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二爺和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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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剛邁出盧府大門不久,一輛馬車悄然從街角處極速的駛出,車輪快速的轉動,發出響亮的嘎吱聲,告訴著路人車上的人很是著急與憤怒!隨著車夫輕輕一拉韁繩,馬車穩穩地停在了盧府門前。
    "二爺,您回來啦!" 剛剛恭敬地將世子送出門去的管家,甚至還未來得及合上那扇朱紅色大門,眼角餘光便瞥見了馬車上走下的身影——正是盧家的二爺,也是盧家誠的叔父。
    隻見二爺麵沉似水,一臉鐵青之色,火氣從鼻孔奔湧而出。他這一路上聽到了不少有關洋州所發生之事的傳聞,心中已然是怒不可遏!對於侄子盧家誠近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更是極為不滿。此刻的他,根本無暇與管家寒暄打招呼,而是怒氣衝衝地邁著大步踏進了院子裏,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銳利,急切地搜尋著盧家誠的蹤跡。
    很快,二爺就在角落裏發現了一把破舊的掃帚。他想也不想,順手就抄起了它,緊緊握在手中,那架勢,活脫脫就是要給盧家誠一點兒顏色看看,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長長記性。
    "家誠!家誠!" 二爺站在寬敞的院子中央,扯開嗓子大聲呼喊起來。聲音之大,震得周圍樹上的鳥兒都撲棱棱地飛走了。
    還在書房看書的盧家誠,被外麵傳來的陣陣喊聲驚擾。他皺了皺眉,心裏不禁有些忐忑不安。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向外張望。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隻見二爺正手持掃帚,滿臉怒容地站在那裏,嘴裏還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盧家誠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小時候自己可是沒少挨這位二叔的棍棒之苦啊!
    “二叔!”盧家誠走出書房,站在二爺跟前,低著頭像是犯錯的孩童一般。
    二爺緊緊地咬著牙關,腮幫子鼓得老高,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瞪著盧家誠。隻見他一言不發,舉起手中的掃帚便朝著盧家誠劈頭蓋臉地砸去,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膽寒。
    而盧家誠卻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任由二爺的掃帚如雨點般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這樣默默地承受著二爺的怒火。
    跟在二爺身後的管家見此情形,急忙衝上前去想要勸阻,“二爺,您先消消氣啊!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談一談呢?何必非要動武呢?”然而,此時正在氣頭上的二爺哪裏聽得進去管家的話,他猛地一揮手,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我滾下去!”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院子裏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聽到動靜趕來的下人。他們一個個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一幕,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聽到二爺的怒斥聲後,那些下人們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紛紛轉身匆匆忙忙地逃離了院子。
    二爺見狀,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但依然餘怒未消。他向前邁了兩步,走到盧家誠跟前,幾乎將臉貼到了對方的臉上,咬牙切齒地斥責道:“你這個逆子,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在做些什麽嗎?居然敢如此胡作非為,幹出這麽多混賬事情!”
    麵對二爺的質問,盧家誠麵不改色,抬起頭直視著二爺的眼睛,冷冷地說道:“家誠自問並無過錯。”
    “好啊,你竟然還敢嘴硬!”二爺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中的掃帚又接連在盧家誠的手臂上重重地抽打了兩下。隻聽見兩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盧家誠悶哼一聲,但依舊挺直了身子站立著。
    “你可知道,多年以前我們盧家和朝廷好不容易才達成的那份協定眼看著就要到期了。可是你看看你這幾個月在洋州的種種行徑,你覺得朝廷還會繼續相信我們盧家嗎?”二爺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盧家誠微微垂著頭,一言不發,但從他那堅毅的眼神之中,旁人還是能夠清晰地察覺到他內心對於自己所作所為毫無悔意的篤定態度。
    “你父親方才寄來了書信,言道朝廷將會根據洋州之事的最終結局來決斷是否要與我們家重新續約。你啊你……”二爺氣得渾身顫抖,話語哽在了喉嚨裏,幾乎難以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原來是大門處有了動靜,管家聞聲趕忙前去查看情況。
    不多時,隻見車簾輕掀,渝世子率先走下馬車,緊接著,扶著齊世子妃——盧芳華優雅地下了車。
    “哎呀,小姐,您怎麽突然就回來了呀?怎麽事先也沒給家裏送個信兒通報一聲呢?”管家滿臉驚喜地上前迎接。
    盧芳華微笑著看向管家,輕聲說道:“多年不見,管家您真的蒼老了不少呢!不過看您精神矍鑠的樣子,想來這些年身子骨還算硬朗吧?”
