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乂的話令其他八人都沉默了，確實是這樣，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沒什麽是不能背叛的。
    竇乂繼續說道：“今天張小川展現出來的商品，隻是為了針對我們，隻怕這還不是他的極限啊。”
    羅會道：“竇公所言極是，隻是若真如此，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豈不寸步難行。”
    竇乂分析道：“那倒也不至於，其實我們未必如表麵上看到的這麽糟糕，隻是商品被克製一時不察而已。雖然張小川巧妙的借助庶子野心，快速建立起一個新的商盟。
    可是庶子脫離了家族，手中掌握的商隊和商鋪也十分有限，所以他們的東西無法快速的賣到州縣去，目前他們隻能在一些重要府城售賣，此其一。其二就是，他們雖然說的信誓旦旦，但畢竟剛建立起來，貨物還是有限，肯定不夠賣的。因此……”
    王元寶接口道：“因此我們的商品隻是在長安受挫，我可以賣到其他地方去，我們現在有價格優勢，絕對不愁銷量。”
    竇乂道：“沒錯，因此我們隻是在氣勢上輸了，但是這批新貨的售賣我們還沒有輸，隻是要考慮到他們擴張的速度，控製好出貨量，一切都不是問題。同時我們也要想辦法拿到他們新產品的配方。今日雖然失利，但我們尚可一戰，因此諸位需做好安排之事，我們明日在東市召開貴重商品發布會。”
    眾人齊聲應諾。
    眾人走後竇乂連忙又前去拜見李林甫，一來要告知這邊的情況，二是他不能讓張小川繼續到明天東市的發布會上搗亂。
    ……
    張小川府邸，竇垚帶著其他幾家的庶子正在會客廳聊的熱火朝天，見張小川走進來，齊齊起身行禮。
    張小川示意他們坐下後說道：“看大家都樣子很興奮啊。”
    竇垚道：“興奮啊，我們可是完成了原本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事，那就是戰勝嫡子，揚眉吐氣。”
    “戰勝嫡子對你們來說這麽重要嗎？”
    “當然了，你可知大家都是大家族出來的，都有那麽好教育，怎麽偏偏嫡子就從商從政有出息，而庶子就全都是紈絝，還不是家族不允許，不能壓過嫡子，凡事都以嫡子為尊，既然不能成就一番事業，我們就隻能混吃等死當廢物。直到我們遇到了蜀州侯，你給了我們自強自立的勇氣，既然家族沒有我們的位置，我們就自立一族，今天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說著說著竇垚居然落下淚來，不知道是因為戰勝嫡子喜極而泣，還是無法割舍宗族而心痛。接著竇垚居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一邊衝張小川叩首一邊說道：“蜀州侯對我恩同再造，我願效忠蜀州侯，從此牽馬執蹬、拋頭顱灑熱血絕不含糊。”
    其他幾位庶子也都紛紛跪地，以示效忠。張小川現在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揮揮手讓他們起來，然後問道：“諸位先坐，我隻是帶你們賺錢，何必如此?”
    王元慶道：“庶子在家中處境，剛才竇兄已經說了。所以但凡庶子沒有不想自立門戶的，可是自立門戶就等於失去了家族的優渥條件和一切幫扶，最終還不是變成任人欺淩的平民百姓。以至於做個沒有繼承權的庶子縱然窩囊，也好過貧窮和被人欺淩。但今日蜀州侯賜予我們的不僅僅是財富，而是敢於自立門戶的底氣，是能夠對抗宗族的兵刃，這讓我們怎麽能不感激涕零。”
    聽到這張小川完全明白了，多了這麽多忠心小弟也不錯，不過還是要敲打一下：“好，你們的感激和忠心我收到了，你們記住今天的話，他日若敢和那幫家主一樣兩麵三刀，今天的他們就是明天的你們。”
    眾人再次跪下齊呼：“我等必定忠心耿耿，為蜀州侯效死。”
    “好了，都起來吧，說說正事。你們是為了明天發布會的事來的吧?”
    竇垚道：“正是，明日在東市的可都是些貴重貨物，雖然此前已有定計，可我們還是心裏沒底，所以才來叨擾蜀州侯。”
    張小川道：“雖然我們的東西都以碾壓之勢勝過對方，但是小心一點總歸是沒錯的。不過在說明天發布會之前，還是說說今天的發布會吧。諸位是不是覺得對方商品被我們全麵打壓，必然是一敗塗地，商品擠壓，最終將是滅亡的結局。”
    竇垚道：“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我們這些商品目前對他們造成的傷害，還不是致命的。充其量隻是搶占了一部分市場而已。”看著他們清澈的眼神，張小川知道這些人紈絝慣了，看不清行情也是情有可原，於是繼續說道：“我們的產品雖好，卻有幾個致命的缺陷，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這也是對方的生機。其一產品類別局限，其二產能不足，其三銷售渠道局限。”
    王元慶張了張嘴，想說沒聽懂，可是又不敢，於是說了句：“蜀州侯你說慢點……”
    “呃……好的。先說這其一，我們的產品雖然都是日常必須的，但是卻缺少了一樣，那就是糧食，這是沒有辦法的，各大商號誰背後沒有雄厚的糧食存儲或是貨源，所以這是我們無法撼動的，當然除了糧食他們還掌握田產、店鋪、礦產等。”
    張小川說完這句話大家都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看到他們表情的變化，張小川知道這次是真的聽懂了，於是繼續說道：“其二產能不足，這個也好理解，就比如這洗發水，根據我們推算目前光長安洛陽兩地，每個月就能賣出去大約兩百萬瓶，可是你現在隻有二十萬瓶的存貨，而且每天隻能生產出兩萬瓶，根本滿足不了購買需求，這就是產能不足。
    其三就是渠道，目前銷往各地都是依靠商隊自己的運送隊伍和線路，到了地方也基本都是自己的店鋪。這運輸售賣綜合起來就是銷售渠道了。而這些我們都是沒有的，所以我們現在隻能在一些大城裏賣，這就是我們最難克服的一個缺陷。”
    張小川說完大廳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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