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賽伊始,輕慢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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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摩挲著腕間若隱若現的赤金紋路,九層玄玉台上懸浮的日晷已指向辰時三刻。
陸錦年將他的絳紅披風攏在我肩頭時,指尖擦過我鎖骨處的月牙胎記,引得靈力池突然泛起異樣漣漪。
"這屆新人怕不是來當炮灰的?"林陽的嗤笑刺破晨霧,他倚著刻滿符咒的青銅柱,腰間掛著的七寶琉璃鏡折射出毒蛇般的冷光,"聽說某些人連禦劍都摔了十七次?"
他身後那群青衫弟子爆發出誇張的哄笑,有人故意踢翻我們放在玄玉台邊的食盒。
桂花糕滾落在刻著"丙等末席"的石階縫隙裏,那是昨夜楚靈兒特意用冰靈根幫我鎮著的。
"星瀾。"陸錦年按住我瞬間繃緊的脊背,他劍穗上綴著的銀鈴卻發出清越嗡鳴,"你聽——"
我倏然睜大雙眼,識海中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靈力絲線。
那些原本隻有我能看見的淡金色數值,此刻竟在每個人頭頂具象成流動的星圖。
林陽看似築基中期的修為下,暗藏著兩團正在交融的深紫色光暈。
【雙生靈根:火屬性偽裝下暗藏雷靈根變異體,融合度63】
這行小字浮現在他後頸時,我險些捏碎掌心的玉牌。
原來金手指升級後,連這種秘術都能勘破。
正欲細看,白長老裹著玄冰寒氣的身影已落在裁判席,他腰間掛著本該屬於院長的天機令。
"本屆采用車輪戰。"白長老枯槁的手指抹過懸浮的卷軸,原本鎏金的賽製突然扭曲成血紅色,"勝者需連續挑戰三位隨機抽選的對手,期間不得更換法器。"
四周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我盯著自己突然變成"甲等首戰"的簽文,看著它和林陽的玉牌產生詭異的靈力共振。
這哪裏是隨機,分明是有人在用牽絲咒操控抽簽。
"這不公平!"趙虎的銅錘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上月公示的賽製明明......"
"質疑裁判者,取消資格。"白長老袖中飛出的冰棱瞬間凍住趙虎的嘴,他混濁的眼珠轉向我時,我清晰看見他耳後浮現出與林陽同源的紫色光暈。
楚靈兒就是在這時從水幕中跌出來的。
她發間沾著未化的雪粒子,掌心托著的留影石正在播放林陽昨夜潛入藏書閣的畫麵。"他們在《山河誌》第三卷動了手腳,"她急促的呼吸凝成白霧,"所有簽文都浸過蜃妖血。"
我借著替她拂去肩上落雪的姿勢,指尖拂過她帶來的證物。
蜃妖血在識海中炸開成無數卦象,那些被篡改的賽製條款突然具象成縱橫交錯的棋局。
當我看清某個落子處的靈力缺口時,丹田突然湧起灼熱——同心結化成的金紋正在吸收賽場逸散的惡意。
"顧姑娘該不會要臨陣脫逃吧?"林陽的劍鞘不輕不重撞在我後腰,他袖中滑出的傀儡絲正試圖纏上我的腳踝,"放心,我會讓你輸得很體麵。"
我反手扣住那根幾乎透明的絲線,在金紋觸碰到陰邪之物的瞬間,林陽突然悶哼著倒退三步。
觀眾席傳來驚呼,他們隻看到我"輕輕"一拽就破了傀儡術,卻不知此刻我掌心正在吞噬他偷藏的百年怨靈。
"第一場,顧星瀾對周奕!"
