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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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鴻遠猛地拍案而起,輸液架被帶得哐當作響,手指顫抖著指向病房外荷槍實彈的士兵:“你這是什麽意思?!”
    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沙啞:“別忘了,論軍銜我比你高一級!”
    這話說得色厲內荏,連他自己都能聽出其中的虛張聲勢。
    在對方帶著士兵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藏不住了,可他還是想賭那萬分之一的幸運。
    冉以沫百無聊賴地靠在牆邊,纖細的手指卷著發尾玩。
    她本不想摻和這出鬧劇,奈何大領導點名要她這個發出蠱毒的人在場見證。
    冉以沫覺得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也不知道大領導到底要她見證什麽。
    小姑娘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老狐狸都到這份上了還擺官威?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病房外,白大褂們聚在走廊拐角處探頭探腦,既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又不敢靠得太近。
    有人小聲嘀咕:“裏麵那位不是程軍長嗎?怎麽……”
    \"噓!\"
    年長的護士長急忙製止:“沒看見持槍的衛兵?這種熱鬧也敢湊?”
    病房內,歐陽睿淵的軍靴在地板上踏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程鴻遠緊繃的神經上。
    “程軍長”
    他冷笑一聲,聲音像是淬了冰:“出賣358高地布防圖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是上級?”
    “把戰友親自送到敵人槍口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是個軍人。”
    “把邊境線告訴敵人的時候,怎麽忘了你是一名華國人……”
    突然砰地一掌拍在床頭櫃上,震得茶杯跳起半寸高:“通敵叛國這種事,千萬別把鍋甩給蠱毒!”
    他俯身逼近,在程鴻遠混濁的瞳孔中閃著寒光:“說來說去,還不是貪生怕死?”
    程鴻遠的麵皮劇烈抽搐起來,鬆弛的脖頸上青筋暴突。
    如果當初安分守己在西北待到退休……
    如果第一次收錢時沒有鬼迷心竅……如果……他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忽然想起第一次拿到金條時,那沉甸甸的觸感就像現在心上壓著的巨石。
    無數個\"如果\"在他腦中炸開。
    站在病床邊上的劉曉梅想不明白哪裏出了錯,明明之前隻是說老程中了蠱,怎麽才一天的時間,她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終於回過神來,聲音尖得刺耳:“歐陽睿淵,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這個平日裏端著首長夫人架子的女人,此刻像隻受驚的母雞般慌亂地退到牆角,精心燙染的卷發淩亂地貼在煞白的臉上。當
    她看到門口持槍衛兵冷峻的麵容時,聲音陡然拔高八度:“老程,你說句話啊!”
    歐陽睿淵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徑直從檔案袋中抽出一遝文件甩在桌上。
    紙張\"嘩啦\"散開,最上麵赫然是程鴻遠與境外聯絡的密電譯文,連他藏在書房暗格裏的密碼本特寫照片都在其中。
    “不可能!”
    程鴻遠猛地站起身,輸液瓶\"咣當\"砸在地上:“這些都是栽贓陷害”
    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歐陽睿淵:“我程鴻遠為革命流過血,你們這是迫害老同誌。”
    “有沒有陷害你心裏很清楚,你剛才是想說這些東西你明明藏得很隱秘,怎麽就會出現在這裏”
    冉以沫歪著頭,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程軍長,您家書房那盆君子蘭挺好看的。”
    她眨眨眼:“就是花盆底下有點吵。”
    程鴻遠聽到此處,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原來家裏被人監聽了。
    誰能想到花盆底下藏著竊聽器呢。
    程鴻遠臉瞬間扭曲,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透著癲狂:\"好啊,好啊!歐陽家真是人才輩出!\"
    他猛地轉向歐陽睿淵:“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告訴你——”
    他猛地撲向窗戶:“想抓老子,你們還不——”
    “砰!”
    冉以沫腳一抬,離她最近的凳子飛起砸在程鴻遠身上。
    與此同時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程鴻遠額頭上。
    老家夥頓時僵在原地,褲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洇濕了一片。
    “企圖逃跑,你這是罪加一等”
    歐陽睿淵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去軍事法庭慢慢交代。”
    他朝門口的士兵擺擺手:“帶下去。”
    “歐陽睿淵你不得好死!”
    程鴻遠被拖出門時還在嘶吼:“我在下麵等著看你們歐陽家——”
    “閉嘴吧老東西。”
    劉曉梅突然尖叫著打斷丈夫,精心描繪的妝容糊成一團:“都是你!非要貪那點錢!”
    她抓起枕頭砸向程鴻遠:“我早就說過會出事!”
    程鴻遠沒有想到妻子會這樣說。
    他拿到的錢難道她沒用,全身上下哪一樣不是用他的錢買的,這會東窗事發卻又埋怨起他來,真他媽諷刺。
    程鴻遠突然就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劉曉梅看著丈夫被拖走的背影,轉身就像隻發狂的母獅般撲向冉以沫:“還有你這個小賤人,我不就說了你家幾句閑話,你有必要這麽公報私——”
    “啪!”
    冉以沫的巴掌帶起一陣勁風,在距劉曉芳臉頰寸許處穩穩停住。
    少女歪著頭,杏眼裏凝著寒霜:“劉阿姨,您要是不會說人話……”
    她突然綻開一個甜得發膩的笑容:“我不介意教教您。”
    話音未落,病床鐵護欄\"哢嚓\"一聲被她捏得凹陷下去。
    冉以沫俯身,指尖在護欄裂痕上輕輕一劃:“你們夫妻被抓,是因為你們犯了事,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不做不會死”
    劉曉梅癱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著:“你、你們不能這樣……我弟弟是……”
    “你說的是京市軍歐後勤部劉副主任”
    歐陽睿淵冷聲打斷:“嗬嗬,他昨晚在京西賓館被捕。”
    他看了眼腕表:“現在應該正在交代你們倒賣軍需品的事。”
    劉曉梅癱坐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卷發糊在涕淚橫流的臉上:“不、不可能……我弟弟他……”
    “媽”
    程娟的尖叫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披頭散發地衝進來病房,身後跟著兩名女兵:“他們抄了我們家!爸的書房全被——”
    聲音戛然而止。
    程娟瞪大眼睛看著病房裏的陣仗,她那個向來趾高氣揚的母親正癱在地上。
    冉以沫……那個讓她羨慕嫉妒恨的小丫頭,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媽。
    “你們好大的膽子”
    程娟色厲內荏地尖叫:“我爸是程軍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