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芳在張來彪那裏賺了不少錢。
    難得趕集，她想買點好吃的存著，因此拉住高玲就來了公社裏的黑市。
    兩人逛了半長的巷子買了不少東西，但越逛，高玲的心越慌。
    “小芳，我，我們還是回去吧。”
    肖小芳的膽子比她大，她低聲說：“別怕玲玲，沒事的，你跟緊我。”
    兩人更往裏走，剛拐個彎，高玲真的不敢再走，肖小芳安慰她，“那行吧，你出去等我幾分鍾，我一會來找你。”
    不等高玲回答，肖小芳就快速往前去。
    高玲轉頭，不顧蹲著的那些人掃來的視線，快步巷口外走去。
    恰這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頓嘈雜的嗬斥聲。
    高玲心中大驚，顧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想到肖小芳，她又不放心，轉身想仔細瞧一瞧，也是這短短的停頓，背後來個男人撞上她。
    “嗷！”高玲捂著鼻子，痛的直彎腰。
    背後嘈雜的腳步聲交疊而來，高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過往左邊的黑巷裏貼著。
    砰砰的心髒跳動在狹隘的空間裏震耳發聵。
    高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她正在被一個男人抱著！
    她張嘴尖叫，頭頂的人忽然低頭看她，四目對視，不等她回神，那人直接用掌心捂過來。
    “唔唔！！”
    高玲又驚又怕，使勁掙紮，餘木山不禁頭壓低，嗓音威脅嗬斥，“閉嘴！”
    她一頓，心裏既委屈又是害怕，眼睛眨啊眨，開始泛淚花。
    餘木山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忍著耐性很小聲的說：“別出聲，一會就放你走。”
    高玲這才慢慢停止掙紮。
    外麵的嘈雜逐漸猛烈，兩人的身體也隨之緊張，並且他們是麵對麵擁抱。
    相互隔著薄薄的衣衫料子，他能感受她的體溫，她感受他的熱量。
    等嘈雜聲遠去，餘木山慢慢鬆了口氣，高玲感覺有些異樣，她臉色倏地爆紅，委屈又驚怒的瞪著上方的眼睛。
    餘木山冷不丁低頭就看見她如此模樣。
    他稍微放鬆馬上就感受到自個兒的身體變化，他耳根一紅，低聲咳了咳，以此來緩解尷尬。
    兩人剛鬆開，外麵傳來一聲呼喊：“玲玲？”
    高玲一把推開餘木山，轉頭跑出去，“小芳！”
    “玲玲！”
    兩個女同誌還沒來得說話，前方聽見動靜的偵查公安又倒回來，嚇得餘木山和跟著來的張來彪一人挾持一個立馬拖進老位置。
    領頭公安停在暗沉的巷進口，腳步很慢很慢的走來。
    餘木山和張來彪分別掩蓋高玲和肖小芳，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兩人也隨著繃緊身體往內裏躲。
    高玲和肖小芳也緊張，使勁攥著兩個男同誌的衣角，直接將頭埋在他們懷裏。
    當看到公安手裏的木棍露出個頭，餘木山的眼神危險的半眯，腦海裏迅速運轉下一步該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境。
    “隊長！”小公安氣喘籲籲的指著外麵，“那邊有情況，你快去看看！”
    木棍刹那撤回，領頭公安轉身大步遠去。
    一陣喧囂漸漸靜下來，暗處的四人也慢慢鬆了口氣。
    而下一秒，他們又發現各自的姿勢和動作，昏暗的空間掩蓋住他們臉上的緋紅。
    ……下午接近四點。
    大隊長在拖拉機的一旁坐著，開車是宋鐵旺，但他還沒來。
    大隊裏接連買東西的人們陸續集合，有人率先發現高玲和肖小芳低頭不說話。
    “兩位知青，你們咋了？”
    肖小芳瞪對方一眼，語氣不好，“關你屁事！”
    問話的大娘嘿了聲，臉色一拉，當即和肖小芳吵起來，吵的宋天的腦仁發疼。
    “都閉嘴！不想回大隊了是不是！”
    一句話落，兩人才停歇。
    這時，宋天也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三人，有個就是他的兒子宋鐵旺。
    其中兩個是金牛村的人，一個是村裏的小隊長餘木山，一個是村裏的二流子張來彪。
    宋天能看見，高玲和肖小芳自然也看見了。
    不約而同的，四人的臉上都閃過不自在。
    高玲直接把頭埋低，遮掩紅潤的耳根。
    宋鐵旺皺眉說：“今天大意了，若不是我和老大引走他們，你們倆要遭殃。”
    “老大說了，今兒過後消停一段時間。”
    沒聽到餘木山和張來彪回應，宋鐵旺歪頭看他們倆，“你們倆的意思呢？”
    餘木山一板一眼的答：“知道了。”
    說著，眼神似有似無的往高玲的方向掃了掃。
    另一邊，方禾剛出了供銷社就碰到從側麵出現的徐琰。
    “女同誌不都喜歡胭脂水粉，走，帶你去買點。”
    方禾低頭把自己的東西放包裏，“不用，我不需要那些東西。”
    她暫時不需要，她現在唯一的目的是好好學習，她是零基礎起步，要比別人先努力奔跑。
    徐琰單手插兜，不等方禾反應，直接拽著她的手腕轉身進商場。
    “徐琰！”方禾微惱，不懂他現在怎麽變得如此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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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琰沒管她，直接讓銷售員拿出幾款護膚品讓方禾挑選。
    頂著四周看過來的目光，方禾忍著情緒隨意拿了一套。
    當聽到這價格是一百多塊錢時，方禾驚的瞪大眼，“不要了。”
    太貴！
    她不想多欠徐琰的任何東西。
    徐琰笑了聲，被方禾的表情取悅，他按住她的手臂，單手付錢，“不用節省，怕什麽，你男人有錢。”
    方禾：“……”
    銷售員笑眯眯打包，“同誌，你男人對你真好勒。”
    誰家男人舍得花一百多給女人買這東西，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換做其他人的說法，叫敗家。
    買了護膚品，徐琰又帶方禾去買兩身衣服，她不要，他非買，最後她妥協買了布，不要成衣。
    一路上方禾都沒說話，徐琰右手拎著東西，側目看她，“買了東西還不高興。”
    方禾認為有必要和他說清楚。
    “徐琰，我不缺衣服穿。”
    “哦，那是我想買給你。”
    方禾想提醒他別忘兩人之間的約定，可話到嘴邊，看到徐琰又深又幽的瞳孔，她還是咽下去。
    她轉身繼續走，徐琰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冷嘲了聲。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吃白睡，物質方麵，我這人給得起。”
    方禾的腳步微頓了下。
    徐琰以為她會氣惱的反駁，然而，她就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這一瞬，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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