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金擲難贖敗軍命 血濺終絕紀方根

字數:15017   加入書籤

A+A-


    紀方收到西魏的勸降信,卻一個字也不回。
    他滿心想著能打一場勝仗,直接拿下江陵。
    可現實哪有那麽容易?
    他帶兵打了又打,就是贏不了。
    軍隊疲憊不堪,糧草也快耗盡了。
    就在這時,壞消息又來了——西魏軍正在圍攻成都!
    紀方又急又氣,卻想不出辦法。
    他隻好派度支尚書樂奉業去江陵求和。
    誰知樂奉業一回來,就對梁主繹說:“蜀軍沒糧食了,士兵死的死、逃的逃,撐不了多久!”
    梁主蕭繹一聽,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求饒?晚了!”
    直接拒絕了和議。
    紀方這下徹底沒轍了。
    更糟的是,他的士兵們早就想回家了,軍心渙散。
    為什麽?
    因為紀方是個十足的守財奴!
    他平時把金子熔成金餅,一箱裝一百個,足足裝了幾百箱。
    銀子比金子還多五六倍,綾羅綢緞更是堆成山。
    可每次打仗,他隻把這些財寶掛起來給士兵們看,卻一毛不拔,從不賞賜。
    寧州刺史陳智祖看不下去了,勸他:“將軍,犒賞士兵才能鼓舞士氣啊!”
    紀方卻擺擺手:“不行不行,這些都是我的!”
    智祖再三懇求,紀方幹脆裝病不見。
    智祖又氣又急,最後竟活活哭死了。
    士兵們徹底寒了心。
    有人想找紀方討個說法,他卻躲在營帳裏,連麵都不露。
    就在這時,巴東的百姓符升等人帶頭造反,殺了峽口城主公孫晃,投降了王琳。
    謝答仁、任約也趁機猛攻侯睿,一口氣攻破三座營壘。
    兩岸十四座城池的守軍一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
    梁朝遊擊將軍樊猛奉令出兵,截斷了紀方的退路。
    紀方見歸路被斷,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順流而下。
    樊猛抓住機會,率軍追擊,紀方的部隊頓時大亂,士兵們紛紛跳水逃命,淹死了八千多人。
    樊猛指揮戰船圍成陣勢,將紀方殘部死死困在江心。
    他一麵派人飛馬向梁主蕭繹報捷,一麵加緊攻勢。
    誰知蕭繹的密令很快傳來:“若讓紀方活著回來,你休想邀功!”
    這蕭繹殘害兄弟,早已成了習慣。
    樊猛得令,立即下令全軍圍攻紀方的座船。
    紀方在船上急得團團轉,繞著船艙來回踱步,卻想不出脫身之計。
    突然,樊猛縱身一躍,跳上紀方的船,挺槊直刺而來。
    紀方知道命在旦夕,慌忙從懷中掏出一袋金子,猛地擲向樊猛,顫聲喊道:“這些全給你!隻求你帶我去見蕭繹一麵!”
    樊猛冷笑一聲,厲聲喝道:“天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殺了你,金子照樣是我的!”
    話音未落,他手起槊落,狠狠刺進紀方胸口。
    紀方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樊猛毫不留情,又補上一槊,紀方當場斃命。
    ——金錢本可買命,但到了這一刻,卻也無濟於事了。
    紀方的小兒子圓滿,終究沒能逃過這場劫難。
    當陸法和帶著士兵闖進府裏時,這個才十歲的孩子正躲在書桌下發抖。
    “將軍,這孩子...”
    一個士兵猶豫地看向陸法和。
    “帶走。”
    陸法和頭也不回地說,“一個都不能留。”
    圓滿被拖出來時,還在哭喊著要找父親。
    可他的父親紀方,此刻早已身首異處。
    陸法和把圓滿和他的三個哥哥圓照、圓正、圓肅一起押往江陵。
    梁主蕭繹得知後,立即下了一道殘忍的旨意:削除紀氏宗籍,改姓“饕餮”——這是要把他們當作貪食的惡獸來羞辱。
    “陛下,劉孝勝已經抓到了。”
    一個侍衛進來稟報。
    蕭繹冷笑道:“關起來,讓他嚐嚐牢飯的滋味。”
    此時的牢房裏,圓正正靠著潮濕的牆壁發呆。
    忽然,獄卒在外麵喊道:“喂!