當我躍上布滿劍痕的演武台時,終於明白楚靈兒為何要冒險去取證據。
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頭頂懸浮著【幻形術·元嬰初期殘魂附體】的警示,他行禮時袖口翻飛的藥粉,分明是能暫時封住靈脈的鎖靈散。
"師姐請。"周奕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手中竹笛卻吹出攝魂調。
我假裝踉蹌著扶住結界柱,果然瞥見白長老正在加固困陣——他們這是要讓我死得"合情合理"。
識海中的金紋突然發出龍吟,那些飄散的鎖靈粉在觸及我皮膚的瞬間,竟被轉化成精純的木靈之氣。
我借著轉身格擋的假動作,將計就計把靈力注入周奕貼身的護心鏡。
"喀嚓。"
當周奕驚恐地發現本命法器開始反噬時,我已踩著觀眾席飛來的暗器騰空而起。
那些淬毒的銀針被金紋牽引著在空中織成星軌,在朝陽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冷光。
"還給你。"
我旋身將星軌拍回地麵的刹那,看台上傳來林陽捏碎玉盞的脆響。
周奕的慘叫聲中,陸錦年絳紅的衣角在東南角看台一閃而過,他手中本該用來計時的沙漏,此刻正倒映出我身後悄然凝聚的雷雲。
本章完)
接上文)
東南角突然炸開的雷鳴讓我心頭猛跳。
七道刻著咒文的青銅柱拔地而起,正將陸錦年困在卦象交錯的囚籠裏。
他束發的銀冠不知何時碎裂,鴉青色發絲間遊走著猩紅的傀儡絲。
"錦年!"
我的驚呼被呼嘯的劍氣攪碎。
周奕的竹笛突然裂成萬千毒針,暴雨梨花般封住我所有退路。
識海中的金紋劇烈震顫,那些裹挾著陰邪之氣的暗器在觸到我袖擺的瞬間,竟化作流光溢彩的靈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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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姑娘這時候還有心思分神?"林陽的傳音裹著冰碴刺入耳膜,"不如猜猜你那小情郎能撐多久?"
觀眾席爆發的驚呼聲中,我瞥見陸錦年正徒手撕扯纏繞四肢的傀儡絲。
他頸側浮現出詭異的紫色咒印,每扯斷一根絲線,就有血珠順著玉白的手腕滴落在地,綻開朵朵業火紅蓮。
我咬破舌尖將痛感化作清明,腕間赤金紋路驟然亮如朝陽。
周奕的護心鏡碎片突然淩空飛旋,將漫天毒針盡數吸附其上。
當鏡麵倒映出林陽驚愕的麵孔時,我借著反彈之力縱身躍至半空。
"破!"
金紋遊龍般纏繞指尖,在觸碰到青銅柱的刹那迸發出鳳鳴清音。
囚籠表麵浮現的卦象瘋狂流轉,卻在與我掌心相觸時凝成霜花。
陸錦年染血的指尖就在這時穿透結界,與我隔著破碎的符文十指相扣。
"星瀾...別管我..."
他氣若遊絲的聲音讓金紋猛然暴漲,我反手抓住他手腕的瞬間,突然看清他瞳孔深處閃爍的星子。
那些被傀儡絲壓製的情愫如春潮翻湧,竟在識海中凝成半闕《長相思》的曲譜。
林陽的冷笑刺破這片刻溫存:"好個情深義重!"他袖中飛出十八枚骨釘,每枚都刻著能腐蝕靈根的惡咒。
我旋身將陸錦年護在身後,發間楚靈兒贈的冰晶簪應聲而碎。
"小心!"
陸錦年突然將我扯進懷中。
他後背撞上青銅柱的悶響讓我眼眶發燙,那十八枚骨釘被他用本命劍生生絞成齏粉。
劍氣激蕩間,我聞到他衣襟間若有若無的雪鬆香混著血腥氣。
"你瘋了?"我攥著他被血浸透的袖口,金紋正瘋狂吞噬著骨釘殘留的煞氣,"這可是蝕骨釘!"
他染血的唇角卻勾起慣常的慵懶笑意,劍穗銀鈴擦過我耳垂:"若我死了...記得把藏書閣第三層...咳咳...那本《雙修秘術》燒給我..."
混賬!這種時候還想著調笑!
