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朱氏家族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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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 章 朱氏家族的末日
江南東路,江寧府內,自武植從杭州移師歸來,便立刻將目光聚焦於江南東路與淮南東路。
兩路之中,仍有部分州府尚未推行攤丁入畝政策。此前,因全力平定方臘叛亂,武植分身乏術,那些從中作梗、阻撓攤丁入畝政策實施的官員、士大夫及地方鄉紳,得以暫且逍遙。
而此次,局勢已然不同。武植果斷下令,派遣捧日與天武兩支精銳軍隊,分別進駐江南東路與淮南東路各州府。與此同時,他任命李綱統籌相關事務,全力推進攤丁入畝政策。
攤丁入畝政策,從本質上來說,極大地觸動了士大夫階層與地方鄉紳的利益,而對於普通平民百姓而言,則是實實在在的利好。
江南東路與淮南東路的部分州府,此前幸未受到王慶、方臘叛亂的波及,當地的士大夫階層與地方鄉紳勢力得以較為完整地存留。
李綱赴任之後,便在各個州府緊鑼密鼓地開展工作。然而,他的每一步推進都遭遇了重重阻力。那些利益受損的士大夫和地方鄉紳,不甘心失去既得利益,竟多次對李綱實施暗殺。在每一個州府,他都麵臨著明槍暗箭,身處險境。
聽到匯報後,武植臉色驟變,隨後立即派出錦衣衛哨探前往江南東路和淮南東路展開調查,查明對攤丁入畝政策反抗最為激烈的世家大族。
當武植看到錦衣衛探查得來的情報時,不禁怒極反笑。原來,多次對李綱實施暗殺的勢力,竟是原本盤踞在兩浙路北部和淮南東路一帶的朱氏家族。此家族成員在朱勔駐守蘇州之時,大肆囤積土地,其勢力在整個江南地區堪稱首屈一指。
“朱勔啊朱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方臘攻擊蘇州時,讓你逃過一劫,沒像王黼一樣被千刀萬剮。現今既然還敢出來興風作浪,那就休怪本帥不客氣了。”
都護府內,武植看著錦衣衛傳來的奏報,喃喃自語道。
他轉頭對著身邊的親衛命令道:“即刻傳信李綱,讓他調遣軍隊,抓捕朱勔全族。”親衛聞言抱拳領命,而後火速趕往淮南東路。
在淮南東路主持攤丁入畝政策的李綱接到武植的指令後,麵色大喜。這段時間他整日過得心驚膽戰,時不時就有刺客前來行刺。
沒想到此次竟是朱氏家族派出死士來阻攔,妄圖阻礙自己推行新政。
有了武植的指令,李綱趕忙通知天武軍都指揮使史文恭。史文恭獲令後,即刻率領天武軍將士於淮南東路將朱氏一族人等盡數抓捕。
淮南東路揚州府,李綱看著被禁軍抓捕的朱氏一族,麵色冷冽。他望向朱氏一族的家主朱勔,卻發現這朱勔依舊麵色囂張無比。
朱勔一瞧見李綱現身,頓時語氣蠻橫地叫嚷道:“喲嗬,你就是武植手下的走狗李綱?睜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朱勔乃是官家的心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調動兵馬,把我朱氏一族給抓了,這可是彌天大罪!識相的,就趕緊把我們都放了,再乖乖給我磕頭賠罪,興許我還能饒你這一回。不然等我回了京城,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綱看著態度蠻橫的朱以及其他朱氏一族眾人,冷哼一聲:“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朱氏一族在這江南之地欺壓百姓,橫征暴斂,無惡不作,如今竟敢阻擋新政實施,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李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直直逼視朱勔,隨後一字一頓,沉聲說道:“能不能放你走,可不是我李綱能決定的。你朱勔,還有朱氏一門上下,是生是死,都得等武相親自過來定奪。到時候,就怕你哭都來不及!”
“武植”,聽聞李綱提及武植,朱勔頓時慌了神。麵對李綱,他還能倚仗自己是官家心腹而蠻橫無理,可武植身為位高權重的朝廷宰執,即便朱勔仍是朝廷命官,武植若想殺他,也是輕而易舉。
他原本囂張跋扈的臉色,瞬間轉為諂媚。“李大人,剛剛隻是朱某一時氣憤,還請李大人莫要見怪。有何事,咱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將我朱氏一族全都抓起來呢?”
看著李綱依舊不為所動的臉色,朱勔咬咬牙說道:“李大人,您不是要推行那攤丁入畝政策嗎?我朱氏一族全力配合您在這淮南東路推行,有我朱氏一族相助,李大人必定事半功倍。”
李綱看著眼前前倨後恭的朱勔,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晚了,武相如今已從江寧府動身前來揚州府了。你朱氏一族好好珍惜這段時光吧。”
李綱言罷,對著天武軍將士揮了揮手,示意將朱勔及朱氏一族押入大獄。
朱勔一聽,頓時麵如死灰,扯著嗓子高聲叫嚷:“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替官家辦過那麽多事,是官家的心腹,你們敢動我?”
