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權力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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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權力重構
    王庭的金頂大帳內,血腥味如同盤踞不去的惡鬼,縈繞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鎏金寶座上的寶石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周朔隨意地坐在原本屬於紮木哲的寶座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清脆而又帶著壓迫感的聲響。
    帳外,零星的喊殺聲斷斷續續傳來,那是殘餘抵抗勢力在做最後的掙紮,每一聲都像是對舊秩序的哀鳴。
    “主公!”李子雲大步踏入帳中,身上的甲胄沾滿了鮮血,暗紅的血跡在金屬表麵凝結,勾勒出慘烈的戰鬥畫麵。
    "三十七家貴族,二十八家掛出降旗。"李子雲甲胄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磚縫裏,洇開蛛網般的紋路,"剩下的烏孫部、慕容部......"
    他忽然噤聲,目光掃過帳中懸掛的草原部族圖騰,那些用狼骨和鷹羽編織的圖騰在穿堂風裏輕輕搖晃,像是古老權力在發出最後的哀鳴。
    周朔眉骨下凹,形成兩道冷硬的陰影:"平民傷亡如何?"
    "火勢從慕容家糧倉蔓延至第三平民區,"李子雲喉結滾動,"婦孺被燒傷者不計其數......據斥候回報,哀嚎聲傳了三條街。"
    帳內溫度驟降。周朔猛地起身,腰間歸一劍的劍鞘撞在桌案上,震得案幾上竹簡嘩啦啦散開。
    周朔望向地圖上北城區那片被朱砂圈紅的區域,指尖如刀劃過代表糧倉的圖標。
    "傳令。"周朔突然起身,聲音冷峻如鐵,"第一,立即調三營兵力控製火勢,優先搶救平民區;第二,對頑抗貴族實施"雷霆行動";第三,張貼安民告示,宣布明日辰時開倉放糧。"
    帳內眾將聞言俱是一震。吳風忍不住道:"主公,"雷霆行動"是否太過..."
    周朔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我軍傷亡如何?”
    “我軍陣亡二百餘人,傷五百。”李子雲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但平民傷亡...難以計數。有些貴族點燃了自家糧倉,火勢蔓延...”
    “亂世用重典。”周朔目光如電,銳利地掃過帳內每一位將領,“我們沒時間與這些貴族周旋。阿律不舉!”
    這位曾經是左賢王最喜愛的兒子,被周朔俘虜後,被左賢王拋棄,現如今成熟穩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草原兒女的剽悍:“在!”
    “你熟悉王庭地形,帶兩千精銳,子時前我要看到那九家貴族的家主頭顱。”周朔從案上取過一枚令箭,遞出時目光緊緊盯著阿律不舉,“記住,隻誅首惡反抗者,不得濫殺。”
    阿律不舉接過令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周朔命令的服從,又有對即將到來殺戮的一絲不忍,但很快,堅定之色便占據了上風:“遵命!”
    待眾將退下,周朔獨自站在王庭地圖前,燭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映得那雙眼睛愈發深邃。
    周朔的手指沿著北城區貴族聚居區緩緩移動,腦海中不斷盤算著接下來的每一步棋。
    “主公。”帳外傳來拓跋月清冷的聲音,“抓到幾個有趣的人,您或許想見見。”
    拓跋月掀開帳簾時,裹挾進半縷焦糊味。她手中長鞭纏繞著三個文士,最年長者腰間掛著黃金杵杖,那是王庭大祭司的象征,此刻卻沾滿地道裏的蛛網灰塵。
    "他們在密道裏藏了三桶火油,"拓跋月踢了踢中間那人的膝蓋,後者踉蹌著跪倒,懷中羊皮紙滑落出來,"要燒了整個北城區。"
    周朔展開密信,目光掃過"紮木哲可汗親啟"的抬頭,忽然輕笑出聲。
    信中詳細標注著王庭十二處糧倉位置、護城河閘口坐標,甚至還有各貴族私兵的暗樁分布——這些本該守護信仰的祭司,早已把靈魂賣給了草原另一頭的征服者。
    "紮木哲許諾你們什麽?"周朔用劍尖挑起老祭司的下巴,那人頸間皺紋裏滲著汗,卻仍硬撐著昂頭:"黃金百鎰,奴隸千人,還有......"
