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太後亂行惹風波 斛律遭讒陷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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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胡太後剛死了情人和士開,轉眼又覺得寂寞難耐。
    這女人天生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哪肯就此收手?
    她眼珠子一轉,想出個絕妙主意——打著禮佛的幌子,三天兩頭往寺廟裏跑。
    這天,她又在佛像前裝模作樣地燒香。
    忽然眼前一亮,隻見個叫曇獻的和尚正跪在蒲團上念經。
    這和尚生得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袈裟都裹不住一身腱子肉。
    胡太後心裏像揣了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大師佛法精深,不知可否為哀家講解經義?”
    胡太後捏著嗓子問道,手裏的香灰簌簌往下掉。
    曇獻抬頭一看,當即會意:“貧僧禪房備有上等香茶,娘娘若不嫌棄......”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禪房,門閂“哢嗒”一響。
    沒過半盞茶工夫,就聽見裏頭木魚都敲亂了節奏。
    守在門外的小太監麵麵相覷,有個機靈的趕緊把其他香客都攆出了寺院。
    自此胡太後就像著了魔,今天說要做水陸道場,明天說要給先帝誦經。
    國庫裏的金銀跟流水似的往廟裏送,連高湛生前最愛的鑲金胡床都搬進了禪房。
    有次小皇帝來請安,正撞見母親斜倚在胡床上喂和尚吃葡萄,驚得手裏的奏折撒了一地。
    “母後,這、這成何體統!”
    小皇帝氣得直哆嗦。
    胡太後臉不紅心不跳:“皇兒有所不知,大師正在為列祖列宗超度呢。”
    說著往曇獻懷裏又靠了靠。
    小皇帝甩袖就走,差點被門檻絆個跟頭。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胡太後索性把曇獻召進宮裏。
    美其名曰“日夜誦經祈福”,實則在大殿後頭辟了間佛堂。
    夜裏值更的宮女常說,那佛堂裏念的不是“阿彌陀佛”,倒像在哼些不正經的調調。
    曇獻也是個會來事的,把自己徒弟都召進宮來,天天在佛堂裏敲鑼打鼓。
    胡太後一高興,封他當“昭玄統僧”。
    有次小和尚們玩鬧,竟衝著曇獻喊“太上皇”,被掌嘴的太監聽見了也不惱,反而插嘴道:“該叫太上僧才是!”
    宮人們私下都在傳,說那佛堂的蒲團磨破了七八個,木魚槌都換了好幾根。
    這人群裏頭,偏有兩個年輕和尚格外惹眼。
    生得唇紅齒白,細皮嫩肉,活脫脫像兩個姑娘。
    胡太後見著這般人物,哪裏肯放過?
    今日召這個,明日喚那個,直把兩人當作心頭肉似地拴在身邊。
    可又怕被皇帝兒子撞見醜事,便想了個餿主意——叫他們扮作尼姑,塗脂抹粉,混在宮女堆裏。
    這天齊主高緯來給母親請安,瞧見太後身邊站著兩個“女尼”。
    起初倒沒在意,後來發現這兩人越打扮越精致。
    那柳葉眉畫得比真姑娘還彎,胭脂抹得比晚霞還豔,連走路都扭著水蛇腰。
    “母後,這兩個姑子倒是新鮮。”
    高緯盯著其中一人發髻上晃動的珠釵,“兒臣宮裏正缺這般伶俐人。”
    胡太後手裏佛珠“哢”地斷了幾顆,強笑道:“皇帝說笑了,不過是兩個粗使的...”
    當夜高緯就命人把二僧拖進偏殿。燭火劈啪爆了個燈花,照得滿地僧袍碎片。
    兩個“尼姑”被七八個太監按在榻上,突然發出男人嗓門:“陛下!
    使不得!”
    高緯一把扯開那人衣帶,當場愣住——這雪白肚皮下頭,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氣得他抄起燭台就砸:“好啊!
    朕當是什麽妙人,原來是母後的麵首!”
    次日刑場上,曇獻和尚的血還沒幹透,那兩個假尼姑就被捆上了木樁。
    宦官鄧長顒揣著袖筒直咂嘴:“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把他們送北邊當...”