    你爹的軍隊敗了,他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嘍!”
    圓正猛地撲到牢門前:“你說什麽?
    我父親他...”
    “哈哈哈,急什麽?
    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獄卒大笑著走開。
    這分明是在逼他自殺。
    圓正卻隻是跪在地上,一遍遍喊著“父親”,哭得撕心裂肺。
    蕭繹聽說後,竟想出一個更殘忍的主意——讓圓正和圓照兄弟相見。
    當圓照被推進牢房時,圓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
    你怎麽...”
    圓照羞愧地低下頭。
    “大哥!”
    圓正突然撲上去抓住他的衣領,“你為什麽要害自家人?
    現在父親死了,弟弟們也...”
    圓照隻是搖頭歎息:“是我糊塗...是我糊塗啊...”
    蕭繹的狠毒遠不止於此。
    他下令將兄弟倆關在一起,卻不給飯吃。
    第一天, 他們還能忍著饑餓;
    第三天,圓正開始啃自己的指甲;
    到了第七天,圓照虛弱地說:“二弟...我撐不住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圓正看著哥哥幹裂的嘴唇,突然咬破自己的手臂:“大哥...喝點血吧...”
    就這樣,兩個曾經錦衣玉食的王子,在第十二天時,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消息傳開後,百姓們都偷偷抹淚:“太殘忍了...這哪是一國之君該做的事...”
    就在蕭繹忙著折磨紀氏族人時,西魏大軍已經拿下了整個西蜀。
    成都守將蕭撝很識時務,直接開城投降。
    尉遲回進城後,立即安撫百姓:“各位父老放心,我們隻沒收貴族家的奴婢和財物,用來犒賞將士。
    普通百姓的財產,一概不動。”
    一個老者壯著膽子問:“將軍說話算數?”
    尉遲回笑道:“我尉遲回若食言,天打雷劈!”
    西魏朝廷很快任命尉遲回為益州刺史。
    這位新刺史確實有一套,他明令賞罰,恩威並施。
    不到半年,不僅漢人百姓安居樂業,連周邊的少數民族也都心悅誠服。
    “大人,這是本月各郡縣的賦稅賬冊。”
    主簿恭敬地呈上文書。
    尉遲回仔細翻看後說:“南邊的羌族今年收成不好,減免三成賦稅吧。”
    就這樣,西蜀平穩地並入了西魏版圖。
    且說梁主蕭繹剛除掉弟弟紀方,便動了遷都建康的念頭。
    可這想法一提出來,朝堂上立刻炸開了鍋。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將軍宗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他是楚地人,說話直來直去:“建康殘破不堪,哪比得上江陵城高池深?”
    黃羅漢緊接著附和:“宗將軍說得在理。
    如今江陵糧草充足,百姓安居,正是立都的好地方。”
    梁主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其他大臣。
    這時胡僧撝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遷都勞民傷財,不如固守江陵。”
    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五百多位大臣分成了兩派。
    有人高喊:“建康乃我朝故都!”
    也有人反駁:“江陵才是龍興之地!”
    梁主被吵得頭疼,猛地一拍龍案:“都別吵了!
    讚成遷都的站左邊,反對的站右邊!”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開始挪動腳步。
    令人意外的是,站左邊的人竟然超過了一半。
    這時,武昌太守朱買臣快步出列:“陛下容稟!”
    他聲音洪亮,一下子壓過了殿內的嘈雜聲。
    “建康雖是舊都,但曆經戰亂,早已殘破。
    江陵地處要衝,物產豐饒,才是立國之本啊!”
    朱買臣說著,突然話鋒一轉:“臣說這話,可不是為了自己。
    臣家在荊州,若陛下定都於此,臣自然能沾光。
    但臣更擔心的是——陛下的江山社稷啊!”
    這番話讓梁主陷入了沉思。他揮了揮手:“此事容後再議。”
    退朝後,梁主秘密召見了術士杜景豪。
    “愛卿,替朕卜一卦,看看遷都吉凶。”
    杜景豪擺弄著龜甲,眉頭越皺越緊。
    半晌才道:“陛下,此卦...不太吉利。”
    梁主追問:“怎麽說?”
