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皇婿的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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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羅,奧羅!”巴賽爾呼喊奧德賽小名兒的聲音傳來。
獨木舟上失魂落魄的奧德賽慢慢扭過臉,看著岸邊臉色蒼白的巴賽爾,剛想張口說話,卻又哽咽地開始抽泣。
巴賽爾踩著淺水來到這艘獨木舟邊,一把搭在奧德賽肩膀上用力晃晃道,“好樣的,你還活著!”
早已絡腮胡上掛滿鼻涕眼淚的奧德賽抽泣道,“他們...他們...”
巴賽爾再次用力晃晃奧德賽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沒死,你沒死,好樣的!”
頭發黏在臉上的奧德賽地慢慢抬起臉,眼神躲閃道,“第一軍團全軍覆沒了,還有第四軍團的協從軍兄弟們!”
巴賽爾扭臉看看西下的太陽,壓低聲音猙獰道,“我早知道就是這樣的結果!”
坐在小舟中的奧德賽愕然起身,望著岸上軍營中渾然不知的士兵們,貼著巴賽爾的臉低聲道,“你早就知道?”
巴賽爾揮手讓劃船的沼澤人站到遠處,湊近奧德賽耳語道,“咱們進入長灘那天就注定要死,所以我希望第一軍團兄弟們用犧牲來喚醒你那不羈的心。”
奧德賽叉手將濕漉漉的頭發抹著遮住禿頂,神情呆愣道,“什麽,什麽?”
巴賽爾突然冷笑道,“這一萬多軍隊我隻把你當成兄弟,而且卡薩·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這兩個沼澤人就是想把我往死路上推,和攸丘·克勞茲他們一樣惡毒!”
“他們不是說...”奧德賽瞪大眼珠道。
巴賽爾拍拍奧德賽肩膀,陰笑低聲道,“當然,他們說的話也有可能成為現實,但經曆這麽多你難道還沒有醒悟嗎?所有的一切都是風雲變幻不可捉摸,就像戴克慘死後,沒有人會保證他曾經的承諾,今天第一軍團的遭遇也印證了件事,那就是厄姆尼人準備全麵反擊,所以不管那些沼澤人還是攸丘·克勞茲,他們的計劃都泡湯了,厄姆尼人將秋風掃落葉般擊垮帝國所有軍隊,現在長灘上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那些凜條克的家夥也很厲害!”奧德賽諾諾地反駁道。
“幸虧他們是自己...!”巴賽爾忙收起話語,又佯裝嗤笑道,“就那兩個蘑菇頭?他們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打仗這件事情可不是街頭群毆,你今天也算見識到了,真正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而且他們像野獸一樣,是成千上萬不要命的殺人機器互相碾壓,和他們作戰需要用無數士兵們的屍骨來堆積,要有喪盡天良的殘忍,還要有嗜血的本性,就像蘭德·考爾那樣冷酷無情、骨子裏就是戰爭機器,論打仗,你和我這樣的人連給他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隻有他能和厄姆尼人一戰,但他也離開了。”
奧德賽突然抽泣道,“可憐我那些親戚,要是知道...”
“閉嘴!”巴賽爾狠狠一巴掌打在奧德賽臉上,又用力晃著他肩膀道,“你他媽記住,這就是戰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準備逃命,隻有活著才能有翻盤的機會!”
奧德賽擦擦鼻涕,神情呆滯道,“準備逃命?”
巴賽爾神秘一笑道,“當然,記住,當你處於危險的時候,最擔心什麽就最容易發生什麽,你現在最擔心什麽?”
奧德賽神思不定道,“我最擔心那些厄姆尼人追來,但又感覺他們或許會慶祝而暫時休整!”
“噓!”巴賽爾將手放在嘴唇邊低聲道,“他們會趁著夜幕降臨突襲,可能他們就在不遠處盯著咱們!”說著扭臉鬼祟打量著被夕陽斜照的紅色長灘。
“咱們趕快跑吧!咱們的人會在眨眼間被他們殺光!”奧德賽忙道,卻又眼珠一轉道,“我有個好主意,咱們不是挖了那麽多塹壕嗎?可以將湖水引進去,可以拖住厄姆尼人的腳步!”
“不不不!你有些緊張過度了,現在可不是時候!”巴賽爾笑道,“不過確實需要些可靠的人手到時候做些事情!”
“可靠的人手?”奧德賽眼珠轉轉道,“第六軍團,就是預備隊,那裏麵有些我私交不錯的朋友,以前他們靠我賣私鹽賺錢,都是些頭腦簡單的亡命徒。”
“非常好!”巴賽爾臉上露出喜悅,湊近奧德斯耳朵道,“你這樣....”
