷痕憶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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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出城時正與一輛囚車相遇,囚車上明顯是個道士,蓬亂發絲間露出的眼窩深陷似一口枯井,
勒住韁繩,目視著押送的囚車緩緩進了城門,心中感慨,最近道士混得可真慘,也就駙馬混得好,旁人全白扯。
曇娘和翠雲被接進了秦府,因為二人有孕,得到了賈氏特殊的指導。
望月每日跟在二人的身後,感覺自己還是個沒地位的婢女,隻有陪著秦雪玩時才能得到些許的安慰。
開春的土地翻得夠勤,玉環也終於有了喜,
秦瓊又是燒香,又是拜祖,秦懷道一時有些牛氣朝天的感覺。
“父親,您放心,一定是男丁,我有感覺的。”
“滾一邊去,你阿兄都摸不出來,你還能感覺?”
“那肯定不一樣不,他隻是摸,我是......啊,又怎麽了?我都要當爹的人了,總打我做什麽?”
“你是虎,完蛋玩意,一天天嘴上沒個把門的,
之前覺得你挺懂事來著,出去幾年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不省心。”
“哼,那你問阿兄去......得!我惹不起躲得起總行了吧!”
三女聊著育兒經,你摸摸我的肚子,我摸摸你的肚子,期待滿滿,暗暗比著誰的肚圓誰的肚尖。
“聽說了嗎?”
“什麽?”
“城中傳的呀?”
“傳的什麽?你倒是說呀?”
“高陽公主俏,專挑方外鬧。??昨日找禿驢,今朝約老道。哈哈哈,丟死人了。”
曇娘頓時想起秦浩當初的一幕,眼神不善的盯著望月,
“你給我閉嘴吧,夫君就是道士,有什麽可笑的?”
望月頓時尷尬不已,蠕動著嘴唇有點想哭,
程玉環連忙解圍:“咳,別人傳的,關望月什麽事,她就是聽個笑罷了,
婆婆說了,懷孕時不能動氣,否則孩子長得醜。”
曇娘自信滿滿:“夫君說過,我們兩個基本生不出醜孩子。”
翠雲弱弱道:“夫君說的是不可能。”
“就是這樣說的,夫君親口說的。”
翠雲小聲解釋:“曇娘你誤會了,我是說,夫君和我說的是不可能生出醜孩子。”
“呃,翠雲,你是故意的。”
“啊咿啊咿......”
李晃的案件壓根沒需要怎麽審,高福的竹筒一插,李晃就知道自己遭不住,
反正難逃一死,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其他三個道士也一同供了出來。
孫伏伽心中打鼓,正則神叨叨的給自己算命說能壽終正寢,自己怎麽越來越感覺不準呢?
李世民正與房玄齡誇讚著張亮做事的效率,見到孫伏伽傳來的卷宗後眼中噴火,對高陽的醜行失望到了極點。
這是得有多麽饑不擇食,簡直不把自己公主的身份當回事了,房玄齡也不詢問,一心品著春茶的甘甜。
“發海捕文書,務必全部緝拿到案,審訊無誤後明正典刑,但是要換......”
“臣明白,陛下放心。”
“高福怎麽沒回來,他審訊審上癮了嗎?”
“回陛下,高公公在改進審訊的方法,說是竹筒上下一邊粗細,效果不好,在琢磨怎麽讓中間凸起來。”
李世民有些不解:“竹筒是做什麽的?”
“呃,這個嘛,陛下,臣恐有汙龍耳。”
“如實說。”
“是用來通穀道的。”
李世民後庭一緊,看了眼茶水,眼睛有些發直,頓時湧起一股惡心的感覺。
“讓他給朕滾回來,跪到殿門前一個時辰......半個吧!”
房玄齡手抖了一下,茶水濕了衣襟,搖了搖頭,男人何苦為難男人呐!
“玄齡,張亮去歲的政績斐然,府兵選拔、隱戶厘定,大小案件均井井有條,朕心甚慰啊!”
房玄齡苦笑著搖了搖頭:“張亮處理政事確是一把好手,就是這個政治頭腦有些,唉。”
“有功必賞,此次抓捕逃犯如此迅速,便可見其地方治理的有效,楊恭仁既已請辭,朕有意讓張亮去洛州。”
房玄齡輕皺了下眉頭:“臣不反對有功要賞,然臣建議洛州刺史需要從長安調任一位陛下信任之臣。”
李世民略作沉思:“叔同已賦閑不短時間了,便是他吧。”
“臣讚同,可召景猷前來相商量其它官員的調任。”
五日後,收到晉封聖旨的張亮簡直都要開心得跳上屋頂,改封鄖國公,晉升洛州都督,
接旨後匆匆安排好官署的事便急匆匆的趕回府中,推開房門的一刻,突然一愣,
“節兒在此做甚?”
床上的李氏白了一眼:“聊些閑話罷了,老爺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為夫要去洛州封任了,特來告知夫人一下,得準備打點行裝了。”
李氏神情一震:“什麽官職?”
“洛州都督。”
“哇,老爺,先生算得多準啊!這還提前了兩日呢,老爺先前還不信任先生,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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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兒習這陰陽之術亦有時日了,都被先生深深折服呢!”
“義父,所有假子也都一同隨行嗎?”
