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江雲濯治理南中 唐福祿臨終托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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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說江雲濯從銀陵趕回南中,等到了家看見夫人和幾個徒弟,把秦雯雯死後封神的事說了一遍,大家心裏高興不已。
旁邊閃出江魁對著江雲濯納頭就拜口中叫爹,可把江雲濯弄得麵似桑葉黃,畢竟兩個夫人就在這兒呢,這孩子上來就叫爹,這能不嚇人嗎。“孩子,你是不是認錯了?”
江魁把事情由頭至尾再說一遍,江雲濯想起來對了有這麽回事,又聽林星竹說這孩子救了自己心中又是感激。
不過這時候江魁對江雲濯說:“爹,我能不能不管你叫爹啊?”
江雲濯說:“這是為什麽?”
江魁說:“他們都管你叫師父,就我管你叫爹我不要和他們不一樣”。
眾人哈哈大笑,鬧了半天這小子渾濁懵愣是個傻小子,不過江雲濯也是喜歡,便道:“好好好,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七個徒弟!”
江魁大喜給師父同兩個師娘磕頭,有見過幾個師兄師姐。
眾人正在歡喜,卻在此時有手下來報“少爺,這幾日南海上橄欖島上出現一群強盜,開始劫掠漁民了”。
江雲濯聽了納悶“以前沒聽說過這邊有海盜啊,這是怎麽回事?”
正此時常甸縣縣令來了,江雲濯一問他才知道,原來最近天降大旱秧苗不長,許多農民活不下去了,便隻能鋌而走險去做打家劫舍的營生。
江雲濯聽到這也就明白了,便道:“你們在這等著待我收了那群海盜,說罷帶著大靐飛身而起須臾之間到了南海,早看見下方的橄欖島”。
大靐現了原身,騰在半空對著島上大罵:“島上賊寇聽著,讓你們頭滾出來,南中少王爺江雲濯來了!”
早有匪寇通知賊頭,那賊頭一聽江雲濯心中大震:“久聞江雲濯大名,神通廣大,來啊出門迎敵”。
不多時隻見海盜出門列陣,全島足有四百多海盜,但見刀光映日,吼聲如雷。
江雲濯並不驚慌,一看這些人雖然氣勢強勁可一看港口停的都是小漁船,在看滿山房屋不過是蘆席棚子,也是一夥窮匪,便道:“原是些扶犁撒網的手,今天怎麽握刀劍了,我說現在放下武器跟我回南中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然待我打個樣給你們看”。
言罷手中取出玄鐵劍,也沒出鞘雙手掄起就似一個鐵棍一樣往那海邊一塊三丈高的巨石猛的一擊,就聽一陣巨響好似天崩地裂,把那一塊石頭打的粉碎。
那些海盜不過村中小民,縱然有些力氣哪個見過這場景,紛紛丟了刀劍對著江雲濯磕頭不止,皆認江雲濯為當事蛟龍不敢再放肆,自發燒毀巢穴各回本家。
一人一蛟回了南中,見了林星竹等眾,江雲濯問大靐:“賢兄你可會降雨啊?”
大靐把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你要幹什麽?”
“這天大旱,再不下雨地裏的秧苗可就都死了,你要是有能耐下一場雨普濟黎民啊!”
大靐急忙搖頭“這南海也有龍王你怎麽不去找他啊?”
江雲濯一擺手“龍王降雨得有天上旨意,私自降雨按律當斬!當初東海龍王幫我下雨也是正值清明本來就要下雨的”。
大靐怒道:“你也知道私自降雨當斬啊,你也會降雨你怎麽不去?”
江雲濯這把真火了,他一把薅住大靐的胡子,厲聲道:“我把你個帶爪的泥鰍,長鱗的蚯蚓,你怕什麽?我什麽時候說我不下,我要是一個人下的過來我還能來找你,你看你嚇得那個樣子,你當年當妖怪興風作浪的時候你怎麽不想私自下雨犯天條啊,如今讓你做好事你倒推推拖拖了,就你這小膽也配玄鱗!”
