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登陸艇撞上淺灘礁石的瞬間，冷峻聽見了脈衝器的 “嗡嗡” 聲。前排士兵剛踏上結冰的沙灘，腳邊的積雪突然裂開細縫，青灰色的蛇頭帶著冰碴竄出 —— 卻在接觸到脈衝波的刹那，身體猛地蜷成一團，信子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霜。
    “靠，真讓瘋子說中了。” 老刀盯著熱成像屏，原本密集的蝮蛇熱源正成片熄滅，“他們帶的脈衝器能壓製體溫低於 25c的爬行動物 —— 咱們的‘驚蟄’隻讓蛇溫升到 20c，剛好卡在臨界值。”
    冷峻忽然看見登陸艇後方的陰影裏，幾個身形高大的士兵正推著金屬籠子前進 —— 籠中蜷縮著渾身雪白的北極狐，皮毛上還沾著未化的積雪。“糟了，是‘活物探路’。” 他握緊對講機，“朱女，讓一隊去島南崖壁，他們要抄後路！”
    對講機裏傳來電流雜音，混著女人冷靜的回應：“已在崖壁布下‘蛇巢’—— 不過隊長，這幫孫子用北極狐當‘肉盾’，咱們的蝮蛇……”
    “蝮蛇認溫不認味。” 冷峻盯著籠子裏發抖的狐狸，忽然想起楚風說過的話，“藥劑裏加了雪豹腺體提取物，蛇類對大型貓科動物的氣味敏感 —— 老刀，把儲備的雪豹皮扔到東灘！”
    操，這時間真亂了，唐軒說他在猴兒山遇到過大蟒蛇，現在八嘎又從弄來了北極狐，說不得，毛熊肯定插了一腳，算了，自己這邊還弄到了雪豹皮呢。
    當第一張帶著腥味的雪豹皮被風雪卷到登陸艇前時，第一隻蝮蛇突然昂起頭，信子在空氣中捕捉到陌生的氣息。籠子裏的北極狐發出驚恐的尖叫，卻沒能蓋住冰層下傳來的 “沙沙” 聲 —— 數以千計的蝮蛇正順著雪豹皮的氣味爬來，鱗片刮過冰麵的聲響，像極了死神在磨鐮刀。
    “來了！” 前排八嘎特戰隊員的驚呼被風雪扯碎。最先接觸蛇群的棒子炮灰發出慘叫，防寒靴的橡膠底被蝮蛇毒牙咬穿，瞬間腫成紫黑色。恩俊在望遠鏡裏看見，醜國教官舉著槍托猛砸炮灰的腦袋，卻被一條蝮蛇纏住手腕，軍綠色的防化服上立刻滲出黑色毒液。
    “他們在拿炮灰試毒！” 老刀猛地拍向操作台，“隊長，咱們的蝮蛇是熱帶亞種，毒液對神經中樞的破壞時間是……”
    “47 秒。” 冷峻盯著秒表，雪豹皮附近的蛇群密度已經超過每平方米 20 條，“通知二隊，等他們退到第三塊礁石時，炸斷淺灘冰麵 —— 讓毛熊的破冰船嚐嚐自己的冰窟窿。”
    登陸艇上的脈衝器突然加大功率，“嗡嗡” 聲變成刺耳的尖嘯。蝮蛇群在脈衝波中痛苦地扭曲身體，卻因雪豹皮的氣味刺激，仍前赴後繼地撲向敵人。恩俊看見八嘎小隊長舉著指揮刀砍斷一條蝮蛇的腦袋，刀刃卻在瞬間被凍得發脆，“哢嚓” 斷成兩截。
    “時機到了！” 老刀按下爆破鍵。三聲悶響從淺灘下方傳來，青黑色的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最先後退的登陸艇突然傾斜，螺旋槳在冰水裏打出白色浪花。籠子裏的北極狐掉進冰窟窿，慘叫聲戛然而止，卻驚起更多蝮蛇 —— 它們順著破裂的冰層鑽上來，咬向落水士兵暴露的手和臉。
    “撤到第二防線！” 冷峻抓起衝鋒槍，靴底在了望塔的鐵梯上磕出火星。風雪中，他看見豬女帶著一隊隊員從崖壁躍下，腰間纏著的帆布包裏，裝著楚風特製的 “蛇引粉”—— 那是用蝮蛇冬眠時的代謝物製成的粉末，在暴雪裏能擴散出方圓百米的 “偽體溫場”。
    第一波進攻退去時，島東淺灘已經鋪滿了凍僵的蝮蛇屍體，夾雜著幾具穿著不同製服的屍體。冷峻蹲下身，扯下一具屍體的頭盔 —— 露出半張被蝮蛇咬得血肉模糊的臉，左耳垂著枚銀色耳釘，上麵刻著八嘎神社的櫻花紋。
    “隊長，通訊器！” 隊員小吳舉著從屍體身上搜出的黑色設備跑過來，“加密頻道還在響。”
    風雪中，斷斷續續的八嘎語咒罵從通訊器裏漏出來：“…… 龍國人用了邪門的蛇陣…… 醜國佬的脈衝器根本不管用…… 下次帶燃燒彈，把整個島燒成白地！”
    冷峻望著遠處破冰船消失的方向，指尖捏碎了通訊器。雪粒子鑽進領口，卻比剛才看見的櫻花耳釘更冷 —— 他知道，敵人所謂的 “下次”，應該會很快。
    “老刀，讓楚風再配一批升溫藥劑，這次加到 28c。” 他站起身，望著島中央仍在 “簌簌” 蠕動的蛇群，“告訴豬女，把島西的岩縫挖深些 —— 下次來的，恐怕不是炮灰了。”
    蛇島最高處的基地中的煤油燈晃著昏黃的光，楚風盯著燒杯裏泛著淡綠色的液體，指尖在實驗記錄本上快速劃過：“暴雪持續 48 小時，地表溫度  32c，蝮蛇蘇醒臨界體溫 25c…… 上次藥劑揮發速度比預計慢 17，是因為甘油配比多了 0.3 毫升？”
    “小楚，先喝口熱湯。” 李雪端來搪瓷缸，“你已經熬了三個小時，手都凍得發抖了。”
    瘋子頭也不抬，睫毛上還沾著剛才調試藥劑時濺到的水珠：“不行，冷峻隊長說下次敵人可能帶燃燒彈，得在藥劑裏加‘抗燃黏合劑’—— 不然溫度一高，藥劑全揮發了，蛇群又得凍回去。” 他忽然想起他們到來時在島東淺灘看見的場景：蝮蛇被脈衝器逼得蜷縮成球，卻仍用身體擋住隊員們的退路。
    煤油燈突然晃了晃，門口傳來老刀的罵聲：“媽的，又刮白毛風了！瘋子，你調的藥劑能讓蛇在  20c活動，要是敵人用液氮罐怎麽辦？”
    楚風抓起另一支試管，往燒杯裏滴入透明液體：“液氮能瞬間凍住蛇鱗，但咱們的藥劑裏有蝮蛇自身的冬眠抗凍蛋白 —— 老刀哥你看，上次被凍僵的蛇泡進溫水裏，13 秒就緩過來了。” 他指著牆角玻璃箱裏的實驗體，那條青灰色的蝮蛇正吐著信子，在恒溫 20c的環境裏緩緩爬動。
    洞口忽然傳來金屬碰撞聲，冷峻帶著滿身風雪闖進來，作戰服下擺結著冰棱：“八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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