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高湛有意禪皇位 朝局重啟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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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楊檦這人,向來以勇猛自居,打仗全憑一腔血勇。
    他帶著人馬剛出軹關,就犯了兵家大忌——孤軍深入,連個防備都沒有。
    這哪裏是打仗,簡直是送死!
    果然,齊國的太尉婁叡早就盯上他了。
    婁叡親率輕騎兵,悄沒聲息地摸了過來。
    等楊檦發現時,齊軍已經殺到跟前了。
    “將軍!
    齊軍殺來了!”
    副將慌慌張張地喊道。
    楊檦大驚:“什麽?
    快列陣迎敵!”
    可哪裏還來得及?
    部隊亂作一團,士兵們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
    齊軍騎兵左衝右突,殺得周軍哭爹喊娘。
    楊檦見大勢已去,隻得長歎一聲:“罷了罷了!”
    脫下鎧甲投降了。
    這一路周軍,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交待了。
    再說權景宣這邊,倒是打得順風順水。
    他先拿下豫州,又攻陷永州,還收降了兩州刺史王士良和蕭世怡。
    這兩人被五花大綁送往長安時,心裏怕是在罵娘呢。
    權景宣安排部將駐守新得的城池:“郭彥,你守豫州。
    謝徹,永州就交給你了。”
    “末將遵命!”
    二將齊聲應道。
    與此同時,尉遲迥正在洛陽城下發愁。
    他圍城都三十天了,愣是沒打下來。
    周軍統帥宇文護想了個法子:切斷河陽要道,斷了齊國的援軍再說。
    可這幫將領們都太輕敵了。
    他們聚在一起商議時,有人就說:“齊軍肯定不敢出來送死!”
    另一人附和:“就是,咱們隻要派幾個探子盯著,虛張聲勢就好。”
    他們不知道,輕敵往往要付出慘痛代價。
    齊國的蘭陵王高長恭,本名叫孝瓘,是高澄的第五個兒子。
    當時周國軍隊來勢洶洶,他和斛律光將軍奉命去救援洛陽,但聽說敵軍聲勢浩大,一時不敢貿然前進。
    “將軍,洛陽那邊又來催了,說情況緊急啊!”
    副將滿頭大汗地跑進營帳報告。
    斛律光皺著眉頭看向蘭陵王:“殿下,您看這事......”
    蘭陵王沉吟片刻:“敵軍來勢不善,我們貿然出擊反倒可能中了埋伏。”
    就在這危急時刻,消息傳回了齊國都城。
    當時太師段韶正好從並州回來述職,齊主高湛立刻召見了他。
    “太師,眼下該如何是好?”
    高湛焦急地問道。
    段韶捋了捋胡須,鎮定地說:“陛下,周國雖然聯合了突厥兩麵夾擊,但這北方的敵人向來狡猾。
    他們必定要等到周國打贏了才會真正動手,所以北方邊境的威脅不過是些小毛病。”
    “那依太師之見?”
    “西邊的周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段韶斬釘截鐵地說,“臣請求立即帶兵南下,與周軍決一死戰。”
    高湛聽完,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太師真是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我也正是這麽想的。”
    高緯一聲令下,段韶便帶著一千精銳騎兵從晉陽出發了。
    這支隊伍清一色都是百戰老兵,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寂靜。
    高緯自己則領著衛兵隨後啟程,煙塵在官道上拖出一道長龍。
    “將軍,這鬼天氣可真是幫了大忙。”
    副將抹了把臉上的水汽,壓低聲音說。
    連續五天的陰霧像塊灰布蒙在黃河兩岸,周軍的斥候愣是沒發現這支奇兵已經渡過南岸。
    段韶咧開幹裂的嘴唇:“老天爺都站在咱們這邊。”
    登邙山那日,霧散了些。
    段韶帶著將領們貓腰摸上製高點,隻見周軍營帳像蘑菇似的散在穀底。
    “傳令下去,”他折斷手邊的枯枝,“讓長恭和斛律光的部隊速來會合。”
    探馬剛領命而去,前鋒就撞上了周軍的巡邏隊。
    兩軍在太和穀擺開陣勢時,陽光突然刺破雲層。
    段韶的左軍像柄彎刀抵住周軍側翼,斛律光的右軍如鐵塔般矗立,高長恭的中軍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周軍顯然沒料到齊軍來得這麽快,陣腳明顯有些慌亂。
    “宇文護才把他老娘接回去,”
    段韶拍馬出陣,聲如洪鍾,“怎麽,骨頭又癢了?”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周軍陣中,激起一片騷動。
    有個絡腮胡的周將梗著脖子嚷道:“這是上天的旨意!
