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斛律族殤宮廷變 後位紛爭暗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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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主高緯的怒火,在殺了斛律光之後,依舊如洶湧的暗流,在心底翻湧不息。
    那股恨意,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讓他覺得唯有將斛律氏一族連根拔起,方能解心頭之恨。
    這日清晨,天色尚帶著幾分朦朧,梁州城門在晨曦中緩緩開啟。
    一隊騎兵如黑色的閃電,風馳電掣般闖了進來。
    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揚起一路塵土。
    為首的使者高舉著詔書,聲如洪鍾:“奉旨處死反賊之子斛律武都!”
    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威嚴與不容置疑。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如同閃電劃破夜空,斛律家長子的頭顱便滾落在塵埃之中,鮮血濺了一地,染紅了那片土地。
    與此同時,在通往幽州的官道上,三百裏加急的驛馬如離弦之箭,向著幽州狂奔而去。馬背上,中領軍賀拔伏恩緊緊握著韁繩,手心裏滿是汗水。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鎧甲裏的匕首,那冰冷的觸感讓他稍稍鎮定了一些。
    他轉頭對副將說道:“這次要是讓斛律羨跑了,你我腦袋都得搬家。斛律家在幽州根深蒂固,咱們可得小心行事。”
    副將緊張得直咽口水,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將軍,聽說幽州兵都是斛律家帶出來的,他們對斛律家忠心耿耿,咱們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報——!”
    幽州城門的衛兵跌跌撞撞地衝進刺史府,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大人不好了!朝廷使者內穿鎧甲,馬匹渾身是汗,看著像來者不善啊!”
    斛律羨正坐在書房中批閱公文,手中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聽到衛兵的稟報,他筆都沒停,隻是淡淡地說道:“天子使者也敢懷疑?
    開城門!”
    那聲音沉穩而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幕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聲音顫抖地說道:“大人三思啊!
    您女兒是皇後,七個兒子尚公主,這等顯赫的身份,本就招人嫉妒。
    如今朝廷使者來勢洶洶,怕是來者不善啊。”
    斛律羨苦笑著整了整衣冠,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決絕:“正是如此才更要去。
    我若反抗,反倒坐實了謀反罪名。我斛律家世代忠良,豈能因我一時衝動,壞了家族的名聲。”
    城門外,賀拔伏恩見吊橋緩緩放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高聲宣讀詔書,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手指卻始終按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斛律羨靜靜地聽完詔書,沒有絲毫的反抗,主動伸出雙手,說道:“臣,領罪。”
    那聲音平靜得讓人心驚,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刑場上,細雨如絲,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打濕了地麵,也打濕了人們的心。
    斛律羨望著劊子手手中的鬼頭刀,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雨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涼與嘲諷:“當年我爹說‘滿招損’,我還笑他迂腐,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長子,眼中滿是慈愛與愧疚:“記住,下輩子別把女兒嫁進皇宮。
    這宮廷,看似繁華,實則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消息傳到長安時,韋孝寬正在與友人對弈。
    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局勢膠著。
    探子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韋孝寬聽後,猛地一摔棋子,棋子散落一地,他興奮地說道:“好!
    立刻飛鴿傳書給陛下!”
    那眼神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周武帝宇文邕接到密報,頓時龍顏大悅,當場賞了傳令兵十兩金子。
    他拍著桌案,對著群臣說道:“諸位看見沒有?
    高緯這是在自毀長城啊!
    斛律氏一族乃北齊的棟梁之材,如今卻被高緯自斷臂膀,北齊的滅亡,指日可待!”
    大臣們紛紛舉杯,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恭喜陛下,齊國的死期不遠了!
    陛下英明神武,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都說帝王後宮佳麗三千,可這“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戲碼,從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北齊後主高緯的後宮裏,此刻正上演著一場暗潮洶湧的爭寵大戲。
    斛律皇後相貌平平,本就不得君王歡心。
    平日裏,她隻能在這深宮之中,守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默默地等待著君王的垂憐。
    這日,她正在窗前繡花,針尖在錦緞上穿梭,仿佛在編織著自己的命運。
    突然,針尖一滑,紮破了她的手指,一滴鮮血滴落在錦緞上,暈染開來,如同一朵盛開的紅梅。
    “娘娘,您兄長謀反事發了!”
