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南宮清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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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漱石與穆岼站在堂側,默不作聲。謝雲庭起身,製止道:“南宮家主,有話好說,何必動手?獨兄他也有難處。”
    獨孤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耐,開口道:“南宮家主,你到底想幹什麽?”
    南宮敬冷哼,“姓獨孤的,你老實交代,南宮瑾到底怎麽死的?”
    獨孤行麵無表情,冷冷地回答道,“我已說了,火是我放的,至於你兒如何死的,我不清楚。山莊大亂,妖物橫行,誰能顧得了誰?何況,我不放火,誰也別想逃!”
    這話不全真,但也挑不出毛病。
    謝雲庭聽後,點頭道:“對,那晚火勢確實很猛,但獨兄他也沒辦法啊,那樹妖封鎖了山莊,逃又逃不出去,隻能在火海裏炙烤了。若是運氣不好,確實有生命危險,但不放火,確實誰也別想逃掉。”
    然而,南宮敬卻冷哼一聲,他現在根本就聽不了勸說,一口咬定獨孤行就算罪犯:“我兒南宮瑾死於劍傷,身上更有燒痕累累,獨孤行,你敢說你不是從犯?”
    獨孤行暗自無語:事情繞了一圈,原來南宮敬知道他兒死於劍傷,但他沒查到是誰殺的,恰好我又放了把火,幹脆把罪名扣到我頭上。不過還真被他猜對了,南宮瑾確實是自己殺的。
    獨孤行正想開口詭辯,謝雲庭卻搶先一步:“南宮家主,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既然你兒死於劍傷,而後被大火炙烤。你要抓也是抓那殺人者,怎麽能怪到獨兄身上呢?”
    南宮敬轉頭,眼神變得陰沉,身上一股無形的威壓釋放,直逼謝雲庭。
    謝雲庭不過五境修為,哪裏承受得住,當即胸口一悶,臉色煞白,踉蹌退了兩步,硬生生憋住一口濁氣。
    南宮敬收回威壓,沉聲吩咐道:“卓供奉,帶這小子去客房,仔細看管!在未抓到真凶之前,這家夥就是凶手!”
    卓漱石點頭,上前一把抓住獨孤行手臂,沉聲道:“走。”
    獨孤行皺眉,卻未反抗,任由卓漱石帶著他朝側門走去。
    就在此時,天邊雷聲再次轟鳴,滾滾戰鼓自雲端傳來,且聲勢似乎漸近。
    穆岼抬頭,望向烏雲翻湧的天際,皺眉道:“那兩人的打鬥,好像朝這邊來了。”
    南宮敬大步走出前堂,站在院中,抬頭看向天邊。兩道身影在烏雲間穿梭,雷光電蛇在雲中穿梭,氣勢驚人。
    突然一道劍氣從天邊漏出,直接朝南宮府掠來。卓漱石和穆岼,幾乎是同時,飛身躍起,一同出招,企圖將劍氣攔下。
    然而結果不言而喻,二人如同沙包一樣直接被劍氣打飛出去,直接撞穿了下麵的房屋,而劍氣更是勢不可擋,直接將南宮敬心愛的觀景台削成了兩半,一座碩大的高樓,直接就在南宮敬麵前倒塌,在地麵激起一片塵土。
    “盧秉文這老匹夫,搞什麽名堂!”南宮敬氣得胡子翹起,就連整個臉都變得像關公一樣紅。
    然他話音未落,又有一道粗如水桶的天雷自雲層中落下,直轟南宮府後花園的一座觀賞亭。
    南宮敬尚未反應過來,亭子就瞬間炸成碎片,雕梁木柱炸得粉碎,無數殘瓦墜入湖中,激起數丈水花。
    南宮敬氣得臉色鐵青,“混賬東西!”他身形一閃,直朝後花園飛去。
    穆岼從廢墟爬起,搖頭苦笑,緊跟其後。
    卓漱石看了一眼手中的快要折斷的“青雲”,更是臉色鐵青,“看來南宮家要出大事了!”
    ......
    此時此刻,陳塵和盧秉文的打鬥已經來到了南宮家的後花園。
    南宮家的後花園占地廣袤,方圓數十裏,與其說是花園,不如說是一片山水勝地。院中是有一片清澈湖泊,湖水映著遠處的翠峰,湖邊種滿蓮藕,荷葉隨風輕晃。
    湖四周環繞著起伏的山丘,山上竹林密布,盡是水雲竹。此竹冬暖夏涼,韌性極佳,價比黃金。一些上佳的竹子更是被大驪貴族、大宗門派以及仙家道府等提前預定,可謂是貨少客多的搶手貨。
    此刻,湖麵上空,陳塵與盧秉文淩空對峙。
    盧秉文滿臉怒容,手中玉簡光芒大盛,九公雷陣催動到極致,抬手又是一道天雷劈向陳塵。
    陳塵身形一側,雷光擦身而過,轟入湖中,炸起數十丈水花,湖邊的蓮藕被連根掀翻,荷葉碎片漫天飛舞。
    南宮敬這時也飛至湖邊,大喝道:“盧秉文,你發什麽瘋!在我南宮府撒野,欺我無人?”
    盧秉文轉頭,怒道:“你再囉嗦,我砸了你這破宅子!”