    “卦象顯示,若強行遷都,恐有鬼賊作祟。”
    杜景豪壓低聲音說完,匆匆告退。
    他走出宮門,對等候多時的親友歎道:“這卦象,怕是要應驗在江陵啊。”
    最終,梁主采納了多數大臣的建議。
    他召來王僧辯:“愛卿還鎮建康,務必小心防守。”
    又對陳霸先說:“京口就交給你了。”
    就在此時,邊境傳來急報:北齊大將郭元建正在合肥集結軍隊,意圖進犯建康!
    “豈有此理!”
    梁主拍案而起,立即下令:“命南豫州刺史侯瑱即刻出兵,務必在東關攔住齊軍!”
    侯瑱領命而去。
    數日後,捷報傳來:齊軍已被擊退!
    時值北齊新主高洋登位。
    他早已用毒酒害死了舊主元善見,連帶善見的兩個兒子也一並除盡。
    事後,高洋假惺惺地追諡善見為“魏孝靜皇帝”,草草葬在鄴城西郊。
    善見的皇後高氏,本是高洋的妹妹,此時被降為中山王妃。
    她與善見感情深厚,善見被囚禁時,她一直悉心照料。
    高洋要下毒手,特意設宴召她入宮。
    待她宴罷回府,善見已氣絕身亡。
    高氏撫屍痛哭,悲不自勝。
    葬禮剛畢,高洋便逼她改嫁大臣楊愔。
    楊愔毫不推辭,欣然迎娶,樂得撿了個便宜。
    高洋仍不罷休,又命人掘開中山王墓,將善見的棺材拖出,拋入漳水。
    他還下令焚燒元魏曆代皇帝的牌位,徹底抹去前朝痕跡。
    彭城公元韶,曾是北魏宗室,因娶了孝武帝的皇後高氏,在北齊頗受“優待”。
    一日,開府儀同三司元暉業在晉陽宮門外遇見元韶,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連漢朝那個老太婆都不如!
    她至少敢把傳國玉璽摔缺一角,你呢?
    乖乖捧著玉璽獻給高洋!
    我說這話,自知必死,倒要看看你能活多久!”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元暉業所言不虛。
    高洋聽聞此事,立刻召他入宮,一刀斬首。
    元韶生性文弱,舉止如婦人。
    高洋覺得有趣,便命他剃光胡須,塗脂抹粉,穿上女裝,隨侍左右。
    高洋還得意地對左右說:“朕拿彭城公當嬪妃用。”
    元韶竟也不以為恥,低眉順眼,亦步亦趨,在高洋身邊混日子。
    齊主高洋決定親自率軍征討突厥,同時救援柔然。
    原來,柔然與北齊高氏聯姻後,兩國交好,多年相安無事。
    高洋篡魏稱帝時,柔然可汗頭兵還特意派使者前來祝賀,高洋也回禮致意。
    然而,西域崛起的突厥卻成了柔然的心腹大患。
    說起突厥的來曆,倒是個傳奇故事。
    他們本是平涼一帶的雜胡,姓阿史那氏,原本是個小部落。
    後來,部落被敵人攻滅,隻剩下一個十歲男孩,被砍斷手腳,扔在荒野等死。
    誰知,一隻母狼叼肉喂他,救了他的命。
    更離奇的是,男孩長大後,竟與母狼結為夫妻。
    鄰部酋長得知此事,又派人追殺男孩。
    母狼帶著男孩逃至高昌國西北的深山裏,躲藏起來。
    不久,母狼懷孕,一胎生下十個兒子。
    十兄弟長大後,離開山洞,四處搶掠女子為妻。
    他們的後代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五百戶的部落,定居在金山南麓。
    不過,此時的突厥還隻是個小部落,不得不臣服於柔然,世代以打鐵為生。
    高洋站在大殿上,目光堅定:“突厥屢犯邊境,柔然求援,朕決定親征。”
    大臣王峻皺眉道:“陛下,突厥雖小,但驍勇善戰,不可輕敵。”
    高洋冷笑:“區區鐵工部落,也敢猖狂?朕必滅之!”
    柔然使者跪伏在地,聲音顫抖:“可汗派我來求救,突厥日益猖獗,若不製止,恐成大患!”
