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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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在睡夢中突然皺起眉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夢境如潮水般將他吞沒——
    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整個視野,濃稠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在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一個懸浮在半空的透明牢籠。
    顧言看見沈小念蜷縮在籠中,纖細的手指在無形屏障上瘋狂抓撓,指甲斷裂翻起,在透明壁障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放我出去——”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形,像是聲帶被生生撕裂過,“放我出去啊——”
    淚水在她臉上縱橫交錯,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瞳孔因長期處於黑暗而微微擴散。
    她突然撲向籠壁,額頭重重撞在屏障上:
    “爸爸!媽媽!阿言!嬌嬌!”每喊一個名字,她的聲音就破碎一分,“我在這,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
    當牢籠外突然閃現出她意圖割脈逼迫他放手,他上前阻止卻反被割傷的畫麵時。
    顧言看到籠子裏的沈小念手指突然死死摳住籠壁,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對不起……對不起阿言……那不是我……不要放棄我……”
    聲音驟然低了下去,變成痛苦的嗚咽,“我沒有愛上別人…那不是我…那具身體不是我在操控……”
    夢境突然切換,沈小念的父母坐在客廳,電視上正播放著女兒沒臉沒皮勾引靳遲的畫麵。
    沈父氣得昏倒過去,最終不治而亡。
    沈母不慎打擊,服藥跟隨丈夫離去。
    牢籠裏的沈小念看到這一幕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不要啊——放我出去!”
    她瘋狂捶打透明牆壁,淚水混著血水滑落,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眼神一點點灰暗下去。
    “爸媽…等等我……”她取下發帶,顫抖著繞上自己脖頸。
    顧言的心髒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攥緊,疼得幾乎窒息。
    “阿念!”
    顧言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晨光微熹,而他的臂彎裏,沈小念正安然熟睡,呼吸均勻綿長。
    他顫抖著手撫上她的臉頰,確認是真實的溫度。
    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他心有餘悸。
    顧言輕輕將沈小念摟緊,低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個吻。
    晨光中,他注意到她鎖骨處有一道淡淡的紅痕——正是夢中她用發帶試圖自盡的位置。
    這個發現讓顧言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他小心翼翼地將沈小念摟進懷裏,像是抱著易碎的珍寶。
    沈小念在睡夢中本能地向他貼近,發絲間淡淡的茉莉香混著未幹的淚痕。
    她無意識地呢喃著破碎的囈語:
    “我沒有…愛上別人…我沒有……”
    每個字都像鈍刀割在顧言心上。
    他低頭輕吻她汗濕的額發,喉結滾動著咽下七年來的悔恨與心疼。
    指尖撫過她鎖骨上那道傷痕時,感受到她細微的顫抖。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輕得像是歎息,卻重若千鈞地落在晨光裏,“這七年……”你受苦了。
    話語突然哽在喉間,如同被無形的荊棘纏住了咽喉。
    原來那七年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真正的沈小念一直被困在黑暗的牢籠中。
    那些讓他心碎的變心、那些令他憤怒的放浪形骸,從來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我為什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調,指尖輕輕描摹著懷中人蒼白的臉頰。
    為什麽他沒有發現愛人在受苦?
    他甚至還把她忘記喜歡上了別人。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疼得他幾乎窒息。
    顧言無法想象,當她的靈魂被困在軀殼深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操控著做出那些不堪之事時,該有多麽絕望;當她看著父母因誤解而離世,自己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時,該有多麽痛苦;當她聽見別人用最惡毒的語言唾罵自己,卻連為自己辯解一句都做不到時,該有多麽無助……
    “對不起……”他將臉埋進沈小念的發間,聲音悶得發顫,“我來晚了……”
    雙臂不自覺地收緊,仿佛這樣就能穿越時光的阻隔,去擁抱那個被困在黑暗中的沈小念。
    他的擁抱很輕,生怕弄疼了她;卻又很重,像是要把這七年來欠她的安全感一次性補上。
    晨光中,顧言看見一滴淚從沈小念緊閉的眼角滑落。
    他俯身,用唇輕輕吻去那滴淚水,嚐到了七年時光沉澱下的苦澀。
    “如果你再度失去自我,哪怕拚盡一切,我也會想方策法把你找回。”
    窗外,朝陽終於完全升起,將整個房間染成溫暖的金色。
    沈小念緩緩睜開眼。
    她眸光帶淚地望著他,唇角卻是苦盡甘來地揚了起來,“阿言……”
    “我在。”顧言抬手輕輕擦去她眼角墜落的淚,輕輕回應她。
    沈小念看了他幾秒,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她當即委屈地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顧言用力地抱緊她,“哭吧,把這些年來積攢的委屈都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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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閃電劃破夜空。
    桑晚榆的白衣已被雨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她手中的銀劍嗡嗡作響,劍身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銀色軌跡。
    “跑啊,繼續跑啊!”她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步都在積水的地麵上踏出漣漪,“千年的道行,就隻會像喪家之犬一樣逃竄?”
