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暗巷尋人的波折
    變異藤蔓的熒光孢子簌簌墜落，在夏鹿傑的作戰服上燒出細小孔洞。
    他垂眸望著交易屏表麵凝結的冰花，六邊形的晶體結構倒映著應急燈的血色，像極了當年在華濰微左肩取出的寄生種蟲卵。
    “教堂婚禮的請柬需要鮮血封緘。”他屈指彈落指尖的藍色黏液，液體墜地時竟在金屬地麵蝕刻出鳳凰尾羽的紋路，“就像齊老大在b  7區給新娘準備的鑽石項鏈——那些嵌著鈀  107同位素的晶核，足夠把婚禮變成集體火葬。”
    櫃台裏的機械觸手突然痙攣般蜷縮，合成檀香裏滲出的血腥味變得濃稠。
    夏鹿傑的後頸傳來細微刺痛，那是六級危險預警異能的本能反應。
    他轉身時鬥篷帶起的風掀翻了牆角的營養劑空罐，罐體滾動的聲響暴露了通風管道裏三處異常的震顫。
    十二道猩紅射線突然從四麵八方刺破黑暗，將夏鹿傑釘在六邊形的光牢中央。
    他望著天花板上緩緩轉動的六棱鏡裝置，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在第七區擊殺的仿生人牧師——那家夥的機械心髒裏也嵌著同樣的光學組件。
    “夜梟的情報屋什麽時候改行當婚慶公司了？”夏鹿傑的指尖在光牢邊緣輕劃，被切斷的猩紅射線像融化的鐵水般滴落。
    暗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某個藏在鏡麵後的狙擊手正捂著眼睛哀嚎。
    六個披著暗紅鬥篷的身影從扭曲的鏡麵中浮現，領頭的女人發間別著枚鎢鋼發卡，鳳凰尾羽的造型與櫃台縫隙的金線刺繡如出一轍。
    她掌心跳躍的赤色火焰照亮了左臉猙獰的燒傷疤痕，那些增生組織竟呈現出金屬般的光澤。
    “教堂婚禮的鍾聲能淨化所有迷途者。”紅雲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鈦合金板，火焰在她掌心凝成微型核聚變反應堆的形態，“齊老大說過，任何打聽鈀同位素的人......”
    夏鹿傑突然扯開左臂的止血繃帶，露出皮下泛著藍光的神經接駁口。
    當紅雲看清他小臂內側的黑色刺青——那是由七個銜尾蛇組成的莫比烏斯環圖案——時，掌心的火焰劇烈晃動起來。
    “六年前北極圈異能者監獄暴動，有個獄警給死刑犯們送了最後的水煮蛋。”夏鹿傑用染血的繃帶擦拭著交易屏，藍色黏液將屏幕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那個獄警的女兒現在應該戴著機械義眼，畢竟當年飛濺的熔岩......”
    紅雲的機械右眼突然閃過診斷程序的紅光，這是她情緒失控時的舊疾。
    六名手下周身騰起的能量場將整間店鋪的玻璃製品震成齏粉，卻在觸及夏鹿傑身前半米時詭異地凍結成冰晶。
    “六級冰係？”某個手下驚疑不定地後退，他鬥篷上凝結的冰花正在逆向生長，刺入皮下組織的冰針已逼近心髒。
    夏鹿傑抬手接住飄落的熒光孢子，冰晶在他掌心凝成微型風暴。
    當風暴消散時，六枚泛著藍光的棱柱晶體懸浮在空中，每道棱麵都倒映著紅雲變幻的臉色——那是用異能者脊髓液淬煉的藍晶，在黑市能換二十支抗輻射血清。
    “帶我去見齊昂斌，這些就是婚禮的彩頭。”夏鹿傑彈指將藍晶釘入紅雲腳邊的地麵，晶體排列成的圖案正是齊家幫派的暗號，“告訴你們老大，當年他在秦嶺偷走的鈀  107原料，現在該連本帶利還了。”
    紅雲的機械義眼瘋狂轉動著進行戰力評估，當分析界麵顯示夏鹿傑的能量波動正在突破六級閾值時，她突然抬腳碾碎了那枚刻著暗號的藍晶。
    金屬地麵裂開的縫隙中滲出暗紅色黏液，某種類似血管的有機組織在地下蠕動，將眾人引向閃爍著霓虹的地下甬道。
    夏鹿傑最後瞥了眼情報屋牆麵的冰晶倒影，六個正在消散的熱成像輪廓中，有個身影的步態與華濰微的狙擊姿勢驚人相似。
    他故意將沾著藍晶碎末的指尖劃過通風口，合成檀香裏頓時混入了腐爛玫瑰的氣息——這是地下酒吧“血巢”特有的消毒劑味道。
    甬道牆壁的霓虹燈管爬滿黑色菌絲，燈光明滅之間，將眾人的影子扭曲成變異生物的輪廓。
    夏鹿傑的作戰靴碾過地麵滲出的黏液，每一步都在菌毯上烙下轉瞬即逝的冰霜花紋。