夜幕徹底降臨,寂靜的長灘巨石城軍營一片死寂,偶爾從軍帳中傳來聒噪的呼嚕聲,“巴賽爾被殺了,厄姆尼人來了!”突然有人大聲尖叫道,巨石城軍營頓時一片大亂,舉著鬆脂火把的士兵長四處搜尋,並揮舞皮鞭威脅道,“逃跑者斬首,行刑隊在哪裏?”但已經有人趁亂將軍帳點燃,大喊道,“快跑啊,回巨石城,別做替死鬼了!”
正當幾名士兵長聚集起來想商議對策,一群人卻突然圍了上來,用悶棍將這幾個士兵長打倒在地,而埋伏在軍營防禦塹壕的厄姆尼人看著火光衝天的巨石城軍營,頓時不知所措,可當越過塹壕來到近前,巨石城軍營已經空空蕩蕩,上萬鐵甲軍已經丟棄所有裝備向北逃去。
清晨的風吹得湖邊的連片蒲草搖搖晃晃,上千坎帕尼騎兵拉滿弓弦排列在塹壕土壘上,望著想要爬過塹壕的數千名破衣爛衫、垂頭耷手的巨石城士兵,大聲高喊道,“都站住,再靠近我們就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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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麵這群潰逃而回的巨石城士兵中走出名頭發稀疏的壯實男人,用破鑼嗓子向對麵大喊道,“巴賽爾逃走了,我們是來向攸丘·克勞茲大人投誠的!”
騎著戰馬慢悠悠來到塹壕前的攸丘·克勞茲打量著對麵這個彎腰垂手、嘴唇幹裂的男人道,“你是誰?”
疲憊不堪的男人用力咽了口唾沫,向攸丘·克勞茲道,“我叫偌布歐,是被巴賽爾從巨石城鼠尾巷強征而來的。”
安克緹·侖尼疑慮地扯馬來到近前,向攸丘·克勞茲道,“我感覺這些人很可疑,怎麽會突然就來投降?”
“厄姆尼人來了,他們用那麽長的長矛。”偌布歐側著身子將胳膊伸向半空比劃著道,“一眨眼就幹掉了第一軍團!昨晚還偷襲了我們,他們可能馬上就要打到到這裏了!”
看著偌布歐佯裝驚恐扭曲的臉,安克緹·侖尼提馬大聲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前鋒就有一萬多,好像後麵的主力還有六七萬,主要是步兵!”偌布歐費力地咽了口唾沫道,“都是逃回來的兄弟們說的,放我們過去吧,而且我們知道長灘哪裏有暗泉,這樣你們就不用喝髒水了!”
“暗泉?”攸丘·克勞茲回頭向安克緹·侖尼笑道,“看來當地人還是有些優勢!”......
清晨的尹更斯湖水麵飄著層薄霧,仿佛被什麽東西拖拽著左右搖曳,一大塊木板和兩支蘆葦杆在水麵輕輕移動,突然木板邊伸出兩隻手,又悄悄露出個腦袋左右張望,緊接著一個謝頂的腦袋也露出水麵並大口喘氣道,“老大,咱們到哪了?”
“閉嘴!”男人抹了把臉上的水向身邊的壯漢咒罵道,可剛回過頭,發現身後停著幾艘獨木舟上,而上麵的沼澤人正死死盯著自己,於是諂笑道,“我們是....”可話還沒說完,沼澤人的大網已經撒開落下,牢牢網住了水中的兩人。
魯姆圖萬生神廟工事牆通道內,兩個被草繩綁著手腕的男人被沼澤人用長矛壓著向前走,等來到鹹幹壘場,兩人不禁驚訝地四下張望這個高牆環繞的軍事要塞和裏麵優哉遊哉的士兵們,但隨即驚恐的表情開始舒展,並向坐在木樁上專注閱讀的矮胖男人喊道,“培歌?”
培歌將手裏的《虔世小紀》收起,也驚訝地瞪大眼睛道,“巴賽爾...奧德賽?”
奧德賽再次望著周圍熙熙攘攘、衣著各異的人群,不禁愕然道,“你們是在...趕集嗎?”
巴賽爾也疑惑地緊皺眉頭道,“難道攸丘他們的叛逆被平定了?”
“想得美!”不遠處一個巨大遮陽傘下,正仰躺著椅子中,雙腿交叉搭在桌子上的盧魯·巴赫道,“看來你們確實是被圍得夠嗆!”
