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與長樂的車駕到達九成宮前，秦浩將阿元阿月抱下馬車，
    兩個小家夥不停的喊著無聊，長樂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高公公，問你個問題，那個步輦為啥要讓宮女抬啊，這要是沒了力氣，不怕把陛下摔了啊？”
    高福眨著眼睛似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長樂嗔怪道：“夫君為啥總是考慮這些讓人莫名的事情呢？”
    “唉，看著小宮女怪可憐的，山可不低，多累人啊？反正我不能讓阿元阿月坐這東西，阿耶抱你們上去好不好？”
    歡呼一聲後阿元有些擔心：“那誰抱阿娘呀？”
    “阿兄好笨，別人是不能抱阿娘的，阿娘得自己爬上去。”
    “那怎麽能行，我是男子漢，那讓阿耶抱阿娘上去吧，我自己沒問題，阿月你行不行？”
    秦浩小聲和高福說了幾句，高福眼前一亮，有些猶豫：“真的行嗎？那不是抬病人用的嗎？”
    “放心，聽我的，換成小些的轎子便成。”
    見高福遠去張羅，長樂歎道：“大唐注重禮儀，宮女身材嬌小，能體現皇帝的高大形象，烘托皇家的威儀?。”
    “好吧，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還要我背你上去不？”
    長樂羞道：“不要了，這麽多人瞧著，怪羞人的，你管著阿元和阿月就成了，高公公去尋什麽東西了？”
    “還記得咱們莊上的那個擔架不？讓他弄幾個新的工具，叫做滑竿的，
    那東西簡便，兩個人便成了，就讓張龍和仁貴抬你如何？”
    長樂有點期待，夫君腦子裏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些新鮮事物。
    “仁貴，早上吃飽了沒？”
    “表兄有事就說唄，九成宮我又不是沒來過，這點高度完全不在話下。”
    “嗬嗬，你和阿龍受個累，抬著公主上山吧。”
    張龍連忙開口：“成，我在前麵，仁貴不穩重。”
    “嗯？龍哥，你啥意思？表兄都誇我比之前成熟了，你憑啥造我的謠？”
    秦浩猜到張龍的小心思，笑道：“仁貴，你在後麵，你力氣大些。”
    “哼，幹活沒問題，不能幹了還挨說是不？”
    張龍臉有點紅：“仁貴，是哥哥不對，你力氣比我大，在後麵受點累吧。”
    “看看，這才像句人......好，不說了，表兄你在公主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嘛，他們背後總說小話的。”
    霓裳樓，秦忠來回打量著樓內的裝潢有些吃驚，
    這裏與桃源莊的風格大不相同，莊上的特點是大，這裏的特點是色，五顏六色的看著還真挺新鮮。
    扭頭再看看眼前的一排女色，秦忠感覺自己的小宇宙好像有點蠢蠢欲動，不自覺的向前扯了扯下褲子。
    “東家，所有的姑娘都在此了，還請東家指示。”
    秦忠眼有點花，這一個個的絕色美人，都歸自己管？那是不是能近水樓台啊！
    勾了勾手，老鴇湊了過來，有些不解。
    “媽媽，你小聲告訴我，這裏有做那種事的姑娘嗎？”
    老鴇眼皮跳了跳，明白了秦忠的意思，搖了搖頭。
    “東家，咱們霓裳樓是長安城最好的青樓，如何能有那等藏汙納垢之事呢，全是些清倌人和歌舞伎。”
    秦忠指了指中間那位驚豔絕色的女子，小聲開口：“這便是花魁嗎？她都陪客人做些什麽？”
    老鴇有些詫異，這東家啥都不懂啊，也不知道是如何搞定這霓裳樓的。
    “回東家，咱們這裏不同於教坊司，那裏都是些犯官的女眷，還能保留原來的姓氏，
    這裏的姑娘都是因家庭赤貧，被父母或親屬以賣身契的形式賣於青樓的，入了賤籍，
    咱們選出一些樣貌姣好、行止如柳，聲若鶯啼的，從小培養書畫音律，
    平常就做些宴飲佐酒、詩文唱和、彈琴唱曲的事。
    憐兒姑娘便是這裏最好的。“
    秦忠有些失望，仍極不甘心：“可我聽別人說過，不是有那種侍奉枕席的嗎？這裏也可以有。”
    老鴇心中有氣：“回東家，這個真沒有。”
    秦忠臉色不悅：“你是如何成了這裏的老鴇的？”
    老鴇聽見東家如此稱呼，歎了口氣：“之前的王媽媽不知為何突然跑了，是位喚作張龍的將軍提拔的妾身。”
    “哦？你給了他什麽好處？”
    老鴇嘴角扯了扯：“妾身沒給任何好處，是將軍見我年歲有些大了，便讓我做了鴇母。”
    秦忠無比失望，隻能看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俺家酒娘給力呢。
    “想必張龍已和你們說過了吧？這裏呢要改造成大劇院，專門排練那種登台表演的舞台劇，
    若是有人說自己不能拋頭露麵的，那趁早提出來，包銀侍奉也不是不行，按時辰收費，不過不強迫，全憑自願，
    有願意給他人做妾的明麵上也不反對，不過得給劇院做出貢獻才行，總之你們的好日子到了。”
    老鴇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問了自己半天睡覺的事，突然給了這麽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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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東家，您可真是活菩薩呀！我替這些......”