    “托小姐的福,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管家連連點頭應道。
    隨後,盧芳華轉身對著身旁的渝世子介紹起來:“立渝,這位便是咱們府上的管家。他很早就開始陪伴在父親身邊做事,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而且一直以來都對我關愛有加、疼惜備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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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世子聞言,立刻拱手向管家行禮道:“見過管家!”
    而管家則連忙還禮,並笑著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說話間,盧芳華已經抬腳邁進了門檻。然而,她剛一進門,便發現眾多下人正聚集在院子兩側,一個個神色緊張,彼此交頭接耳卻又不敢大聲喧嘩。見到此景,盧芳華不禁心生疑惑,轉頭問向管家:“管家,為何這些下人都聚攏在此處?莫非府中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小姐,說來也巧,二爺先於你早到一會兒,此刻正在少爺的院裏訓斥著少爺呢!”
    洋州,守將府
    “世子,此次出行可有什麽收獲?”林懷遠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
    隻見世子眉頭緊皺,無可奈何地回道:“這盧家誠可真夠狠心的,他卻寧願眼睜睜地瞧著城中活活餓死,都不肯拿出哪怕一丁點糧食來救濟!”
    要知道,平日裏世子與那盧家誠私交甚篤,每每提及對方時總是親切地稱一聲“盧兄”。然而今日,世子竟直呼其名諱,由此可見,世子心中對盧家誠的所作所為著實有幾分不滿。
    就在這時,跟在世子身後的渙世子和韋程二人也緩緩走了過來。他們剛從漁村歸來,臉上同樣陰雲密布,那神色簡直和當日林懷遠如出一轍!
    隻聽韋程憂心忡忡地開口道:“世子,我們回來的途中,偶然聽到街邊的百姓議論紛紛,說是盧家二爺和小姐已經抵達洋州城了!”
    世子聞言微微一驚,隨即麵露喜色:“哦?竟是芳華嫂嫂回來了!想當初在龍居閣之時,齊王伯父還堅決反對他倆返回此地呢,沒想到如今他們竟然自行回來了!”
    一旁的渙世子也連忙點頭應和道:“可不是嘛,而且那個傻愣愣的立渝居然也緊跟著一塊兒來了!”
    世子一聽這話,不禁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得緊呐!想不到這小小的洋州城,如今竟然能同時引得咱們三位世子在此相聚,當真是一樁奇事!”
    談話間,楚王也返回了守將府。
    “淵兒!”
    “伯父!”“王爺!”
    “我去會見這洋州城的鄉紳和部分世族,有些重要的發現!”
    月娥已經準備好了一桌豐盛可口的飯菜,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而此時的虎子,眼神相較於之前明顯變得清澈明亮了許多,也許正是因為世子的出現給他帶來了希望,才使得虎子的心境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近些年來啊,盧家誠的種種行徑著實引發了不少世族的強烈不滿呢!即便是盧家內部的小宗分支,對此也是頗有微詞呀!還有那些鄉紳們,表麵上對盧家誠畢恭畢敬、阿諛奉承,可實際上,他們背地裏早就對盧家誠恨之入骨!”王爺輕抿了一口手中熱氣騰騰的茶水,緩緩地說道。
    聽到這,世子若有所思,轉頭望向盛放飯菜的月娥,“嫂子,我突然想起來,您好像也是姓盧對吧?”
