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帝毅然除權臣 朝野霎時風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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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那宋朝的皇帝劉駿,心裏老是惦記著心愛的妃子殷淑儀,悲傷得不行。
    後宮美女雖多,給他生了二十八個兒子。
    但殷淑儀一走,他看別的妃子都不順眼,就像古代傷神的郭奉倩、悼亡的潘安仁一樣。
    劉駿一天天沉浸在悲傷裏,慢慢地,精神頭兒也不行了,國家大事也不管了。
    大明八年夏天,劉駿生了一場大病,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他在位總共十一年,年紀才三十五歲。
    臨死前,他留下遺詔,讓太子劉子業繼承皇位。
    他還任命太宰義恭為中書監,繼續管尚書省的事兒;
    驃騎大將軍柳元景當尚書令,大事小事都得跟這倆人說。
    遇到特別大的事兒,還得跟始興公沈慶之商量。
    劉子業在老皇帝的靈柩前即位,那時候他才十六歲。
    尚書蔡興宗捧著玉璽和綬帶遞給劉子業,劉子業接過玉璽,臉上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
    蔡興宗退出來,跟人說:“從前魯昭公即位的時候也是不悲傷,叔孫就預料到他不會有好結果,這是《春秋》裏記載的事兒。
    現在又碰到這種情況,我怕咱們國家也要遭殃啊!”
    果然,沒過多久,子業的荒唐行為就引發了民眾的不滿,國家也陷入了動蕩。
    蔡興宗站在宮門前,望著亂糟糟的街市,心裏黯然神傷,不禁喃喃自語:“不幸被我言中。”
    這事兒得從追封先帝劉駿說起。
    他被追尊為孝武皇帝,廟號世祖。
    皇太後路氏被尊為太皇太後,皇後王氏自然就成了皇太後。
    王氏有個兒子叫子業,就是她親生的。
    王太後在先帝去世後,守喪了三個月,結果自己也染上了重病。
    子業整天玩樂,根本顧不上去問安。
    等到太後病得厲害了,宮裏的人去叫子業,想讓他來看看太後。
    子業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病人的房間裏鬼多,我怎麽敢去呢?”
    這話聽著就讓人心裏不是滋味,宮人隻好回去稟報太後。
    太後一聽,氣得不行:“你,快去給我拿刀來!”
    宮人嚇了一跳:“太後,您要刀幹什麽啊?”
    太後恨恨地說:“拿刀來剖開我的肚子,看看我怎麽就生出了這麽個不孝子!”
    宮人一聽,趕緊勸慰,太後怒氣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可是,沒過多久,太後就咽了氣。
    太後一去,宮裏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中。
    子業這時候也知道錯了,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他再後悔也沒用了。
    太後和世祖一同被葬在了景寧陵。
    那時候,戴法興、巢尚之這些人還在朝廷裏,插手國家大事。
    至於義恭,他之前就是輔佐老皇帝劉駿的。
    老皇帝在世時,總是心驚膽戰,生怕哪天就遭殃了。
    等到老皇帝駕鶴西去,義恭心裏那塊大石頭才算落地。
    他私下裏長舒一口氣:“這下總算不用莫名其妙地送命了!”
    不過,他還是不敢大意,雖然受命輔助新帝,卻還是小心翼翼,盡量躲著事兒。
    戴法興這幫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把手裏的權力攥得緊緊的。
    皇上的詔書、命令,全都得經過他們的手。
    蔡興宗管著選拔官員的事兒,總想方設法給義恭出主意,讓他多提拔些有才能的人。
    可義恭左耳進右耳出,不知道該咋整。
    等到蔡興宗真的把推薦的人才名單遞上去,嘿,又被戴法興、巢尚之他們給換了。
    蔡興宗心裏那個窩火啊。
    有一天,蔡興宗實在忍不住了,跟義恭和顏師伯說:“皇上剛即位,還沒親自處理朝政。
    咱們選的官員名單,老是被他們改來改去的,而且還不是二位的手筆。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難道說,咱們朝廷裏有兩個天子不成?”
    義恭和顏師伯一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倆不但沒幫著蔡興宗說話,反而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戴法興。
    戴法興一聽,心裏那個樂啊,心想:這下可好,有機會收拾蔡興宗了。
    於是,他就在義恭耳邊嚼舌根,說蔡興宗的壞話。
    結果,蔡興宗就被貶到新昌當太守了。
    義恭後來想想,覺得有點兒對不起蔡興宗,就讓他繼續留在京城裏。
    再說說袁粲,他也被換了職位,成了禦史中丞。
    可袁粲脾氣倔,硬是不肯接這個官,直接辭了。
    還有領軍將軍王玄謨,也被戴法興給盯上了,被貶到南徐州當刺史。
    戴法興又讓湘東王彧來接替王玄謨的位置,成了領軍將軍。
    可沒過多久,新帝改了年號叫永光,又把彧貶到南豫州去了,讓建安王休仁來當領軍將軍。
    這還沒完呢,雍州刺史宗愨在任上病死了,朝廷又調彧去雍州鎮守。
    轉眼間,子業登基當皇帝已經一年多了。
    他心裏琢磨著,得把大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裏,親自處理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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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戴法興老是在旁邊扯後腿,不讓子業施展拳腳。
    子業心裏能不窩火嗎?
    那閹人華願兒,也因為戴法興削減了例行的賞賜,心裏對戴法興恨得牙癢癢。
    有一天,華願兒瞅準機會,悄悄對子業說:“皇上,您知道嗎?