    由不得你多嘴!”
    段韶聞言大笑,笑聲震得頭盔上的紅纓直顫:“老天要真有眼,也是派你們來送死的!”
    他猛地抽出佩劍,劍鋒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銀弧。
    這話說得在理,身後的齊軍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周軍陣中幾個膽小的,已經開始偷偷往後挪步子。
    此時高長恭的帥旗往前壓了壓,中軍陣型頓時像拉滿的弓弦般緊繃起來。
    斛律光在右翼高聲問道:“段帥,還等什麽?”
    段韶卻擺了擺手:“讓周人再想想,是逃命要緊,還是把性命留在這兒。”
    這話說得周軍陣中又是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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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絡腮胡周將還在嘴硬:“少在這嚇唬人!”
    但聲音明顯發虛。
    段韶把劍往前一指:“那就試試?”
    他身後的騎兵齊刷刷舉起長矛,鐵甲碰撞聲像催命的鼓點。
    這場仗還沒打,勝負其實已經寫在了周軍士兵發抖的腿肚子上。
    周軍的步兵先鋒像潮水般湧上山坡,喊殺聲震得山穀都在發抖。
    齊軍主將斛律光眯著眼睛觀察戰局,突然咧嘴一笑:“這群旱鴨子還真敢追?”
    他猛地一勒韁繩,戰馬前蹄高高揚起。
    “將軍,要不要放箭?”
    副將攥著弓弦的手都發白了。
    “急什麽?”
    斛律光甩著馬鞭指向峽穀,“等他們到‘口袋’裏再收拾。”
    他故意讓部隊且戰且退,周軍果然中計,追著他們衝進了葫蘆狀的山穀。
    當最後一名周軍踏進穀底時,斛律光突然吹響骨哨。
    “下馬!”
    他一聲暴喝,齊軍像豹子般從岩石後躍出。
    周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有埋伏!”
    周軍隊長剛喊出口,就被長矛捅了個對穿。
    殘兵像沒頭蒼蠅亂撞,有人摔下懸崖,有人跳進激流,慘叫聲在山穀裏久久回蕩。
    與此同時,蘭陵王高長恭正帶著五百鐵騎衝向洛陽城。
    “放吊橋!”
    他一把扯下鬼麵盔。
    城頭守軍愣了兩秒,突然爆發出歡呼:“是蘭陵王!”
    數百名弓箭手立刻縋城而下。
    周將尉遲迥正在啃羊腿,探子慌慌張張衝進來:“將軍,城、城裏有援軍!”
    “放屁!”
    尉遲迥油膩的手拍在案幾上,“圍城三個月了......”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他撩開帳簾一看,兵器鎧甲丟得滿地都是,自己的士兵正瘋狂逃竄。
    “這幫兔崽子!”
    他罵歸罵,跑得比誰都快。
    但在邙山北麓,周國的齊公憲還在負隅頑抗。
    猛將王雄突然單騎衝陣,長槊舞得像旋風似的。
    “斛律光休走!”
    他一聲暴喝,嚇得齊軍紛紛避讓。
    斛律光假裝敗逃,卻在拐彎處突然勒馬。
    “將軍小心!”
    親兵剛喊出口,一支羽箭已經離弦。
    王雄正在那得意地大喊:“我才不會可憐你……”
    話還沒說完,一支箭“嗖”地射中了他的腦門。
    “啊——”
    他就像喝醉了一樣,整個人癱在馬背上,死死抱住馬脖子,血糊得滿臉都是。
    他的馬馱著奄奄一息的主人拚命往回跑,鮮血一路灑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斛律光擦了擦弓弦:“莽夫。”
    他望著遠處揚起的塵煙,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撥轉馬頭時,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場戰役後來被記入史書,但沒人知道得勝回營的路上,斛律光一直在摩挲箭囊裏剩下的最後一支箭。
    有些勝利,比失敗更讓人心緒難平。
    天快黑了,兩邊的軍隊都撤兵回營休息。
    北周的齊公宇文憲正忙著安排防守,打算第二天接著打。
    可沒想到運氣不好,大將王雄因為傷得太重,當天晚上就死了。
    這消息一傳開,軍隊裏立刻亂成了一鍋粥,大家都慌得不行。
    “將軍,弟兄們都在說......”