    “沒錯,世子。妾身本名叫作盧月娥,雖然與那位盧主事同樣出自盧家,但妾身所在的這支卻是小宗中的小宗,地位卑微,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呐!咱們盧家每隔五年便會在平水堂舉行一次重要會議,共同商討主事人選。像妾身這樣的小宗分支,別說參與商議了,就連進入平水堂的資格都沒有喲!”盧月娥微微歎了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就在這時,一旁王爺突然插言道:“剛才在羅山堂的時候,聽說這個月將會商議下一任主事人選的事情呢!”
    聽到這裏,世子不禁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嫂子,那這羅山堂又怎麽一回事?”
    “這羅山堂的主事乃是盧家的三爺,就在五年之前,這位三爺不知怎地竟意外落選了主事。那三爺也是個有脾氣的主兒,二話不說便帶著一些心腹毅然決然地從平水堂分離出去,另立門戶,就此成立了如今的羅山堂。
    此刻,渙世子一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世子淵兒,語重心長地提醒道:“淵兒啊,此事實屬嶺南世族內部之事,咱們切不可輕易插手啊。否則,一旦貿然行事,恐怕會引得他們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局麵可就難以收拾了。”
    世子淵兒聽後,目光堅定地望向渙世子,口中應道:“兄長放心,我自然知曉其中利害關係,定然不會去趟這渾水的。”然而,他的眼神深處卻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仿佛心中另有盤算。
    正當眾人交談之際,隻見虎子領著一人快步走了進來。虎子用手指著世子,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開口問道:“姐姐,你要找的世子可是這位哥哥嗎?”
    被喚作姐姐的女子正是芳華,隻見她微微一笑,溫柔地點了點頭,輕聲對虎子說道:“辛苦你啦,虎子。”說著,她從衣袖之中掏出一顆色澤誘人的糖果遞給了虎子作為獎賞。
    虎子接過糖果,滿心歡喜地道謝之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這時,芳華上前一步,朝著在場的眾人盈盈一拜,嬌聲說道:“芳華見過楚王伯父,見過渙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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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月娥見到芳華突然現身,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迎上去拉住芳華的手,親切地說道:“哎呀,原來是芳華啊!還記得當年你出嫁之時,咱們每個小宗都送上了賀禮,當時我還親手織了一把精美的喜扇送給了你呢。”
    “哦,記得!記得!那把扇子我還珍藏在衣櫃裏呢!”
    “哎,那呆子竟然沒跟你一同前來?”渙世子緩緩站起身來,步履輕盈地走向芳華身旁,目光隨之投向大門的方向,似乎在找著什麽人。“該不會是因為害羞,所以才不好意思現身吧!”
    此時,坐在一旁的世子插話道:“不必再張望,渝堂兄想必是去見那城中的文人墨客了,這會兒正吟詩作對吧!”
    聽到這話,芳華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輕輕地點了點頭。站在旁邊的月娥見狀,連忙臨時搬來了一把凳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世子身側。
    “淵兒,嫂嫂先敬你這一杯酒。日後不管兄長犯下何種過錯,還望你能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說完,芳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然而,尚未等世子來得及回應,對麵的渙世子又迫不及待地插話進來:“芳華,你盡管放心好了!淵兒向來行事公正嚴明,猶如明鏡高懸一般,一是一,二是二!”
    然而,正中坐的楚王,提了個醒,“芳華,如果最終查明那盧家誠當真如外界所傳那般作惡多端、觸犯了吳國律法,而伯父又身負聖上重托,若是對他置之不理、放任自流的話,恐怕也難以向聖上交代吧!”
    這番話語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芳華的心間,令她心中不禁猛地一顫。難道說,那盧家誠果真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幹下了許多天理難容的壞事嗎?
    此刻,守將府外傳來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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