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齊魏激戰雍州地 魏帝駕崩遺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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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的天空被厚重的陰雲遮蔽,戰鼓之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齊魏兩國的軍隊在這片土地上展開了殊死搏鬥。
    齊國太尉陳顯達與將軍崔慧景,率領大軍如洶湧的潮水般席卷而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奪回失地的堅定光芒。
    “顯達兄,此戰我們務必全勝,雍州的郡縣,定要回到齊國的懷抱!”
    崔慧景緊握劍柄,語氣中充滿了決絕。
    “慧景弟,不必多言,你我並肩作戰,何懼魏軍!”
    陳顯達目光如炬,揮手一指前方,“看,魏軍已至,讓我們用實力說話!”
    魏軍方麵,將軍元英身披重甲,眉頭緊鎖。
    他望著如狼似虎的齊軍,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深知此戰之艱難。
    “將士們,魏國的榮耀不容侵犯,隨我奮戰到底!”
    元英高聲呐喊,試圖激勵士氣。
    然而,戰鬥一開始,齊軍就展現出了壓倒性的優勢。
    陳顯達指揮若定,大軍如臂使指;
    崔慧景更是勇猛衝殺,所向披靡。
    魏軍在齊軍的淩厲攻勢下節節敗退,元英雖拚死抵抗,卻仍無法挽回敗局。
    “元英將軍,快撤吧!齊軍太猛了!”
    一名魏軍將領滿身是血,慌亂中向元英喊道。
    元英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承認現實:“撤!撤往馬圈和南鄉,那裏還有我們的防線!”
    然而,齊軍勢如破竹,很快就攻破了馬圈和南鄉兩座城池。
    元英率殘部狼狽逃竄,心中充滿了苦澀與不甘。
    魏國皇帝得知前線敗訊後,怒火中燒,卻因身體稍有不適而眉頭緊皺。
    他深知,此刻必須親自出征,否則魏國的領土將繼續被齊國蠶食。
    “傳令下去,朕要親征!
    同時,命廣陽王拓跋嘉抄小路繞到均口,攔截齊軍退路!”
    皇帝的聲音雖有些虛弱,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齊軍在奪得兩座城池後,士氣高昂,正準備繼續推進。
    然而,他們卻未料到魏國皇帝會親自出征,更未察覺到拓跋嘉已抄小路繞到了他們的後方。
    當齊軍發現這一情況時,已經為時已晚。
    魏國皇帝親自指揮大軍向齊軍發起猛攻,拓跋嘉也率領部隊從後方殺出。
    齊軍前後受敵,頓時陷入了混亂。
    “顯達兄,大事不妙!
    魏軍前後夾擊,我們如何應對?”
    崔慧景焦急地問道。
    陳顯達臉色慘白,望著亂作一團的戰場,無奈地搖了搖頭:“撤!往南撤!
    保留實力,日後再戰!”
    齊軍在魏軍的猛烈攻擊下大敗,丟棄了大量的輜重和兵器,狼狽不堪地逃離了戰場。
    而魏軍則乘勝追擊,收複了之前被齊軍奪走的城池,並鞏固了自己的防線。
    然而,這場勝利的背後,卻隱藏著巨大的悲痛。
    魏國皇帝孝文帝在戰場上親眼見證了魏軍的勝利,心中雖感高興,卻因勞累過度而病情加重。
    他不得不在行營中臥病在床,無法起身。
    彭城王元勰挺身而出,承擔了照顧皇帝的重任。
    他日夜守候在皇帝的床邊,寸步不離。
    每一頓飯菜,他都要親自先嚐過,確保無誤後才敢呈給皇帝食用。
    “皇兄,你一定要挺住啊!
    魏國還需要你!”
    元勰望著病榻上的皇帝,眼中充滿了擔憂與哀痛。
    孝文帝心中感慨萬分。
    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病情可能危及生命。
    於是,他決定將朝廷內外的軍事事務交由元勰統領。
    “元勰,朕恐已時日無多。
    這江山社稷,這萬千黎民,朕隻能托付給你了。”
    孝文帝拉著元勰的手,眼中滿是信任與不舍。
    元勰聞言,心中悲痛萬分:“皇兄放心,臣弟定當竭盡全力輔佐新君,誓死保衛魏國!