    副將急匆匆跑進大帳,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宇文憲頭也不抬:“說什麽?”
    “說王將軍一死,這仗怕是要敗......”
    副將低著頭,聲音越說越小。
    宇文憲猛地拍案而起:“胡說!”
    他大步走出營帳,挨個巡視軍營。
    每到一處,都拍著士兵的肩膀說:“王將軍為國捐軀,我等更該奮勇殺敵!”
    經過一夜安撫,軍心總算穩定了些。
    天色微明時,達奚武匆匆闖進大帳:“齊公,大事不好!”
    宇文憲正在看地圖,聞言抬頭:“何事驚慌?”
    “剛收到急報,洛陽守軍已經潰散。”
    達奚武擦了把汗,“咱們要是現在不撤,等天一亮,怕是連退路都沒了!”
    宇文憲皺眉:“不至於吧?
    我軍尚有一戰之力......”
    “齊公!”
    達奚武急得直跺腳,“末將在軍中二十餘年,什麽陣仗沒見過?
    您年紀尚輕,難道要把這幾萬將士的性命,都葬送在虎口裏嗎?”
    這番話終於說動了宇文憲。
    他沉思片刻,咬牙道:“傳令下去,即刻拔營!”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北齊軍營裏,權景宣也收到了洛陽失守的消息。
    “什麽?
    洛陽丟了?”
    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快,立即撤兵回關中!”
    當北齊皇帝高湛率領大軍趕到洛陽時,看到的是一片太平景象。
    城頭炊煙嫋嫋,洛水波光粼粼,哪裏還有半點戰火痕跡?
    高湛龍心大悅,當即大封功臣:“段愛卿晉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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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斛律將軍升太尉!”
    “蘭陵王任尚書令!”
    眾將跪地謝恩:“謝主隆恩!”
    高湛哈哈大笑:“都起來吧!
    突厥人也退兵了,朕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回到鄴城後,高湛徹底放鬆下來。
    他整日飲酒作樂,後宮佳麗換了一撥又一撥。
    有大臣勸諫:“陛下,國事為重啊......”
    高湛醉醺醺地揮手:“有諸位愛卿在,朕怕什麽?
    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就這樣,打了勝仗的北齊皇帝,又回到了醉生夢死的生活裏。
    當時,齊廷有個著作郎,姓祖名珽。
    這人有才,但品行不咋地。
    他曾經做過齊高祖的功曹。
    有一次宴會上,他偷了金叵羅,這是一種酒器,當場就被人發現了。
    後來,他又因為詐盜官粟三千石,被抽了鞭子,發配到甲坊。
    你說這人,有才是有才,可這手腳不幹淨,貪心作祟,幹點啥不好,非要偷東西、盜官糧,這不是自毀前程嘛。
    不過呢,顯祖高洋看中了祖珽的才具,又把他召回來做秘書丞。
    可祖珽這毛病還是改不了,又因為貪贓,按律當絞。
    好在洋加恩免了他的刑,還讓他在中書省當值。
    祖珽這人啊,眼睛可尖了。
    他見長廣王湛勢力一天天大起來,就尋思著要去逢迎逢迎。
    於是,他帶著胡桃油去獻給高湛。
    見到高湛後,他拱手說道:“殿下您有非常之骨相,以後必定大富大貴。”
    祖珽這話說得,明擺著就是討好高湛嘛。
    他這也是為了給自己謀個好前程,真是機關算盡啊。
    高湛一聽這話,心裏那叫一個美,畢竟誰不想聽好話呢。
    他那時候還是長廣王,一聽這話,臉上馬上就喜笑顏開了。
    笑著說:“要是真能這樣,我肯定跟哥哥你同享榮華,一起過好日子!”
    祖珽拜謝之後就出去了。
    等到高湛繼承了皇位,他想著之前和祖珽的約定,馬上就提拔珽做了中書侍郎,沒多久又升任他為散騎常侍。
    祖珽和和士開狼狽為奸,私下裏對士開說:“像你這麽受寵的,古往今來都少見。
    但要是皇上有一天突然駕崩了,你想過以後咋辦不?”
