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巴陵固守侯景敗 建康將複風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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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東王蕭繹任命王僧辯為大都督,統領各路兵馬前往巴陵。
    大軍剛走到半路,就傳來郢州失守的壞消息。
    王僧辯眉頭一皺,立刻下令全軍在巴陵駐紮,同時派人快馬加鞭,向蕭繹報告軍情。
    蕭繹收到消息,沉思片刻,提筆回信:“敵軍乘勝而來,必定會向西進犯。
    你不必主動出擊,隻需固守巴邱,以逸待勞,必能取勝!”
    他放下筆,轉頭對身邊的謀士們說道:“侯景如果水陸並進,直撲江陵,那是最上策;
    如果占據夏首,囤積糧草,也算中策;
    但如果他傻到全力攻打巴陵,那就是自尋死路!”
    謀士們紛紛點頭,有人問:“殿下為何如此篤定?”
    蕭繹微微一笑,解釋道:“巴陵城雖小,但易守難攻。
    王僧辯善於防守,侯景久攻不下,糧草耗盡,再加上天氣炎熱,瘟疫蔓延,他的軍隊必定崩潰!”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稱讚蕭繹深謀遠慮。
    蕭繹心中暗想:“看來老天是要讓我坐穩這個位置啊!”
    他隨即下令,調羅州刺史徐嗣徽、武州刺史杜崱各自率兵增援王僧辯。
    王僧辯收到援軍消息,心中稍安,對副將說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我們隻需堅守,侯景必敗!”
    副將點頭:“將軍放心,巴陵城防堅固,將士們士氣高昂,定能守住!”
    就這樣,王僧辯穩守巴陵,靜待侯景大軍到來。
    而蕭繹的援軍也正快馬加鞭,趕往戰場。
    侯景派丁和鎮守夏首,又令任約直撲江陵,自己則親率宋子仙等猛攻巴陵。
    他三路並進,看似氣勢洶洶,實則已犯兵家大忌——分兵則弱,何況他主攻巴陵,更是下策。
    巴陵城上,僧辯早已嚴陣以待。
    他命士兵偃旗息鼓,城頭靜悄悄的,仿佛無人防守。
    侯景的輕騎衝到城下,高聲喝問:“城裏是誰在守?”
    僧辯讓士兵回話:“是王領軍!”
    騎兵又問:“為何不速速投降?”
    守卒冷笑一聲:“你們盡管去打荊州,這座小城不值得你們費心!”
    騎兵回去稟報,侯景眉頭緊鎖,心中生疑。
    他總覺得不對勁——巴陵城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不安。
    此時,宜州刺史王琳正協助僧辯駐守巴陵。
    他的兄長王珣,曾鎮守江夏,後來投降了侯景。
    侯景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他命人反綁王珣雙手,押到城下,厲聲喝道:“王琳!你兄長在此,還不速降?”
    王珣被推搡著,踉蹌幾步,抬頭望向城頭,聲音顫抖:“弟弟!大勢已去,何必頑抗……”
    城上士兵屏息凝神,等待王琳的回應。
    王琳厲聲喝道:“兄長奉命抗敵,不能以死報國,還敢來騙我?”
    他話音未落,已彎弓搭箭,直指對方。
    王珣頓時麵紅耳赤,羞愧地退了下去。
    此時,侯景正率領士兵瘋狂攻城。
    他們如潮水般湧向城牆,喊殺聲震天。
    突然,城中梆子聲驟響,戰鼓雷鳴,守軍旗幟招展,箭矢和石塊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景的士兵紛紛中箭倒地,傷亡慘重。景見勢不妙,隻得下令撤退。
    僧辯站在城樓上,神色從容。他身穿寬袍大袖,乘著車駕巡視城防,絲毫不顯慌亂。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竟下令守軍奏樂助威,鼓聲悠揚,仿佛在嘲笑城下的敵軍。
    侯景仰頭望去,心中不禁歎服:“此人臨危不亂,真是勁敵!”
