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南聽得一臉詫異，身子微微前傾，“石頭，圍成一個圈兒？還埋在土下麵？”
    “對！”
    老爺子點點頭，“要不是下鏟挖開土，根本就看不出來，那一看，就像是有人下的陣法似的！”
    “那還真是奇怪了！”
    林振南微微抿了抿嘴，“這人參綁紅繩子的，我倒是聽過也見過，下石頭陣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可不是怎的！”
    老頭兒繼續說道，“我一看那石頭陣，頓時就反應過來了，看樣子，老人們說的不虛，牛牛山的參，都是有說法的，一般人可起不走！於是，我叫眾人後退，然後跪在地上，給那參磕了三個頭，然後點了香，求山神爺饋贈，可說來也真是奇怪，那香剛插在地上，沒一會兒，就滅了。再點起來，再插在地上，還是滅了。”
    林振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跟孫婆婆上山的情形，輕聲說道，“你那意思，是山神不受香火唄？”
    “對，對！”
    老頭兒點了點頭，旋即又說，“按照我的想法，大概也是這樣的，我點了三次，香就滅了三次，我就不敢動了，我叫他們跟著我一起離開，直接走了。可說來，也真奇怪，很快，我們又發現了一株大參，扒開來，竟然底下也是石頭陣，我再點香，再問神，結果呢，跟之前完全一樣，那香，怎麽點都點不著！我知道，那是山神爺爺不允許啊！於是帶人繼續，結果，前後找到了好幾株，都是如此。直到最後，發現了一株大參，那大參，簡直了，十匹葉兒的大參！”
    老頭兒用兩根手指交錯，比了一個“十”，然後咧著嘴繼續說道，“我一看，當時我就驚了，我想，那應該是沒錯兒了，那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參王！我們當時都激動壞了，可怕什麽，來什麽，扒開底下一看，好家夥，那底下，又有石頭陣！”
    林振南揣著手微微皺眉，“那你怎麽做的？”
    “我，依然按照規矩，點了香。”
    老頭兒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可惜啊，跟之前一樣，香點不著，我們無奈，此時天也快黑了，隻能悻悻地先回去。回去以後，見到了那老爺子，老爺子問我們什麽情況，我如實說了，他知道我們沒壞了規矩，挺高興，就先回去了。
    他走了以後，我看我們一起去的幾個人非常沮喪，就安慰他們，這時候，有人就說了，說那石頭，說不定就這個老頭兒自己擺的，嚇唬咱們呢！那十匹葉的參王，可值錢了，咱們起走了，能賣幾百萬！咋能就被幾塊石頭擋住了？再說了，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那些怪力亂神啥的！”
    林振南琢磨琢磨，不置可否，“然後呢？”
    “我不同意他的說法，就安慰他們別著急，明兒再進山看看，說不定還有好東西呢？結果，我們第二天進山，連續又找了兩天，但凡遇上大參，基本都是如此。眼瞅著，天也不好了，那天還下了小雪，賊奇怪，我們就想著要回去了。可晚上的時候，半夜裏，就感覺有人推我，我起來一看，是跟我們一起的一個小孩兒，算起來，算是我侄子。他跟我說，叔，吳老二不見了！我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兒，連忙起來，找人，結果一找，發現，人沒了！我當時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來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抱怨，心想壞了，這小子，肯定是趁著大家睡著了，自己進山偷那參去了！我們也不管那麽多了，趕緊進山去找，結果一找，找了大半宿，後來果然在林子裏找到他了！”
    寧夫人聽得入神，一臉好奇的樣子，“找著了？”
    “找到了。”
    老頭兒點了點頭，又歎息一聲，“可惜，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吊在樹上，皮都，不知被什麽給扒走了！”
    林振南一聽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寧夫人也大驚失色，“皮，皮，皮都沒了？！”
    “皮都沒了。”
    老頭兒繼續說道，“你們見過，被扒了皮的人是什麽樣子麽？相當恐怕，都嚇死人了！最可怕的是，他當時，好像還沒死透，還微微地抖著，動著，那場景，我，該怎麽形容呢。”
    老頭兒看起來非常痛苦，身子都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當時，我們都被嚇壞了，我們連忙查看四周，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狠，竟然幹出了這種事情！也該著那天晚上下雪，雪，不大，地上薄薄一層，透過那雪能看見，地上，兜兜轉轉的，有很多腳印兒。”
    林振南微微地直了直身子，“腳印兒？是什麽動物的腳印兒麽？”
    “是人的腳印兒！”
    老頭兒咬定了似的，很認真地說，“那腳印兒，跟人的腳印兒是一樣的，有腳掌，有五個腳指頭，隻是看起來比正常人的腳要小一些，大概，隻有正常人的半個腳掌那麽大！”
    寧夫人聽得毛骨悚然，“是個小孩兒幹的？”
    “誰知道呢。”
    老頭兒沉吟半晌，繼續說，“當時，我們都嚇壞了，趕緊把屍體帶了回去，這時候，才注意到，那家夥死的時候，手裏還攥著一根大參。我們回來以後，那老爺子也來看了看，他咧著嘴說，都跟你們說了，山裏的規矩，壞不得！可你們不聽啊！這下好了，這參，你們是拿到了，可山神爺爺的參，得拿人皮筒子換！唉，可惜，可惜啊！”
    老頭兒繼續搖頭，“我們一聽這話，基本明白了，大概意思，是那家夥壞了山裏的規矩，這一定是山神爺爺降罪來了！我連忙去找他，問他，說老哥哥，那山神是個什麽樣兒，你知道麽？我怎麽看，他那腳印兒跟個小孩兒似的呢？老爺子說，他也沒見過山神的真容，你們壞了山裏的規矩，山神爺爺不會歡迎你們的，拿著那參，趕緊走吧！”
    寧夫人反應過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買給我的那個參，就是那個被扒了皮的人偷著采的，是吧？”
    哪知道，老爺子一聽這話，繼續搖頭，“非也，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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