特拉蘇忙走上前,命人解開巴賽爾和奧德賽手上的繩索,焦慮道,“巨石城的軍隊被厄姆尼人擊敗了?”
巴賽爾偷偷瞟了眼盧魯·巴赫,深深歎口氣道,“家賊難防,與其說是厄姆尼人,不如說是攸丘·克勞茲那個判賊!”
盧魯·巴赫十指交叉抱著後腦,晃著高筒皮靴嘲諷道,“皇家聖婿,將老丈人的家底輸得幹幹淨淨!”說著驚訝地盯著巴塞爾道,“你的臉怎麽了?”
巴賽爾摸摸臉上被大泥螢叮咬留下的疤痕,來到盧魯·巴赫麵前,佯裝愧疚地低下頭,又突然單膝跪地道,“偉大的小奧古斯特領主大人,這都是那個叛賊所賜,我現在已經是一介農夫,隻要能為您效勞,為家人報仇,我願意肝腦塗地!”
“肝腦塗地為家人報仇?”盧魯·巴赫哼了聲站起身,提了提那條嶄新的銅釘牛皮腰帶,讓長劍不停碰撞大腿地踱了幾步,不屑地盯著巴賽爾道,“你這下連俊俏的臉都沒了,不過公主殿下都能死在你手裏,我這個渾身馬騷味的莽夫怎麽能放進你眼裏?”
巴賽爾突然雙膝跪地,抬頭哀求賭咒道,“不管有什麽流言蜚語或者馬失前蹄,我已經洗心革麵,隻求在您麾下效力。”
前來圍觀人們頓時都呆愣在地,奧德賽臉色通紅、眼珠凸起,伸著雙手急迫想要扶起主子,卻又猶豫著固定在那裏,見此情景,盧魯·巴赫頓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培歌卻眼珠轉轉,略帶苦澀地打趣道,“軍營裏地麵濕滑,不應該讓巴賽爾爵士赤腳,畢竟是帝國公爵,也是員討逆的大將!”
聽著培歌的提點,盧魯·巴赫幡然大悟地將巴賽爾扶起道,“對,我賞...不,是贈你雙靴子!”卻將他摟在懷中耳語道,“記住,這是老子的軍營,最好兌現你的承諾!”
看著跟隨士兵去洗漱安頓的巴賽爾、奧德賽,盧魯·巴赫感歎道,“真是風水輪流轉呀!”........
明媚的陽光照著小奧古斯塔營地,站在哨塔上的士兵向靠在寨門上的同伴高喊道,“開門,五輛大壘車,二十二個男人,四個女人!”
結實的頂門木柱被拿掉,寨門外的十幾個巨大鹿角拒馬被搬開,等木門被緩緩打開 ,這幾輛雙馬拉著的壘車咯吱吱進入了營地,培歌背著手走上前,用腳踢了踢這些用鐵箍加固過結實木輪的壘車,又用手試了試邊上的活動檔板,並摸著上麵的方孔道,“這幾輛不錯,一看就是富裕商人的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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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趕馬車的男人摘下髒乎乎的小黑罩帽,露出黃黃的牙齒介紹道,“這是最新的壘車,您看這些閘板,平時可以用木栓固定,在打仗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推起來,上麵還有射擊孔,簡直就是小型的移動城堡,能攻能守。”
負責巡查的培歌腆著肚子圍著馬車轉了幾圈,讚揚道,“你們小奧古斯塔還真是有些實在玩意兒!”
趕車男人忙彎腰道,“這種車其實很常見,沒辦法,常年累月在草原運送貨物,難免遇到些匪徒,所以這樣的車隊能組成零時防守圈,我們主人本來打算用來去做些小生意,但現在領主征召,便讓我們來了,為了巴赫家族,我們願意赴湯蹈火!”說著宣誓般高高抬起瘦小胳膊。
身著亞麻衫短外衣和士兵長長褲,頭上戴著弧頂寬簷呢帽的奧德賽跺了跺那雙烏坎那斯皮靴,也背和手來到車輛前道,“你們有擔保人嗎?這樣的軍事要地必須有擔保才能進入!”
培歌轉過身,眼睛眯成三角但又馬上和顏悅色道,“果然是巨石城的法務官,考慮周詳,不過這些已經有人提議過了,而且入城前都會仔細檢查。”
奧德賽上下打量仿佛變了個人的培哥,神情和緩道,“我聽說您也是被俘虜而來的?咱們巨石城的人真是同病相憐!”