大靐被這麽一說脾氣也上來了“好好好,我下我下,我今天也舍命陪君子,這雨我下了”。
二人說定,便在第二天於南中城南外一山上開壇做法要求雨,林星竹同金玉茹帶著七個徒弟去助威,南中城的百姓得知這位少王駙馬要給他們下雨也要去看熱鬧。
江雲濯早在那立下陣法,大靐盤踞在身旁,他雖然是濕生卵化之輩卻也有個數百年的道行,風雨雷電的神通也使的。
"巳時三刻已到,巽風起!"話音剛落,就看西南方向狂風大作,折花敗柳,摧枯拉朽。吹動塵土飛揚,遮蓋日月無光。圍觀眾人都被吹的衣衫翩翩,青絲散亂卻也連連叫好。
江雲濯又踏震字位,隻見東北方悶雷滾動,如千麵夔牛鼓同時響動,大靐也使神通逆鱗上嗡嗡震顫,俗話說雷打不孝之子,似這般驚天動地的聲響嚇得一旁不孝之子,貪官汙吏,奸商惡霸,奸夫淫婦心中大驚,焚香禱告,跪倒磕頭。
“雨至!”江雲濯說罷,站在坎位飛出二十四隻黃符,那黃符飛在半空,化作二十四隻玄鳥直衝雲霄。大靐趁機騰空,現了本相。
江雲濯喝令道:“大哥!千萬仔細雨量,務要雨潤阡陌三尺透,莫作洪波覆地流!”
大靐聽罷顯起神通,二十四隻玄鳥一旁助陣,那時節:
雲卷千峰墨,雷崩萬壑鍾。天河倒掛瓊漿瀉,地脈翻騰甘露湧。初時淅瀝若碗潑,俄而澎湃似盆澆。陌上焦土化膏壤,枝頭枯葉轉青蔥。銀線織就乾坤網,玉露化作晶瑩珠。老農拄杖仰天笑,稚子張口接霖泉。真個久旱逢甘雨,轉眼赤地現綠蹤。蛟龍本是翻濤物,今作行霖濟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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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躲在傘下,那些有經驗的老農見比對林星竹道:“公主啊,這雨夠了,再下下去壞了秧苗反而不美了”。
林星竹聽了衝著天空喊道:“夫君,且住了,月滿則虧過猶不及啊!”
江雲濯聽罷收了神通,須臾間:九皋雲收雷隱跡,四野風清露猶濃。抬望眼——十裏枯苗抽碧穗,百重蔫葉展青鋒。
“大靐哥,咱們也做了一件好事!”
大靐旋身下了天穹,猶見田間老叟攜童跪拜,簞食壺漿來謝“神龍!”
聽了這兩個字,大靐心裏五味雜陳,半晌無言,韓榮與盜年更是來到他身邊高聲大喝:“大靐叔叔是神龍,是普救黎民的神龍!”
眾人謝過江雲濯一家,自此盡心竭力努力勞作。
轉眼之間到了冬月,南中地區氣候濕熱,冬季並不嚴寒,冬月正是晚稻收成的時候。
你看那南風掠過無垠的田野,卷起千重洶湧的金浪。沉甸甸的稻穗彼此摩挲,發出沙沙聲響。
田攏間)“嚓!嚓!嚓!”鐮刀鋒利的刃口割斷堅韌的稻稈,發出喜悅的脆響。汗水落在幹燥的泥土上,瞬間點綴深色的斑點。
江雲濯立在田頭,今日他脫了那一身玄色錦繡,隻穿了一件麻衣便服,下擺係在腰間,光著腿,腳下褪去了雲紋錦靴,赤足直接踩進泥濘的水稻田裏。
“我說駙馬爺,第一次幹農活的滋味怎麽樣啊!”一旁的老金頭跟江雲濯問話。
江雲濯用手背擦了擦汗,直起腰哈哈笑道:“誰說我是第一次幹農活的,我也是農家子弟,幹了多少年活了,隻不過我家是種玉米的沒種過水稻罷了”。
“你還幹過農活呢?”眾人不可置信。
“那當然了,咱啥不會啊,種地收地,喂豬喂牛,喂狗喂雞,養蠶摘果家裏啥都幹過”。
老金頭一擺手“你吹吧你,感情你這駙馬爺也喜好吹牛皮啊!”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江雲濯也不反駁,揮動鐮刀,隨著一把金黃應聲而落,他對那老金頭道:“我說你這老爺子,不服咱們倆比比!”