    "還有讓你們繼續騎在牧民頭上作威作福?"周朔突然抽劍,寒光閃過,老祭司右耳應聲而落。
    血珠濺在羊皮紙上,將"天命所歸"四個字暈成猙獰的墨團,"可惜,你們選錯了主子。"
    最年長的祭司昂起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成王敗寇罷了。紮木哲可汗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你不過是...”
    “砰!”
    周朔突然拔劍,歸一劍的寒光在帳內一閃而過。
    祭司的一縷白發飄落在地,劍鋒卻恰到好處地停在他咽喉前半寸。
    那一瞬間,祭司臉上的傲慢瞬間被恐懼取代,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我不殺你。”周朔收劍入鞘,聲音平靜得可怕,“因為我要你親眼看看,明日之後,草原將迎來怎樣的新生。”
    次日黎明,王庭中央廣場。
    周朔站在高台上,身後是堆積如山的糧食、布匹和金銀器皿。
    這些都是從貴族手中收繳而來的財富,陽光下,它們閃耀著誘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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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擠滿了衣衫襤褸的牧民,他們的眼神中混雜著恐懼、懷疑和一絲微弱的希望。
    長久以來,他們在貴族的壓迫下艱難求生,如今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恩賜”,本能地充滿警惕。
    "這些糧食,本是你們割草牧馬換來的!"周朔扯掉披風,露出內襯的粗布短打,"貴族們用你們的血汗堆滿糧倉,卻讓你們的孩子餓死在風雪裏!"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但無人敢上前。他們害怕這是新的陷阱,害怕觸怒未知的權威。
    良久之後,有個婦人突然衝出人群,懷裏的嬰兒正在劇烈咳嗽,她撲通跪倒在糧堆前,幹裂的嘴唇貼著麻袋哽咽:"真的......真的能拿?"
    周朔微微一笑,親自走下高台,將一袋糧食遞給一位抱著嬰兒的婦人,周朔蹲下身,親手解開袋口,金黃的粟米流進婦人顫抖的掌心:"拿著,這是你們的,你的孩子需要吃飽!"
    婦人顫抖著接過糧袋,眼中瞬間蓄滿淚水,突然跪倒在地:“長...長生天保佑您!”
    當第一袋糧食被扛走時,人群中爆發出壓抑已久的哭聲,像是冰河解凍時的轟鳴。
    這一舉動如同打開了閘門。牧民們紛紛湧向物資發放點,眼中開始閃爍淚光。
    周朔安排的士兵維持著秩序,軍醫們則在一旁為生病的牧民診治。看著這一幕,周朔知道,民心正在一點點向他靠攏。
    “主公,這招高明。”李子雲低聲道,“不出三日,您的名聲將傳遍草原。”
    李子雲看著這場景,忽然低聲道:"主公,您這是在把貴族的根基挖空。"
    "不是挖空,是重建。"周朔擦去指尖的糧屑,遠處傳來阿律不舉的馬蹄聲,九顆頭顱挑在長槊上,在晨風中搖晃,"三日之後,所有部落首領都會知道,跟著舊貴族隻有死亡,跟著我......"
    周朔望向地平線上升起的朝陽,"能活下去。"
    隻是能活下去,在這古代就非常艱難了!
    周朔搖頭:“不夠。傳令,召集所有部落首領,三日後在王帳議事。我們要建立新的秩序。”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傳令兵滾鞍下馬,神色慌張,急報:“主公!王馨小姐送來中原急訊!紮木哲已攻破陳朝京城,挾持天子與百官!三大藩王組成聯盟,攻打京城,迎回天子!”