    宮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
    斛律皇後手裏的繡繃“啪”地掉在地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絕望。
    果然,午後聖旨就到了:“廢後斛律氏,即刻遷居冷宮。”
    那冰冷的聲音,如同判官的宣判,將她打入了無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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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太後在佛堂中,撚著念珠,口中念念有詞,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無奈。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哀家這些年...終究是虧待了皇帝。”
    貼身嬤嬤湊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太後,隴東王家的小姐,今年剛及笄,長得花容月貌,才情出眾,不如接進宮來,或許能博得皇帝的歡心。”
    太後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接進宮來!
    哀家倒要看看,這王家小姐有何過人之處。”
    當盛裝的胡家女兒踩著金線繡鞋邁進殿門時,高緯正在喂籠中的畫眉鳥。
    那少女杏眼桃腮,肌膚勝雪,身姿婀娜,宛如春日裏最嬌豔的海棠,美得讓人窒息。
    她的出現,仿佛一道陽光,照亮了這陰暗的宮殿。
    “臣女拜見陛下。”那吳儂軟語,如同春風拂麵,聽得皇帝骨頭都酥了半邊。
    高緯手中的鳥食撒了一地,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在那華麗的宮廷深處,一邊是新人笑靨如花,歡聲笑語仿佛能穿透宮牆;
    另一邊,弘德夫人穆舍利的寢殿內,卻是一片陰霾。
    隻聽“啪”的一聲,胭脂盒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那鮮豔的胭脂如同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乳母懷抱著小皇子,小心翼翼地輕聲勸道:“夫人,您且寬心呐。
    皇上到底還是把大皇子交到您這兒了……”
    穆舍利猛地轉過身,雙眼圓睜,怒不可遏地打斷道:“交給那廢後撫養!
    這分明是狠狠打了我的臉!”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寢殿裏回蕩,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
    果不其然,次日,兩道聖旨如驚雷般在宮中炸開。
    一道冊封胡氏為昭儀,另一道則命斛律氏撫養皇長子高恒。
    宮人們私下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聽說廢後抱著小皇子哭了一夜呢……”
    這深宮裏的女人啊,命運就如同禦花園裏那隨風搖曳的秋千架。
    今日,或許能被推上青雲,享受那至高無上的榮耀;
    明日,卻極有可能重重摔進泥裏,滿身狼狽。
    誰也不曾料到,在這看似死局的棋盤上,斛律氏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接住了那顆最為關鍵的棋子。
    僅僅過了半年,這孩子便被立為皇太子。
    要說這斛律皇後剛被廢黜,按照常理,本該輪到穆夫人上位,坐上那皇後之位。
    可誰能想到,半路竟殺出個胡昭儀,如同橫空出世的一顆流星,打破了所有的計劃。
    這下可好,穆氏平白無故多了個死對頭,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瘋長。
    胡太後眼見形勢不妙,心中頓時打起了如意算盤。
    她坐在華麗的宮殿中,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琢磨:“我這侄女要是能當上皇後,穆氏那個幹娘陸令萱肯定要鬧翻天。
    這穆氏本就野心勃勃,若再讓她得勢,這後宮可就再無我立足之地了。”
    想到這裏,胡太後立刻換上一副笑臉,精心挑選了厚禮,提著便匆匆去找陸令萱套近乎。
    她一見到陸令萱,便親熱地拉著她的手,說道:“姐姐啊,咱們姐妹相稱如何?
    以後在這宮中,也好有個照應。”
    陸令萱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心中直犯嘀咕:“這太後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平日裏也沒見她這般親近我。”可架不住胡太後軟磨硬泡,再加上胡昭儀正得聖寵,她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陸令萱轉身便去找祖珽商量:“這事兒您看怎麽辦?