    他表麵上是替士開操心,其實是為自己打小算盤。
    士開聽他這麽一說,臉上立馬愁雲密布,趕緊找祖珽商量對策。
    祖珽不緊不慢地說:“你何不去跟皇上說,文襄、文宣、孝昭幾位皇上的兒子,都沒能繼承皇位。
    現在應該讓皇太子早點登基,先把君臣的名分定下來,這樣就沒啥可擔心的了。
    要是這招成了,皇後和太子肯定都感激你,你以後就能高枕無憂啦!”
    不過這辦法能不能行,也不好說。
    士開皺著眉頭說:“這主意倒是不錯,可皇上還年輕著呢,現在就勸他把皇位讓給太子,估計他不會答應。”
    祖珽又說:“你先委婉地跟皇上提提,然後我再寫份奏章詳細說說,不怕皇上不答應。”
    這祖珽啊,心裏頭的小九九打得劈裏啪啦響。
    他深知和士開在皇上跟前的地位,要是能把這事兒辦成,自己肯定也能跟著沾光。
    他想著,隻要能讓皇太子早點登基,自己在新朝廷裏肯定能有更大的權力和地位。
    而和士開呢,聽了珽的話,心裏也在犯嘀咕。
    他明白祖珽說得有道理,可又怕皇上真的生氣。
    畢竟皇上正當年,突然提禪位的事兒,換誰聽了都得膈應。
    但要是不這麽做,萬一皇上哪天突然沒了,自己的好日子說不定也就到頭了。
    士開一臉猶豫地說:“萬一皇上發火了,這可咋整?”
    祖珽拍著胸脯說:“你放心,我這辦法肯定行。
    你先去探探皇上的口風,我再把道理給皇上講得明明白白的。”
    士開還是有點不放心,說:“要不還是再等等吧,萬一弄巧成拙就糟了。”
    祖珽急了,說:“機會難得,要是錯過了,以後就沒這好事兒了。
    你就按我說的做,準沒錯。”
    士開想了想,覺得祖珽說得也在理。
    他咬了咬牙說:“行,我就聽你的,先去跟皇上說說看。”
    祖珽笑著說:“這就對了,隻要咱倆配合好,肯定能成。
    等事成了,咱們都能有好日子過。”
    於是,士開心裏雖然還是有點忐忑,但也下定決心,找個機會去跟皇上提提這事兒。
    而祖珽呢,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麽寫那份奏章了。
    他相信,隻要雙管齊下,這事兒就八九不離十了。
    士開答應了祖珽的事。
    巧了,這時候彗星出現了。
    太史說這是該除舊布新的征兆。
    祖珽就瞅準機會跟皇上進言:“陛下您雖說已經是天子了,可還不算最尊貴。您應該把皇位傳給太子,這樣才符合天道。”
    他還拿魏主弘禪位的事兒當例子。
    皇帝高湛看了祖珽的上書,一時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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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士開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勸他:“陛下,祖珽說得在理,順應天道才是明智之舉啊。”
    高湛聽了,這才下定了決心。
    到了河清四年的初夏,高湛讓太宰段韶捧著皇帝的璽綬,把皇位禪讓給太子高緯。
    高緯在晉陽宮正式即位,還改年號為天統。
    他把妃子斛律氏冊立為皇後,這斛律氏就是斛律光的二女兒。
    王公大臣們給高湛上尊號,稱他為太上皇帝。
    雖說高湛禪位了,但軍國大事還是得向他匯報。
    高湛安排黃門侍郎馮子琮和尚書左丞胡長粲去輔導小皇帝,專門負責上傳下達的事兒。
    有人就問馮子琮:“您怎麽能得到這麽重要的差事啊?”