    陳朝皇宮的鎏金銅瓦上,紮木哲的戰靴踩碎最後一片殘雪。
    他俯視著午門外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手中橫刀還在滴血,刀刃上"大夏龍雀"的刻紋被鮮血填滿,顯得猙獰可怖。
    "陛下,該上朝了。"他拎著陳朝天子的後衣領,像拎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十二歲的小皇帝渾身發抖,明黃色龍袍拖在地上,沾滿昨夜逃亡時的泥汙。
    當禦輦碾過白玉階時,階下老臣中有人發出壓抑的啜泣,紮木哲循聲望去,橫刀已經出鞘。
    "臣......臣等叩見可汗......"宗凡額頭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悶響。
    宗凡怎麽也沒想到,草原人會攻破京城,十年謀劃轉頭成空,讓這曾經叱吒朝堂的風雲人物呴嘍了不少,仿佛行將就木!
    紮木哲忽然大笑,笑聲震得簷角銅鈴亂響:"叩見?你們陳朝的規矩,不是該山呼萬歲麽?"
    他一腳踹在小皇帝背上,後者撲倒在禦案前,朱砂筆滾落在地,在黃綾聖旨上劃出刺眼的紅線。
    就在此時,斥候衝過大殿門檻,兜鍪上的狼尾飾物還在滴水:"報......周朔在草原推行議會製,廢除汗王!"
    紮木哲手中的玉杯應聲而碎,碎片紮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龍椅扶手上,宛如綻開的紅梅,"好個周朔!竟敢..."
    他盯著地圖上那個逐漸擴大的藍色勢力範圍——那是周朔的控製區,如今用議會製啃噬著傳統汗王的權威。
    謀士急忙上前:"大汗,當務之急是應對三大藩王聯軍。隻要掌握朝廷正統,我們..."
    "正統?"紮木哲冷笑,一把揪起陳朝天子的衣領,"這小兒的詔書,真能擋住周朔三十萬大軍?還有三王聯軍?"
    他突然鬆開手,天子跌坐在地。
    "傳令全軍,放棄外城,固守皇城。"紮木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同時放出消息,就說周朔與三大藩王密約,事成後平分陳朝疆土。"
    謀士眼睛一亮:"大汗英明!此計可離間他們!"
    紮木哲望向北方,聲音低沉:"周朔...你以為贏定了?這局棋,才剛剛開始。"
    "他以為搞些花架子就能收買人心?"紮木哲突然揪住小皇帝的頭發,強迫他看向殿外,"傳旨,封周朔為......"他忽然冷笑,"不,讓這小兒寫一道罪己詔,就說周朔勾結藩王,意圖謀反。"
    小皇帝渾身顫抖,握筆的手在黃綾上留下墨團:"可......可周朔無官無職是不會......"
    "哈哈…你們真是可笑,像如此人物你們竟然沒封一官半職…"紮木哲的橫刀貼上小皇帝咽喉,帳外武士同時將刀抽出半寸,"在權力眼裏,隻有兩種人——跪著的,和站著的。而站著的......"他手腕翻轉,刀刃在小皇帝臉頰劃出血痕,"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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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庭金帳內,九十八位部落首領圍坐成圓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中間的火塘裏,舊汗王的圖騰正在熊熊燃燒。
    周朔穿著普通牧民的羊皮坎肩,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像掌權者——當他推開帳門時,議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的目光中帶著疑惑與好奇,不明白周朔招集他們來有何深意。歸一劍劍穗在行動間微微擺動,劍身殺氣畢露。
    “諸位。”周朔開門見山,聲音沉穩有力,“今日請各位來,是要確立草原新製。”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他抬手示意侍從抬上木板,權力結構圖上,代表議會的齒輪與代表軍隊的盾牌並列,卻又涇渭分明,"千年來,汗王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結果呢?貴族用牧民的骨頭築起金頂帳,用少女的血淚釀成馬奶酒。"
    周指尖敲了敲桌案,"現在,該讓放牧的人決定,草場上該養多少羊。"
    年長的乞顏部首領猛地起身,腰間佩刀磕在桌案上:"我們隻認黃金家族的汗王!你一個外族人,憑什麽......"