老金頭也不怕“來唄,要說別的咱不行,種地收地幹了幾十年了,怕你個二十多歲的小子,來吧”。
眾人也加緊步伐,老金頭一邊幹農活一邊叮囑:“都跟緊了!刀口向下,貼著地皮,莫漏了穗!”
他說完,江雲濯也照著他的話回頭與眾人說一遍。他們的叮囑並非多此一舉,隻因身後有數十名精壯的軍卒和衙役也在田中。這些平素握慣了刀槍棍棒的手,此刻操控起鐮刀來,多少有些笨拙。
這不韓榮那幾個孩子更是手忙腳亂,尤其丁海濤少爺出身並不會農活,一個不小心,鐮刀在食指上劃開一道淺口,鮮紅的血珠立刻沁了出來,滴在金色的稻穗上,分外刺目。他疼得打了個寒顫,胡亂用嘴一吸,又埋頭揮起了鐮刀。
廣袤的金色海洋裏,大家說說笑笑你追我趕,不期過了飯點,眾人忙的忘乎所以,就在這時,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田埂的另一端,踏著濃鬱的稻香飄了過來。
“夫君——”
“師父——”
那聲音悠揚婉轉,就似百靈鳥一般。眾人循聲望去。就見田埂上,林星竹與金玉茹互相攙扶,走在光滑的田埂地頭,正緩步而來。
兩位公主皆身著素淨衣裙,寬大的衣料巧妙地掩蓋隆起的腹部,各自都已經是六個月身孕了。碧兒與夏至護持左右,身後跟著十幾個個提著食盒水桶的婦女。
“夫君——招呼大家吃飯吧!”林星竹衝江雲濯喊道。
“這日頭毒,你說你們何苦來呢,再說都快幹完了,幹完在吃吧!”江雲濯語言雖然責備,語氣卻是關切。
林星竹急擺手:“你快來吧,不差那一會兒,再有一兩個時辰天黑了,吃飽了幹的更快,不比餓肚子強?”
話都說到這了那還等什麽,誰不是餓肚子,江雲濯一揮手“來啊,聽我命令……吃飯!”
俗話說:“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眾人撂了手中工具,尤其那些衙役和軍卒,一個個大步迎上田埂,衝在最前麵,腳上還帶著泥呢。
那些婦女將幾個厚重的粗陶大盆放下,盆裏是滿滿的、依舊散發著誘人麥香與熱氣的米飯,飯粒顆顆分明,油潤飽滿。江雲濯掀開一旁幾個大木桶,裏麵是清澈的涼茶和幹淨的粗瓷碗。
“夫君,來喝茶!” 林星竹溫婉一笑,將手中那碗涼茶遞到他麵前。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幾分燥熱。
江雲濯接過碗,猛的一口送入口中。這一杯茶比那瓊漿玉液都好喝啊,他滿足地歎了一聲“啊,解渴!”
兩個公主親自動手又招呼一旁那些婦女,拿起一個個粗瓷大碗,滿滿實實地舀起米飯來。走向旁邊累得癱坐在稻捆上、正眼巴巴看著的百姓。
“來,都別愣著!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不是!” 她們都是江湖出身,說話幹脆利落,百姓用帶著老繭的手捧著沉甸甸、熱乎乎的飯碗,不由分說狼吞虎咽,有的連筷子都沒要直接拿手抓啊,邊吃邊落淚曾幾何時也沒想過能吃到官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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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兒與夏至忙著給師兄弟拿刀倒茶,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幾個孩子正是能吃的時候。丁海濤風卷殘雲一般,都把韓榮嚇呆了,他問:“老四,你有這麽餓嗎?平時大魚大肉也沒看你吃這麽香啊?”
丁海濤嚼著飯道:“大師兄你不知道,今這飯才吃出點味道來!”