    話沒說完就被皇帝瞪了回去。
    這老太監趕緊帶著一隊小太監,推著胡太後的鳳輦就往北宮跑。
    朱漆宮門“哐當”一關,從此再沒人見過這位風流太後。
    陸令萱一看機會來了,心裏直癢癢,盤算著要當太後。
    這天夜裏,她偷偷把祖珽叫來商量。
    “國師您看,”陸令萱壓低嗓子說,“我這把年紀了,想當個太後過過癮,行不行?”
    祖珽眼珠子一轉,拍著大腿說:“怎麽不行?
    魏太武帝當年就認奶媽當太後呢!”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舊書,“您瞧,白紙黑字寫著呢!”
    第二天上朝時,祖珽逢人就誇:“陸夫人可是女媧娘娘轉世,千年難遇的奇女子啊!”
    大臣們聽了直撇嘴,卻沒人敢吱聲。
    陸令萱樂得合不攏嘴,拉著祖珽的手說:“國師真是我的貴人!”
    轉頭就給他升了左仆射的官。
    可這事兒到底沒成。
    文武百官雖然不敢明說,背地裏都在搖頭。
    有個老臣私下嘀咕:“奶媽當太後?
    這不是鬧笑話嘛!”
    最後太後沒當成,陸令萱空歡喜一場。
    倒是祖珽撿了個大便宜,官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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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便宜了出主意的人。
    祖珽的權勢越來越大,朝野上下都對他側目而視。
    唯獨太傅、鹹陽王斛律光,向來痛恨祖珽。
    每次看到他在朝堂上耀武揚威,都忍不住遠遠罵道:“這個陰險毒辣的小人,今天又不知道要耍什麽花招!”
    有一次,斛律光召集眾將議事,憤憤不平地說:“以前趙彥深在朝時,邊境軍情、兵馬調度都會和我們商量。
    如今一個瞎子獨掌機密要事,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照這麽下去,國家遲早要毀在他手裏!”
    將領們聽了,紛紛搖頭歎息。
    祖珽知道斛律光厭惡自己,就暗中收買了他府上的仆役,打聽斛律光私下說過什麽。
    那仆役如實稟報:“我家王爺常常夜裏抱膝獨坐,歎氣說‘瞎子當道,國家必亡’。”
    祖珽聽到這話,心裏恨意更深。
    這時,穆提婆想娶斛律光的庶女為妻,派人上門提親。
    斛律光冷著臉回絕:“我的女兒,豈能嫁給趨炎附勢之人?”
    這話很快傳到了穆提婆耳中。
    沒過多久,齊主高緯想把晉陽的良田賞賜給穆提婆。
    斛律光立即進宮勸諫:“陛下,這片田地自神武帝起就是軍馬糧草的來源。
    要是賞給私人,萬一戰事起,軍隊吃什麽?”
    高緯隻好作罷。
    下朝時,穆提婆在宮門口攔住斛律光,陰陽怪氣地說:“王爺管得可真寬啊。”
    斛律光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過,隻丟下一句:“為臣者,當以國事為重。”
    穆提婆氣得臉色鐵青,轉身就去找祖珽。
    兩人在密室裏嘀咕了一整夜。
    從此,這對權貴天天盯著斛律光,就等著抓他的把柄。
    斛律光是斛律皇後的父親,出身顯赫的將門世家。
    他們一家子都是穿金戴銀的大人物,可謂滿門榮耀。
    他的弟弟斛律羨更是個厲害角色,擔任幽州刺史兼行台尚書令,帶兵很有一套。
    他手下的士兵個個精壯,邊境崗哨布置得嚴嚴實實,連凶悍的突厥人都對他敬畏三分,還尊稱他為“南可汗”呢。
    斛律光的長子武都也不簡單,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開府儀同三司,兼任梁、兗二州刺史,還娶了高洋的女兒義寧公主。
    這一家子可謂是權傾朝野,富貴至極。
    但老爺子斛律金在世時,就經常憂心忡忡地對斛律光說:“我雖然沒讀過什麽書,可也知道自古外戚沒幾個有好下場。
    漢朝的梁冀就是前車之鑒啊!”
    老爺子說著直搖頭,“女兒要是太得寵,其他權貴肯定眼紅;
    要是不得寵,皇帝又要嫌棄。
    咱們家是靠忠心和勤勉才有的今天,可不能仗著女兒得勢就驕橫起來。”
    斛律光聽得直點頭:“父親說得是。”
    “我本來就不想讓咱家姑娘進宮,”老爺子歎氣道,“可推辭了好幾次都不成,真是讓人發愁啊!”