    "憑這個。"周朔抬手抽出歸一劍架在乞顏部首領脖子,“草原不是信奉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嗎?怎麽你有意見?”
    “沒…沒有!”乞顏部首領冷汗涔涔!
    阿律不舉掀開帳簾,身後跟著二十名武士,每人手中都托著一個鎏金托盤,裏麵堆滿了金銀珠寶,"這是昨夜從九家貴族府裏抄出的民脂民膏,現在當眾分發給各部——前提是,你們接受新製度。
    帳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拓跋部首領盯著托盤裏的紅寶石項鏈,那正是去年他女兒被貴族強搶時戴的飾物。
    乞顏部首領的喉結滾動著,他看見自己部落每年上繳的三成馬奶酒,此刻正裝在雕花銀壺裏,擺在周朔麵前。
    "當然,"周朔忽然抽出歸一劍,劍光映得眾人臉色發白,"不願意的,可以現在離開。"
    周朔指向帳外,那裏停著九具屍體,正是昨夜被處決的貴族家主,"但留下的人,將擁有投票權——以及,活下去的權利。"
    周朔揮手示意,侍從們抬出一塊巨大的木板,上麵繪製著新的權力結構圖。
    清晰的線條與標注,展現出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權力體係。
    “第一,成立草原議會,每部落按人口比例選舉議員;第二,由議員推舉九位長老,負責日常政務,九位長老中選舉產生一位大長老,大長老總理政務,大長老需八成以上議員和半數以上長老同意,任期五年,每五年重新選舉;第三,軍政分離,軍隊由我直接統轄,不幹預民政。第四,我對各項議案有一票否決權!”
    帳內一片嘩然。
    一個年長的首領站起來,滿臉怒容:“周將軍,這...這豈不是要廢除千年來的汗王製度?”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傳統被打破的憤怒與不安。
    “不錯。”周朔坦然道,眼神堅定,“但議會將擁有決定戰爭與和平、賦稅征收、律法修訂等大權。而軍隊隻負責保衛草原安全,不介入內部事務。”
    周朔環視眾人,目光掃過每一張帶著不同情緒的麵孔:“當然,若有部落不願加入此製,現在便可離開。但隻要留下,就必須遵守新規。”
    帳內陷入沉默。一些小部落首領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猶豫,不知該如何抉擇。
    而阿律不舉率先站起,大聲道:“大月氏擁護新製!”緊接著,拓跋部、兀良哈等大部紛紛表態支持。
    這些大部早已被周朔暗中收服,他們明白,跟著周朔才有更好的未來。
    隨著大部的表態,中小部落也陸續跟進。到日落時分,所有部落都接受了新製度。
    “很好!第一任大長老由阿律不舉擔任,任期五年,這是鑒於目前草原情況由我本人特許,今後將嚴格按照製度執行!我會派人不定期詢查各部,若有違法亂紀者,殺…牽連家人!”周朔向阿律不舉點點頭,算是完成對他的承諾!
    “我等謹遵天神旨意!”
    當夜,周朔獨自登上王庭最高的了望塔,遠眺南方。那裏,一場關乎天下歸屬的大戰正在上演。
    “紮木哲...”周朔輕聲自語,“你以為挾天子就能令諸侯?殊不知,這恰恰是你最大的敗筆。”
    周朔轉身下樓,手裏捏著三大藩王的密信。
    信中隻有簡單一句話:“共討國賊,裂土封王。”
    “主公,草原諸事已定,我們是否可以回去了?”牛大小聲問道!
    嗯…是差不多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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