    太後都開口了,咱們也不好拒絕啊。”
    祖珽捋著胡子,嘴角微微上揚,笑道:“既然太後都發話了,咱們就順水推舟吧。
    說不定,這還能給咱們帶來些好處呢。”
    兩人一合計,便跑去跟齊主高緯進言。
    高緯本就耳根子軟,聽他們這麽一說,果不其然,胡昭儀順利當上了皇後。
    這胡皇後也是個聰明人,深知自己能坐上這皇後之位,全靠姑母的扶持。
    夜裏,她躺在龍床上,身姿婀娜,輕聲細語地對皇帝說:“陛下啊,太後畢竟是您的親生母親,之前那些嫌隙,就讓它過去吧。
    如今,您該把太後接回來奉養才是。”
    這話正中高緯下懷。他本就對之前的嫌隙有些愧疚,如今聽愛妻這麽一說,當即拍板:“愛妃說得對,是該把母後接回來奉養。”
    就這樣,母子、姑侄熱熱鬧鬧地團聚了。
    胡太後這招確實高明,可惜啊,這深宮裏的風雲變幻莫測,好景終難長久。
    這如意算盤打得再響,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而那陰柔狡黠的穆夫人,平白丟了後位,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她一把扯住陸令萱的袖子,眼淚奪眶而出,哭喊道:“母親如今眼裏隻有胡氏,倒把親女兒當抹布扔了!
    我到底哪裏不如她胡氏?”
    陸令萱拍著她的手背,長歎一口氣,說道:“傻丫頭,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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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深宮裏的局勢,瞬息萬變。不出半年,準保讓你風風光光坐回中宮。”
    穆氏甩開手,眼淚珠子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砸,哭訴道:“母親盡說漂亮話!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拿糖人哄我呢?
    這深宮裏的規矩我懂,一旦失勢,想要再翻身,談何容易。”
    見女兒真惱了,陸令萱竟指天發誓:“要是誆你,教我爛了舌頭去!
    你就等著瞧吧。”
    穆氏將信將疑地擦了擦淚,心裏卻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說來也怪,沒過兩月,齊主高緯突然又常往穆氏宮裏跑。
    這晚,穆氏倚在繡枕上,故意推了推高緯,嬌嗔道:“陛下該去中宮才是,皇後娘娘還在等著您呢。”
    “別提那瘋婦!”
    高緯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摔了茶盞,茶水濺了一地,“整天披頭散發學鬼叫,朕看著就惡心!”
    穆氏心裏“咯噔”一下,她偷偷瞄著銅鏡裏陸令萱幫她梳頭的影子,心中暗想:母親到底使了什麽手段?
    能讓皇帝如此厭惡皇後,轉而對自己回心轉意。
    但見皇帝回心轉意,她也樂得順水推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深宮裏的棋局,還在繼續,而她,又能否在這風雲變幻中,成為最後的贏家呢?
    晨曦初透,薄霧如紗般輕籠著皇宮的琉璃瓦。
    陸令萱垂首站在高緯身後,雙手靈巧地為他係著腰間的玉帶。
    係到一半,她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在靜謐的殿內格外清晰:“陛下,古往今來,哪有太子生母屈居奴婢之位的道理啊。”
    高緯正凝視著窗外雕花的窗欞,聞言,身形微微一僵,卻並未言語,隻是目光愈發深沉,仿佛藏著無盡的思緒。
    陸令萱見狀,心中了然,知趣地福了福身,緩緩退下。
    然而,在她轉身的瞬間,嘴角卻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方才她分明瞧見,皇帝手中把玩的玉佩穗子,已被揪得淩亂不堪。
    近日,宮中可不太平。
    齊主高緯新選了兩位美人入宮,一位姓李,一位姓裴,皆是生得花容月貌,宛如仙子下凡。高緯對她們寵愛有加,還特意賜了風雅的名號,李氏喚作左娥英,裴氏稱作右娥英。
    這名字背後,可是藏著典故,乃是取舜帝兩位妃子“娥皇”“女英”之名合二為一,足見高緯對她們的珍視。
    這消息傳到陸令萱耳中,可把她急壞了。
    陸令萱乃是穆皇後的心腹,眼看著新來的美人即將奪走皇後的恩寵,她哪能坐視不管?