可如今的天武軍隻認武植軍令,別說是朱勔的叫喊了,就算趙佶親自來,也無濟於事。在天武軍將士的押解下,朱勔以及朱氏一族盡數被押入了揚州府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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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武植帶著親衛從江寧府抵達揚州城。此次武植親自前來,就是為了對朱勔及其黨羽進行審判,除了殺雞儆猴,震懾其餘仍在抗拒推行新政的世家大族外,其次便是要為江南百姓討回公道。
武植抵達揚州後,立刻派人通告全城百姓,明日將對朱勔及其家族成員展開公審。
江南百姓對朱勔及其族人可謂恨之入骨。聽到即將對朱勔及其族人展開審判的消息,第二天,天還沒亮,整個揚州城中央便被趕來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揚州城中央的公審台上,武植身著官服,神色冷峻。朱勔以及朱氏一族其他人則被押在高台之上。台下的百姓紛紛把目光投向朱勔及其族人,那雙目之中,流露出抑製不住的憤恨之色。
武植望著台下群情激憤的百姓,微微頷首,示意身旁的將士將朱勔及其族人的罪狀一一宣讀。
貪汙巨額錢財、肆意掠奪民田、強搶民女、草菅人命,樁樁件件,皆是令人發指的罪行。台下的百姓們聽著,胸中的憤怒之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怒罵聲此起彼伏。
武植見此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本官武植,乃當朝左相,此次前來淮南,就是為了處置朱勔及其同黨。上述罪狀,皆是本官派人一一查明的。”
隨即,他將目光投向高台下方的眾多百姓,再度說道:“各位父老鄉親,若還有冤屈,現在盡管道來,本官定會為大家主持公道! ”
聽到武植的話語,台下百姓們頓時激動起來。一位老農率先站出來,聲音顫抖地說道:“大人,他們強占我家田地,還打死了我兒子。”
緊接著,一位婦女也說道:“我丈夫被他們誣陷,生死未卜,女兒也被這朱家帶入府內,生死不知。”
隨著越來越多人發言,聲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對朱勔及其族人的公審,從清晨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期間,百姓們紛紛痛斥朱勔及其族人的累累罪行。即便正午烈日炎炎,也絲毫阻擋不住他們為親人討回公道的決心。
終於,等百姓控訴完畢,武植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罪證,麵色一沉,厲聲宣判:“朱勔及其黨羽,罪行昭彰,天理難容。其直係親屬八十一口,即刻判斬立決,其餘成員依罪懲處,家產全部充公!”
說完,他神色冷峻,對著早已待命的劊子手高聲下令:“行刑!”
瞬間,“刷刷刷”幾聲,高台之上,朱家八十多口人瞬間人頭落地。
台下的百姓望著眼前的景象,沒有歡呼雀躍,反而是紛紛悲慟大哭,口中喃喃著:
“父親,你看呐,這惡賊終於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妹妹,朱家這群惡人終於遭報應了。”
“母親,你的大仇終於得報了。”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
待高台之下的百姓發泄完畢,他們紛紛雙膝跪地,對著武植叩首道:“多謝青天大老爺為我等做主。”武植望著高台之下跪倒一片的百姓身影,無奈地輕歎一聲。
他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實則是為了推行新政,拿朱氏一族殺雞儆猴,以起到立威的作用。
然而望著眼前烏泱泱的一片身影,武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這江南之地,還有眾多如同朱勔及其家族一般的世家豪族。這些世家大族皆有人在朝中任職,其勢力盤根錯節,不斷利用手中權力為族人牟取好處、奪取利益,致使大量財富流入這些世家豪族之中,百姓生活異常困苦,正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曆朝曆代對於官員的貪汙行徑都采取了嚴厲的措施,輕則斬首,重則滅族,可依舊屢禁不止。
在北宋,“刑不上士大夫”的策略大行其道。朝堂之上,十官九貪成了見怪不怪的景象。隻要不犯下叛國謀反這樣的重罪,士大夫們幾乎不用擔心會被判處死刑。如此寬鬆的懲處環境,無疑是給貪汙受賄等行為開了綠燈,讓不少官員愈發有恃無恐 。
武植想到此處,不禁苦笑,低聲自語:“曾經我還以為,大宋是古往今來少有的民富之朝,百姓安居樂業,富足安康。可如今身處高位,才看清這盛世背後的真相。財富都攥在士大夫手裏,普通百姓不過是螻蟻,在泥沼裏苦苦掙紮,求一線生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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