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蓋蘭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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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涼的夏風掠過湖麵吹來,天空被薄薄的烏雲輪罩,正在修築土壘的小奧古斯塔士兵不禁起身舒展腰身,並望著一半斜陽映照的湖麵的美景走神。
    巡視的盧魯·巴赫騎馬躍上個哨兵土台,四下打量著角尺般將整個軍營圍起來的土壘矮牆,又看看對麵那幾家還隻是安放鹿角的領主軍隊,不禁心安神定道,“二十天之內,咱們就能修建座和神廟那兒一模一樣的堡壘,誰也打不進來,而且背靠尹更斯湖有充足的補給!”
    “你不準備三天後進攻厄姆尼人?”旁邊的格瑞·帕夏失望地望著盧魯·巴赫道。
    盧魯·巴赫狡黠一笑道,“當然不,你看看現在咱們的位置,進可攻退可守,還有沼澤人和狼人這兩個鐵杆盟友,誰會冒傻氣地去送死!”
    格瑞·帕夏冷笑道,“你把我的軍隊騙進你的軍營就是想讓我也窩在這裏陪你堆沙丘?”
    看著格瑞·帕夏那嘲諷又冷若冰霜的臉,盧魯·巴赫忙快速搖頭道,“不不不,這不是對沙丘,這就保命,旁邊的軍隊裏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想弄死我!”
    “嗬嗬,你玩吧,我要去給父親報仇!”格瑞·帕夏扯馬向身邊的傳令兵道,“傳令所有天鵝堡的士兵開拔,向南推進!”說完獨騎向遠處走去。
    望著在格瑞·帕夏消瘦的身影和在夕陽下反射點點亮光的鎖甲,盧魯·巴赫撓撓臉無奈道,“他們不會和你去的!”
    走到不遠處的格瑞·帕夏回過頭,看著依舊站在盧魯·巴赫身邊的天鵝堡傳令兵,突然暴怒地扯馬回衝而來,舉起馬鞭狠狠抽在這名傳令兵臉上,並歇斯底裏怒吼道,“傳令!所有人,跟我走!”說著開始不停抽打這名捂頭抱臉的士兵。
    盧魯·巴赫看著表情猙獰的格瑞·帕夏,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他甩出的馬鞭道,“艾格,別在我軍營撒野,你會為此喪命的!”
    格瑞·帕夏用力扯拽馬鞭,突然無力地撒手咆哮抽泣道,“滾,我他媽死活與你無關,那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我自己去報仇!”說著轉身要離開。
    “如果你死了,還得浪費我時間去湖邊默哀...片刻!”盧魯·巴赫故意激將道。
    格瑞·帕夏哈哈笑著徑直向前走去,而滿臉鞭痕流血的天鵝堡傳令兵卻突然跑上前扯住格瑞·帕夏韁繩道,“領主大人,您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暴怒的格瑞·帕夏抬腳將這名傳令兵踹倒在地,拔出馬鞍邊的長劍砍向伸手擋在頭上的傳令兵。
    “砍死他!”盧魯·巴赫大吼著催馬上前,瞪大眼珠盯著忙收住長劍的格瑞·帕夏,又伸手抓著他手腕向下壓著吼道,“這樣砍,把他腦袋連同胳膊砍下來!”
    眼眶通紅的格瑞·帕夏扭過臉,看著額頭青筋暴起狂躁症發作的盧魯·巴赫,卻眼淚鼻涕流淌地死死抓著長劍道,“你別逼我!”
    “你親手砍死這個忠心耿耿的混蛋,其他天鵝堡的人我來處理!”盧魯·巴赫高高舉起格瑞·帕夏的手腕,向抱著頭斜躺在地的天鵝堡傳令兵砍去。
    格瑞·帕夏忙撒開手中的長劍,但盧魯·巴赫卻不依不饒向圍過來的小奧古斯塔士兵們吼道,“傳令,天鵝堡士兵的士兵反抗領主,殺光他們!”說著拔出長劍要劈砍地上那名呆愣的天鵝堡傳令兵。
    格瑞·帕夏慌忙躍下馬背,跌撞地擋著這名傳令兵麵前道,“住手!”說著向長劍迎麵而去。
    盧魯·巴赫手腕反轉,卻還是將格瑞·帕夏額頭削掉塊皮,頓時驚醒地扯馬轉了兩圈,呆愣地望著這個血流滿麵的好友。
    周圍小奧古斯塔士兵們都知趣地收起刀劍,並示意那些驚恐的天鵝堡士兵離開。
    盧魯·巴赫看著瞬間冷靜後呆站在原地的格瑞·帕夏,躍下馬來到這個好友麵前,捧起格瑞·帕夏的臉惡狠狠道,“艾格...艾格,雖然我答應過你父親保護你,但我他媽真想宰了你,宰了你們天鵝堡的所有人,不過你是個懦夫,不配...死在我手裏!”說著帶著保鏢小恰和一眾百人團成員揚長而去。
    斜陽在尹更斯湖麵留下一絲紅光,籠罩著癱坐在地的格瑞·帕夏。
    腳穿菱股草鞋的培哥漫步走到這個失魂落魄的天鵝堡領主前,盤腿坐在對麵遞過塊鹹魚幹道,“也許這就是曆練!”