    當下便匆匆趕到穆皇後宮中,一進門就急切地說道:“娘娘,如今可不是幹著急的時候啊!”
    穆皇後坐在梳妝台前,愁眉不展,手中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那兩個丫頭年輕貌美,本宮……本宮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年輕算什麽?”
    陸令萱湊近穆皇後,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老奴倒是有個主意。”
    接下來的幾日,陸令萱帶著一群宮女忙得不可開交。
    她們依照傳說中仙境的模樣,精心打造了一頂流光溢彩的寶帳。
    帳內,夜明珠鑲嵌的妝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金絲編織的席子柔軟奢華。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鎏金香爐,燃著西域進貢的龍涎香,嫋嫋青煙升騰而起,如夢如幻,讓人仿佛置身於雲霧繚繞的仙境之中。
    “娘娘,快試試這個。”
    陸令萱捧著一件金線密織的霞帔,滿臉笑意地走到穆皇後身邊。
    穆皇後緩緩起身,任由宮女們為她穿戴整齊。
    鬢邊十二支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腕上的翡翠鐲子碧如春水,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陸令萱眯著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穆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娘娘這般模樣,保管把那兩個丫頭比下去!”
    說罷,陸令萱便風風火火地往齊主寢宮趕去。
    “陛下!”
    陸令萱一進殿,便故作神秘地喊道,聲音裏帶著幾分俏皮。
    高緯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頭也不抬,隨口應道:“嬤嬤又說笑話了。”
    “千真萬確!”
    陸令萱快步走到高緯身邊,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老奴方才在禦花園見著仙女下凡了!”
    高緯這才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卻仍帶著幾分懷疑:“嬤嬤莫要哄朕。”
    “陛下若不信,隨老奴去看看便知。”
    陸令萱眨了眨眼,一臉篤定。
    高緯心中一動,放下朱筆:“帶路。”
    一行人來到寶帳前,陸令萱故意放慢腳步,慢吞吞地掀起紗簾。
    刹那間,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帳中端坐的美人雲鬢花顏,金線刺繡的裙裾如朝霞般絢爛,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珠簾輕輕晃動,穆皇後微微低頭含笑。
    那模樣,宛如巫山的神女降臨人間,又似姑射山的仙子下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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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殿內正有舞姬在翩翩起舞,樂聲悠揚。
    高緯正欣賞著歌舞,突然眼前一亮。
    隻見一位身姿婀娜的美人踏著樂聲翩然而至,水袖輕揚,如行雲流水,盡顯嫵媚風情。
    “好!”高緯忍不住拍案叫絕,眼中滿是驚豔。
    待那美人走近行禮,高緯這才認出,竟是穆夫人。
    他轉頭看向陸令萱,眼中滿是驚喜與調侃:“愛卿真是會討朕歡心。”
    陸令萱掩嘴輕笑,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陛下覺得臣妾的安排如何?”
    她故意頓了頓,接著說道,“這般絕色佳人若還當不得皇後,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入陛下的眼?”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哄孩子,可陸令萱心中卻打著別的算盤。
    高緯摩挲著手中的酒杯,微微搖頭:“祖製有定,天子隻能有一位皇後。”
    陸令萱眼波流轉,心中早有對策,立即接話道:“舜帝當年不也娶了堯的兩個女兒嗎?
    聖主尚且如此,陛下何不效法?”
