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在一片混沌中睜開雙眼，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耳邊似乎還殘留著兒女的哭喊，婉娘握著他枯槁的手，馮雲紅著眼眶往他嘴裏喂著參湯，那是大唐長安的彌留之際，他以為是此生的最後一幕。
    可眼前的 ed無影燈、心電監護儀的綠光，以及牆壁上禁止吸煙的現代標識，像一記記重錘砸在他混亂的認知裏。
    “高級病房？”撐著胳膊坐起，指尖觸到的不是絲綢的被麵，而是帶著細密紋路的純棉床單。
    環顧四周，米白色的牆壁、嵌入式的醫療櫃、智能呼叫係統的麵板閃著微光，這規格遠超他穿越大唐前見過的任何現代病房，倒像記憶中影視劇裏首長療養的特護單間。
    鬼使神差地按了下床邊一個不明的裝置，警報聲驟然響起，金屬門嘩啦被推開，十幾名身穿軍裝的人潮水般的湧入。肩章的金星、鋥亮的皮靴、肅殺的氣場，讓秦浩瞬間繃緊了神經，
    他們眼神裏的關切與如釋重負太過真實，卻沒一張臉對得上號，直到人群後閃出一個五旬左右寸頭的男人，秦浩瞬間紅了眼眶，是幺洞幺！
    幺洞幺聲音帶著沙礫感，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小耗子，你可算醒了！知道你睡了多久嗎？十年了！把你找到時，你渾身焦黑，跟被雷劈了似的！”
    “三十裏外？十年？”秦浩腦中轟鳴，麵對幺洞幺連珠炮似的追問，他不敢提夢裏的大唐歲月，隻能含糊著說著自己遭遇閃電前的模糊細節，之後的事隻能扯出失憶的幌子，
    心裏卻猶如翻江倒海：如果大唐是場夢，那妻妾們的溫柔、兒女們的笑臉，難道都是十年沉睡裏混亂的腦電波嗎？難道那些金戈鐵馬、朝堂風雲，都隻是一場冗長的夢而已？
    護士的闖入打斷了房間中的追問，她像一陣風卷了進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都讓讓！換藥了！剛醒就圍著這麽多人，這是想把病人再重新嚇暈回去？”
    護士約莫三十一二歲，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勻稱而挺拔，隱約可見修長的雙腿和利落的腰線，眉如劍鋒斜飛入鬢，鼻梁高挺，線條如刀削般幹脆，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著冷光。
    薄唇緊抿，嘴角自然下垂，短發齊耳，額前幾縷碎發被隨意別在耳後，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右眉上方有一道淺淺的疤，像極了當年被箭矢擦過的傷痕，非但不顯猙獰，反而平添了幾分颯爽。
    胸前銀底藍邊的工牌隨著呼吸誇張的起伏，整個人像柄出鞘的軍刀，鋒芒裏裹著職業性的克製。
    領導們個個被說得麵紅耳赤，卻不好在醫院與一個小護士拌嘴，紛紛囑咐了一番退了出去，屋內終於靜了下來，秦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護士的胸，滿臉都是震驚的神情。
    “看夠了嗎？”護士一臉不悅，下頜微揚，川字紋深得能夾死隻蒼蠅，“別以為住特護病房就能耍流氓，我對植物人可沒興趣，再盯著看，就告你性騷擾。”
    秦浩隻覺得兩耳嗡鳴，什麽都聽不見，聲音有些顫抖著開口：“馮雲！真的是你嗎？”
    對方翻了個白眼：“剛醒就想撩妹？眼神倒尖，少和老娘來這套，老娘四十了照樣有人追，輪不到你。”
    秦浩死盯著她胸前的工牌，護士科馮雲幾個黑體字清晰無比，還沒來得及張口解釋，便見馮雲一把掀開了被子，一臉嫌棄的扯下了尿袋，眼睛還特意停留了一秒。
    “既然醒了以後就自己去尿！現在咱們得好好算算賬了，這病床我可是伺候了十年，擦屎接尿的，你級別這麽高，收入肯定也不少，得給我點青春補償吧！警告你，這是咱們兩個的私下交易，你要是敢往外說我跟你沒完！”
    “我真不是看了你的工牌才知道你的名字，而是你就是馮雲呀！”
    馮雲皺了皺眉：“你這手段過時了，十年前的招數早就不管用了，不願意就拉倒，回頭給我的報告寫好點也成，都是為了你，我的婚姻大事才耽誤了。”
