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永看林覺有顧慮，不敢說，就去隔壁審訊室審查溫嶺了。溫嶺這個人胖乎乎的，一看就是沒有主見的人。
    王誌永說：“你叫什麽名字。”
    溫嶺答道：“我叫溫嶺。”
    “你到華元鎮幾年了。”
    “三年了。”
    “你在華元鎮做什麽。”
    “剛來的時候在廠裏打工，今年跟著林覺要高利貸。”
    王誌永問了幾句就知道這個小跟班嚇唬幾下肯定會交代的，他肯定知道林覺和賭場的一些事情。
    王誌永嚴肅地說：“今天上午你們到新康村做什麽。”
    溫嶺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做什麽。”
    “你們去了王小波家裏，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林覺都講清楚了，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坐牢啊。”
    溫嶺一聽要坐牢，嚇得兩腿抖個不停，結巴地說：“警官，沒，沒那麽嚴重吧，我們就是過去噴字潑糞，砸個玻璃啊。”
    王誌永反問道：“你以為就這麽一點事嗎，你們在華子的賭場坑了多少人，你不清楚嗎？”
    “警官，這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跑腿的，林覺每天給我發200元工資，管吃管住，真的警官，我不騙你的。林覺和華子做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
    “那你先說說今天到王小波的事情。”
    “之前王小波問林覺借了三十萬的高利貸，一直找不到他人，今天林覺讓我們過去噴字潑糞砸玻璃，我和傅忠就跟著林覺去了新康村王小波的家裏，我用紅漆在王小波家的牆上噴了欠債還錢四個字，傅忠把準備好的一桶糞便直接倒在他家門上了，林覺用酒瓶砸了王小波家的玻璃。我們幹完就開車跑了。”
    “你覺得你們做個事情缺德不。”
    “警官，王小波欠債不還，人躲的影子都沒呢，砸個玻璃噴個字又怎麽。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餘剛聽了這話立馬火冒三丈，大聲說道：“你跟著林覺已經在犯罪的邊緣了，你們多次這樣，涉嫌尋釁滋事罪，你可以去吃官司了，好好地坐牢去吧，王八蛋東西。”
    溫嶺看警察發火了，也不敢再滿嘴跑火車了。林覺說：“我是法盲，就是為了掙點錢，剛才我說的不對，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王誌永知道餘剛發完火就沒事了，王誌永示意他冷靜。王誌永說：“華子的賭場情況，你清楚嗎？”
    “警官，我隻是知道一點。”
    “你知道多少，說多少。”
    “華子的賭場有四個地方，都在華元鎮，新莊村東麵樹林裏一個，新康村未拆完的房子裏一個，華莊村3組和趙家村5組的民房裏各一個。這些地方都比較偏僻，很難抓的，放哨的人比較多，你們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他們都知道了。”
    餘剛罵道：“這幫王八蛋望風都望到派出所門口了。”
    王誌永說：“你繼續說華子賭場的情況。”
    溫嶺說：“華子的賭場具體怎麽運作的，我不清楚，他手下有六七個馬仔，專門幫他看場子，場子的運作估計也靠他們的，我隻知道三個人的外號，他們分別叫凱子、錘子、卷毛，另外幾個人我不熟悉。”
    “每天去哪一個地點賭錢，這個是誰通知的。”
    “有一次，我聽林覺說凱子通知他到新莊村東麵樹林裏的賭場，平時華子很器重凱子的，不過凱子確實很能幹。”
    “凱子叫什麽名字，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他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林覺有他的手機號碼的。”
    “林覺在華子的賭場裏做什麽。”
    “他們兩個人關係比較好，賭場裏的事情，林覺不摻和的，有時賭場裏有人借錢，華子都會介紹給林覺，由林覺借錢給他們。”
    “你覺得林覺有沒有錢放高利貸。”
    “這個我真不好說，你看他開了輛桑塔納汽車，放給別人都幾十萬了，我也搞不清楚他這些錢哪裏來的，不過他們放出去的錢都被借錢的人輸到賭場裏了。這些錢怎麽在賭場裏運作的，我就不清楚了。”
    “有沒有可能華子在控製這些錢。”
    “警官，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華子和林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我猜林覺放出去的錢有可能是賭場裏的錢。”
    “平時你們要債能要到多少。”
    “這個不確定，有的人爽快的話，能把欠的錢都還清，像王小波這樣的，很少的，不還錢，人還跑掉了。”
    “遇到不還錢的，你們怎麽處理。”
    “隻能死纏爛打唄，經常去他家惡心他們，反正他們寫好借條的，鬧得時間長了，有些人受不了了，他們就想辦法還錢了。有時他們報警也沒用，我們不打不鬧，手裏有借條，有時民警也拿我們沒辦法。這次主要是王小波不接電話，人跑了，林覺才讓我們砸玻璃噴字潑糞的。”
    溫嶺感覺自己說得沒啥事，王誌永心裏想：“哪個老百姓遇到這幫家夥，誰受得了，明著跟人家鬧，雖然借錢賭博的人也不是什麽好鳥，但是這幫家夥真的有恃無恐，無法無天了。”
    王誌永嚴肅地說：“你們做這些事不怕被抓嗎？”
    溫嶺說：“警官，誰讓他們欠錢不還，我們也靠這吃飯啊。他們不去賭場賭錢，不要借錢，什麽事情也沒有，我們也不會煩他們。再說我們隻要不砸玻璃，不噴字潑糞，就是債務糾紛，再說林覺跟所裏有些民警很熟了，就是調解時也會幫我們說幾句話的。警察都幫我們說話，他們敢不還錢的。”
    王誌永聽到這些話時，都想罵人了，說：“看來你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們這樣到放貸也是違法的，你以為林覺的錢是幹淨的啊，今天你們遇到我，不把事情全部講清楚，肯定要從重處理。”
    溫嶺傻眼了，不知道說錯啥了，說：“警官，我都實話實說了。”
    餘剛氣憤地說：“你們這幫社會的渣子，我師父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警察，什麽是正義，華子和林覺幹的這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就是幫凶。”
    溫嶺結巴地說：“警官，我沒有犯罪，我不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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