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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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琰,你等一下。”
整潔又幹淨的平房裏,擺放著電視機,冰箱,茶幾,餐桌,座機電話……
視線一圈掃過去,光看擺設和擺件,就知道這家人的條件不錯。
成熟的方禾慢慢走到沉穩的徐琰麵前,“徐琰,你當初和我結婚,真的是……喜歡我嗎?”
徐琰很淡的挑眉,抬手摸摸方禾的頭頂,“怎麽忽然這麽問。”
“小禾,我說過你很可愛。”
“是喜歡我嗎?”方禾固執的想要個答案。
徐琰看了眼腕表時間,“小禾,我很忙。”
他低腰,抬高方禾的下頜,在她嘴角啄了啄,帶有安撫,“等我回來再說。”
徐琰掛笑轉身就走,方禾原地站了幾秒,驀然快步跟上,卻又在門邊停留。
“徐琰!當年你選我是不是因為你的cheng分!”
話既然問出口,方禾一次性問到底,“沒有我,你也會選別人對不對!比如陳彤,比如大隊上其他少女,對不對!”
徐琰的腳步頓了兩分鍾,隨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方禾仿佛失了所有力氣,慢慢靠著門框,眼裏失去了大半的色彩。
……
“小禾,”
思緒刹那抽離,回憶如鏡片砸在地麵,盡數破碎。
方禾蹲在樹底下,拿著樹枝在地麵無意識的畫圈。
徐琰的嗓音從頭頂而落,她的眼睫快速閃爍兩下才恢複平常。
她慢慢仰頭,徐琰半勾唇,眼裏滿是打趣,“我怎麽不知道你有數螞蟻的嗜好?”
方禾慢吞吞站起來,小心又快速的瞄一瞄眼前的他,語氣含有羞怯,“沒有,在,在等你。”
一聲淺淺的笑溢出唇瓣,徐琰單手拎著鋤頭,半拉她的臂膀,“走吧,回家。”
他們兩個一走,背後的視線們更加毫不遮掩。
“村麗呦,徐知青對你家小禾真是頂頂好。”
“這女婿找的真不錯。”
“是哎,知青就是文化人,比較懂事。”
“……”
大家接二連三的誇張,吳村麗笑的嘴合不攏。
家裏有沒出嫁閨女的嬸子大娘們,都尋思著不然也給自家的找個知青女婿。
回到家,是重複百遍的生活痕跡。
燒火,做飯,燒水,洗漱,休息……
今天徐琰在家,方禾細聲說:“你,你幫我看灶膛,我去喂雞。”
徐琰在洗手,聞言眼神示意方禾過去,他低頭要親昵,被方禾躲開。
“嗯?”徐琰挑眉。
方禾暗暗呼吸一口氣,很小聲的抱怨,“你別這樣,萬一有人路過我們家門口怎麽辦?”
徐琰半垂眼簾,語氣懶散,“看見就看見唄,你是我媳婦兒,還不讓我親。”
“你,你真是……”方禾羞的低頭跺腳出去。
剛轉了身,方禾臉上的表情維持不住,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厭躁。
既厭她自己,也厭她表現出的作態。
認識徐琰以來,他一隻對她懶懶散散,時常展現兩分親昵。
前世,方禾羞的同時心裏也甜,不過更多的是怕人撞見,麵上羞尬。
但徐琰臉皮厚,每次都要將她弄的臉色通紅,才愉悅的低笑放過她。
她端著小雞仔的口糧正要挎過門檻,徐琰在背後喊她。
方禾沒立即轉身,而是閉眼調整了短暫的情緒才轉過去。
“怎麽了?”她柔聲問。
徐琰隨手拿過白巾帕擦拭手背,唇角是微擴,露出小半白牙,“灶房還有什麽食材?”
這個問題也要問?
方禾不自覺的在眉宇間彌漫些不耐,語氣卻柔答:“嗯,我忘了。”
她微笑的正要開口讓他進去看看,卻冷不丁撞進他毫無情緒的黑瞳裏。
是,他是笑著,可眼裏卻毫無笑意。
青天白日,無端的讓方禾不禁從後背開始僵硬。
“你,你看看有什麽,一會我來做。”方禾說完,忙轉過身出去。
她狠狠閉眼,吐出胸腔的情緒,手指緊緊捏著木盆邊緣,捏到骨節泛白。
不夠,還是不夠。
剛才那一眼將方禾打回原形。
今天她的所作所為全都在徐琰的眼皮底下,他看她就像看個小醜,看她表演,看她自認表現的完美。
她要抓緊學習,克服麵對徐琰時那抹反感的心理。
快了,再等一年多時間,等她參加高考……
再等等。
方禾一遍遍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櫥櫃裏還有上個月徐琰帶回來的茄子和半截藕,還有半袋白米。
方禾用玉米麵摻雜一起蒸,茄子和藕切來炒,家裏的土豆也有,順便炒了份土豆片。
按照以往她不舍得多放油,可她要補身體,那就要吃營養。
她邊拿著一個小本子邊操作,徐琰靠著門框,“看什麽?”
“我,不太會,就把我媽做過的方法記下來。”
他邁步而進,身軀站在方禾後背。
她微微移開身體,徐琰個子高,視線掠過她頭頂看向她手裏的本子。
字跡娟秀,雖有兩分歪扭,但整體看還是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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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把字寫的這麽好?”
方禾炒菜的動作一頓,隨即恢複自然,“在家,悄悄練了練。”
徐琰笑出聲,低腰湊在她耳邊,語氣曖昧,“兔寶為了我,真是用心,我很喜歡。”
方禾半咬下唇,羞羞的笑了笑。
徐琰的眸色發深,“明後天我可能不回來,送貨去省城。”
“兩天夠嗎?”
“夠了。”
方禾點頭,“好吧。”
“小禾,”
“嗯?”
徐琰又湊近一點,幾乎唇瓣貼近方禾的脖頸,“等我回來,三天時間到。”
盡管一遍遍給自己洗腦,克製情緒,方禾聽到這句還是止不住身體僵硬。
她的身上有股軟糯的味道,徐琰形容不出,也無法用準確的詞來判定這股味。
雖是軟糯,卻又夾雜一股清涼冰淩的水流,既能撫平徐琰身體裏的血液流動,又讓他不自禁的沉迷其中。
徐琰慢慢閉眼,兩手已環過方禾的細腰,臉逐步埋進她的頸窩。
他一靠近,方禾全身都在叫囂著抗拒。
她唇瓣使勁抿緊,手裏的鍋勺用力捏的泛白。
她嗓音是她都沒能預料的顫抖,“徐,徐琰,我在做飯。”
徐琰的眼簾緩慢掀開,他瞥了眼她緊抿的蜜唇,眼裏閃過惡趣味。
他直接親吻她的腮幫,下一秒,她手裏的鍋勺掉落,與大鐵鍋發成碰撞聲。
方禾推開他,腳步匆忙出去。
鐵鍋還在冒熱氣,徐琰淡瞥了瞥,不緊不慢的抬腳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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