    秦浩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你還沒結婚？哈哈哈，這可真是太好了，我這一睡就是十年，也錯過了，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要不咱倆湊一對得了，我的財產還真不少，以後全都是你的。”
    馮雲摩挲著下巴，似乎正在思索，半晌小聲問道：“你西安有房子嗎？”
    “有，有兩套，一套140平，一套180平，180平的沒來得及裝修就嗝屁了，現在活過來了，那裏立馬能裝修成新房，怎麽樣？”
    馮雲有些意動，眼神仍現出狐疑：“你，看著挺壯的，為啥一睡就十年？是不是有啥隱疾？”突然想起秦浩的雄偉，臉色有些羞紅。
    “被雷劈的……”秦浩含糊著帶過，“放心，我財產都沒親人，要是再犯了病，就全是你的了。”
    馮雲一臉警惕：“我活了這麽大，還沒遇到過這種好事，說得這麽好，是不是圖我什麽？”說著眼睛不自覺的向自己的胸口瞄了一眼。
    秦浩脫口而出：“就圖你胸大！行不行，給個痛快話，我這鑽石王老五，要不是昏迷十年，哪輪得到你？我別的本錢也不小，你更是清楚不過，怎麽樣？明天就登記，房產證直接過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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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雲臉頰飛紅：“這……我還不了解你呢。”
    “成了親那些可以慢慢交流，哎呀，不行，我得再去下洗手間。”說著掀開被子便要下床，頓時一個激靈，又將被子蓋了上去，“有沒有便盆？再說我這樣子被你占了十年便宜，你得負責任才行！”
    馮雲翻了個白眼，遞過去一個新的尿袋：“跟個死人似的，誰樂意占你便宜？要不是為了獎金……等等，你這個混蛋，你按亮床頭的聽音器幹什麽！我的天，這下完了，我的清白全沒了！”
    “聽音器？”秦浩猛地看向剛才按亮的裝置，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順勢接過尿袋套了上去，屏氣凝神氣沉丹田，一陣舒爽過後，房門再次推開，一位掛著聽診器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秦浩的目光從對方的臉上下意識的移到她的左胸，突然瞳孔驟縮，女醫生卻似習以為常，反而故意挺了挺胸，隨即眼神不善的看向馮雲：“開著聽音器就敢索要好處？馮雲，準備挨處分吧！”
    “羅醫生，我開玩笑的！”馮雲慌忙求饒，“領導說他醒了就給我升職，求您高抬貴手！”衝秦浩使勁眨眼，示意他幫忙，心中咒罵著老處女。
    秦浩一時有些理不清頭緒，眼前的一幕著實把他搞得有點頭暈，看著醫生走到床前關掉了聽音器，鬼使神差地湊近羅醫生的耳朵：“你小名是不是叫大丫？”
    羅醫生渾身一震，眼鏡滑到鼻尖，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浩：“你怎麽知道的？你調查過我？”
    秦浩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但我對你們兩個很熟悉，熟悉到比你們兩個都熟悉自己。”
    羅婉清和馮雲一臉的茫然不解，默默的湊到床邊，等著秦浩的解釋。
    “下麵的話也許會有冒犯，可是我真的感覺認識了你們很多很多年了，”話畢頓了頓，目光掃過二女的腰肢，聲音低沉卻十分清晰：“大丫的大腿根有胎記，小雲的屁股蛋有黑痣，我說的，對嗎？”
    病房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兩秒後，馮雲的尖叫聲刺穿耳膜，羅婉清捂住嘴踉蹌了半步，兩人眼中的震驚如出一轍，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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