    至於官職,臣弟此刻心中唯有哀痛與責任,不願也不需任何加封。”
    然而,命運卻並未給予元勰片刻的喘息。
    就在孝文帝駕崩的危機懸於一線之時,魏軍正麵臨著與齊軍的緊張對峙。
    元勰深知,此時若傳出皇帝駕崩的消息,必將動搖軍心。
    “秘不發喪!”元勰毅然做出了決定。
    他嚴密封鎖了孝文帝逝世的消息,隻與極少數心腹知曉。
    沒過多久,魏國皇帝的病情猝然加劇,隻得乘坐臥車緩緩向北回撤。
    當車馬行至穀塘原時,皇帝的病情愈發沉重,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他緊緊拉著元勰的手,眼中滿是懇切與期望:“朕恐已時日無多,而天下尚未太平,繼位的皇子年幼無知,隻能仰仗你們這些親信賢臣了。
    元勰,朕就指望你了!”
    元勰聞言,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回答:“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會為知己者死力盡心。
    何況我元勰受先皇恩典深重,更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隻是我長久以來在皇帝身邊參與機要大事,若再當首輔,權柄過重,恐怕會讓皇上心生不安。
    周朝的周公旦那般聖明,尚且需要逃避嫌疑,成王那般賢德,也難免會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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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並非故意推辭,實在是怕將來惹來禍端,既連累了皇上的聖明之譽,也讓臣自身受辱喪命。”
    魏國皇帝聽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隨即,他吩咐元勰拿來紙筆。
    元勰依言取來,皇帝強撐著病體坐起身來,手握毛筆,筆尖在紙上飛快舞動。
    隻見紙上寫道:“你六叔元勰,品德高尚如白雲般純潔無瑕,不貪戀榮華富貴,心慕鬆竹之清幽。
    朕自幼與他一同成長,誌趣相投。
    他屢次請求遠離朝廷,安心隱居山林。
    朕因念及他為長兄,不忍令其離去,又豈能再讓他違背本心,長期被世俗事務所羈絆?
    朕死之後,務必令他辭去官職,以滿足他謙讓之本性。”
    寫至此處,皇帝的手已抖得厲害,再也無力繼續書寫,隻得扔下筆,對元勰說道:“你將此交給太子,以了卻你的心願。”
    元勰見皇帝疲憊至極,便小心扶他躺下休息。
    皇帝喘息了好一會兒,待氣息稍平,又吩咐元勰起草詔書。
    他任命侍中北海王元詳為司空,平南將軍王肅為尚書令,鎮南大將軍廣陽王拓跋嘉為尚書左仆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並囑咐他們與太尉鹹陽王元禧、尚書右仆射任城王元澄一同接受遺命,共同輔佐新帝。
    接著,皇帝口述自己的遺詔,讓元勰筆錄下來。
    “告太尉、司空、尚書令、左右仆射、吏部尚書:
    我魏國太祖開創之偉業,如天地四方般興盛不衰。
    幾代聖明君主相繼傳承,如今傳至朕這無能之輩手中。
    朕兢兢業業,欲繼先聖之遺誌,遷都嵩山,定都黃河之畔,期以南下平定吳越,使萬國皆遵禮儀,以光耀祖宗之德,造福天下百姓。
    奈何天不假年,朕之誌向未能實現。
    望諸卿好好輔佐繼位之皇子,興盛我魏國之大業,豈不美哉!
    務必勉力為之!”
    元勰一一筆錄完畢,呈給皇帝禦覽。
    皇帝看後,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當時,軍中僅有任城王元澄與廣陽王拓跋嘉兩位德高望重的王爺。
    拓跋嘉乃是太武帝拓跋燾的孫兒,血脈中流淌著皇室的威嚴;
    而元澄則是景穆太子拓跋晃的孫子,同樣身份尊貴。
    他們年紀最長,爵位也頗高,在軍中享有極高的威望。
    皇帝將他們召入帳中,神色凝重地交代了幾句關乎國家大計的話語。
    兩位王爺聆聽完畢,奉命退出,心中卻沉甸甸的。
    而彭城王元勰,則依舊留在皇帝身邊侍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與忠誠。
    過了兩日,皇帝的病情愈發危重。
    他躺在病榻上,氣息微弱地對元勰說道:“後宮那些人,長久以來失德敗行,這是自尋死路。
    我死後,你定要賜她們自盡,並按照皇後的禮儀下葬,也算是對馮家的一種遮掩和寬恕。”
    說罷,皇帝讓元勰代為書寫詔書。
    元勰心中雖痛,卻也不敢違抗皇命。
    他強忍著淚水,按照皇帝的口述,一字一句地寫下了那道沉重的詔書。
    呈給皇帝看過後,皇帝已經昏迷不醒,很快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年僅三十三歲。
    魏國皇帝元宏,一生酷愛讀書,手不釋卷,經史百家無所不覽,無所不通。
    他精於談論莊子和老子的深奧學說,對佛教教義更是研究得極為透徹,常能引經據典,闡發獨到見解。
    元宏才華橫溢,筆走龍蛇,常愛揮毫潑墨,撰寫文章、詩賦、銘文、頌歌,其文采飛揚,為時人所稱頌。
    自太和十年以後,國家的詔書皆由元宏親口授意,字斟句酌,無需他人起草,足見其治國之嚴謹與用心。
    他生平酷愛奇才異士,尊重賢能之人,常說:“君主若能以誠待人,胡人與越人亦能親如手足,共築和諧。”
    他還曾鄭重告誡史官:“史筆如鐵,要如實記錄時事,切勿隱諱國家的醜惡。
    君主若獨攬威福,史官再不秉筆直書,那還有何畏懼?