    外麵都在傳,說戴法興才是真天子,您反倒成了假天子。
    您看您整天待在深宮裏,很少和外麵的人接觸。
    戴法興呢,和太宰顏師伯、柳元景他們勾結在一起,裏裏外外的人都怕他。
    這皇位恐怕遲早要落到他手裏了!”
    子業一聽,嚇得心裏咯噔一下。
    他想:這可不行,我的皇位怎麽能讓別人搶走呢?
    子業二話不說,立刻親手寫了道詔書,賜戴法興死罪,還把巢尚之的官給免了。
    顏師伯本來和戴巢是一夥的,權勢大得很,朝廷內外都得看他們臉色。
    突然聽說這道詔書是皇上親自下的,顏師伯嚇了一跳。
    心裏直犯嘀咕: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皇上突然對戴法興下狠手了?
    還沒等顏師伯緩過神來,又有一道詔書傳下來了。
    這道詔書說,讓顏師伯當尚書左仆射,把吏部尚書王彧提拔為右仆射,尚書省的事情讓他們倆分著管。
    皇上決定將師伯之前所領的那些兼職,全都給撤掉了。
    師伯這一下慌了神,心裏由驚轉懼,立刻就去找元景商量對策,想著要不要廢掉現在的皇帝,另立新君。
    這事兒可大了,兩人議來議去,久久沒能決定。
    要知道,猶豫不決可是辦事的大忌啊。
    說起這事兒,還得從子業當太子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的子業,整天闖禍,過錯不斷。
    老皇帝沒少罵他,甚至動過換太子的念頭,想立自己心愛的小兒子新安王子鸞為太子。
    多虧了侍中袁顗,他極力保護子業,一次次地說太子已經改過自新了,子業這才保住了太子的位置。
    後來子業繼承了皇位,按說該懂事了吧。
    可老皇帝剛去世,他一點悲傷的意思都沒有,整天就和那些宦官、官妾混在一起,肆意取樂。
    華願兒那幫人,心裏盤算著要抓住大權,就像餓狼盯著肥肉一樣。
    於是,他們抬出了新天子,想讓他顯顯威勢,好當他們的擋箭牌。
    這天,元景師伯心裏琢磨著,新天子子業可不是啥善茬,得想辦法把他給廢了,換個靠譜的,比如義恭。
    他這麽一想,就去找沈慶之商量。
    沈慶之和義恭本來就不對付,再加上平時師伯專斷獨行,從來不跟他商量事兒,他心裏早就憋著一口氣了。
    沈慶之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假裝答應了師伯,轉身就偷偷給宮廷寫了封密表。
    子業一聽這消息,那火兒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立馬帶著羽林兵,浩浩蕩蕩地就奔義恭家去了。
    到了義恭家門口,子業一揮手,羽林兵們就像潮水一樣湧了進去。
    義恭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亂刀砍死了。
    子業還不解氣,又命人把義恭的屍體剁成肉醬,腸子肚子都扯出來,眼睛還被挖出來,用蜜醃著,起了個名叫“鬼目粽”。
    義恭的四個兒子也沒能逃過一劫,全都被殺了。
    這麽一來,宋武帝的子孫們差不多都死光了。
    子業殺了義恭,又派人去召柳元景。
    柳元景一聽這詔令,心裏就明白,自己這是大禍臨頭了。
    他回到家裏,跟老母親告了個別,然後整了整衣冠,就乘車去應召了。
    柳元景的弟弟叔仁是車騎司馬。
    他一看哥哥這樣,心裏著急,就想起兵抗命。
    柳元景搖了搖頭:“不行,這樣隻會讓更多的人遭殃。”
    說完,他就驅車出了巷子。
    剛一出巷子,柳元景就瞧見那禁兵們密密麻麻地站著,跟一片樹林似的,手裏的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直愣愣地對著他。
    他歎了口氣,緩緩地從馬車上下來,腳步沉穩,仿佛是去赴一場早已約定的宴會。
    他的臉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更沒有一點害怕的跡象。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著:“這柳元景,真是條漢子,麵對死亡都能這麽坦然。”
    柳元景站定,環顧四周,心中暗自思量:“家人都遭了難,我柳元景一人獨活又有何意義?
    但即便如此,我也要站得直,走得正。”
    他深知,自己雖有六個弟弟,八個兒子,但如今都已不在人世,連侄子們也死了好幾十個。
    這血海深仇,他隻能默默記在心中。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隻見顏師伯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地跑來。
    他一臉驚恐,嘴裏還不停地喊著:“快跑啊,快跑啊!”
    柳元景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歎息:“這顏師伯,平時作惡多端,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可惜,顏師伯沒跑多遠,就被禁兵們逮住了。
    一個禁兵頭目冷笑一聲,手起刀落,顏師伯就這麽當場喪了命。
    他的六個兒子,也跟著一起遭了殃。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搖頭歎息:“這造孽啊,孩子何罪之有?”
    柳元景看著這一切,心中七上八下。
    他想起自己和義恭等人的遭遇,不禁感慨萬千。
    這時,一個路人走過來,輕聲問道:“柳大人,您不覺得自己冤枉嗎?”
    柳元景微微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太多的苦澀:“冤枉?或許吧。
    但在這亂世之中,又有幾人能說得清呢?
    我隻求心安,無愧於天地。”
    路人聽了,不禁肅然起敬。
    他看了看四周,又低聲問道:“那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
    柳元景仰望天空,眼神堅定:“事已至此,我別無他求。
    隻願這亂世早日安定,百姓們能過上太平日子。”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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