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再次交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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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之後,雨勢逐漸減弱,但天空依舊陰沉,仿佛隨時都可能降下傾盆大雨。驛站裏,之心焦急地催促著眾人盡快趕路。他深知,如果再拖延下去,萬一又下起大雨,今日世子的安排恐怕會出現變數。
    然而,就在這時,一艘小船安穩地停靠在沙洲邊。可安手持世子的手令,從秀水軍中領出了一名身著破爛布衫的男子。那男子蓬頭垢麵,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麵容。可安撥開他淩亂的頭發,卻驚訝地發現他的臉上沾滿了爛泥。
    “可安姑娘,”將領向可安解釋道,“奉張老將軍之命,這幾日我一直在碼頭外巡查。雨勢漸起前,我發現此男子趴在江上的浮木上,便立刻上前將他救起。詢問他的情況時,才發現他竟然是個啞巴!”
    將領一邊說著,一邊褪去男子的上衣,露出他背上的刺青。“這背上的刺青或許能幫助到世子!”
    可安定睛一看,頓時被嚇得不輕。她從未料到沐家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雨勢漸漸變小,可安不敢再耽擱,她囑咐漁夫趕緊劃船趕回鎮上,希望能盡快將這個重要的發現告知世子。
    得知刑部以及大理寺的一眾官員前來,世子讓清兒前去接見,並告知眼下的情況。
    在遙遠的客棧二樓,崔哲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緊盯著世子所在的方向。他看到世子依然在沐府門口焦躁地踱步,似乎在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崔哲的視線隨著世子的身影移動,然後落在了遠處的街道上,此時之心正領著一眾賬房先生趕來。
    就在之心將眾人安頓好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這雨下得又急又猛,仿佛是上天在刻意捉弄人一般。而此時的可安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剛剛抵達碼頭,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避雨,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淋了個透心涼。
    崔哲的注意力被一個在人群中穿梭的人影吸引住了。那個人影動作敏捷,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崔哲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覺得這個人影很可能是個危險人物。
    果然,當那個人影從人群中閃出時,崔哲看清了他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把弓箭!
    崔哲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意識到情況不妙。他毫不猶豫地從二樓一躍而下,腳尖點地,如飛鳥一般迅速地朝著世子的方向疾馳而去。
    然而,盡管崔哲的速度極快,但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得破空聲響起,三支箭矢如同閃電一般,以品字形的陣勢徑直朝著世子飛射而去。
    而此時的世子正背對著人群,全神貫注地為之心擦拭身上的雨水,完全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之心突然瞥見了那三支疾馳而來的箭矢,她的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便心急如焚地用力推開了世子。
    就在世子被推開的瞬間,那三支箭矢如流星般劃過,狠狠地紮在了之心的胸口!
    突然的利箭尖銳的破空聲穿透了雨幕,傳入了老頭的耳中。老頭心頭一緊,他立刻衝出帳篷,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四周。
    果然,他瞥見一個蒙麵人正急速逃離人群,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老頭見狀,毫不猶豫地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根銀針。他手腕一抖,銀針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直直地朝著蒙麵人飛去,紮中了蒙麵人的腳踝。蒙麵人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猛地一歪,但他強忍著疼痛,繼續踉蹌著向前逃竄。
    老頭見狀,正欲邁步上前將其擒拿,然而此時人群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慌亂之中。人們四處奔逃,尖叫和呼喊聲此起彼伏,完全堵住了老頭的去路。
    與此同時,崔哲也注意到了那個逃竄的蒙麵人。他目光如鷹,迅速撥開人群,如飛鳥一般在屋頂和牆壁之間穿梭,緊緊地追趕著蒙麵人。
    然而,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崔哲的臉上,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但他的心中卻燃燒著熊熊怒火,有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行刺,這簡直是對他的一種挑釁!
    崔哲咬緊牙關,頂著狂風暴雨,一路狂奔,追至碼頭,卻意外地發現可安正被一群黑衣人圍攻。
    可安顯然處於下風,她的手腳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難以施展全力。盡管如此,她依然拚死抵抗,隻為保護那個男子。
    就在可安漸漸不支的時候,崔哲腳尖蹬地站在了她的身側。
    “在下大理寺少卿崔哲!”