    格瑞·帕夏推開麵前的鹹魚幹,慘笑道,“他們都背叛了我父親!”
    培歌將硬邦邦魚幹塞進嘴裏用力咬了幾口,又眉頭緊皺打量著這原封不動的鹹魚幹道,“航船上的水手真需要好牙口!”
    格瑞·帕夏抬頭看看,不禁擦擦鼻涕失笑道,“鹹魚幹不是這麽吃的!”
    培歌故作驚訝道,“那該怎麽吃?一直含在嘴裏等融化嗎?”
    格瑞·帕夏接過那塊鹹魚幹,有氣無力道,“伯尼薩鹹魚幹是很多海商帝國艦船的必備品,但你這個曾經掌管鹹幹場的人卻不知道怎麽用!”
    培歌攤攤手道,“當然,我隻管賣錢,不管賣出去他們拿來幹嘛,哪怕是通腸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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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左右打量這根雖然圓潤但依舊有翅刺的魚幹,格瑞·帕夏破涕為笑道,“你真幽默!”
    培歌將鹹魚幹放入懷中,笑笑道,“其實這個鹹魚幹就像人生,水手們需要它並不是因為它美味,而是當用它和發黴的黑麵包搭配煮成湯湖,就能讓人有力氣活著,雖然那味道確實不怎麽樣,但它能讓人感覺到希望!”
    “嗯!”格瑞·帕夏放鬆地點點頭道,“我不隻是在賽利亞島出海時候吃過,在天鵝堡年景不好的時候,我父親就經常讓廚房準備鹹魚幹澇飯。”
    培歌道,“你父親維托姆·帕夏是個偉大的領主,在伯尼薩帝國七大領主中人品最好!”
    格瑞·帕夏抱著膝蓋勉強笑道,“不過他們說帕夏家一代不如一代。”
    培歌感歎道,“你曾祖父龐都禾煜的確赫赫有名,曾經特克斯洛城的薩寧教派教徒們乖乖遷移往北部,都是因為想跟隨他,而且據說曾經的考爾家,也是因為敗在他手下才順服伯尼薩帝國!”
    格瑞·帕夏頓時來了興趣道,“是的,我父親講過他很多事跡,不過人們都叫他冷屠,天鵝堡的人們還會用他名字嚇唬哭鬧的孩子!”
    培歌笑道,“那隻是人們的一麵之詞,我最近在閑暇閱讀《虔世小紀》,裏麵稱龐都禾煜·帕夏為龐帕聖徒,這可能是修士們記錄慣用的簡稱,不過能以聖徒名銜記錄在虔經中的人著實不多!”
    格瑞·帕夏讚同道,“偉大的先輩,我祖父蒙戈·帕夏其實也很厲害,把天鵝堡的領地麵積擴大了一倍,還能把讓凜條克、盎格坦那些驕傲不遜的家夥俯首帖耳,而不像我父親和我,總是被人指責過於軟弱,以至於他們經常想背叛鬧事,後來都被劃歸到了奎托姆!”
    “軟弱?背叛?”培歌笑道,“什麽是軟弱?什麽是背叛?”
    格瑞·帕夏懊惱沮喪道,“你剛才沒看到嗎?我的士兵們都不聽我號令!”
    培歌拍拍格瑞·帕夏肩膀道,“你還是不了解你的家族,你知道龐都禾煜·帕夏當年為什麽能帶著凜條克教徒離開特克斯洛嗎?”
    “他們畏懼他!”格瑞·帕夏道。
    “這裏麵可不是這麽說的!”培哥拿出《虔世小紀》晃晃,又向指頭吐了點口水翻開書頁,眯眼尋找道,“對,就是歌者利劍章,你聽著.....”
    而附近巡邏的幾名士兵忙舉著火把來到近前,幫忙在夜幕下照著經書道,“您大點聲,我們也聽聽!”
    培哥攤開雙腿坐在鬆軟的泥土上,清了清嗓子道,“風笛和《蓋蘭德普之歌》交錯,如泣如咽如縷,城外古斯柱旌旗飄揚、馬蹄金銘,子龐帕邁步出城,迎戰十數名古斯柱披甲鬥士,一番斬其首級,古斯柱再邀戰,龐帕聖徒再戰斬十人,古斯柱再邀,龐帕再斬十人,古斯柱部族首領殞盡,龐帕血染法縷力竭拄劍而視,古斯柱欲圍攻,漂泊蠻考爾率眾介止,契約開放前哨厄斯城集市,龐帕和眾徒遷北,特克斯洛免於屠城之苦!”