    “停停停，警告你，不許說我是菩薩，老子信的是道家。”
    “呃，那稱呼您是活真人？”
    “我可還沒死！我怎麽感覺你不適合做鴇母呢？”
    老鴇心中一緊，連忙扯謊：“不瞞東家，妾身給了好處的，將軍說日後會解救妾身的，您看？”
    “哼，我一猜就猜到了，你這姿色可比他那婆娘強多了，
    成，這點麵子我還是會給的，去通知一下吧，做通姑娘們的思想，下午帶他們去仙客來見識見識什麽叫舞台劇。”
    唐儉急匆匆進入尚書省，一進門便朝房玄齡拱手開口：“玄齡啊，這焉耆已向大唐發來求援，朝廷如何沒有半點動靜啊？”
    “茂約勿急，此事兵部已和陛下上奏，高昌如今阻撓絲路貿易，陛下也甚是惱火，然則尚未有動刀兵，出師無名。”
    “亦可派遣使者施壓啊？我還不老，願往。”
    “茂約安坐，大唐如今已令伊吾駐軍整軍待練，高昌不敢妄動的，過於主動反而會激發兩國的矛盾。”
    “麴文泰這個首鼠兩端的家夥，他還是最先歸附大唐之人，
    不曾想西突厥一亂，他倒生出了壞心思，不懲罰一下，就怕他會變本加厲。
    自貞觀六年，焉耆向大唐申請重開大磧商路，他便左右橫跳，像個跳梁小醜一般，真是讓人看著不舒服，哼。”
    “茂約還是那般容易動氣，少安毋躁，如今西突厥還在與秦浩私下貿易，內亂既生，便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
    他們內耗，對大唐隻有好處，雖說影響了西域商路，可貿易並未減少多少，否則陛下如何能忍？”
    “老夫不管，總之若是要出使，必須要與我說，必要當麵將麴文泰這個家夥罵個狗血淋頭。
    聽說疏勒也頻繁遣使來大唐朝貢，這可是大好事啊，能成為大唐牽製西突厥的重要盟友?。”
    “哈哈哈，好好，若有出使，我必定舉薦茂約揚我大唐國威，
    疏勒那裏亦有與雲中聯絡，正則為其提供了一些物資，尚能自保，
    這等暗地裏的事情，朝堂之上並不公開商討，故茂約不清楚亦是正常。
    龜茲扣押的大唐商隊不也已經安全返回了嗎？也是正則派遣小將打的招呼，正則呀，在那邊吃得很開哦！”
    唐儉臉色稍緩，歎道：“這個小子能力越大，老夫豈不是越沒了用武之地了嗎？哼，好好的一個小子，為啥偏要拜李靖那個老匹夫？”
    “你看你，這事都過了多久了，還念念不忘的，我聽聞藥師如今已幾乎不出門了，茂約也從未與之走動嗎？”
    “哼，若不是正則，老夫如今說不定墳頭草都幾尺高了，憑什麽要老夫走動？就算和解也應該是他主動吧？”
    “唉，你們兩個啊！本來還想為茂約的小女介紹一門好姻緣呢！”
    唐儉有些狐疑：“你不會是說李德謇吧？絕不可能，老夫寧可小女孤獨終老，也不可能便宜了李靖那個老匹夫。”
    房玄齡牙有點疼，猶豫道：“是正則提了這麽一嘴，你若不願就算了，別總是張口閉口老匹夫的嘛！”
    “哦，那也不成，正則不知曉這其中的關竅，若唐李聯姻，陛下怕是不喜。”
    “那你可說錯了，藥師如今賦閑已久，正則還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呀！自己考慮吧！”
    “哼，等什麽時候見了正則，我當麵問問再說。”說完轉身欲走，李泰跨入殿中。
    “見過魏王，這怎麽親自送奏折過來呀？這可使不得。”
    “哈哈，房相，我年輕，走動走動無妨的，還能瘦瘦身，您二位這是在聊什麽呢？我大老遠都聽到你們吵了。”
    “母後，麗質回來了，這才多久呀？您怎麽成這樣子了，這讓女兒如何安心呐，嗚嗚嗚......”