江雲濯直接坐在田埂上休息一會,金玉茹問:“夫君,你還會這個呢?”
江雲濯用帶泥的手擦了擦臉,自顧自吹道:“這才哪到哪,咱啥都會,除了生孩子不能替你們倆,其他啥都行!”
金玉茹捂嘴偷笑,隻因江雲濯臉上一道泥一道水,簡直成了個小花貓。便用手帕幫他擦擦,嘴裏還道:“好好好,什麽都會好,我呀真應該給你拿個鏡子照照,你呀活像個小傻貓!”
林星竹湊過來“呦,你兩口子恩愛呢,我是不是來的不巧了?”
金玉茹一叉腰“姐姐,你都要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正經呢,你剛才喂水的時候我也沒打擾你們兩口子啊!”
眾人都在吃飯休息,閑暇時間碧兒問了江雲濯一個問題“師父,我有一個小問題,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這孩子大大的碧藍色的眼睛裏滿是天真的困惑。
江雲濯說:“你問吧?”
碧兒說:“我小時候族裏長輩總說不能殘害生靈,後來見識和尚吃素,說是不會殺生,可我卻疑惑,花草樹木不也是生靈,你看那鐮刀這麽鋒利,割斷了稻稈……不也是傷了稻米的生命嗎?”
正在休息的江雲濯忽然愣住,心想“乖乖,現在孩子不好教啊,這都什麽問題?”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想聽江雲濯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江雲濯站起身來,走到碧兒身邊緩緩蹲下身,與那孩子孩子平視。
就看他若有所思,隨後語重心長的對碧兒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眾人原本一臉期待,等聽到了這個回答一個個把嘴撇的老長。林星竹和金玉茹捂著臉,心想這都什麽回答啊。
碧兒也是一臉無奈道:“師父,你不是天下第一嗎?這個回答是不是有點掉價啊!”
江雲濯又用帶著泥的手撓了撓臉,毫不在意道:“我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不能什麽都知道吧?反正對於我來說我連肉都吃還差那些稻米了?”
“那書裏說……”碧兒也不知道怎麽問。
江雲濯卻是言道:“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愛瞎寫書嗎,就是那些閑的人,要麽是落魄書生,要麽是家裏有點錢財閑的,再或者仕途不順歸隱山林修道念佛,他們一個個平時閑的沒事才今天這個雲,明天那個曰,你讓那些真人,佛祖,狀元,專家來這田間地頭幹幾天活累一累就不瞎說了”。
你別說他這句話話糙理不糙,眾人仔細品一品也確實,想這些也沒用,你不吃肉也不吃蔬果稻米,那怎麽辦喝西北風啊,沒事別老聽那些家夥瞎說,都脫離生活了都,你像咱們老農民誰沒事看想那些沒用的,平時不夠累還是咋的。
江雲濯又道:“我們不懂植物的語言,不知它們的訴苦,可即便知道了就不吃了嗎,所謂君子遠庖廚,耳不聽目不見也就是了。倘若你瞻前顧後不吃這個不吃那個,損了身體不還鬧個不孝之明。既然怎麽都不行,不如讓自己過得好點,人生夠不容易了別自己和自己較勁。”
眾人聽了拍手叫好,百姓道:“是啊,飯都吃不飽有空想那個!”
軍卒道:“保不齊什麽時候打仗呢,命沒了我還顧這個,過一天就過好一天”。
衙役一個個都哭了“我上這麽個死班,一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個月掙那麽幾個子幸福一天是一天”。
江雲濯一拍手“對了,我說諸位他不管幹什麽往大了說都是為國為民,往小了說都是為了自己幸福生活,職業沒有大小人才有,不要內耗,來幹活!”
說罷站起身,重新握緊了那柄鐮刀。“嚓——!”一聲脆響,如同號令。田地裏瞬間忙活起來,眾人唱著勞動號子沒一盞茶功夫就把活幹完了。
眾人各自收拾回歸本家,江雲濯拎著鐮刀同兩個夫人還有七個徒弟共同回家。
風卷著濃烈的稻香,掠過田野,夕陽熔金,透過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巒,灑在邁著四方步的幾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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