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葉從軍咳了兩聲：“生孫女的事兒抓緊時間。”
    程立言嘿嘿一笑：“保證完成任務！”
    程立言開會的時候，沈玉瑤也正在和吳玉蘭聊天。
    吳玉蘭沒有想到沈玉瑤會大雪天的跑到自己家裏來，非常高興。
    她拿出了家裏存的各種好吃的，擺了一桌子。
    “你別忙活，我吃了飯過來的。”
    “這都是小零嘴，吃了飯也能吃。哎，你怎麽沒把小毅也一起帶來？我好久沒見那胖小子了，還怪想他的。”
    “天冷，怕感冒，就留家裏了。”沈玉瑤說得很含糊。
    吳玉蘭沒聽出毛病，還點頭道：“是，今年是冷得早，你們又是第一年在寧省過冬，注意點也是應該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沈玉瑤給服裝廠畫設計圖這件事上來了。
    吳玉蘭無限崇拜地道：“昨天文麗回來就跟我說了，哎呀玉瑤你可真厲害！你以前在你們濱海這麽強的嗎，我們都不知道。”
    沈玉瑤笑了笑，沒有接腔。
    吳玉蘭繼續道：“你不知道，你報的那個價格不光把文麗給嚇著了，其實把他們劉廠長也給嚇著了。
    文麗說他們劉廠長離開你們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拍胸口，然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沈玉瑤被吳玉蘭的話給逗樂了：“我有那麽嚇人嗎？”
    “不是你嚇人，是價格嚇人。”
    吳玉蘭道：“文麗說他們回到廠裏後，廠領導為了這個價格可是開了好長的一個會，最後都拍桌子了。”
    “哦？這我倒是不知道。”
    沈玉瑤對於自己的設計圖還是很有自信的，加上這還是對方找上的門，所以她的心態特別淡定。
    “價格高有價格高的道理，我既然敢要這個價，那我就能保證我的設計值這個價錢。”
    吳玉蘭對沈玉瑤設計服裝的能力是最清楚的，對這話也深以為然。
    如果不是現在管得嚴，她怕被人以投機倒把罪給抓了，吳玉蘭都想自己和沈玉瑤合作，偷偷做一批弄到海城交換會上去賣。
    她還真起過這個念頭，不過讓她家老程給按下去了。
    所以，吳玉蘭覺得劉廠長還是很有眼光的。
    那些衣服做出來，最後賣的錢肯定會遠遠超過他們投入。
    衣服的事兒兩個人聊得不多，畢竟吳玉蘭也隻是聽說，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很了解。
    兩個人聊著聊著，話題很快就轉到了顧大夫他們一家身上。
    “對了，昨天我去市醫院取藥，你猜猜我遇到了誰？”吳玉蘭說。
    “誰啊？”
    “司欽啊！”
    “哦？你遇到司欽了，他怎麽樣？”
    從一家人搬走後，沈玉瑤就沒有再見過顧大夫一家人。
    主要是他們搬到了藥檢所裏麵去住，那裏外人也不方便進。
    加上沈玉瑤去華林的次數少，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見麵。
    “好著呢！哎呀我跟你說，司欽可是大變樣了。”
    說起司欽，吳玉蘭也很是感慨：“我也說不上來，其實衣服什麽的也沒變，模樣也沒變，可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就，氣質！對對，是氣質！感覺司欽整個人的氣質都好以前不同，人看著精神了好多。
    對了，他還讓我幫忙問你的好，說等他忙完這陣子就帶著弟弟們去部隊看你們一家子。”
    “好，我等著他們。”
    說起那些孩子，沈玉瑤就忍不住的想微笑。
    她知道，這些孩子們終於之前的禁錮，進入了新的生活。
    如今司欽在藥研所跟在顧大夫身邊做助手，說是助手其實不如說是學徒，跟著學習。
    而幾個小的，也都進了學校讀書。
    如今早已經複課鬧革命，在學校裏學多學少總能學點東西。
    再說了，華林怎麽也是個省會城市。
    在這裏將來參加工作對文憑還是有要求的，想要進工廠最起碼也得初中畢業。
    想要去更好的單位，那就得有高中畢業證。
    這種情況下，學校正常教學還是要保證的。
    且不說在學校裏能學到什麽，幾個孩子上了學至少會有一個同齡人的交往圈。
    以前，顧家的孩子除了彼此是不和別人來往的，時間長了對於孩子們來說不是好事。
    總之，知道孩子們都上學了，知道顧家一切安好，沈玉瑤的心裏隻覺得無比滿足。
    就好像自家人安定下來了一樣。
    說完司欽，吳玉蘭又提起了楊春妮。
    “楊春妮你還記得吧？就李根他媽，去林場那個？”
    “怎麽會不記得？”
    沈玉瑤睨了吳玉蘭一眼，就差沒說那天要不是我把你揪出來，沒準兒你就看了個現場。
    吳玉蘭也想起了這件事，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楊春妮又結婚了！”
    “結婚了？”
    沈玉瑤很驚訝：“她才去多久啊，這麽快的嗎？”
    “可能是那邊情況不一樣吧，畢竟那邊也沒什麽女工。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和一群大男人住在一起，總會不方便的。”
    自從楊春妮主動要求去了林場，院裏的人對她的印象都有了大的改觀。
    再怎麽說，願意去那麽艱苦的地方工作，總能說上句吃苦耐勞吧。
    吳玉蘭說：“我聽老程說的，前幾天有人去林場送設備，回來講楊春妮嫁給了林場的一個副場長。
    說那個場長條件還不錯，是退伍軍人，老婆病死好幾年了。家裏有個閨女，還不到四十歲。”
    沈玉瑤聽著點了點頭：“是還不錯，如果楊春妮能安下心待在林場，日子能過好。”
    “是的。那人能不嫌棄她帶著李根，願意跟她結婚，那肯定就是想好好過日子的，隻要楊春妮不總想著回城，日子應該能過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但全都下意識的避開了王金枝的話題。
    對於那個刻薄的老婆子，她們倆都很清楚，被送到山裏，在那裏煎熬的活一輩子就是她最後的結局。
    實在沒什麽好說的，連想都懶得多想。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中午。
    就在吳玉蘭起身準備去做飯，非要給沈玉瑤顯示顯示她做菜的水準時，樓下響起了喇叭聲。
    程立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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