    南宮敬眉頭緊皺,強壓怒火。
    盧秉文十一境歸真境巔峰,地仙之下難逢敵手。南宮氏雖有老祖坐鎮,但老祖遠遊在外,尋求突破仙人境的機緣。
    此刻南宮府根本無人能製盧秉文。更何況,還有一個來曆不明的地仙老頭。
    盡管如此,南宮敬還是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他轉頭看向陳塵,怒道:“還有你這老匹夫,存心挑事!”
    陳塵哈哈一笑,斬妖、除魔二劍自腰間灰葫蘆飛出,在空中交錯飛舞。
    “南宮家的狗屎,我看你是活夠了,你再多言幾句,信不信我把你全家屠了!”
    南宮敬一聽,臉色變得十分難堪,心想:哪裏來的瘋子,真就如街邊傳聞那般殺人不眨眼?羨陽山什麽時候出來這樣一頭老怪?
    陳塵壓根就沒理會南宮敬,而是對盧秉文喊道:“矮冬瓜,打夠了沒有?就你這點小把戲,還不夠我撓癢癢。”
    “呀呀呀!死妖人,我現在就宰了你!”盧秉文聞言愈發憤怒,手掐法訣,大喊一聲:“九公雷訣!”
    話音剛落,天上的烏雲突然暴躁了起來,猶如天公發怒,無數道天雷如同雨點般落下,相當密集。
    轟隆轟隆,九道天雷直崩陳塵。
    陳塵見狀,哈哈大笑:“有雷,怎麽少得了雨呢?”他不閃不避,二劍齊出,劍氣如長虹貫日,直撞那九道天雷編織出的雷網。
    隻聽砰一聲巨響,以陳塵和盧秉文兩點一線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圓形氣浪擴散開來。氣浪席卷湖麵,湖水倒卷上天,化作漫天水幕。
    劍氣餘波未散,斬妖、除魔二劍勢卻不減,斜斜掠向盧秉文身後竹山。
    隻聽一聲脆響,劍氣過處,百丈竹林齊腰而斷,青翠的竹杆紛紛倒塌,山坡之上塵土飛揚,斬妖、除魔二劍宛如地龍翻身,將後山翻了個底朝天。
    南宮敬見狀,已經怒火中燒得有些神誌不清了,居然大喝道:“狗娘養的,欺人太甚!穆岼,隨我出手,把這兩人趕走!”
    穆岼站在一旁,苦笑不已,心想南宮家的人全部加起來,怕也難敵這兩人,尤其是那灰袍老頭,從頭到尾似乎就沒出過全力,打起架來好像玩兒一樣,像這種性格怪異的大修,他也是第一次見。
    想到這,穆岼便低聲提醒道:“南宮家主,這兩人不好惹啊,修為實在太高了。”
    南宮敬哪管這些,怒火衝天,喝聲響徹府邸:“卓漱石,快來幫忙!”
    ......
    與此同時,剛安頓好獨孤行的卓漱石聽到南宮敬的喝聲,輕歎一聲,心想:看來這下真多躲不過去啊,話說這臭小鬼為什麽一直在偷笑啊?
    於是卓漱石轉頭對身旁一名南宮府的婢女說道:“看好這家夥,還有這小子笑一遍就記一次,回頭我跟家主告狀,說小子不老實,嘲笑他死兒了。”
    獨孤行一聽,頓時製止笑容,心想:這大叔這麽狠毒的嗎?
    獨孤行扭頭望去,那婢女長得還算清秀,眉眼如畫,鼻梁小巧,唇瓣薄而紅潤,穿著淺綠羅裙,腰間係一條素白絲帶。
    婢女聞言愣了愣,指著自己道:“我?”
    卓漱石沒理她,徑直推門離去,腳步匆匆,朝後花園方向飛去。
    卓漱石走後,獨孤行才恢複了神情,他掃了一眼房間。這客房不算寬敞,卻收拾得雅致。
    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畫,畫的是水雲江的煙波浩渺。案幾上擺著一隻青瓷香爐,爐身刻著細密的蓮花紋,餘香猶存。窗邊一張紫檀木榻,鋪著月白軟墊,榻旁小幾上放著一套茶具,茶盞釉色溫潤,應該是上好的瓷器。
    片刻後,獨孤行收回目光,對婢女咧嘴一笑:“姑娘,我要走了。”
    婢女急了,趕忙上前兩步,張開雙臂攔住少年:“你不能走!卓供奉讓我看著你!”
    獨孤行笑了笑,突然湊近她,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發。婢女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臉頰微紅,聲音有些慌亂:“你、你想幹啥?”
    “當然是打暈你啊!”獨孤行二話不說,抬手一記手刀,幹淨利落地敲在婢女後頸。婢女悶哼一聲,軟軟地倒下,獨孤行順手扶住她,放在地上,隨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少年拍了拍手,推門而出,剛踏出一步,便見一名年輕男子立在院中,擋住去路。
    那男子身著月白長衫,腰束玉帶,手持一柄折扇,扇麵繪著淡墨竹影。他生得麵如冠玉,眉目清朗,鼻梁高挺,嘴角常掛著一抹溫和的笑,看上去像個知書達理的富家公子。
    男子開口,淡淡道:“打暈別人,就這麽走了,不太合理吧?”
    獨孤行皺眉,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誰?”
    男子微微一笑,合上折扇,拱手道:“南宮清遙,南宮氏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