    “嘿!我知道這個故事,這是龐都禾煜·帕夏和古斯柱人決鬥退兵的故事,要不然特克斯洛會被燒成灰燼,伯尼薩帝國也可能會完蛋,貴族們有時候也會舍生取義,為了帝國子民而浴血疆場!”旁邊舉著火把的士兵道。
    而另一名眼球凸起的士兵道,“你懂個屁,都是陰謀詭計,首先當時那幫薩寧教徒無法無天,想主導特克斯洛脫離艾蒙派提家號令,聚眾將曾經的特克斯洛領主塞隆汀·艾蒙派緹的妻子剃了個光頭,還將艾蒙派緹全家扔進水塘說是要聖洗罪惡,所以懷恨在心的塞隆汀·艾蒙派緹後來故意激怒古斯柱人,讓他們圍攻特克斯洛要殺光所有虔世會教徒,這是借助外人剪除異己,但凜條克教徒中的龐都禾煜·帕夏審時度勢,或者說另有所圖,所以帶著很多信徒離開了特克斯洛,避免了薩寧派被剿滅,不過好像那會兒,帝國皇帝‘粗野梅特’改為在背後支持艾蒙派緹家,教會與君王和選帝侯的爭鬥,不過後來形勢急轉直下!”
    “粗野梅特丟掉王位,也隻能怪自己太蠢!”另一名灰白短發、叼著煙鬥的年老士兵湊近這個眼球凸起的士兵道,“瞪眼呆,梅特他叔老爺爺就和撒布萊梅和伊布塔姆聯姻,導致獨子夭折後,因王位繼承而引來撒布萊梅和伊布塔姆的大軍,結果粗野梅特為了些蠅頭小利又想與撒不萊梅聯姻,咱們伯尼薩占有海商貿易途中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良港,本可以悶聲發大財,單和那些垂涎如狼的海外家族聯姻簡直就是自討苦吃,當然事實也證明如此,撒不萊梅四次大規模入侵伯尼薩,有三次就是以聯姻繼承為借口,引起了眾領主的不滿。”
    ‘瞪眼呆’士兵不屑道,“你是求也不懂,‘粗野梅特’一點兒都不蠢,他是挑撥薩寧教徒和艾蒙派提家矛盾,因為當時他感覺岌岌可危,七大選帝侯對托拉姆港垂涎欲滴,都想占據巨石城成為新君主,‘粗野梅特’挑撥他們互相爭鬥,但沒想到艾蒙派提家的瘸子查理很有一套,他順水推舟質押兒子和薩寧派達成秘密協議,還去給坦霜王使者下跪換來瓦萊家和丹家族的財力支持,最後‘粗野梅特’是迫於無奈想引入撒不萊梅勢力與之抗衡,但‘瘸子查理’先下手為強,聯合薩寧派教徒,讓巨石城林蔭角區的教民打開了巨石城城門,一擁而入幹掉了‘粗野梅特’,所以後來不僅將特克斯洛和凜條克、麥聖斯、盎格坦徹底歸於薩寧教徒,還將托拉姆港的一半經營權贈予他們,而且賜予瓦萊家和丹家族經營特權,但他們兩家卻如魔鬼般越來越強大,從背後滲透控製了各大領地,最後通過謀殺和扶植親信,讓七大領地自己放棄了選帝權,選帝侯變成了普通大領主,但瓦萊家和丹家族卻變得尾大不掉,所以等‘瘸子查理’的兒子查理尼二世繼位,便又開始挑戰新對手,不過查理尼二世確實是個雄主,通過一輩子的精湛權謀算計,除掉了所有異心領主,清洗殺光了幾乎所有瓦萊和丹族人,還幹掉了老馮格和阿明·崔克,重新控製了特克斯洛和托拉姆港,幾乎將所有敵人都連根拔起,但這樣的爭鬥大浪洶湧,最終也動了他的根基,讓他喪命在坦霜人支持的沼澤人手裏,像個傷痕累累的戰士被腳下潛藏的眼鏡蛇一口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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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兒他手下不是有鐵錘布雷嗎?那家夥簡直戰無不勝!”有人突然問道。
    ‘瞪眼呆’歎口氣道,“布雷·考爾是個英雄,但他被幾萬烏坎那斯騎兵纏住了,而且最終因為征戰中落下的傷風病丟了性命,就在他家的那棵歪脖子板栗樹下,在躺椅子中安然離去的。”
    “布雷·考爾是條漢子!”有人讚同道。
    ‘瞪眼呆’道,“他父親和哥哥就是跟著‘瘸子查理’奪權而戰死,他又為了查理尼二世戰死,滿門忠烈,不過他兒子蘭德·考爾就比較可憐,被查理尼三世發配到了邊城。”
    “所以查理尼三世遭了報應,得了失心瘋!”有人笑著道。
    須發灰白的老兵將口中的煙鬥取下,昂起下巴戲謔道,“這叫始亂終...戰,富不過三代!”