    馮子琮笑著說:“我是胡後的妹夫,皇上信任我唄。”
    祖珽呢,被任命為秘書監,還加了開府儀同三司的頭銜。
    祖珽高興壞了,對身邊的人說:“這都是我努力進言的結果啊。”
    他這一下子可成了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在皇帝和太上皇帝兩宮都特別受重視。
    你瞧,這祖珽憑借著彗星出現的由頭,成功說服皇帝禪位,自己也跟著飛黃騰達了。
    而高湛禪位之後,雖然成了太上皇帝,但軍國大事還是攥在他手裏。
    小皇帝高緯在馮子琮和胡長粲的輔導下開始處理朝政。
    這朝廷上下,因為這一次禪位,又有了新的變化和格局。
    這齊主高湛才二十九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可他呢,精力卻不怎麽樣。
    平日裏就知道沉迷酒色,皇宮裏那些妃嬪宮女,隻要稍有姿色,大多都被他玷汙了。
    他這麽無節製地放縱自己,身體自然就垮了,搞得神誌都有些昏迷不清。
    他這次禪位,說白了也是想找個借口卸了肩上的擔子,想著躲進深宮裏,好好享受個一二十年的豔福。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高湛做了太上皇之後,身體反倒一年不如一年,病越來越多,感覺都快到了大限之期。也難怪和祖二人那麽著急,估計就是看出了這情況。
    有大臣就跟高湛說:“陛下,您還是得注意身體啊,不能再這麽縱情聲色了。”
    高湛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怕什麽,朕正值壯年,還能享幾年福呢。”
    可現實卻很殘酷,高湛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
    盡管他心裏還想著繼續享受那豔福,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了。
    而在這個時候,陳主蒨那邊情況也不妙。
    陳主蒨的壽數眼看著就要到盡頭了。
    有人跟陳主蒨說:“陛下,您得好好調養啊。”
    陳主蒨無奈地說:“唉,怕是來不及了。”
    高湛雖然離死期還有三年,但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整日都被病痛折磨著。
    而陳主蒨呢,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
    他強撐著又挨了一年,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與世長辭了。
    先是陳安成王頊從北周回到陳國,被授予侍中一職,還兼任中書監。
    不久,又都督揚、南徐、東揚、南豫、北江等諸多軍事。
    他的威權一天比一天大,勢力大得能壓倒整個朝野。
    不過呢,禦史中丞徐陵可不慣著他,獨自上書彈劾陳頊。
    陳主蒨就免去了陳頊侍中的官職,不過還讓他繼續擔任揚州刺史。
    這當官的起起落落,也真是世事難料啊。
    到了天嘉六年冬天,一直幹旱不下雨。
    這種幹旱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年仲春,天氣還是異常幹燥。
    陳主身體也常常不舒服,於是把天嘉七年改成天康元年,還頒布詔書大赦天下,希望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嘿,到了初夏的時候,老天倒是下了甘霖,可陳主的身體卻更差了。
    這老天爺的心思,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安成王頊、尚書孔奐、仆射到仲舉等人進宮侍奉陳主醫藥。
    這時候的陳主已經病得沒法起身了。
    陳主心裏琢磨著,太子伯宗性格柔弱,恐怕沒辦法擔當起繼承皇位的大任。
    於是他看著陳頊說:“我想遵循周泰伯的故事,你覺得怎麽樣?”
    周泰伯把王位讓給弟弟,陳主這是想把皇位傳給陳頊啊。
    陳頊聽了這話,顯得很惶恐,一邊下拜一邊哭著堅決推辭。
    這推辭,說不定是在做作呢。
    陳主又對孔奐等人說:“現在三方勢力對峙,國家大事重要得很,應該立年長的君主,你們可要遵照我的意思。”
    孔奐流著眼淚回答說:“皇太子的品德一天比一天好,安成王也足以像周公旦那樣輔佐太子。
    要是無緣無故地廢立太子,我可不敢接受您的詔令!”
    陳主聽了,感歎道:“你可以說是古代正直遺風的代表了。”
    看來陳主對孔奐的回答還挺滿意。
    最終,陳主做出決定,命孔奐為太子詹事,還提升陳頊為司空尚書令。
    沒過多久,陳主就去世了。
    他留下遺詔,讓太子伯宗繼承皇位。
    這陳主蒨在位一共七年,改過兩次年號,去世時四十五歲。
    史家都說他這人明察秋毫,生活還很節儉,每天從早到晚都忙忙碌碌處理政務。
    他常常親自去打探外麵的事情,當天晚上就把事情給判決了。
    為了能早起處理事務,他讓報時的雞人等著計時,然後傳遞更簽,還特意讓更簽扔在台階上發出聲響,說這樣就能把自己從睡夢中叫醒。
    這陳主確實是個勤勉的皇帝,一心撲在國事上。
    不過呢,他也做了兩件不地道的事兒。
    一是謀殺了衡陽王昌,二是急急忙忙立了次子伯茂為始興王。
    他這麽做,無非就是為自己的子孫考慮。
    但是啊,人一旦私心太重,往往就沒什麽好結果。
    他越為子孫打算,這後嗣的統治卻越不能長久。
    太子伯宗繼位之後,這朝堂局勢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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