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境01的空氣裏漂浮著甜絲絲的花香。
    小瑤踩著鬆軟的草甸，看著腳邊追逐蝴蝶的孩子們。他們手腕上的紅繩在風裏晃成一片波浪，後頸的淡金色芯片泛著暖光——和她在閉環核心裏見過的未來自己的標記一模一樣。
    “姐姐！”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第一個撲過來，手裏舉著塊發光的水晶，“阿姨說這是你給的‘記憶種子’，要種在每個‘記得者’的心裏！”
    小瑤接過水晶，裏麵封存著一段記憶——是二十歲的林晚晴在實驗室裏寫代碼的背影，她的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嘴裏哼著跑調的兒歌。
    “這是……我媽媽？”她輕聲問。
    小女孩用力點頭：“阿姨說，你是‘記得’的媽媽，我們是你的星星！”
    阿昭的金砂手臂泛起溫柔的光，正接收著孩子們的記憶波動。他的瞳孔裏流轉著星河：“這裏的‘記憶平衡指數’達到了99。他們不僅記住了痛苦，更記住了愛——媽媽的手作飯、爸爸修玩具時的笑聲、鄰居奶奶送的糖……”
    ——
    記憶樹·林晚晴的日誌
    孩子們圍坐在一棵發光的樹下。樹幹是半透明的，能清晰看見裏麵纏繞的光纖——那是被“記得”的情緒具象化的形態。樹頂垂下無數光帶，每根光帶都連著一個孩子的手腕紅繩。
    “這是‘記憶樹’。”帶頭的男孩解釋，“阿姨說，每棵樹都是一個時空的‘記得’倉庫。我們種的‘記憶種子’，會順著光帶傳給其他無垢境的‘記得者’。”
    小瑤摸了摸樹幹，指尖觸到一段溫熱的記憶——是蘇明遠克隆體站在時間漩渦裏，把半張照片塞進樹根的畫麵。照片上的林晚晴抱著小貓，身後的牆上寫著：“給未來的小瑤——你比任何‘完美’都重要。”
    “阿姨，”男孩指著樹頂最亮的光帶，“這根是你的記憶，對嗎？”
    小瑤抬頭。那根光帶裏，她看見自己七歲那年蹲在雨裏哭，母親舉著鍋鏟跑過來，卻在看到她膝蓋的傷口時紅了眼眶；看見她在無垢境救下小葵時，對方手腕紅繩上的光紋與自己的水晶共鳴；看見閉環核心裏，未來的自己顫抖著放下“終極淨化”按鈕，眼淚砸在控製台上……
    “這是‘記得’的力量在生長。”阿昭的聲音突然低沉，“但有人在阻止它。”
    ——
    記憶裂隙·陰影的逼近
    樹底的地麵突然裂開。
    黑色的霧氣湧出來，凝成半透明的人影——是“完美守護者”的殘黨，他們的麵甲裂開，露出底下扭曲的麵容。為首的守護者舉起脈衝槍，槍口對準孩子們：“刪除這些‘不完美’！讓人類回到‘幸福’的軌道！”
    “不許你們傷害我的星星！”小女孩尖叫著撲向守護者。她的紅繩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記憶樹的光帶如活物般纏住守護者的手臂。
    “是‘記得’的反噬！”阿昭的金砂手臂硬化成盾，擋在小瑤和孩子們麵前，“這些家夥的芯片裏還殘留著‘完美程序’的病毒，他們想用暴力抹除‘記得’。”
    小瑤的水晶在發燙。她看見林晚晴的影像從光中走出，她的背後是無數個“記得”的瞬間——嬰兒的啼哭、戀人的眼淚、老人的歎息，所有被“完美程序”刪除的“不完美”，此刻都化作璀璨的星塵。
    “你們錯了。”林晚晴的聲音溫柔卻堅定，“‘記得’不是弱點，是最強大的武器。因為我們會痛，會愛，會後悔，會原諒，所以我們永遠不會被程序定義。”
    ——
    記憶之戰·愛的反擊
    守護者的脈衝波擊中記憶樹，樹幹出現裂痕。但裂痕裏湧出的不是樹汁，而是孩子們的眼淚——他們想起媽媽的手作飯、爸爸修玩具時的笑聲、鄰居奶奶送的糖，這些“不完美”的記憶化作金色的光，修補了樹的傷口。
    “原來如此。”小瑤突然笑了，“‘記得’的力量，從來不在代碼裏，在每一個不肯‘忘記’的人心裏。”
    她舉起水晶，林晚晴的影像從光中凝聚成實體。林晚晴張開雙臂，所有孩子的記憶光帶都飛向她，匯集成一道金色的洪流。
    “夠了。”林晚晴的聲音像穿過層層時光的羽毛，“該結束了。”
    金色洪流裹住守護者們。他們的芯片開始崩解，被封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有人想起自己救過的流浪貓，有人想起女兒第一次喊“爸爸”，有人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對不起”……
    “他們不是怪物。”林晚晴的聲音裏有淚，“是被偷走記憶的人。”
    最後一個守護者的脈衝槍掉落。他蹲在地上，哭著抱住自己的頭：“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
    記憶的黎明·火種的傳遞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記憶樹上時，裂痕已經完全愈合。樹頂的光帶更亮了，其中一根特別粗壯的光帶，正朝著宇宙深處延伸——那是通往下一個無垢境星球的信號。
    “它在召喚我們。”阿昭指向光帶盡頭，“還有七十一顆‘無垢境’在等我們去‘記得’。”
    小瑤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女孩手腕的紅繩裏，傳來母親的溫度：“疼嗎？疼就對了。因為你在愛，而愛，比任何‘完美’都重要。”
    “走吧。”她牽起阿昭的手，“去把‘記得’的火種，傳給下一顆星球。”
    星艦起飛時，記憶樹的枝葉輕輕搖晃。一片發光的葉子飄進舷窗，落在小瑤的掌心——那是一片由無數記憶碎片凝結成的花瓣，背麵刻著一行小字：“致未來的你：你比任何‘完美’都重要。”
    從光中傳來：“記住，最珍貴的不是‘記得’本身，是‘記得’時，你從未放棄過的，愛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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