    正所謂“盛極必衰”,斛律金老人深諳這個道理。
    可惜啊,後來的事情還是印證了他的擔憂。
    等到斛律金去世後,斛律光一直謹記父親教誨。
    他生活簡樸,對皇上忠心耿耿,既不貪戀美色,也不追逐權勢。
    有一次,有個官員帶著厚禮來拜訪,斛律光直接擺手拒絕:“把這些都拿回去。”
    那官員不死心:“大人,這都是些土特產...”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斛律光板著臉說,“我斛律光做事,向來清清白白。”
    平時他也很少接待客人。
    管家常勸他:“大人,這樣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
    斛律光卻有自己的道理:“少結交些人,是非就少。
    咱們家現在這個位置,更要謹言慎行。”
    就這樣,斛律光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遠離那些阿諛奉承的應酬,也很少見客。
    他用實際行動踐行著父親的囑托,在權勢麵前保持著難得的清醒。
    每當朝廷開會討論軍政大事,他總是最後一個發言。
    大臣們起初不解:“將軍為何總等別人說完才開口?"
    他笑著解釋:“先聽眾人見解,才能查漏補缺。”
    他說話句句在理,上奏折也與眾不同。
    文書官捧著竹簡請示:“大人要如何起草奏章?”
    他擺手道:“不必文縐縐的,照我說的記——今年春旱,當減三成田賦。”
    字字實在,像他這個人一樣樸實。
    帶兵打仗時,他嚴守父親的鐵律。
    副將撩開帳簾催促:“營帳紮好了,您快歇著吧。”
    他立在寒風中搖頭:“士卒們都安置妥當我再進去。”
    夜裏巡營,鎧甲從不離身,親兵摸著他冰涼的鐵甲勸道:“脫了睡會兒吧。”
    他卻說:“敵軍夜襲怎麽辦?”
    衝鋒陷陣時,他永遠衝在最前麵。
    有次陣前箭雨密布,親兵死死拽住他:“將軍不能冒險!”
    他掙開鎧甲哐當作響:“我不衝,誰肯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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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對犯錯的士兵,他隻用軍棍打後背。
    士兵跪地求饒:“將軍饒命!”
    他沉著臉說:“二十軍棍,下不為例。”
    全軍都說:“跟著將軍,賣命也甘心。”
    洛陽大戰後,他升任右丞相兼並州刺史。
    段韶來商議:“周國韋孝寬駐守汾北,此人不簡單。”
    他係緊戰袍冷笑:“良將?
    看我撕開他的防線!”
    可這次遇上了硬茬子,向來戰無不勝的他,竟在汾水北岸吃了敗仗。
    斛律光帶兵打下五百裏地盤,立刻在西境修起十三座城。
    那場麵可真叫一個雷厲風行——他騎在馬上,揚起馬鞭指指點點,不出幾天城牆就拔地而起。
    要說這效率,連現代工程隊都得佩服。
    與此同時,老搭檔段韶也打了勝仗,把周國的定陽城給端了,順手活捉汾州刺史楊敷。
    可這楊敷是個硬骨頭,被押到鄴都後寧死不屈,最後掉了腦袋。
    “將軍,咱這新城牆是不是修得太快了些?”
    小兵仰頭看著剛築好的城垛直咂舌。
    斛律光一甩馬鞭笑道:“兵貴神速!
    等周人回過神來,咱的箭樓都能射他們屁股了。”
    可惜好景不長。
    齊國皇帝高緯整天跟群馬屁精混在一起,壓根不想打仗,急吼吼把兩支得勝之師都給召了回來。
    段韶軍隊還沒回到鄴都,這位老將就病死在半路上。
    說起來段韶也算名門之後——他娘是神武皇後婁氏的外甥女,老爹段榮更是開國元勳。
    論打仗的本事,他和斛律光不分伯仲,就是有個致命缺點:太好色。
    當初強娶魏國黃門侍郎元珽的老婆皇甫氏當小妾,寵得比正室還過分,這事兒讓他在民間的口碑比斛律光差了一大截。
    “聽說皇甫夫人昨兒又砸了三個花瓶?”