    “哈哈哈!”士兵們起哄道,“開始是肉搏,最後還是肉搏!”
    培歌轉過臉,盯著夜色中士兵們模糊的臉道,“你們知道的真多!”
    呆瞪眼士兵轉轉碩大的白眼仁道,“當然,以前的智者諾茨拉德隻要經過小奧古斯塔就會住在我家,我父親與他是好朋友,我聽過很多他講的事情!”
    “那你也會唱《蓋蘭之歌》吧?”舉著火把的士兵道。
    呆瞪眼士兵結結巴巴道,“我以前...會,但這首歌表達了太多毀滅和死亡,隻圖一時之快,太過...”
    而舉著火把的士兵則開始將大腿打出節拍哼唱道,“蓋蘭德普、我們的勇士,伯尼利亞,我們的希望,鎧甲之下光芒萬丈,無以倫比長須飄揚,我們保衛,我們奮進,無畏無忌...”
    周圍士兵們聽著這明快的節奏和熟悉的歌調不禁紛紛回頭,開始跟著一起哼唱蔓延,聲音逐漸傳遍整個小奧古斯塔軍營,洪亮的歌聲開始讓其他領主們軍營內的士兵們也站立哼唱,篝火星點的整個長灘灘頭歌聲排山倒海響起,仿佛是場舉國歡慶的盛大節日。
    不遠處的盧魯·巴赫帶著十幾名舉著火把的騎兵衝來到近前罵道,“誰他媽挑頭唱這樣的混賬歌曲?”
    培歌忙站起身拍拍屁股,懷抱經書道,“好像不至於,隻是首伯尼薩的民歌!”
    盧魯·巴赫俯身盯著培歌道,“你這個笨蛋,蓋蘭德普可是投敵後還父子相殘的,快讓他們住口,否則你就是抱著那本書戰死也會被開除教籍!”
    培歌抗爭道,“但蓋蘭德普是大愛之心,而且不分國度!”
    “扯淡!”盧魯·巴赫忙向傳令兵道,“快讓他們住口,這樣是禍亂軍心!”
    “讓他們唱吧!”格瑞·帕夏突然站起身道,“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能唱歌了!”
    盧魯·巴赫調轉馬頭,看著格瑞·帕夏火把下忽閃的臉,嘴角微微抽搐卻又無奈道,“好吧,既然你願意,那我就讓他們嚎一次,僅此一次!”說著扯馬離去。
    格瑞·帕夏鬆了口氣,轉身向培歌道,“謝謝您,梅蘭閣下!”
    “哈哈哈!”培歌笑道,“還梅蘭閣下,我的梅林和悅蘭莊園早已物是人非,我現在是虔世會的侍從修士,而且需要侍奉哪位大修士還未然可知!”
    “那也很好!”格瑞·帕夏感歎道,“像您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就應該修行,而不是卷入那些混亂的宮廷鬥爭。”
    培歌將手放在胸前,微笑道,“希望您經曆過這些也能明白些事情,就像鹹魚幹化湯,世界上沒有背叛,也沒有軟弱,有的隻是求得生計!”
    旁邊的‘瞪眼呆’士兵上下打量著培歌道,“您真像個聖賢,除了太矮太胖!”
    培歌尷尬地努力站直身子幽默道,“主要是我的高跟軟皮拖弄丟了!”
    正當周圍人們扯著喉嚨參加著大合唱,突然有人拉著個板車向這邊而來道,“求求您,快救救我兒子,萬能的撲嘎!”
    周圍小奧古斯塔士兵掃興地舉著火把上前,拔出利劍威脅拖著板車的花發中年男人道,“哪裏來的流民,再大喊大叫就砍了你!”
    望著這些舉著火把、凶神惡煞的小奧古斯塔士兵,花發男人跪倒在地道,“求求你們了,放我們過去吧,隻有撲嘎才能救我兒子的命,他得了瘧疾,馬上就要死了,讓聖人拯救他,讓聖恩籠罩小奧古斯塔軍營吧!”
    ‘瞪眼呆’男人看著地上幹哭不流淚的男人,心生疑竇地抬腳將他踹翻道,“我看你像凜條克的細作,宰了他!”
    正當幾個小奧古斯塔士兵舉起長矛利劍,培歌忙上前抬手道,“住手!”
    《烏坎那斯羊皮銘曆》:天下皆帳,天下皆友,天下皆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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