    前方黑影突然停住。
    黑狐轉過身,金色豎瞳在雨夜中閃著妖異的光。
    它咧開嘴,露出森白獠牙:“小丫頭,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話音未落,黑狐猛然暴起!它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撲桑晚榆麵門,利爪帶起的腥風將雨簾都撕開一道口子。
    桑晚榆不避不讓,銀劍橫擋——
    “鐺!”
    金屬碰撞般的巨響震得四周雨水倒卷。
    桑晚榆借力後躍,左手迅速結印:“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金光咒文如鎖鏈般從她指尖迸射,瞬間纏繞住黑狐四肢。
    黑狐發出痛苦的嘶吼,渾身冒出黑煙,卻在這時突然陰森一笑:“看看這是誰?”
    它爪尖一挑,不遠處一棵老槐樹後竟踉蹌著走出一個人影。
    桑晚榆的瞳孔驟然收縮:“阿兄?!”
    魏清然麵色慘白,脖頸處三道爪痕正汩汩流血。
    他的眼神渙散,顯然是被黑狐控製了神智。
    黑狐的爪子抵在魏清然咽喉,“放下劍,否則——”
    桑晚榆的劍尖微微顫抖。
    就是這一瞬的猶豫,黑狐突然暴起發難!
    它舍棄魏清然,一爪直取桑晚榆心口!
    “噗——”
    利爪穿透皮肉的聲音在雨聲中格外沉悶。
    桑晚榆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左肩已經多了三個血洞。
    “哈哈哈!”黑狐舔著爪上鮮血,譏諷道,“桑小七選擇你來對抗我,簡直就是笑話。一個戀愛腦的廢物也想殲滅我?做夢!”
    桑晚榆抬手凝聚靈力,金光閃過,傷口暫時止血。
    她正要反擊,卻見黑狐突然化作黑煙,直接鑽進了魏清然的口鼻!
    “不!”她失聲驚呼。
    魏清然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再抬頭時,一雙眼睛已經變成詭異的豎瞳。
    他——不,現在應該說是黑狐——歪著頭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來啊,殺我啊!用你的銀劍刺穿這顆心髒!”
    桑晚榆的劍第一次出現了動搖。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就在這時,魏清然的麵容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他的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沌,嘴唇顫抖著擠出幾個字:“晚…榆…動手……”
    “閉嘴!”黑狐的聲音從他體內傳出,但魏清然的手指卻艱難地抬起來,指向自己的心口。
    “宿主!”桑小七從後方趕來,“不能再拖了!黑狐正在融合他的魂魄!”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魏清然忽明忽暗的臉。
    他額角青筋暴起,顯然在用全部意誌與黑狐抗爭:“不用管我,殺了它——”
    桑晚榆唇瓣微微顫抖。
    讓她親手殺死阿兄,何其殘忍。
    桑小七急得直跺腳:“宿主!黑狐若與他的靈魂融合,這世間,就再無你阿兄這個人了——”
    “我知道!”桑晚榆厲聲打斷,血紅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舉起銀劍,劍尖卻不住顫抖。
    魏清然突然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噴在桑晚榆的劍上:“阿榆,下輩子,早點找到我。”
    鮮血觸到銀劍的瞬間,劍身符文全部亮起刺目金光。
    黑狐發出驚恐的尖叫:“你瘋了?!這樣你也會——”
    桑晚榆知道,這是魏清然在用本命精血為劍開鋒。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絕: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誅邪!”
    銀劍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穿透雨幕,直刺魏清然心口!
    “不——!!”黑狐的慘叫響徹夜空。
    它被迫從魏清然體內彈出,在金光中扭曲變形,“你們這些瘋子!瘋子!”
    桑小七立即拋出八張符籙,結成天羅地網:“宿主!現在!”
