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密計敗亡皆覆沒,降書急遞欲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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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國內城,泉蓋蘇文在書房中看著軍事地圖,不斷皺著眉頭,似是對薛延陀如此不堪一擊感到詫異。
高延壽神色匆匆地走進書房,屏退左右,湊近泉蓋蘇文低聲開口:“大人,事情緊急,屬下刺探到榮留王已派了刺客,估計很快便會抵達國內城。”
泉蓋蘇文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哼,這個榮留王,果真是沉不住氣,就憑他,也想置我於死地?”
高延壽勸道:“大人還是要小心一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夜色如墨,十來名刺客身著黑衣,如鬼魅般翻過泉蓋蘇文府邸的高牆。他們身手敏捷,動作輕盈,小心翼翼地朝著主屋潛行。
眼前一切順利,頭目心中有些驚喜,左右望望見無異常,輕揮下手,眾人踏入一處庭院。
沒行幾步,突然有人似是觸動了機關,四周響起了鈴鐺的嘈雜之聲,
原本安靜的庭院瞬間被火把照亮,四周湧出數十名手持利刃的侍衛,將刺客們團團圍住。
見勢不妙,刺客們立刻抽出兵器,準備殊死一搏。侍衛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形成合圍之勢。
雙方短暫對峙後,一名刺客率先發難,揮劍衝向一名侍衛,卻被對方輕鬆擋開,反手一劍刺傷。
緊接著,雙方展開激烈廝殺,不過片刻,刺客們便紛紛倒在血泊之中,僅有為首的刺客憑借著精湛的武藝,仍在苦苦支撐。
泉蓋蘇文站在遠處的樓閣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看著刺客們的掙紮,臉上的不屑愈發明顯,
“如此不堪一擊,榮留王竟還妄圖靠這些人殺我,實在是有些可笑。”說罷揮了揮手,侍衛們一擁而上,將最後這名刺客也斬殺當場。
泉蓋蘇文回到書房,泉男生和泉男建兩兄弟便匆匆跟進屋中。
泉男生滿臉怒容,急切道:“父親,榮留王如此大膽,竟敢派人刺殺您,我們應立刻起兵征討,推翻他的統治,以絕後患!”
泉男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父親,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我們兵強馬壯,定能一舉拿下平壤城。”
泉蓋蘇文神色凝重,緩緩搖頭:“不可,此時時機未到。榮留王雖然昏庸,但他畢竟是高句麗王,在國內仍有一定根基。
貿然起兵,恐引發內亂,且名不正言不順。軍權在我手中便不急於一時,待有個名目將其召至國內城才好動手。
更何況,大唐的秦浩對我們虎視眈眈,此人足智多謀,手段狠辣,大唐如今國力強盛,其南北夾擊的能力極為恐怖,我也頗為忌憚。”
走到地圖前,手指沿著遼東至鴨綠江一線劃過,
“我們需在這一帶大規模修築長城,囤積糧草,加固安市城、遼東城,增強防禦。”
看向高延壽,泉蓋蘇文鄭重吩咐:“你即刻遣探子進入百濟,遊說百濟與我們聯合,共同吞下新羅。
一旦新羅被滅,大唐便沒了向我們進攻的水路,屆時我們便能全力應對陸路上的威脅。”
最後轉向泉男產:“你加緊後勤的準備工作,糧草、兵器、鎧甲等物資,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籌備充足,以備不時之需。”
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泉蓋蘇文目光深邃而堅定,秦浩?買鹿製楚?嗬嗬,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麽樣的後手。
夷男率領著殘兵敗將,灰頭土臉地逃回漠北。那片曾經讓他意氣風發的草原,此刻在他眼中卻充滿了蕭瑟與悲涼。
營帳之中,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夷男癱坐在氈毯上,眼神空洞,驚魂未定。
回想起戰場上那一幕幕慘烈的景象,唐軍如猛虎下山般的攻勢,薛延陀勇士們紛紛倒下的身影,心中就湧起無盡的痛苦與悔恨。
噗通一聲,夷男雙手抱頭,放聲痛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來。
三個兒子就站在一旁,個個垂頭喪氣,滿臉的疲憊與沮喪。看著父親如此悲痛,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大度設長歎一口氣,緩緩走到夷男身邊,輕聲勸道:“父汗,如今兵敗已成定局,我們已無力回天。
當務之急,是休養生息,恢複我薛延陀部的元氣,各部族一定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
依兒臣看,父汗還是向大唐皇帝請求歸順,求娶一名大唐公主,以此提升威望好震懾諸部,
如此,或許還能保住薛延陀部的一線生機。”
夷男聞言,哭聲戛然而止,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狠狠地瞪著大度設,
“歸順?如何對得起戰死的勇士?我薛延陀部在這漠北草原上縱橫多年,何時受過這般屈辱?”