我紅著眼眶將他推給衝破冰封的趙虎,轉身時發帶被劍氣割斷。
青絲飛揚的刹那,周奕頭頂的警示突然變成血紅色:【奪舍完成度89】。
那個虎牙少年此刻眼白盡墨,竹笛已化作森森白骨。
"師姐..."他歪著頭露出詭異笑容,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我們來跳支舞吧?"
看台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數十條沾著粘液的觸手破開他天靈蓋,每根末端都長著布滿利齒的嘴。
白長老的困陣突然收縮,將我與這怪物封在直徑不足三丈的結界中。
"顧星瀾認輸!"楚靈兒帶著哭腔的喊聲被雷聲淹沒。
我撫過腕間滾燙的金紋,突然想起昨夜占星台上看到的卦象。
震下坎上,困龍得水——原來應在這裏。
當第一條觸手纏上腳踝時,我故意讓鎖靈散的藥效蔓延全身。
"就是現在!"
在周奕撲來的瞬間,我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他心口。
金紋順著血線鑽入他體內,那些嘶吼的觸手突然調轉方向,發瘋般攻向看台上的林陽。
白長老想要救援卻被趙虎的銅錘攔住,整個賽場亂作一團。
"此戰,顧星瀾勝!"
當裁判席傳來不甘的宣告時,我踉蹌著跌進某個溫暖的懷抱。
陸錦年還在滲血的掌心蓋住我眼睛,聲音卻帶著劫後餘生的輕顫:"別看...那些髒東西..."
他袖口的銀鈴叮咚作響,與遠處林陽氣急敗壞的怒吼交織成古怪旋律。
我掙開他的懷抱正要說話,突然發現他腰間玉佩裂開細紋——那裏麵本該封存著保命的三道劍氣。
"你用了本命劍元?"我攥著他冰涼的手腕,金紋探查到經脈中肆虐的暗傷,"不要命了嗎!"
他垂眸輕笑,突然將額頭抵在我肩頭:"當時...來不及想..."滾燙的呼吸拂過頸側,那些未說出口的情愫化作細密的刺痛,在相觸的肌膚上燎起一片火海。
楚靈兒的驚呼打破這曖昧的僵持。
我們齊齊轉頭,正看見林陽捏碎傳訊玉符的陰毒神情。
他染血的指尖在虛空畫出某個古老圖騰,看台上頓時有十幾道身影悄然後退。
"他們在改簽文。"我借著幫陸錦年整理衣領的動作,將一縷金紋藏進他衣襟,"下輪對陣..."
未完的話被突然炸開的焰火吞沒。
夜幕毫無征兆地降臨,十二盞幽冥燈懸浮在抽簽池上方。
我的玉牌突然劇烈震顫,"甲等首戰"四個字竟開始滲出猩紅血珠。
陸錦年將我護在身後的刹那,我嗅到他袖中殘留的傀儡絲味道。
那些本該無形的絲線此刻泛著淡淡藍光,正與林陽手中的主控絲產生微妙共鳴。
"星瀾。"他背對著我輕聲說,"若我變成牽線木偶...記得用那天在溫泉池..."
"你敢!"我掐著他後腰打斷這不吉利的話,卻摸到他暗袋裏硬物——是半塊雕著並蒂蓮的玉玨,邊緣還帶著被火燎過的焦痕。
夜風卷著看台飄落的賭券掠過眼前,某張押我活不過三場的賭約上,赫然印著白長老的私章。
我冷笑一聲將賭券塞進陸錦年手心,在他錯愕的目光中走向備戰區。
更衣室的燭火突然搖曳一瞬。
我撫過架子上微微發燙的護心鏡,發現邊緣多出三道細如發絲的裂痕。
窗外飄來林陽與白長老壓低的爭執聲,其中"焚天陣"與"替身蠱"的字眼讓腕間金紋驟然緊縮。
當第二聲鍾鳴響徹雲霄時,我故意將破損的護具穿戴整齊。
鏡中倒映出陸錦年倚門而立的剪影,他手中把玩的沙漏裏,本該下落的金沙正逆流成星河流轉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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