    然而,侯景並未放棄。
    他披甲執銳,親自在城下督戰,指揮士兵輪番進攻。
    僧辯則不斷派出奇兵,與景周旋。
    雙方你來我往,戰況激烈,但景始終未能攻破城池。
    此時,湘東王繹召見武猛將軍胡僧佑,鄭重囑咐道:“敵軍若從水路進攻,你便以大艦迎擊,必能取勝;
    若他們隻敢在陸上作戰,你就直接率軍前往巴邱,不必與他們糾纏。”
    僧佑領命,率軍抵達湘浦。
    正巧,景的部將任約也率軍趕到。
    僧佑遠遠望見敵軍,眼珠一轉,故意裝出畏懼的樣子,下令避讓,改走他路。
    任約見狀,得意地對手下笑道:“看來敵軍怕了,我們追!”
    僧佑心中暗笑,繼續佯裝退避,實則已布下陷阱。
    任約率軍急追,直抵羊口。
    遠遠望見僧佑的部隊,他高聲喊道:“吳兒!還不早降?
    想往哪兒逃?”
    僧佑不答,暗中帶兵退至赤沙亭。
    這時,信州刺史陸法和領兵前來會合。
    法和精通異術,能預知吉凶。
    當初侯景圍攻台城時,他曾對人說:“景亦勝亦不勝。”
    如今聽說任約逼近江陵,便主動請戰。
    湘東王繹便派他接應僧佑。
    法和與僧佑商議:“任約驕橫,可設伏擊之。”
    僧佑點頭:“正合我意。”
    任約自恃連勝,毫無防備,一路追進埋伏圈。
    突然,伏兵四起!左有僧珣,右有法和,兩軍合圍,如鐵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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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約雖勇猛,此刻卻如猛虎陷坑,掙紮不得。
    法和的士兵一擁而上,將他生擒。
    其餘士卒,大多戰死。
    消息傳到巴陵,侯景大驚。
    他的軍隊正飽受疫病困擾,糧草也快耗盡,本就打算撤退。
    如今任約被擒,更是心驚膽戰。
    他連夜燒毀營寨,倉皇撤軍。
    臨行前,他匆匆安排:“丁和,你為郢州刺史。”
    又對左右道:“宋子仙守郢城,支化仁守魯山。”
    就這樣,侯景的攻勢被徹底挫敗。
    法和將任約押送到江陵後,主動請求返回自己的駐地。
    臨行前,他對蕭繹說道:“侯景之亂即將平定,殿下不必過於憂慮。
    但蜀地的叛軍恐怕會趁機來襲,必須提前防備!”
    蕭繹點頭稱是,立刻派兵駐守峽口,以防不測。
    此時,任約也跪地求饒,表示願意歸順。
    蕭繹見他態度誠懇,便答應赦免他的罪過。
    隨後,蕭繹調兵遣將,命令王僧辯和胡僧珣率軍東下,直逼郢州。
    王僧辯先攻魯山,一舉擒獲敵將支化仁,接著乘勝進軍,包圍郢州外城。
    經過一番激戰,斬敵千餘人,士氣大振。
    宋子仙抵擋不住,隻得退守內城,憑借堅固的城牆負隅頑抗。
    王僧辯見狀,下令四麵築壘,日夜猛攻。
    宋子仙被圍得水泄不通,漸漸支撐不住。
    一天夜裏,宋子仙派人出城求和,低聲下氣地說道:“將軍若能網開一麵,放我一條生路,我願獻出郢城!”
    王僧辯冷笑一聲,心想:“賊寇也有今日!”
    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假意答應,撤去一麵圍兵,還慷慨地撥給宋子仙一百艘船,讓他撤退。
    宋子仙大喜,連忙整頓殘兵,準備登船逃命。
    子仙開城駕舟,與丁和飛槳遁逃。
    小船在江麵上疾馳,槳聲急促,水花四濺。
    “快劃!再快些!”
    子仙回頭張望,臉上滿是驚慌。
    丁和咬牙道:“將軍放心,天黑前定能甩開追兵!”
    二人一路狂奔,直到白楊浦。
    夕陽西沉,江麵泛起金光。
    子仙鬆了口氣:“靠岸歇息片刻吧。”
    誰知船剛近岸,蘆葦叢中突然殺聲震天。
    一隊人馬衝出,為首大將身披黑甲,手持長刀,威風凜凜。
    “逆賊休走!
    周鐵虎等候多時了!”
    子仙大驚失色,險些跌入水中:“你……你是何人?”