    軍營裏燒飯的老頭邊攪粥邊八卦。
    “可不是嘛!”
    火頭軍撇撇嘴,“段將軍打仗是把好手,就是後宅天天唱大戲...”
    隨著這些開國老將相繼離世,斛律光成了齊國最後的頂梁柱。
    說來也怪,隻要他在邊境站著,周國軍隊就乖得像群鵪鶉,連邊境線都不敢蹭一下。
    不過斛律光從不到處吹噓自己的功勞。
    有次部下提議立功德碑,他直接拿馬鞭指著剛築好的城牆說:“這玩意兒就是最好的碑!”
    北周的勳州刺史韋孝寬,是個記仇的人。
    他剛吃了敗仗,被北齊名將斛律光打得灰頭土臉,心裏憋著股邪火。
    這天他咬著牙根在軍帳裏踱步,突然一拍桌子:“明的不行,咱就來暗的!”
    韋孝寬找來幾個心腹,如此這般吩咐一番。
    沒過幾日,鄴城的大街小巷忽然飄起奇怪的歌謠。
    “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
    賣糖人的老漢哼著,玩耍的孩童唱著,連酒肆裏的醉漢都在嚷嚷。
    這歌謠偏偏飄進了祖珽的耳朵。
    這個因罪瞎了雙眼的謀士正倚在窗邊,突然“嗤”地笑出聲:“好個韋孝寬!”
    他摸索著抓起毛筆,在絹帛上又添兩句:“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
    “這新詞兒什麽意思呀?”
    賣花的小丫頭扯住祖珽的袖子。
    祖珽摸著她的頭笑得意味深長:“小娃娃隻管唱,唱多了自有貴人賞錢。”
    果然不出三日,連深宮裏的穆提婆都聽到了。
    他急匆匆去找母親陸令萱:“娘,外頭傳的歌謠古怪得很!”
    陸令萱正對鏡插簪,聞言手一抖,金簪“當啷”掉在地上:“快!
    去請祖先生!”
    祖珽拄著竹杖慢慢悠悠晃進來,剛坐下就聽見陸令萱急吼吼地問:“那些話到底藏著什麽禍心?”
    “老夫人別急。”
    祖珽故意拖長聲調,“百升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這不明擺著...”
    他突然壓低嗓門,“有人要助斛律光當皇帝啊!”
    陸令萱手裏的茶盞“嘩啦”摔得粉碎:“那後麵兩句?”
    “盲老公說的是我。”
    祖珽苦笑著指指自己凹陷的眼窩,“饒舌老母嘛...”
    他故意欲言又止。
    陸令萱臉色“唰”地白了——她當年就是靠搬弄是非爬上高位的。
    “這些殺千刀的!”
    陸令萱扯著帕子直喘粗氣,“我這就去見皇上!”
    祖珽慢條斯理補了句:“聽說斛律將軍上月私會了周國使者...”
    “夠了!”
    陸令萱尖著嗓子打斷,“提婆!
    備轎!”
    齊主高緯正在逗弄籠子裏的畫眉鳥,見陸令萱慌慌張張闖進來,不耐煩道:“又怎麽了?”
    “陛下!”
    陸令萱“撲通”跪下,“斛律光要造反啊!”
    她抖著手呈上抄錄的歌謠,“您看這‘高山崩塌’說的就是大齊江山,‘槲木自立’分明是...”
    高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祖珽適時湊上前:“陛下,坊間還有傳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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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附耳低語了幾句。
    齊主心裏犯起了嘀咕,遲疑地問道:“莫非斛律丞相還有別的企圖嗎?”
    旁邊的祖珽馬上接過話茬,說道:“斛律氏幾代人都掌握著兵權,那斛律明月的名聲在關西那可是響當當的,斛律豐樂的威風在突厥也是出了名的。
    他家女兒是皇後,兒子還娶了公主。
    如今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實在是讓人心裏發慌啊!”