    高洋扶起使者,沉聲道:“放心,朕不會坐視不理。”
    年輕的突厥勇士阿史那咄苾握緊拳頭:“我們世代為柔然打鐵,受盡欺辱,何時才能翻身?”
    老鐵匠歎氣:“忍忍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咄苾咬牙:“總有一天,我要讓柔然跪在我們腳下!”
    盡管突厥人心中不滿,但眼下他們仍無力反抗,隻能繼續臣服柔然,靠打鐵維生。
    這座山的形狀像古代士兵戴的頭盔兜鍪),而當地少數民族把頭盔叫作“突厥”,所以這個部落就用“突厥”來命名自己。
    突厥人原本隻是草原上的一個小部族,可到了大葉護這一代,部眾漸漸強盛起來。
    大葉護去世後,他的兒子伊利繼承了首領之位。
    伊利生得高大威猛,性情剛烈,是個天生的戰士。
    他召集部眾,率兵攻打鐵勒部,一戰便收降五萬餘家。
    實力大增後,伊利不再滿足於做一個小部落的首領,他自立為“土門可汗”,正式宣告突厥的崛起。
    然而,草原上的霸主柔然並不把突厥放在眼裏。
    伊利派使者向柔然可汗求婚,想借此鞏固地位。
    誰知柔然頭兵可汗不僅拒絕,還輕蔑地罵道:“區區鍛奴,也配娶我柔然的公主?”
    使者被羞辱而歸,伊利勃然大怒,一刀斬了柔然的使者,厲聲道:“柔然欺人太甚!
    今日之辱,必以血償!”
    他立刻召集部眾,率軍突襲柔然。
    柔然人沒想到突厥敢主動進攻,倉促應戰,結果連吃敗仗。
    頭兵可汗見大勢已去,羞憤交加,竟拔刀自盡。
    他的兒子庵羅辰和弟弟登注俟利見勢不妙,帶著殘兵突圍,逃往北齊避難。
    伊利大獲全勝,率軍凱旋。
    可柔然並未就此滅亡,殘餘部眾推舉登注的次子鐵伐為新可汗。
    然而鐵伐命運不濟,不久便被契丹人所殺。
    北齊見狀,索性把登注送回去,讓他重新掌控柔然。
    可惜登注也沒能坐穩位置,很快又被部眾推翻,最終由他的兒子庫提繼位。
    就在柔然內亂不斷時,突厥的新可汗——伊利的弟弟木杆俟斤登上了曆史舞台。
    木杆長相奇特,麵寬一尺,臉色如赭石般暗紅,眼睛卻像琉璃一樣透亮。
    他性格暴烈,但極有謀略,一心想要擴張突厥的疆土。
    他召集眾將,冷聲道:“柔然已是強弩之末,此時不滅,更待何時?”
    手下大將紛紛附和:“可汗英明!柔然屢敗,正是吞並的好時機!”
    木杆眼中寒光一閃,拍案而起:“傳令各部,即刻備戰!
    這一次,我要讓柔然徹底從草原上消失!”
    於是,突厥的鐵騎再次集結,浩浩蕩蕩殺向柔然……
    庫提雖是柔然酋長,但在齊主高洋麵前,卻如螻蟻撼樹。
    他拚盡全力,仍難抵擋齊軍鐵騎,最終隻能帶著族人倉皇逃奔齊國。
    高洋得知柔然來降,當即率軍北上,親自接應。
    他站在高台上,俯視著跪伏的柔然部眾,嘴角微揚,眼中卻透著冷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庫提無能,不配統領柔然。”
    他揮了揮手,語氣不容置疑,“從今日起,庵羅辰為新可汗,你們就住在馬邑川,朕會賜你們糧食布帛。”
    庫提臉色慘白,卻不敢反駁,隻能低頭退下。
    庵羅辰則恭敬叩首:“謝陛下恩典,柔然必永世臣服。”
    高洋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調轉馬頭,揮師北上,直指突厥。
    突厥可汗木杆聽聞齊主親征,心中一驚。
    他雖雄踞草原,但麵對高洋的威勢,也不免膽寒。
    “齊天子親自來了?”
    木杆眉頭緊鎖,問左右,“我軍可有勝算?”