    鐵虎冷笑:“河東王譽舊部,如今效忠王僧辯!
    今日取你首級!”
    原來這周鐵虎本是河東王譽麾下猛將。
    王譽兵敗後,鐵虎被僧辯所擒。
    僧辯見他勇猛,下令烹殺。
    鐵虎臨危不懼,大喊道:“侯景未滅,奈何烹壯士!”
    僧辯聞言,暗自思量:“此人倒是條好漢。”
    他走近鐵虎:“你當真不怕死?”
    鐵虎昂首道:“大丈夫死則死矣,隻恨不能親手誅殺侯景!”
    僧辯拍案叫絕:“好!放了他!”
    左右勸阻:“將軍,此人驍勇,恐生後患。”
    僧辯大笑:“如此猛將,正該為我所用!”
    於是親自為鐵虎鬆綁:“可願隨我討逆?”
    鐵虎單膝跪地:“願效犬馬之勞!”
    僧辯大喜,當即收為部將。
    於是,上級特意派他去攔截子仙。
    鐵虎接到命令,心裏琢磨:“子仙雖然勇猛,但接連敗退,士氣已經低落。
    這一仗我們肯定能贏!”
    他帶領部隊快速前進,果然在半路上截住了子仙。
    子仙見追兵殺到,臉色大變,對左右道:“鐵虎勇猛,我軍疲憊,如何抵擋?”
    手下勸道:“將軍若不戰,必被生擒!”
    子仙咬牙道:“罷了,拚死一戰!”
    兩軍交鋒,戰鼓震天。
    鐵虎故意賣個破綻,子仙不知是計,揮刀直進。
    鐵虎猛然回身,大喝一聲:“著!”
    長槍一挑,子仙措手不及,被掀下馬來。
    鐵虎一把按住他,冷笑道:“子仙,你也有今日!”
    子仙掙紮不得,隻得認命。
    此時,丁和見主將被擒,嚇得麵如土色,顫聲道:“鐵虎將軍饒命!”
    鐵虎不屑道:“無能之輩,也敢作亂?”
    一揮手,左右上前,將丁和五花大綁。
    殘兵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
    鐵虎押著俘虜回營,向王僧辯複命。
    僧辯大喜,道:“好!速將二人押往江陵,請湘東王發落!”
    江陵城中,湘東王繹親自審問。
    他冷眼盯著子仙和丁和,厲聲道:“方諸何在?
    鮑泉又在哪裏?”
    子仙低頭不語,丁和戰戰兢兢道:“方……方諸被侯王帶走了,鮑泉……已被小人捶死,屍首丟在黃鶴磯……”
    繹聞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賊子敢爾!”
    當即下令:“拖出去,斬!”
    劊子手手起刀落,兩顆人頭落地。
    繹餘怒未消,對僧辯道:“傳令進兵江州,與陳霸先會師,務必剿滅侯景殘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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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辯拱手道:“末將遵命!”
    侯景從戰場逃回建康時,手下的猛將大多戰死了。
    他自知大勢已去,便想幹脆篡位稱帝,過幾天皇帝癮再說。
    謀士王偉看出他的心思,趁機進言:“自古以來,改朝換代都得先廢立皇帝,既顯威風,又能斷了百姓的念想。
    主公別再猶豫了!”
    侯景點頭,立刻叫來前壽光殿學士謝昊,命他起草禪位詔書。
    詔書寫得冠冕堂皇,說什麽“兄弟爭位,天象示警,都是因為朕非正統,才招來災禍,理應禪位給豫章王蕭棟”雲雲。
    ——真是笑話!既然要篡位,何必還假惺惺地立個傀儡皇帝?
    詔書寫好,侯景派心腹呂季略帶著它進宮,逼梁簡文帝蕭綱蓋印。
    同時,他又命衛尉卿彭雋帶兵闖入皇宮,把蕭綱押到永福省軟禁起來,派重兵看守。
    緊接著,一場血腥屠殺開始了。
    太子蕭大器、尋陽王蕭大心、西陽王蕭大鈞、建平王蕭大球、義安王蕭大昕——這些蕭綱的兒子,以及二十多位宗室王侯,全被侯景下令處死。
    蕭大器一向風度沉穩,麵對侯景的黨羽,從不低頭。
    有人勸他:“殿下何必硬碰硬?