大度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含淚:“父汗,如今形勢比人強啊。我們薛延陀部經此一役,精銳盡失,
若再與大唐為敵,恐怕整個部落都將麵臨滅頂之災。兒臣並非貪生怕死,隻是不想看到部落的百姓們遭受更多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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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拔灼也開口道:“父汗,三弟所言不無道理。我們現在確實沒有實力與大唐抗衡,暫且歸順,等日後我們恢複了實力,再做打算也不遲。”
突利失也連連點頭表示讚同。聽著兒子們的話,夷男心中痛苦地掙紮。
目光在營帳中來回掃視,仿佛在尋找著一絲希望,然而看到的隻有殘敗的營帳和疲憊不堪的部下。
許久夷男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我一生征戰,沒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也隻能聽你們的了,向大唐請求歸順吧。隻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啊!”說著又忍不住老淚縱橫。
次日,夷男強打精神,召集了部落中的長老們,商議歸順大唐之事。長老們聽後,也是一片沉默。
他們深知如今薛延陀部的困境,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這或許是唯一的出路。最終,眾人一致同意向大唐請求歸順。
夷男挑選了一位能言善辯的使者,帶著薛延陀部的誠意和求和的書信,踏上了前往大唐長安的道路。
望著使者離去的背影,夷男望著遠方,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一次的低頭,能換來薛延陀部的東山再起。
朔風凜冽,如冰刀割麵,蘇烈與薛禮卻滿心熱忱,一路快馬加鞭趕回雲中。
剛一抵達,蘇烈便迫不及待地吩咐席君買帶兵入軍營安置,
自己則拉著薛禮,火急火燎地朝著桃源莊奔去,隻為到秦瓊麵前顯擺一番連帶探望。
踏入莊內,二人大步流星,直奔正廳,遠遠瞧見秦瓊正躺在搖椅上,腳邊一個火爐子燒得正旺。
“胡國公!”蘇烈扯著嗓子喊道,聲若洪鍾,在廳內回蕩,“我和薛禮可算回來了,諾真水一戰,那叫一個痛快啊!”
秦瓊微微欠身,笑著示意二人坐下,“哦?快說來聽聽,讓老夫也知曉這戰場近況。”
蘇烈得了令,瞬間來了精神,眉飛色舞地講起來,手舞足蹈間,仿佛又回到那硝煙彌漫的戰場。
賈氏和長樂聽說二人從戰場歸來,也想知道些詳情,輕步進入廳中,靜靜坐在一旁傾聽。
“不瞞胡國公,此次出征,全靠駙馬料事如神!出發前,駙馬掐指一算,卦象所示,竟與戰場上的形勢分毫不差。
咱們依著駙馬的謀劃,在諾真水那,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那場麵,簡直大快人心!”
一邊說,一邊比劃著行軍布陣的手勢,越說越興奮,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子了,
“駙馬這卦,準得邪乎,就跟親眼瞧見戰事走向似的,我蘇烈這回可算是服得五體投地!”
薛禮在一旁瞧著蘇烈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憋著笑,時不時附和幾句。
二人都沒注意到,一旁的賈氏,原本溫婉的麵容此刻卻陰沉得厲害,眉頭擰成個川字。
而長樂也是越聽越揪心,腦海裏不斷盤旋著秦浩提及的劫數一事。
蘇烈正說得唾沫橫飛,絲毫沒察覺氣氛不對。突然啪的一聲,長樂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柳眉倒豎,
平日裏的溫婉全然不見,嬌喝道:“夠了!蘇烈,你莫要再吹噓了!先回家中瞧瞧妻兒吧!”
這一聲,猶如平地炸雷,瞬間讓廳內安靜下來,
蘇烈張著嘴,像被點了穴,後半截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裏,一臉懵圈,不知所措地看著長樂,眼神裏滿是疑惑與委屈。
秦瓊也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輕輕歎了口氣,給賈氏使了個眼色,賈氏會意,上前挽住長樂的手,輕聲安撫著,扶著她離開了正廳。
二人灰溜溜的跟在後麵出了府門,蘇烈回頭望了眼大門,撓了撓頭,一臉的無辜,“這……這是咋回事啊?我啥地方說錯了?”
一旁的薛禮再也憋不住,笑出聲來,笑得前仰後合,手指著蘇烈,半天說不出話。
蘇烈這下更惱了,伸手作勢要打,“笑個屁!你倒是給我說說,到底咋回事?”
薛禮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腦袋,又指了指蘇烈,“我說定方兄啊,你這兒是不是缺根弦?
你越誇表兄卦準,可不就越讓別人想起姑父的劫數嘛!人家正揪心這事兒呢,你倒好,在這兒一個勁兒提,能不惹惱人家嘛!”
蘇烈一聽,恍然大悟,一拍腦門,無比懊惱:“哎呀!我咋就沒想到呢!你說我這腦子,真是糊塗!”
薛禮揶揄道:“可不是嘛,我都納悶,你這樣還能當將軍?要不,你把那官位讓給我得了,省得你老在這兒犯糊塗,誤了大事兒!”
蘇烈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就你機靈!不過這回,還真多虧你點醒我,不然我還蒙在鼓裏呢。”
薛禮還欲開口,頭一歪,頓時一愣:”銀環姐,我這個是特殊情況回來的,正要回家呢!“
柳銀環眯眼瞧著薛禮:”你先回家,我來給姑父診脈,晚點再回去收拾你,先把搓衣板準備好,等著!“
蘇烈瞠目結舌,似是頭一次認識眼前的柳銀環,小聲嘟嘟囔囔,
”酒桌稱霸王,地板睡整晚,乖乖,仁貴也是夠可憐的!看來我家小英還是很賢惠的嘛!“
柳銀環麵帶笑容開口道:“定方兄,快些回吧,聽說韓英嫂子滿莊子嚷嚷,你會給帶些什麽奇珍異寶的,若是見不著,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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