    他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的軟劍,身形一閃,如疾風般衝向那群黑衣人。
    刹那間,劍光閃爍,雨水被激蕩得四處飛濺。崔哲的劍法猶如疾風驟雨,每一劍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讓那些黑衣人應接不暇。然而,這些黑衣人也並非等閑之輩,他們配合默契,攻守有序,一時間竟與崔哲打得難分難解。
    雨水和泥漿在激烈的打鬥中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亂而壯觀的畫麵。隨著時間的推移,崔哲和可安逐漸占據了上風,他們的配合越發默契,劍法也越發淩厲。收到世子召令的張老將軍領著一些人馬剛好行至碼頭,有了張老將軍的幫助,黑衣人被全部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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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府內屋,老頭取出紮在之心身上的箭,世子發現和那夜碼頭上的一模一樣。
    “之心習過武,身上有些底子,沒有大礙,皮外傷,這有我的金瘡藥,每日塗抹直至痊愈。”老頭也捏了一把汗。
    世子讓沐老爺準備好近兩年的賬簿,讓他在賬房等候。
    江南梅雨季的潮氣在賬房裏凝成水珠,順著青磚牆縫往下淌。天色昏暗,世子將燭台又挪近半寸,羊皮賬簿上的墨跡在暈黃光暈裏浮出詭譎的暗紋。
    "潤陽十六年六月,杉木三百方。"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泛潮的紙頁,甲床在木料數目處叩出輕響,"沐老爺,上月朝廷批給沐家的造船木料統共不過千方。"
    坐在一旁的老爺脊背微躬:"回世子,沐家自有林場供應,這是朝廷恩準的!"
    燭芯突然爆出火星,照亮賬簿邊角一道指甲劃痕。世子不動聲色翻過三頁,果然又見"桐油百二十斛"的字樣。他抬眼時正撞見沐老爺喉結滾動,細密的汗珠順著額角滑進交領。
    "本世子記得,"世子忽然起身,白色長袍衣袖掃落案頭算籌,"樓船水密艙需用桐油浸透木料。"他踱到北牆懸掛的樣式圖前,指尖點在標注"貨倉"的位置,"可這些賬簿裏,登記的明明都是平底漕船。"
    沐老爺支支吾吾地說道:"江南多雷火,桐油是作防火......"
    “沒意思,查這兩年的賬簿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些賬房先生剛剛受到驚嚇,需要緩緩,這樣沐老爺您先去準備著一下,將您庫房中潤陽元年到潤陽十年的賬簿搬到這裏來,本世子要逐年審查。”
    “這,賬簿實在過多,這……這放不下啊!”沐老爺麵露難色,試圖以此來刁難世子。
    世子聞言,不慌不忙地點點頭,似乎覺得沐老爺的話有些道理。然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壞笑,說道:“這樣吧,沐老爺,你先將這些賬簿備好。本世子想查哪一年的賬簿,屆時你再派人搬來便是。”
    沐老爺一聽,心中暗叫不好。他原本以為世子會被他的話難住,卻不想世子如此輕易地就想出了解決辦法。但他還是不甘心地說道:“回世子,這按慣例都是每三年一查,上次楚王查的是潤陽十年至十二年的賬簿,此次應當查十三年到去年的賬簿才對!這可是朝廷定下的規矩啊!”
    世子冷笑一聲,反駁道:“既然沐老爺覺得前十年的賬簿沒有問題,那本世子再查閱一遍又有何妨?難不成其中真有什麽隱情不成?”說罷,世子還輕輕拍了拍沐老爺的肩膀,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深意。
    世子的目光緊緊盯著沐老爺的眼睛,他注意到沐老爺的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有些慌張。這讓世子更加堅信自己查賬的決心,一定要把這其中的貓膩給查個水落石出。
    客棧內,章侍郎與戴知府
    “戴知府,這邊請坐,咱倆雖然素未謀麵,但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不必如此拘謹!”章侍郎麵帶微笑,熱情地示意站在一旁的戴知府入座。
    然而,戴知府卻顯得有些惶恐,他連忙躬身施禮道:“此次侍郎大人傳喚下官前來,想必是有重要的公務要交代,下官豈敢造次,還是站著聽候大人吩咐為好!”