    長樂踉蹌著撲至榻前，哽咽的攥住母親枯瘦的手腕，悲傷不已。
    “外祖母，外祖母，你是不是又不乖了呀，不乖就要喝藥的，可苦啦!”
    殿外，秦浩心中無比擔心，開口問道：“阿史那結社率之前在太子一案中不是有所牽連的嗎？
    為何方才上山之時，我見是他負責此次九成宮的守衛啊？”
    高福搖搖頭：“隻是趙節舉報攀咬，根本沒有坐實的證據，
    他是突厥貴族，又是陛下親自任命的中郎將，此次也是正常輪值到的九成宮，
    咱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呀？再說陛下對他們向來優待，給予了足夠的信任。”
    秦浩想著曆史的記載，時間似乎對不上號，略作思索，正色道：“高公公，不管是不是巧合，我還是得提醒一句，小心無大錯啊。”
    高福有些詫異：“駙馬是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陛下身邊選個武藝最高的，日夜不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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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我一會便與孫武開說，他是這些千牛裏麵身手最棒的。
    北門那邊臨近山體，地勢險要，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隻要宮門不開，任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我晚些便和陛下提一嘴。
    再說有駙馬在，咱家不是很擔心的。”
    秦浩歎了口氣：“我今日才上山，不知曉這事，還以為是李將軍跟著來了九成宮呢，真是有些失策。
    他可是中郎將，有權調動守衛，我就一個人，武藝再高又能如何？可千萬不要大意了。
    我覺得最好還是換一隊人馬為好，唉，陛下這行事風格還真是讓人頭疼。”
    “李君羨和阿史那社爾被陛下派去伊吾......”
    “表兄，有點事，得打擾你們一下。”
    “何事，說吧，高公公不是外人。”
    “是府中來人傳信，說是曇娘突然流了血，孫神醫說有小產的征兆，姑父姑母十分擔憂，想讓你回去瞧瞧。”
    秦浩心中一驚：“怎麽好端端的流血了呢，府中誰會讓她做活啊？”
    薛禮耷拉著腦袋：“這我哪裏知曉。”
    秦浩略作思考，開口道：“仁貴，你留在這裏，聽高公公的，南門常開，你盯著些，
    若有風吹草動，不管他是誰，不要囉嗦，就直接射殺，即便殺錯了，回頭我給你脫罪。”
    轉頭望向高福：“我得回府瞧瞧，順便去右監門衛問一下，是尋......？”
    “駙馬去尋韓國公?龐玉，他是右監門衛大將軍，若是調換的話需得他那裏調派，此事不需要與陛下提嗎？”
    秦浩有些糾結，還是搖了搖頭：“你隻要保證北門不開，他們即便真如我擔憂的那樣，也不可能動手，
    依陛下的性子，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說了也是白說，還得惹一身騷。
    但是龐玉肯定不同，若不是他疏忽便是他故意的，我隻要當麵一見便知，既然預見了危險存在，他怎麽能無動於衷呢？”
    一番話將高福說得有點緊張：“那駙馬你得快去快回啊，我絕對保證那宮門不會打開。”
    “好，回頭幫我和麗質招呼一聲，我快去快回。”
    “表兄，你放心，隻要高公公給我一張好弓，指哪射哪。”
    “你隨咱家來，千牛的弓你隨便選，唉，這回真是擔了天大的幹係了，你可別在陛下麵前晃悠啊！”
    “公公說哪裏話，能不能再幫我搞瓶紫瓊漿來？那玩意度數低，喝著爽口。”
    “莊上還缺這個？我可沒剩多少了，回了長安你得多一倍還我。”
    “這有什麽，回了長安，這東西就不值錢了，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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