張亮猶豫片刻,搖了搖頭:“分散過去吧,同去有些過於招搖,朝中還有人盯著不放,小心著些。你去通知安排一下。”
李氏顯得十分興奮,一把掀開被子,從榻上跳了下來,抱著張亮又咬又啃,甚是瘋狂。
張亮直勾勾的盯著李氏亂蓬蓬的茅草,氣道:“你怎的又與節兒?為夫便如此不堪的嗎?”
李氏拉著張亮到了榻前,一把將張亮推倒,魅惑的眼神瞬間便將張亮俘虜。
“老爺說什麽呢?節兒是在為妾身施駐顏之法,還不都是為了老爺,這便讓老爺體驗一番。”
公孫節貼著門邊聽了一陣,也是暗暗嘖舌,這戰鬥力可真是強悍,看來還是高看了自己啊,輕移腳步緩緩離去。
張亮仿佛洞開了一個新的世界,看著李氏花樣百出的服侍自己,一時也不覺得吃了多大的虧了,
“這都是慎己教的?”
“老爺別問了,節兒的功勞也不小的,先生的術法如此厲害,妾身不若和他也學些本事?”
張亮心中一驚,一時未能鎖住關口,釋放了出來。
李氏體貼的為張亮擦去額頭的汗水,躺在張亮的身邊:“老爺,無妨的,你已經很棒了,畢竟年紀不饒人,
這帶傷的身子還能如此勇猛,不是天命在身之人如何能辦得到呢?”
張亮一聽頓時來氣,指著身上的傷口惡狠狠道:“李元吉那個混蛋,玄武門事前陛下派我去洛陽,李元吉說我圖謀不軌,將我抓到刑部拷問?,
抽了我兩百多鞭,斷了六根肋骨,看,胸口這是火筷子和烙鐵的傷疤,我從始至終沒有說出陛下半個不字。
這幾年陛下的態度讓我有些寒心,看來是我誤會了陛下,這不聖旨就來了?”
李氏有些撇嘴:“老爺九死一生才換了個都督,這本就是老爺應得的,否則誰還肯為陛下賣命,
那個天殺的沒害死老爺,自己反而見了閻王,老爺這氣運可從沒想過嗎?”
張亮搖了搖頭:“我就粗人一個,哪裏想那麽多,對陛下忠心便是我的信條,陛下除了官職上有些小氣,對我還是信任的。”
“老爺就是心善,到了洛州再說,有先生在身邊便放心。”
張亮猶豫道:“夫人還是不要了吧?慎幾和節兒年歲小些,為夫還能接受,程公穎這年歲也沒比我小多少,為夫心裏實在有些不舒服。”
“老爺呀,你以為我想呀,若是真的要靠先生把握天運,總得有所付出的嘛!”
“還是等等再說!”
李氏有些不悅,擺弄來擺弄去,氣道:“看看,一點都不聽妾身的話。”
“你再用下前些時日的那個法子,我覺得很受用。”
“老爺就別逞強了吧,夜了妾身再服侍老爺,剛剛慎己說練了新的舞蹈讓我去瞧呢!”
半月後,九成宮。
竹簾子被風吹得輕輕磕著窗框,長孫靠在軟榻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承乾十歲那年給她雕的木簪。
蘇氏捧著酸梅湯進來時,正聽見長孫對著虛空呢喃:“承乾總說銀杏葉子像小扇子......“
“母後嚐嚐新漬的梅子?“蘇氏把青瓷碗往前推了推,隆起的孕肚輕抵著案幾的邊沿。
長孫把木簪別回發間,金絲楠木的顏色早被自己摸得發烏。
廊柱間漏下的陽光忽然晃了晃,晉陽公主提著裙角蹦進來,發梢還沾著草籽,
“母後!傳信來了,長樂姐姐的馬車過渭河橋了!沒準這時候已經向九成宮趕來了呢!“
李象從背後鑽出來,抓著半塊老婆餅含糊道:“象兒想和阿元騎竹馬......“
蘇氏無奈的去拍李象衣襟的餅渣:“昨兒不是還說要給弟弟留著竹馬的?“
故意把弟弟二字咬得清脆,瞥見長孫的嘴角終於鬆動了下,忙用銀匙舀了梅子遞過去。
簷角的銅鈴被風撞得叮當響,晉陽突然趴到長孫的膝頭:“母後的眼睛紅了。“
李象立刻學舌:“紅紅的像阿月偷抹的口紅!“
蘇氏噗嗤笑出聲,長孫卻把兩個孩子攏進懷裏。
聞著晉陽發間淡淡的桂花油香,忽然想起承乾束發那年,也是這般混著桂花與汗水的味道。
“大家都一起吃吧!”
晉陽開心的抱住長孫:“母後,你終於肯開口了,嗚嗚嗚!”
“傻孩子,我又沒變成啞巴,隻是不想開口罷了,麗質都要回來了,我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吧!”
晉陽重重的點著頭:“是父皇傳來的消息,父皇說要帶姐姐一同來看母後呢!”
長孫一聽父皇二字,又止不住眼淚無聲的滴落,心中知曉這樣是不對的,可就是控製不住。
“祖母,這梅子一定很酸對不對,看,都酸出眼淚來了,我不想吃了!”
“象兒乖,不是酸的,是祖母被甜得落淚了,你嚐嚐?”
李象乖巧的張開小嘴,一顆梅子滑進嘴裏,輕輕一咬,頓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
噗的吐出一顆籽,邊吃邊朝著長孫豎起大拇指,“祖母,你和阿元哥哥一樣,都愛說反話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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