    她湊近些,壓低聲音,聲音裏帶著一絲蠱惑。
    燭火搖曳,映照著高緯的臉龐,他的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當晚,他便迫不及待地召穆夫人侍寢。
    芙蓉帳暖,燭影搖紅,說不盡的纏綿悱惻。
    而陸令萱站在殿外,望著那搖曳的燭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次日,金鑾殿上,晨曦透過雕花窗欞,灑下一片斑駁光影。
    齊主身著龍袍,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威嚴地掃視著殿下群臣。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冷峻,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即日起,朕立穆氏為右皇後。”
    此言一出,殿下大臣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聲如蚊蠅嗡嗡。
    齊主微微皺眉,稍作停頓,又緩緩開口:“胡氏為左皇後。”
    大臣們瞬間噤若寒蟬,麵麵相覷,眼神中滿是驚愕與忌憚,卻無一人敢出聲反對。
    在這看似平靜的朝堂之下,實則暗流湧動,一場圍繞皇後之位的血腥博弈,已然拉開帷幕。
    陸令萱靜靜地站在殿柱旁,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容,如同暗夜中悄然綻放的罌粟,美麗卻透著致命的危險。
    她深知,這宮廷的棋局,正一步步按照她的布局推進。
    穆氏站在一旁,看似端莊嫻靜,可那眼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與不甘。
    她總覺自己應獨享這皇後之尊,胡氏的存在,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頭。
    終於,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欲望,再次找到陸令萱,眼中滿是祈求:“令萱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除掉胡氏啊。”
    陸令萱看著穆氏那急切的模樣,心中暗自冷笑,麵上卻裝作義憤填膺:“妹妹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從那以後,她便常常出入胡太後宮中,看似與太後親昵無間,實則暗藏禍心。
    這一日,陸令萱如往常一般踏入胡太後的宮殿。
    一進殿,她便板著臉,嘴裏還時不時地小聲嘀咕著,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胡太後見狀,心中滿是疑惑,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誰惹你生氣了?”
    陸令萱故意歎了口氣,搖搖頭,裝作難以啟齒的樣子:“哎,這話我都不好意思說。”
    胡太後好奇心更甚,眉頭緊蹙:“有什麽不能說的?快告訴哀家。”
    陸令萱這才壓低聲音,湊近胡太後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胡後跟下人們說,太後您做事不守規矩,不是個好榜樣。”
    說完,她又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怎麽得了啊。”
    胡太後一聽,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氣得渾身發抖。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豈有此理!
    這逆女竟敢如此詆毀哀家!”
    說罷,她立刻命人將胡後傳來。
    可憐的胡後,還蒙在鼓裏,不知一場滅頂之災正悄然降臨。
    她剛踏入殿中,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幾個宮女猛地按住。
    胡太後怒目圓睜,厲聲喝道:“把這逆女的頭發都剪了!
    送回她娘家去!”
    宮女們不敢違抗,手起劍落,胡後的一頭青絲如斷線的風箏,紛紛散落在地。
    胡後驚恐地瞪大雙眼,哭喊著求饒:“太後饒命啊!
    臣妾冤枉啊!”
    可胡太後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她的哀求。
    就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皇後,轉眼間淪為了棄婦,被無情地趕出了宮廷。
    而最可悲的是,胡後到死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陸令萱在背後搗鬼。
    陸令萱站在一旁,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笑容中滿是得意與嘲諷。
    她心中暗想:又一個傻女人上當了,這宮廷的棋局,我才是最終的贏家。
    胡太後就這樣中了陸令萱的計,親手斷送了自己侄女的前程。
    穆氏得知此事後,心中大喜,成了這宮廷中唯一的皇後。
    陸令萱前來向她道賀,穆氏恭敬地斂衽拜謝,眼中滿是感激。
    穆氏想起之前聽聞胡後“生病”之事,心中疑惑,便開口問道:“姐姐,胡後之前不是生病了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令萱隻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神秘,卻什麽也不說。
    其實,這一切都是陸令萱搞的厭蠱之術,她用這陰毒的手段,將胡後這個眼中釘徹底除掉。
    從這以後,穆提婆、高阿那肱、韓長鸞這三個人,憑借著與穆氏、陸令萱的關係,逐漸掌握了大權,號稱“三貴”。
    他們在朝廷中橫行霸道,肆意妄為。祖珽也趁機掌管了騎兵和外兵的事務,與“三貴”狼狽為奸。
    這些小人把持朝政,朝廷內外都被他們蒙蔽得嚴嚴實實。
    高家的江山,在這群奸佞之人的肆意踐踏下,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被他們斷送。
    而這宮廷的暗湧,還在繼續翻騰,不知又將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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