    稍稍敷衍一下,或許能保住性命。”
    大器搖頭:“賊人若不想殺我,我對他們不卑不亢也無妨;
    若他們真要殺我,我就算磕一百個頭,又有什麽用?”
    侯景之前西征時,曾挾持大器同行,當作人質。
    後來侯景兵敗,軍隊潰散,大器的船落在後麵。
    左右勸他:“殿下,趁亂逃吧!
    往北走,還能活命!”
    大器卻平靜地說:“國家都亡了,我本就沒打算獨活。
    現在逃跑,不是避賊,而是背叛父皇!”
    ——這話聽起來有些愚忠,但大器早已抱定死誌。
    侯景一直覺得大器深沉穩重,怕他日後成為禍患,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
    行刑那天,大器神色如常,甚至淡淡一笑:“我早就在等死了,隻恨來得太晚。”
    劊子手遞上一條衣帶,想讓他自盡。
    大器看了一眼,搖頭道:“這玩意兒哪能立刻勒死人?不如用帳幔上的繩子吧。”
    劊子手愣了一下,隨即照辦。繩子套上脖頸,用力一絞,大器氣絕身亡,至死未露懼色。
    後來湘東王蕭繹登基,追諡大器為“哀太子”。
    ——這段往事,就此落幕。
    且說侯景廢了梁主蕭綱,把他降為晉安王,轉頭就派人去迎立豫章王蕭棟。
    這蕭棟本是昭明太子的長孫,父親豫章王蕭歡早逝,他閑居在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連俸祿都少得可憐。
    那天,他正和王妃張氏在菜園子裏澆水鋤草,忽然看見皇帝的儀仗隊浩浩蕩蕩地來了,嚇得手裏的水瓢都掉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蕭棟臉色發白,腿都軟了。
    為首的官員一拱手:“請殿下即刻入宮,繼承大統!”
    蕭棟和張妃麵麵相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聖命難違,隻得哭著上了車。
    說來也怪,就在車駕要進宮的當口,平地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呼啦一下把華蓋卷走了,直飛出端門外。
    路過的百姓都竊竊私語:“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侯景可不管這些,硬是把蕭棟架到武德殿,給他套上龍袍戴上冠冕,按在龍椅上就讓人朝拜,還把年號改成了“天正”。
    這時太尉郭元建急匆匆從秦郡趕回來,一進門就扯著侯景的袖子問:“主上可是先帝的親兒子,怎麽說廢就廢了?”
    侯景支支吾吾:“這不是王偉說的嘛,要斷絕百姓的念想...”
    “糊塗!”
    郭元建急得直跺腳,“挾天子以令諸侯都怕鎮不住場子,您這倒好,直接把招牌砸了!
    等著吧,禍事就要來了!”
    這話說得侯景心裏直打鼓。
    偏巧這時,他最寵愛的溧陽公主也來勸他:“父王待你不薄,如今被關在暗室裏,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說著眼圈就紅了。
    侯景看著梨花帶雨的公主,又想到郭元建的警告,當下就要改主意,打算把老皇帝接回來,讓新立的蕭棟當太孫。
    可王偉聞訊趕來,劈頭就是一句:“廢立大事,豈能兒戲?
    早上剛廢,晚上就要迎回來,天下人怎麽看您?”
    侯景被說得啞口無言,這事就這麽擱下了。
    王偉趁機又出主意:“梁主的兒子們留著終是禍害...”
    侯景眼睛一眯,立即派殺手分頭行動:去吳郡殺南海王蕭大臨,去姑熟殺南郡王蕭大連,去會稽殺安陸王蕭大春,去京口殺高唐王蕭大壯。
    一時間血雨腥風,慘不忍睹。
    殺完人,侯景又打起太子妃的主意,把她賞給郭元建當小妾。
    誰知郭元建當場就跪下了:“使不得啊!
    皇太子妃何等尊貴,豈能給人做妾?
    微臣萬萬不敢受!"
    侯景碰了個軟釘子,臉上掛不住,可又不好發作,隻得揮揮手:“罷了罷了,這事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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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心裏明白,這天下,怕是坐不穩了。
    惟王偉凶惡得很,又勸侯景殺掉廢帝蕭綱。
    侯景聽了他的讒言,便派彭雋、王修纂跟著王偉一同前往永福省。
    他們假惺惺地捧著酒杯,說是來給蕭綱祝壽。
    蕭綱見了,冷笑一聲:“壽酒?