    章侍郎見狀,不禁微微一笑,心中對這位戴知府的嚴謹態度頗為讚賞,於是他笑著說道:“果然,戴知府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啊!”
    接著,章侍郎指了指戴知府,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繼續說道:“你應該也知道,在出任左侍郎之前,章某一直承擔刑律的起草和修訂之責。這刑律可是關係重大啊,它不僅涉及到平民百姓,還跟朝廷百官有所關聯。無論是生殺予奪,還是罰金拘役,都必須有明確的規定和依據。這可是我們這些官員審案的重要準則,也是百姓們行事的行為規範,所以一定要嚴謹對待,絕不能讓那些不法之徒有機可乘!你說對吧,戴知府?”說罷,章侍郎輕輕地拍了拍戴知府的肩膀,然後繞過他的身後,走到了書桌前。
    戴知府連忙點頭哈腰,應道:“侍郎大人所言極是!下官定當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懈怠!”
    “我剛剛隨意翻閱了幾份卷宗,居然挑不出毛病,但細細想想又有很多細節值得商榷。比如這份!”章侍郎取出桌上的一卷攤開!“這是前幾日刑部官員在秀水鎮碼頭外的江上身亡的案子,你說他是心悸而亡?”
    “回侍郎大人,確實是如此,我這府裏的仵作已經驗明,那位大人的身體症狀確實符合心悸的特征,為此下官也找來這琴州最有名的幾位大夫前來診斷,都一致認為是心悸而亡!”
    “哦,是嘛!”章侍郎苦笑著,“說來也巧,那官員曾擔任過章某的副手,身體康健,再者怕是戴知府忘了,吏部選派官員時除了考量官員的能力,身體是否康健也是重要因素。”
    “戴知府,從報案到結案短短一日,雖說本郡主不涉及朝堂,但明眼人一看就覺得不妥啊!這明顯不符刑律!”在簾子後旁聽的清兒,再也忍不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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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知府,你想說些什麽?”
    此時已臨近傍晚,天色昏暗,沐家的賬房亮起十七盞羊角燈。
    十二位賬房先生青白著臉圍坐長案,指尖在發黃的賬冊上簌簌遊走,算盤珠子早停了聲響。世子接過沐家下人遞來的冷茶,目光掃過不遠處庫房裏堆積如山的檀木賬箱——那裏裝著沐家多年的漕運、船料、工銀明細,桐油浸透的紙頁在夏日裏泛著詭譎的光。
    沐老爺在一旁如坐針氈,起身、踱步、坐下,反複。盡管目前結果尚未揭曉,但從沐老爺那陰沉的臉色來看,沐家的賬簿肯定存在問題。
    片刻之前,世子讓可雅到隔壁房間去,將主腰上沐家賬房先生留下的線索謄抄下來。同時,他命令佟縣令帶人嚴密看守賬房,不允許任何外人在未經他許可的情況下進入。
    世子剛走到隔壁屋門,他的腳步卻被老頭攔住,老頭緊緊地拉住世子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淵兒,在這緊要關頭,你怎麽能讓可雅在這裏作畫呢?”
    世子心生疑惑,他順著門縫向屋內望去,隻見可雅端坐在書案前,手中的筆在空中上下翻飛。世子踮起腳尖,好不容易才看清紙張上的字跡,那字寫得歪歪扭扭,就像狂風吹過草叢一般。
    世子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他竟然完全忘記了可雅這位北狄公主的書寫水平,與孩童初入學堂時相比,不相上下!
    世子無奈地轉身看向老頭,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嘴巴,生怕笑出聲來。老頭趕忙拉著世子,急匆匆地朝著賬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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