培哥哈哈笑道,“國難當頭,大家都同仇敵愾,沒有俘虜不俘虜的,何況都是神主的子民,眾生平等!”
奧德賽聽著培歌傳教士般的語氣,竟有些語塞道,“如果...正如同您所說,我還真該為了以前的冒犯向您道歉!”
培歌伸手拍拍奧德賽肩膀,有些別扭但滿是誠懇道,“我帶你在營地轉轉,畢竟...咱們可能要在這裏生活些日子!”說著手指不遠處幾座鼓風噴火的矮鐵爐和些穿著皮圍裙叮叮當當揮舞鐵錘的人道,“那是咱們軍營的鐵匠鋪,將收集來的些武器重新修磨,當然主要是製造大量箭頭,因為將來防禦厄姆尼人登岸時很有用!”說完又帶著奧德賽來到幾十名刮削木杆的狼人麵前道,“這些狼人兄弟在給咱們製造適合的弓箭!”說著又手指不遠處一群正在給牛皮塗抹油脂的人道,“那些是烏坎那斯人,當然是遷徙到小奧古斯塔屬地的良善之人,他們在鞣製皮靴、皮甲!”說完又回身道,“你看那些和盧魯·巴赫在一起的家夥,穿黑色馬甲那幾個人!”
奧德斯探頭探腦望望道,“怎麽了?”
培歌笑道,“把些是昆爾韃的農場主,他們其實應該是凜條克管轄地,但卻經常來推銷燕麥,不過有些發黴,盧魯·巴赫想壓低價格!”
“那他們呢?”奧德賽不解地看著幾名麵前擺著各色零碎的人,和正用手語討價還價的沼澤人道。
“他們?”培歌道,“咱們的沼澤兄弟,每次送完補給,有些沼澤兄弟總會留下來和士兵們交換些東西,因為他們的塔布提沼澤已經解禁,他們能淘到些金沙!”
“不不不!”奧德賽道,“我是說那些擺攤的,他們就不是士兵,看打扮就是些小商小販!”
培歌嘟嘟嘴道,“看樣子像小商小販,但他們是主動來應征來打仗的!”
奧德賽苦笑著大步來到名坐在木樁上的胖女人麵前,指著這個麵前有筐雞蛋的女人道,“這個也是士兵?胸肌挺發達!”
不料裹著花頭巾,滿臉雀斑的壯實女人狠狠一把撈向奧德賽大腿,並咒罵道,“那你看我像什麽?營妓嗎?”
奧德賽抬腿躲過女人粗壯大手的狠撈,嗤笑道,“你當軍妓價錢也高不過雞蛋!”
看著這個女人起身要和奧德賽撕扯,而奧德賽也不甘示弱,培歌忙擋在中間將這個巨石城法務官拉走道,“德賽兄台,好男不和女鬥,不要慪氣!”
奧德賽躲著女人撓自己臉的手,走到遠處看著營地內絡繹不絕的各色人群,臊眉耷眼道,“我幾次死裏逃生,生死已經看淡,隻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要是再有個妓院就真趕上圖爾橋的集市了!”
培哥努力搭著奧德賽高高的肩膀拍了拍,環顧著四周仿佛享受這熱鬧般笑道,“看來你們在長灘確實消息閉塞!”
奧德賽歎口氣,甩甩手道,“這二三十天裏,長灘北邊入口是攸丘·克勞茲的人馬,西邊是厄姆尼人,我們被夾在中間,受到兩邊威脅擠壓,都想讓我們和對方火並,我們能怎麽辦?隻能在中間像彈球一樣左右徘徊,最後呢,被逼到沒辦法隻好想突圍,可惜經過浴血奮戰也沒能成功,厄姆尼人太過強悍,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樣,那種長矛簡直有那麽長,方陣的弟兄們還沒近身就被他們懟死了。”奧德賽說著側著身子將胳膊伸向半空比劃著。
培歌轉過身,盯著奧德賽滿是擦傷的臉勸慰道,“的確,你們兩個能活著逃出來實屬是萬幸,好像現在被困在長灘的厄姆尼人可都是堊德羅老家的羅酆部,和上次他們翻越雪山過來的紅衣軍團同樣彪悍,是屬於厄姆尼人的兩支主力其中之一,就連攻入沼澤神廟和盧卡斯森林的浮衍軍等級都不如他們,您現在明白什麽意思了吧,如果不是那些浮衍軍跟著薩爾巴尼反叛回到厄姆尼境內,而是兩麵夾擊咱們,咱們幾乎是必敗無疑,何況是巴賽爾和你帶著的巨石城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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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了?我帶著第一軍團兄弟們血戰到底,沒有絲毫退縮!”奧德賽不滿道。
培歌道,“有點殉國的味道,我都懷疑他們知道必死無疑,所以坦然麵對了!”