    桑晚榆飛身而起,銀劍當空劈下——
    “轟!”
    刺目的白光過後,黑狐的慘叫戛然而止。
    它的身形在金芒中寸寸碎裂,最終被桑小七一口吞噬進肚。
    而魏清然,緩緩向後倒去。
    桑晚榆接住他下墜的身體,跪倒在泥水裏。
    魏清然的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卻還在努力對她笑:“做……得好……”
    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在半途無力垂下。
    “阿兄?阿兄——!”桑晚榆抱緊他逐漸冰冷的身體,仰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
    這聲哭喊穿透雨幕,驚起林中一片飛鳥。
    雨,下得更大了。
    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走近。
    安諾站在雨中,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她的眼神空洞而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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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究還是離我而去了。”
    她輕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桑晚榆抬頭,怔怔地看著她。
    安諾微微一笑,眼中卻是一片死寂。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自己的心口,低聲道:“我欠你的,該還了。”
    話音未落,她猛地拿起那把刺穿魏清然胸口的劍刺入胸膛!
    “安諾!”桑晚榆瞳孔驟縮,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黏稠的白色藕汁順著安諾的傷口溢出,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緩緩將劍從胸口拔出。
    當年桑晚榆被黑狐抽走的那縷魂絲頓時從她身體裏飄了出來。
    “這些年……我一直靠著你的魂絲活著。”安諾的聲音越來越輕,“可我知道,我本就不該存在。”
    魂絲在她掌心微微顫動,像是終於找到了歸途,緩緩飄向桑晚榆。
    桑晚榆怔怔地看著那縷魂絲融入自己的身體,刹那間,一股久違的完整感湧上心頭。
    “安諾……”她聲音發顫,伸手想要抓住她。
    可安諾的身體已經開始消散,像是一縷煙,被雨水衝刷得越來越淡。
    “你不死不滅,無法為他殉情。”她輕輕閉上眼,嘴角卻帶著釋然的笑,“但我可以。我贏了。”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徹底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雨中。
    桑晚榆跪在原地,雨水衝刷著她的臉,卻衝刷不掉心底翻湧的痛楚。
    魏清然死了。
    安諾也死了。
    她終於拿回了完整的魂魄,可失去的,卻再也回不來了。
    桑小七站在不遠處,眼眶通紅,卻不敢上前。
    雨,依舊下著。
    桑晚榆低眸望著懷中失去溫度的魏清然,悲慟不已。
    她又一次,失去了他。
    低頭埋進男人逐漸冰冷的頸窩,桑晚榆輕喃,“等我,阿兄。”
    徐歡在京城開的甜品店裏。
    玻璃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灑進來,落在木質桌麵上,映出一圈溫暖的光暈。
    店裏的音響放著輕柔的鋼琴曲,空氣裏彌漫著奶油和咖啡的甜香。
    桑晚榆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熱可可,嫋嫋熱氣升騰而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徐歡站在她麵前,眼底滿是不舍地問她,“……真的要走?”
    桑晚榆抬眸,陽光透過玻璃,在她的睫毛上鍍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
    她輕輕點頭,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嗯,該去下一個世界了。”
    徐歡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可最終隻是低聲道:“……還會再見嗎?”
    桑晚榆站起身,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像是一個無聲的安撫。
    “如果有緣的話。”
    她轉身推開玻璃門,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徐歡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角的陽光裏。
    桌上的蛋糕還剩一大半,草莓鮮紅如初,像是時光定格在了這一刻。
    ——或許某一天,風鈴再響,推門而入的,還是那個一身白衣的她。
    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軀。
    “我在。”
    裴承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讓徐歡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結實有力,下巴輕輕擱在她肩膀上,重量恰到好處——既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又不會讓她覺得負擔。
    徐歡放鬆身體,向後靠進那個熟悉的懷抱裏。
    裴承身上有陽光曬過棉布的味道,混合著一絲咖啡的苦澀香氣。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些因為離別而生出的悵然若失就這樣被他的氣息一點點填滿。
    “嗯。”她輕聲應道,抬手覆上裴承環在她腰間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無意識地畫著小圈,“我知道。”
    裴承收緊手臂,嘴唇擦過她的耳垂:“該關店去試婚紗了,裴太太。”
    “知道了,裴先生。”
    徐歡唇角微勾,一雙眼眸顧盼生輝地注視著她的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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