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香，今年28歲，在一家企業做中層管理，收入穩定，生活規律，唯一的煩惱就是——我媽總催我結婚。
    那天，我媽神秘兮兮地告訴我“香香，媽給你物色了個好人家，男孩家境不錯，家裏做生意的，彩禮給得也高。”
    我皺眉“媽，我現在不想結婚。”
    她急了“你都多大了？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搶光了！”
    我無奈，隻好答應去見一麵。
    相親對象叫陳明，30歲，長得還算端正，說話也禮貌，第一次見麵，他對我印象不錯，我也覺得他挺老實，沒那麽多花花腸子。
    後來，他開始頻繁約我吃飯、看電影，態度認真，不像那些隻想玩玩的男人。三個月後，他向我求婚，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訂婚宴辦得很隆重，雙方家長見麵，彩禮給了38萬，戒指、三金一應俱全。我媽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炫耀“我家香香找了個好歸宿！”
    可就在訂婚宴後的第三天，陳明的媽媽突然打電話給我“小田啊，我們打算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反正房子夠大，住在一起也熱鬧。”
    我愣住了“阿姨，我和陳明還沒結婚呢，而且我們打算婚後自己住。”
    她語氣立刻變了“哎呀，現在年輕人就是不懂事！我們家明明天天忙生意，哪有時間做飯打掃？你嫁過來就是當媳婦的，當然要照顧家裏！”
    我皺眉“阿姨，我和陳明商量過了，婚後我們打算獨立生活。”
    她冷笑一聲“獨立？你以為你是千金小姐啊？我們家明娶你，是看得起你！你要是這麽不懂事，這婚就別結了！”
    我握緊手機，心裏一陣發冷。
    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陳明，他沉默了一會兒，說“田香，我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遷就一下吧，反正以後住在一起，慢慢磨合就好了。”
    我看著他，心裏最後一絲期待也消失了。
    “陳明，”我平靜地說，“我們分手吧，彩禮我會一分不少地退給你。”
    他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麽？田香，你瘋了嗎？38萬彩禮，我家裏為了湊這筆錢，借了30多萬高利貸！你現在要分手，讓我怎麽還？”
    我冷笑“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他突然跪下來，抓住我的手“田香，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去求我媽，讓她別搬過來，求你了，別分手！”
    我甩開他的手“陳明，從你媽提出一起住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決定了。我不想結婚後天天和婆婆吵架，更不想當免費保姆。”
    他臉色煞白“田香，你真的這麽狠心？我為了娶你，欠了一屁股債，你現在拍拍屁股走人，讓我怎麽辦？”
    我拿起包，轉身離開“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了別人。”
    走出餐廳，夜風吹得我眼睛發澀，但我沒有回頭。
    三天後，陳明又找到我，手裏拿著一份借條“田香，你看，這是高利貸的借條，利息高得嚇人，如果我不還，他們就要上門潑油漆，甚至……”
    我打斷他“所以呢？你想讓我負責？”
    他低下頭“田香，我知道我媽做得不對，但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我冷笑“陳明，你愛的是我，還是那38萬彩禮？”
    他愣住了，嘴唇顫抖“我……”
    “陳明，”我深吸一口氣，“婚姻不是交易，更不是救命稻草。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讓你媽來逼我。現在，你欠的債，你自己還，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一個月後，我聽說陳明和他媽大吵了一架，他媽氣得搬回了老家，而陳明因為還不上高利貸，被追債的人堵在了家門口。
    我媽心疼地說“香香，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他現在這麽慘，你就不能幫幫他？”
    我搖頭“媽，如果我幫了他，就是害了他。他需要的是成長，而不是逃避。”
    三個月後，我在商場偶遇陳明，他瘦了很多，眼神憔悴，但整個人看起來清醒了不少。
    他看著我，輕聲說“田香，謝謝你當初的離開。”
    我笑了笑“陳明，希望你以後能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靠娶個有錢姑娘就能得到的。”
    說完，我轉身離開，這一次，我走得更加堅定。
    因為我知道，有些錯誤，不該由我來買單。
    三個月後的偶遇，陳明站在商場門口，西裝皺巴巴的，眼窩深陷，整個人瘦了一圈。他看見我時，腳步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快步追了上來。
    "田香"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沒有好好說過話。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那筆高利貸"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我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總算還清了。隻是"他苦笑一聲，"我爸氣得進了醫院，醫生說"
    我終於轉過身，看見他眼底濃重的青黑和那抹壓抑的絕望。原來在他跪下來求我的那些日子裏，生活並沒有就此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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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現在來怪我？"我平靜地問。
    他猛地搖頭"不，我是來道歉的。"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天在餐廳，我其實根本沒打算放棄讓我媽搬過來。我隻是怕失去你，才"
    商場廣播開始播放午間優惠信息，嘈雜的人聲淹沒了後半句。我看著他顫抖的嘴唇，突然想起訂婚宴那天，他母親趾高氣揚地甩下那句"當媳婦就要有媳婦的樣"時，他躲閃的眼神。
    "陳明，"我打斷他，"你從來就沒想過為我抗爭，對嗎？"
    雨突然落下來，初春的雨帶著刺骨的寒意。他站在雨裏沒動，任由雨水順著發梢往下淌。
    "我"
    "不用解釋了。"我撐開傘，"你現在的痛苦都是自己選的。記住這種感覺，下次做決定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在選擇愛情，還是在逃避責任。"
    轉身時，我聽見他壓抑的嗚咽聲混在雨聲裏。傘下的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回響。
    一個月後，公司組織體檢。報告出來那天，醫生皺著眉頭問我"田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甲狀腺結節已經到3級了"
    我盯著報告單上那個刺眼的數字，想起昨晚又夢見訂婚宴的場景。夢裏陳明還在跪著求我，而我手裏攥著那枚摔碎的婚戒碎片，鋒利的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要注意休息。"醫生遞來一張轉診單，"建議做個詳細檢查。"
    走出醫院時已是傍晚。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媽媽發來的消息"香香，張阿姨介紹的男孩明天見麵，人家條件很好的"
    我站在醫院門口的梧桐樹下，看著雨水順著樹幹蜿蜒而下。十九歲那年離家出走，在這個城市獨自打拚了九年。從一個實習生做到部門主管，從租地下室到有自己的小公寓，卻始終學不會像其他女孩那樣依賴別人。
    手機屏幕又亮了。
    "田香，是我。"
    是陳明的消息。我盯著那個熟悉的頭像看了很久，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最終還是按滅了手機。
    雨停了。晚霞穿透雲層，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斑斕的光影。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在電梯裏遇見的實習生小姑娘，她捧著咖啡笑得一臉甜蜜"姐，我男朋友說要給我買婚房呢！"
    那時我是怎麽回答的？哦，對了，我說"房子再大，睡的也隻是一個人。"
    現在想來，這句話何嚐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工作資料。屏幕右下角彈出一條新聞推送"本市首例高利貸詐騙案告破，涉案金額高達"
    我點開看了看，關掉頁麵，繼續埋頭工作。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在這個不屬於任何人的城市裏，我終於明白，有些枷鎖是自己給自己戴上的，而真正的自由，是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第二天清晨，我在鏡子前係好襯衫最上麵的紐扣。鏡子裏的女人眼睛明亮，嘴角微微上揚。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這次是體檢中心的電話。
    "田小姐，您的詳細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新的一天，總會有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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