    謀士低聲道:“齊軍兵鋒正盛,不如……求和。”
    木杆沉默片刻,最終長歎一聲:“罷了,先避其鋒芒。”
    他立刻遣使送信,言辭恭敬:“突厥願臣服於齊,年年朝貢,絕無二心。”
    高洋接過降書,冷笑一聲:“算他識相。”
    他並未趕盡殺絕,隻是厲聲道:“記住你的承諾,若敢違逆,朕必踏平草原!”
    使者連連叩首:“不敢!不敢!”
    天保五年,高洋再度親征,目標直指山胡。
    山胡盤踞石樓山,地勢險峻,連北魏都未能征服。
    然而,高洋卻如猛虎下山,一戰擊潰山胡主力。
    戰後,他下令:“男子十三歲以上,全部腰斬!婦女幼童,充作奴隸!”
    鮮血染紅了石樓山,哀嚎聲久久不散。
    自此,北方胡人聞風喪膽,再無人敢反抗。
    高洋誌得意滿,性情卻愈發殘暴。
    一日,一名都督重傷垂死,醫者束手無策。
    高洋冷冷瞥了一眼,竟下令:“剖開他的肚子,挖出五髒,分給九人食用!”
    眾人駭然,卻無人敢違抗。
    從這以後,高洋把人的性命看得像野草一樣輕賤,動不動就把人砍斷四肢、煮熟吃掉。
    朝廷內外,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生怕惹禍上身。
    殺人、分屍、燒烤、煮肉 ,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北齊的事暫且放下,該說說西魏了。
    自從宇文泰掌權,他的勢力越來越大,西魏皇帝元寶炬隻能乖乖聽話,毫無實權。
    宇文泰剛掌權時,任用蘇綽做度支尚書。
    那時候,西魏的規章製度還不完善,全靠蘇綽一手操辦。
    他做事精細,該增的增,該減的減,樣樣安排得妥妥當當。
    蘇綽這人,把國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見到有才能的人,就極力推薦,務必讓他們發揮所長。
    他常常和大臣們討論政務,從白天說到深夜,無論大事小事,他都了如指掌。
    可惜,日夜操勞,終究拖垮了他的身體。
    沒過多久,蘇綽就病逝了。
    宇文泰悲痛不已。
    蘇綽的靈柩歸葬時,他親自送行,一直送到城外。
    他端起酒杯,灑酒祭奠,哽咽著說道:“你懂我的心,我懂你的意。
    我們本要一起平定天下,你怎麽就丟下我走了?”
    說到這兒,他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手裏的酒杯掉在地上,他竟然毫無察覺。
    直到靈柩遠去,消失在視線裏,他才失魂落魄地轉身回城。
    這一別,不僅是君臣之別,更是一位梟雄痛失臂膀的無奈。
    沒過多久,宇文泰又學古人“讓士兵一邊種地一邊當兵”的辦法,搞出了一套“府兵製”。
    這些府兵平時在家種田,農閑時就訓練打仗,馬匹、糧食、武器都得自己準備。
    不過,朝廷免了他們的三種稅——交糧食叫“租”,交布匹叫“調”,服勞役叫“庸”,這些全都不用交了。
    每府由一名郎將統領,百府就有百名郎將,分屬二十四軍。
    每軍設一名開府,兩開府歸一大將軍管,兩將軍又歸一位柱國統領。
    算下來,共有六位柱國,而最高統帥,便是持節都督——這大權,自然落在宇文泰手裏。
    “這府兵製,倒是個好法子。”
    朝中有大臣私下議論。
    “可不是?”
    另一人低聲道,“兵農合一,既不誤耕種,又能練兵,一舉兩得。”
    “可這樣一來,兵權全在宇文泰手裏,皇上……”
    說話的人左右看看,沒敢往下說。
    確實,國家要安定,兵力最關鍵。
    如今宇文泰手握重兵,西魏的江山,簡直就像捏在他手心。
    皇帝寶炬哪還有實權?
    不過是蓋個印、點個頭,順著宇文泰的意思走,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
    “皇上今日又準了宇文泰的奏請。”
    宮人小聲傳話。
    “唉,能不準嗎?”
    旁邊的人歎氣,“如今這朝廷,誰說了算,還不清楚?”
    府兵製雖是好製度,可權力集中一人之手,終究埋下了隱患。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喜歡南北朝風雲:世事百態請大家收藏:()南北朝風雲:世事百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