    怕不是來送我上路的吧!”
    他神色平靜,吩咐擺上酒菜,還讓人奏樂助興。
    他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直到酩酊大醉,才踉踉蹌蹌地躺到床上。
    王偉見時機已到,便示意彭雋動手。
    彭雋搬來土袋,重重壓在蕭綱身上。
    王修纂也爬上去,直接坐在土袋上。
    一個醉醺醺的廢帝,哪經得住這般折磨?
    不一會兒,蕭綱便氣絕身亡,年僅四十九歲,在位不過短短兩年。
    蕭綱,字世纘,生前被囚禁時,曾在牆上題字自述:“有梁正士蘭陵蕭世纘,立身行道,始終如一。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弗欺暗室,何況三光!
    數至於此,命也如何!”
    他還寫了兩首《連珠》,字字淒愴,令人不忍卒讀。
    他一生著述頗豐,可惜終究敵不過命運。
    王偉見蕭綱已死,竟連一副像樣的棺材都不肯給。
    他拆下門板,草草收斂屍體,把靈柩丟在城北的酒庫裏,便興衝衝地回去複命了。
    這般狠毒,仿佛與蕭綱有不共戴天之仇。
    侯景假惺惺地給蕭綱擬了個諡號,稱他為“明皇帝”,廟號“高宗”。
    然而,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第二年,王僧辯率軍攻入建康,推翻侯景,重新安葬蕭綱於莊陵,並追尊他為“簡文皇帝”,廟號“太宗”。
    “主公,蕭綱雖廢,終究是禍患。”
    王偉陰惻惻地說,“不如趁早除掉,以絕後患。”
    侯景眯起眼睛:“你有何計策?”
    “隻需一杯毒酒,或是一袋黃土……”
    王偉低聲道。
    蕭綱見“祝壽”使者
    “陛下,臣等奉侯公之命,特來為您祝壽。”
    彭雋假意恭敬。
    蕭綱冷笑:“壽酒?怕是斷頭酒吧!”
    王修纂臉色一變,強笑道:“陛下說笑了……”
    “事情辦妥了?”侯景問。
    王偉得意一笑:“主公放心,蕭綱已死,連棺材都是現成的門板。”
    侯景哈哈大笑:“好!這下再無人能威脅我了!”
    新主蕭棟即位後,第一件事就是追尊先祖。
    他把昭明太子蕭統尊為昭明皇帝,又將已故的父親豫章王蕭歡追封為安皇帝。
    朝堂上,他提拔東道行台的劉神茂為司空,其他官員則維持原職不變。
    劉神茂接到任命時,正在營帳中踱步。
    親信見狀問道:“將軍為何心事重重?”
    “侯景兵敗而歸,正是天賜良機。”
    劉神茂猛地轉身,眼中閃著精光,“我受朝廷厚恩,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第二日校場點兵,劉神茂當眾撕毀侯景的軍旗,高聲道:“諸位!
    逆賊侯景禍亂朝綱,今日我劉神茂要替天行道!”
    三軍將士聞言,紛紛舉刀響應。
    很快,東陽城頭就換上了朝廷的旗幟。
    此時江陵方向也傳來捷報。
    大將王僧辯率軍東下,勢如破竹。
    在郢州城外,他對著守將侯瑱喊話:“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投降還能保全性命!”
    侯瑱在城頭猶豫半晌,最終打開城門。
    王僧辯收編其部眾後,繼續揮師東進。
    在湓城,他與陳霸先的軍隊勝利會師。
    “王將軍,我軍糧草充足。”
    陳霸先指著營中堆積如山的糧袋說,“這三十萬石糧食,足夠支撐我們打到建康!”
    兩軍合兵一處,很快就攻下晉熙。
    在尋陽城下,侯景的守軍望風而逃。
    王僧辯站在城樓上,望著潰散的敵軍笑道:“這些賊寇,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夕陽下,朝廷的旌旗在城頭獵獵作響。
    士兵們都在議論:“照這個勢頭,很快就能收複建康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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