    齊主聽了,沒說話。
    等祖珽他們出去後,齊主把領軍韓長鸞召來詢問。
    韓長鸞態度很堅決,說斛律光肯定不會有二心。
    齊主聽了韓長鸞的話,就把這事兒先擱下了。
    祖珽一看宮廷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心裏著急,又進宮去見齊主,說有秘密要啟奏。
    齊主把身邊的人都屏退了,隻留下寵臣何洪珍在一旁。
    祖珽還沒來得及開口,齊主緯就先說話了:“之前收到你的啟奏,我就想照著辦,可韓長鸞說肯定沒這回事兒,所以我就沒行動。”
    何洪珍不等珽說話,趕忙上前說道:“要是本來就沒這個想法,那就算了;
    可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卻還不果斷行動,要是事情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祖珽也在一旁幫腔,說了幾句話,勸齊主聽從何洪珍的話。
    齊主緯聽了,點了點頭,說:“洪珍說得對,我知道了!”
    祖珽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高緯這人本來就膽小懦弱,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這時候呢,他又收到了丞相府佐封士讓送來的密信。
    信裏大概是說,斛律光奉了詔令從西邊回來,原本打算帶兵威脅皇上,隻是事情沒能成。
    如今聽說他家私藏了很多弩箭和盔甲,還有上千的奴仆。
    而且他還常常派人到豐樂、武都那裏去,說不定在暗中搞什麽陰謀。
    要是不早點想辦法,恐怕會有大麻煩。
    其實啊,這封密信都是祖珽在背後搞的鬼。
    高緯看完這封密信,就跟何洪珍說:“人的心眼兒還真是靈啊,我就老覺著斛律光要造反,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
    嘿,他呀,自己本來就是個糊塗蛋,還在這兒自誇聰明呢。
    說完這些,高緯馬上就命令何洪珍去把情況轉告給祖珽,並且向祖珽問問該怎麽辦。
    祖珽說道:“這有何難!”
    他出了個主意,讓皇上賜給斛律光一匹駿馬,還說第二天要去東山遊玩,讓斛律光騎著這馬一同前往。
    這樣一來,斛律光肯定會進宮謝恩。
    到時候,隻需兩三個壯士,就能把這老小子給抓住殺掉。
    洪珍聽了,趕緊回去把祖珽的主意告訴了齊主高緯。
    高緯覺得這辦法不錯,就按照祖珽說的去做了。
    斛律光還真就中了祖珽的計。
    他騎著皇上賜的馬,單人獨騎進宮謝恩。
    走到涼風堂的時候,他下了馬,正一步步往前走呢。
    突然,有人從後麵猛地撲了過來,差點把他給弄摔倒。
    好在斛律光腳力還挺健,自己站穩了。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劉桃枝正怒目圓睜地站在身後。
    斛律光大聲嗬叱道:“桃枝,你怎麽老是幹這種事?
    我可實實在在沒辜負過國家!”
    劉桃枝也不答話,又招呼來三個力士,一起把斛律光撲倒在地。
    他們用弓弦套住斛律光的脖子,使勁一勒,把斛律光給扼死了。
    斛律光的頸血濺到地上,過了好久都還留在那裏。
    唉,斛律光一心為國,卻遭奸人陷害。
    齊主下了一道詔書,誣陷斛律光謀反。
    接著,派了宿衛兵到斛律光家裏,把他的兒子斛律世雄和斛律恒伽抓了起來,還勒令他們自盡。
    好在他的小兒子斛律鍾才幾歲大,這才免了一死。
    祖珽讓郎官邢祖信去抄斛律光的家。
    邢祖信抄完後,回來向祖珽報告,說:“搜到了十五張弓,一百支宴射用的箭,七把刀,還有兩把皇上賜的槊。”
    祖珽一聽,厲聲問道:“還有別的東西嗎?”
    邢祖信也大聲回應:“還搜到二十捆棗杖,聽說這是用來處置家奴的。
    要是奴仆犯了私鬥的罪,就用這棗杖打一百下。”
    祖珽聽了,心裏有點慚愧。
    他輕聲對邢祖信說:“朝廷都已經給斛律光定了重刑,你就別替他洗清罪名了。”
    邢祖信一臉悲痛地說:“我這是為國家可惜一位良相啊!”
    說完,他就退下了。
    旁邊有人怪他太耿直了,邢祖信說:“賢良的宰相都死了,我還愛惜這剩下的日子幹啥呢!”
    像邢祖信這樣的人可不多見,所以要特別說一說。
    哎,這齊主不分是非,隨便就誣陷忠臣謀反,真是讓人痛心。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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