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周瑞捧著右手，“證物袋帶沒帶？”
    “啥？哦！”謝遠舒拿了張衛生紙，“沒帶。”
    。。。
    周瑞把指甲裏扣的牆灰蹭到紙巾上，“拿去化驗。”
    “這是？血跡？牆灰上摳的？你剛剛故意撞桌子的？”謝遠舒眼帶笑意，“福爾摩斯啊！”
    “低調，低調～”
    “德性！”
    車子駛出槐花小區，周瑞看向小區門口的花店，眸色深了深。
    市局一組大辦公室，周瑞和謝遠舒沉默著看著白板的方向，半天沒動靜。
    房門打開，洛奇和趙燃一起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兩袋子吃的。
    洛奇笑著拿出一份遞給周瑞，“怎麽了？表情這麽嚴肅。”
    周瑞接過來沒急著吃，放到桌上，“徐明家的鄰居沒說實話，有些藏著掖著，阻礙我發揮。”
    “沒錯，說一半留一半。”謝遠舒湊過來，接過一份眼睛一亮，夥食不錯。
    “正常，鄰居住著，說多了得罪人。”趙燃把東西給傅子玄讓他分一下，便走到洛奇身邊，對著周瑞揚了揚下巴，“接著說。”
    “嘿！知我者燃哥也，燃哥，你怎麽知道我們還有發現？”周瑞沒憋住，笑出聲兒來。
    趙燃勾唇，“你要是沒收獲，就一直叨咕，有收獲就一定求表揚，這突然裝深沉，發現不小？”
    “哈哈，周瑞，燃哥已經看透你了。”
    “是不是啊周瑞？”
    “誒，燃哥，你這搞得我一點神秘感都沒了。”周瑞齜牙，“我和老謝問了一棟樓的鄰居，就連曬太陽的大爺大媽都沒放過。
    就對門還有他們家樓下的，說到徐明夫妻關係的時候，支支吾吾的還無意識的撇嘴。”
    “我就猜他們關係一定沒表麵看上去好，進了家門我這猜測得到了證實。”
    洛奇雙手抱胸，“他家裏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嗎？”
    “對，就是不合理的地方！”周瑞拿出手機，“陽台上擺了幾箱子空酒瓶，小超市的老板證實徐明經常買酒，這說明徐明酗酒，結合鄰居遮掩的證詞，我懷疑徐明很可能家暴。”
    眾人對視一眼，對這個看法表示讚同。
    “你們想啊，上午接到老公死訊，家裏頂梁柱塌了，結果認完屍回家路上就買花，還是紅百合。圍巾也是新的，徐航的籃球也是新的。”
    “。。。假設徐明家暴，那他死了，李娜確實不會傷心，反而會覺得解脫。”趙燃看著監控裏捧著粉百合露出笑的李娜，嚴肅起來。
    洛奇眨了眨眼睛，“百合花的花語是，心想事成。”
    ！！！
    周瑞用力點頭，“對，不止如此，我還在他家牆上發現了血跡，已經送去化驗了，最遲明天就出結果。”
    “厲害啊！福爾摩斯。”洛奇拍了拍他的肩。
    “那是！”
    “哈哈！”
    謝遠舒還當場演示了一遍，“何止厲害，簡直是影帝，周瑞先假裝撞桌子，然後把李娜支開，再摳牆皮，我都沒反應過來。”
    逗的其他人哈哈直樂，這操作也是沒誰了。
    洛奇走到白板前，在1號2號死者下麵寫上家暴兩個字，“假如這兩名死者也是家暴，麵上老實本分，實際人麵獸心。”
    “這就是殺人動機！”周瑞眼睛很亮，“被家暴的婦女聯合起來，將家暴男殺掉，然後分屍。”
    “一個女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三個急切脫離家暴男的女人力量是無限的，何況她們還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我猜，她們分批次對付這些家暴男，也不是不可能。”
    趙燃看向他，“別猜了，等結果出來再說，別忘了另外兩個死者身份都不知道。”
    “燃哥，如果證明猜測對了，那另外兩個身份查明就不遠了。”周瑞齜牙，笑的還挺自信！
    第二天一早周瑞開著車就去了技術室，“結果出來了，和死者的妻子李娜吻合。”
    (=tェt=)
    周瑞喪著臉回到辦公室，“結果出來了，血跡是李娜的，我的推理要推翻了。”
    “帶吳佳佳去驗，裏裏外外的驗，李娜一定還有隱瞞。”洛奇看了眼報告，放到桌上，“逼她說實話，排除法。”
    “行，我現在就去。”
    “童夢鬆，聯係一下家暴救助中心查登記信息，結合失蹤人員信息一起篩查！”
    “明白！”童夢鬆看著他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這人已經不是初見時那個浮誇又沒用的花瓶了。
    槐花小區，李娜家除了少量的血跡，並沒有其他發現。吳佳佳查看一下冰箱，對著周瑞搖了搖頭。
    李娜抹著眼淚，“徐明是家暴，他在外麵裝的老實本分，別人都誇他老實本分，可誰知道我的苦。
    回家喝了酒就打人，不止打我，還打孩子，最嚴重的時候骨頭都打斷了。我是怨恨他，恨不得帶著孩子死了一了百了。”
    “你沒想過殺了他一了百了？”周瑞眼神淩厲。
    “他又高又壯力氣又大，我怎麽殺得動他！哪有力氣殺他。”李娜說著拉開衣袖，露出萎縮的左臂，“治療不及時，一直用不上力氣。就這樣，我怎麽殺人？”
    “。。。”周瑞，謝遠舒和吳佳佳三人對視一眼，沉默下來。
    吳佳佳有些氣憤，“你沒報案？沒尋求幫助？就這麽讓他打？”
    “報了又怎麽樣？每次都說是家庭糾紛，哪有人管。”李娜擦著淚，“救助中心的人也調解過，他當時答應，後麵一喝酒就又，，，哎！”
    她緩緩露出個笑，虛弱的臉上帶上一絲倔強，“我也不怕你們懷疑我，他死了，我覺得日子有盼頭了。”
    “救助中心裏有很多被家暴的女人，有幾個姐妹前一天還聊天，最後被男人打死。到死都沒解脫，她們沒我幸運。”
    三人下了樓，迎著北風，呼出口熱氣。
    吳佳佳還有些氣憤，“我是不理解為什麽要忍受家暴男，直接反擊啊！過不下去了為啥不離婚啊？”
    “你小姑娘懂什麽，離婚哪有那麽容易。徐明咬死不同意，李娜就離不了，上法庭都沒用。就是打死了，家屬簽諒解書，沒幾年就出來了。”周瑞點了根煙，“白忙活一場。”
    “福爾摩斯就當了一天，不過癮吧？”謝遠舒笑他。
    “那確實沒過癮。”
    “接下來怎麽辦？”
    “去救助中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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