    何談治國?”
    元宏在位期間,每次郊廟祭祀,都親自參加,虔誠至極,從不敷衍了事。
    他生活節儉,宮室若非破舊不堪,絕不會輕易修繕;
    衣服帽子也是洗了再穿,補丁疊補丁,卻從不言苦。
    他在位二十三年,勤政愛民,勵精圖治,被後世譽為一代明君。
    然而,這位明君也有其致命的弱點。
    他因寵愛馮昭儀,而逐漸迷失了心智,導致廢後換太子,違背了倫理綱常,更鬧出了宮廷醜聞,使得朝野震動。
    元宏對此深感痛悔,卻已無法挽回。
    最終,他含恨而終,令人扼腕歎息。
    這可見美色實乃禍根,普通人尚且不該沉迷美色,何況是一國之君呢?
    真是值得世人大聲疾呼,引以為戒!
    元宏駕崩後,彭城王元勰與任城王元澄等人商議後事。
    他們深知齊軍尚未走遠,又恐手下人心生異變,於是決定暫時不發喪,以穩定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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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命人將皇帝的遺體裝入安車,加快趕路速度,一路秘密行進。
    一路上,元勰等人像往常一樣問安行禮,以掩人耳目。
    同時,他們派人飛速前往魯陽召喚太子元恪。
    待太子元恪趕到後,他們才為皇帝裝殮發喪,眾人皆穿孝服,哀聲震天。
    隨後,他們擁立元恪繼位為新帝,共商國事。
    鹹陽王元禧是元宏的大弟,他聞訊從洛陽趕來奔喪。
    然而,他心中卻對元勰充滿了疑慮,生怕他有所圖謀,對皇位虎視眈眈。
    元禧到達魯陽城外後,先派人打探消息,確認無誤後,才敢進城。
    他一見元勰,便感慨萬分道:“你不但辛苦萬分,還危險至極啊!
    在這風雲變幻之時,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敗名裂。”
    元勰卻淡然回答道:“兄長見識高遠,年紀又長,自然懂得防備危險。
    我雖握著蛇騎著虎,身處險境,卻並未覺得有多艱難。
    隻要心中坦蕩,何懼風雨?”
    元禧聞言笑道:“我想你是怪我來晚了吧?
    弟弟莫怪,哥哥我也是一路風塵仆仆,趕來不易啊。”
    此外,東宮的官員也大多對元勰心存疑慮,暗暗防備著他。
    他們擔心元勰會利用這次機會,謀取私利。
    然而,元勰卻誠心誠意、禮數周全,對待每一個人都彬彬有禮,沒有一絲嫌疑之處。
    他的舉止讓眾人漸漸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開始相信他的忠誠。
    待元恪繼位後,元勰跪著奉上了幾道遺詔。
    元恪站起身來接過遺詔,一一照辦無誤。
    他深知這些遺詔的重要性,也明白元勰的良苦用心。
    當即,元恪命令北海王元詳和長秋卿白整等人拿著遺詔和毒藥進宮,賜馮皇後自盡。
    馮皇後聞訊後,嚇得魂飛魄散,不肯自殺。
    她四處亂跑亂叫,企圖逃避這厄運。
    然而,白整卻指揮內侍將她緊緊抓住,強行灌下了毒藥。
    馮皇後掙紮著,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然而,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她的命運已經注定了,隻能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至於馮皇後究竟有沒有服毒身亡,那又是另一段曲折的故事了,且待下一章再細細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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