    前方傳來變異電鰻的焦糊味，與劣質合成酒精的氣味混雜成刺鼻的旋渦。
    紅雲的鎢鋼發卡突然折射出七重幻影，這是進入“血巢”的識別信號。
    當生鏽的液壓門在哀鳴聲中升起時，裹著電離霧氣的聲浪衝擊得夏鹿傑後槽牙發酸——那是《血色圓舞曲》的變調版，混入了變異鯨魚求偶時的次聲波。
    三百平米的舞池就像被砸碎的萬花筒。
    霓虹燈管裏遊動的發光水母將藍光潑灑在鋼化玻璃地麵上，下方封存著上百具嵌在琥珀狀凝膠裏的屍體。
    某個醉漢撞上夏鹿傑的肩甲，他脖子上纏繞的共生藤蔓立即縮進領口，葉片邊緣還沾著新鮮腦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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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號卡座。”紅雲的機械義眼掃過舞池中央懸浮的球形牢籠，裏麵正在進行的變異蜘蛛鬥獸賽濺出熒綠色血液，“齊老大喜歡看參賽者被蛛絲裹成繭蛹的模樣，尤其是當那些絲線裏混著鈀  107 同位素……”
    她的尾音突然變成帶著電流聲的輕笑，左臉的燒傷疤痕在霓虹燈下泛著詭異的油彩。
    當某個半機械舞女旋轉著撞過來時，紅雲突然扯開暗紅鬥篷，露出包裹在液態金屬作戰服裏的身軀。
    那些流動的銀白色物質在胸口凝成鳳凰尾羽，卻在她抬手撫上夏鹿傑麵罩時突然豎起尖刺。
    “地下三層有更私密的包廂。”她染著磷粉的指尖劃過冰係異能者特有的低溫麵罩，在金屬表麵灼出縷縷青煙，“聽說六級異能者的脊髓液，在狂歡時會凝結成藍鑽……”
    夏鹿傑瞳孔中閃過冰晶矩陣的紋路，麵罩表麵瞬間凍結的液態金屬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他伸手捏住紅雲的下頜，拇指恰好按在那道猙獰傷疤的末端：“你們用鈀同位素汙染共生體胚胎時，應該沒料到那些孕婦的子宮會結晶成藍鑽礦脈吧？”
    舞池穹頂突然降下血雨，粘稠液體在觸及夏鹿傑周身半米時蒸騰成冰霧。
    紅雲趁機掙脫束縛退後兩步，機械義眼掃描著對方作戰服領口露出的神經接駁口——那裏殘留著北極圈監獄特有的量子烙印。
    “卡座準備了月光威士忌。”她轉身時液態金屬重新裹住身軀，燒傷疤痕在脖頸處延伸成數據接口的形態，“不過調酒師最近癡迷用異能者淚腺分泌物調酒，夏先生可別被勾起什麽傷心往事。”
    六個暗紅鬥篷的身影突然分散融入舞池。
    夏鹿傑注意到某位酒保的機械觸手正在顫抖——那人的瞳孔是罕見的雙環結構，與華濰微被寄生種侵蝕前的特征完全吻合。
    當他準備靠近觀察時，紅雲突然扯開左肩的液態金屬，露出鎖骨下方新鮮的貫穿傷。
    “這是上周替齊老大試槍的紀念。”她的指尖撫過傷口邊緣的納米修複膜，那些銀白色顆粒突然聚合成微型槍械模型，“當時子彈擦過第七脊椎時，我好像看見某個戴鳥嘴麵具的家夥站在停屍房……”
    夏鹿傑的冰係異能不受控製地溢出，卡座桌麵瞬間爬滿霜花。
    兩年前在秦嶺實驗室，確實有位戴鳥嘴麵具的神秘人搶走了鈀  107 同位素提純裝置。
    當他要開口時，dj 台突然爆發的電磁脈衝掀翻了三個懸浮牢籠，變異蜘蛛的螯肢擦著他後頸飛過，在牆壁釘出個完美對稱的六邊形孔洞。
    紅雲的笑聲混入重新炸響的死亡金屬樂聲中，她踩著變異章魚觸須製成的鼓點旋身，液態金屬戰衣在旋轉中化作晚禮服。
    那道猙獰傷疤此刻竟泛起妖異的珠光，像是有人把納米機器人灑在了陳年舊傷上。
    “你知道嗎？”她染著熒藍甲油的手指搭上夏鹿傑的戰術腰帶，傷口處的納米顆粒突然開始重組，“有些疤痕就像鈀同位素的半衰期，你永遠算不準它什麽時候會……”
    話未說完，整個舞池的地麵突然變成透明狀態。
    地下三十米處的胚胎培養艙正在爆裂，數百個嵌著鈀  107 晶核的共生體幼崽破卵而出，它們脊椎處閃爍的藍光與夏鹿傑手中的藍晶產生著詭異共鳴。
    紅雲的機械義眼驟然縮成豎瞳，這道刻意展示的傷痕，此刻終於達到了它需要的觀測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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