奧德賽傷感道,“我還有幾個親戚在裏麵,最後還是力維表弟救了我!甚至我和他都不算很熟,那麽快就結束了,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這可能還隻是個開始!”培歌歎息道。
“開始?”奧德賽驚愕道。
“您知道嗎?現在這種場麵也是有原因的!”培歌向熱火朝天的軍營努嘴道,“巨石城的元老院又發出了新的征召令,當然也是經過查理尼三世署名,他們鼓勵帝國所有男壯丁來尹更斯湖參戰,並許諾但凡參戰者將免去以前拖欠的各種賦稅,並且承諾將來五年的免稅權;而且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為了鞏固地位,還承諾他們領地內的參軍者將會永久得到現有租種土地的所有權,其他領主們也紛紛效仿,其中就包括咱們可愛的盧魯·巴赫爵士,最關鍵的是,虔世會的溫頓斯特主教大人頒發了教會敕令,他允諾在勝利之後將解散現在的六人團,重新組建新的六人團,並且是由教民從當地選舉!所以你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熱鬧的原因了吧!”
奧德賽摸了摸絡腮胡,眉頭緊皺道,“溫頓斯特主教那麽謙恭溫和,也被迫參與,看來確實到了最難的時候。”
培歌點點頭道,“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我確實看到了他署名的敕令,還加蓋了金教章,加蓋了早已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金教章,你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嗎?”
奧德賽眉頭緊鎖道,“虔世會裏的薩寧派教徒打起仗來確實很剛,估計會攜妻帶子來這裏,真是瘋狂!”
培歌微笑講解道,“瘋狂其實不可怕,但他們那種狂熱韌性十足,這就是宗教的魅力,他們能把人們積累可能爆發的正麵、負麵情緒柔和分散化,但這種分散後的情緒會更為穩定持久,並且固化為一直向前的毅力,而且這樣的意念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自己的精神世界將麵臨坍塌,人們其實從骨子裏理解生老病死,他們會將自己存在過作為精神最大的支點,所以虔世會這次敕令將薩寧派教徒牢牢釘在戰爭柱上,就像兩百年前的‘驅狼令’,狼人們終究還是敗給那些薩寧派獵人手中,特克斯洛和前哨城由此建立,估計這次也是有此期望吧!”
奧德賽慢慢昂起臉,上下打量著身著麻布長袍,腳穿菱股草鞋的陪歌道,“我以前還覺得你很...但現在怎麽感覺你像個學識淵博的修士?”
“以前覺得我很蠢?”培歌微微彎腰行禮道,“以前確實是,但我現在是虔世會的侍從修士,而且我和特拉蘇就是溫頓斯特主教大人派到這裏的隨軍修士,不過這也是宿命因緣,我原來還覺得聖城十二子中自己最為不肖,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歸處,或許這就叫開悟!”
奧德賽愈發錯愕道,“真就像巴賽爾說的風雲變幻、不可捉摸,你居然變成了修士,我就說怎麽感覺這裏不太像盧魯·巴赫的軍營,太過平和,而且他居然還那麽寬厚,要是以前,估計他會狠狠捉弄羞辱我和巴賽爾!”
培歌勾勾指頭,讓奧德賽湊到自己身邊耳語道,“兄台一定要小心,如果厄姆尼人真的還那麽厲害,那慘烈的戰爭才剛開始,現在大家的心思已經不是要擊敗對方,而是要將對方......”
“置於死地?”奧德賽瞪大眼睛低聲問道,但漸入佳境的培歌卻微笑著道,“波濤洶湧,你我隻不過是一顆塵埃!”說著揚長而去。
等腦子裏各種念頭不斷翻騰奧德賽抬起頭,突然那個裹著花頭巾的壯實女人迎麵扔來兩個雞蛋道,“不買我的雞蛋,就去找你的軍妓吧!”
奧德賽眼珠瞪起,卻又抹抹臉上的蛋清搖搖頭,從腰裏掏出枚金幣用拇指彈向女人道,“給你的孩子買點燕麥存起來,今年冬天可能會比較難熬!”並微微摘帽點頭行禮。
“奧羅,別和女人閑扯淡了,盧魯·巴赫爵士給咱們安排了任務!”不遠處身著軟鎖甲騎在戰馬上的巴賽爾精神煥發道。
《道德與國度》:急功近利的智慧往往會帶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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