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善良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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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見培歌眉頭緊鎖,收起刀槍道,“修士大人,您不知道,隔壁那些家夥們都不老實,估計是派奸細試探咱們虛實!”
培歌微笑揮揮手道,“聖恩普照天下,豈能因懷疑和恐懼而誤傷好人!”
‘瞪眼呆’士兵湊近培歌,將火把伸到這個拉板車男人麵前照著道,“您看,此人穿著破爛,但皮淨膚白,而且眼珠亂轉,心裏肯定有鬼!”
培歌彎腰湊近看看,笑道,“不可以憑借表麵而去妄加評測!”
‘瞪眼呆’男人結巴道,“可是他找什麽撲...嘎,我在軍營十幾年了也沒聽說過有這麽個人。”
“對呀,撲嘎是誰?一聽就是個混蛋名字!”旁邊士兵附和道。
培歌輕輕咳嗽一聲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撲嘎!”
周圍士兵呆愣地望著培歌道,“修士大人,您還有外號?”
“不不不!”培歌忙解釋道,“很多人將我的名字誤傳成了撲嘎,聽起來很像,不是嗎?前兩天就有人這樣喊過我。”
有人恍然大悟道,“他們說的很玄乎的半聖賢就是您?我還以為是個招搖撞騙的烏坎那斯巫醫!”
培歌尷尬之餘忙擺手道,“快把這個受苦難的人抬過來讓我看看!”
人們忙七手八腳將躺在板車上年輕男人抬到培歌麵前,並用火把圍攏著照亮。
看著這個陷入昏迷,手腳不時抽搐的男人,培歌摸了摸他額頭,又將手輕輕抓著他的手腕道,“脈搏很弱,應該就是濕瘟,剛來這裏的人很容易因為潮熱而發病,尤其是北邊來的!”
花白頭發男人抽泣道,“對對,我和我兒子本來是要想建立軍功免去以前的賦稅,現在卻讓他身染重病...”
“這樣!”培歌眉頭緊皺思索道,“你去找些蒲公英、矢車菊,另外還有湖邊淺水中的蘆根,再撿些多孔石磨出粉末,這裏湖邊有種河蚌,青殼半透明那種,最好再加一點那種滑泥,摸起來越黏越好,把這些東西攪拌在一起煮成糊,密封在陶罐中半天,然後喂給你兒子,雖然這東西會腥臭讓人嘔吐,但一定要讓他吃下去!”
“修士大人真厲害!”旁邊士兵誇讚道,“居然懂得如何製藥!”
其他士兵們也紛紛誇道,“那個皇婿差點死了,血吐了兩大木桶,也是被培歌修士救回來的”、“還有那個瘸子,本來腳都快爛沒了,也是培歌大人吹了口氣,哎,居然好了”、“對對對,天上的聖女都送來了那麽多金銀珠寶”。
“你們這都是小事,培歌大人還能讓變成枯骨的人站起來跳舞,我親眼所見,我發誓...”有個士兵賭咒道。
人們頓時扭過臉,盯著這個賭咒發誓的士兵,疑惑互相使著眼色。
賭咒士兵環視眾人的臉色,一把扯過名同伴道,“他也看見了,就是那天培歌大人和特拉蘇大人去找沼澤人的時候,領主讓我們幾個盯梢,好幾個人親眼所見!”
看著幾個篤定點頭的同伴,有人扭臉打量著培歌道,“您是上天派來的聖子吧?”說完抬頭看著天空道,“你們看,聖光來了!”
眾人紛紛抬頭,發現夜空那籠罩的烏雲突然散去,而天空的繁星如同點點燭光,將整個長灘照的雪白。
發呆地培歌晃過神來,剛要製止準備跪拜的眾人,突然躺在板車上的年輕人竟坐起身有氣無力道,“發生了...什麽事?”
“啊!這個感染瘟疫垂死的人居然好了!”有人驚呼道。
有人從地上抓起把黏糊糊的泥道,“好像這個就是修士大人說的那種滑泥,估計喂給他他馬上就能活蹦亂跳!要不然咱們試試!”
眾人好奇道,“應該可以,隻要是聖子走過的地方,就連最惡心的東西都會變成聖食,我祖母親口所說!”
看著眾人要將黏糊糊的泥漿塞入自己口中,坐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忙站起身驚慌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好了!”
“不行,你稍微吃一點兒,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麽神跡!”士兵們湧上前迫不及待道。
年輕人忙左躲右閃道,“真不用,我不餓!”
正當士兵們七手八腳按著年輕人要喂泥漿,突然盧魯·巴赫背著手走到近前道,“你們在幹嘛?”
有人忙上前道,“大人,我們發現原來傳說是真的!”
盧魯·巴赫背著手左右打量眾人,清了清嗓子道,“什麽傳說?”
“培歌大人是真正的聖子,法力無邊,比聖徒還要強大,能讓人起死回生!”星光下士兵臉色蒼白道。
盧魯·巴赫再次清了清嗓子,瞟了眼緊盯自己的培哥,向眾人道,“聖子降臨到咱們小奧古斯塔軍營,那是上天的聖恩,不過你們不要四處聲張,免得讓其他閑雜人打擾聖子!”
見士兵們紛紛跪拜,培哥忙俯身行禮道,“眾生平等,感謝聖恩,平安與子同在!”
等周圍人們漸漸散去,尷尬到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培哥湊近胸有成竹的盧魯·巴赫,手指拉著板車離開的病人父子低聲道,“他們是你派來的吧?我可不想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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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魯·巴赫看看幾乎被星光照亮的軍營,咂咂嘴道,“這些烏雲還真是默契!”說著揚長而去。
晨風吹得軍營中紅色牛皮帳篷瑟瑟而動,呼吸著略帶鹹味的空氣,還習慣性戴著睡帽的培歌坐起身伸伸胳膊,打量個哈欠道,“終於睡了個好覺!”說完背著手走出帳篷,看著從麵前走過的一隊小奧古斯塔士兵道,“真是英姿颯爽!”說著轉身發現特拉蘇和巴塞爾正坐在湖岸邊小凳上閑談,便邁步來到兩人近前。
特拉蘇回頭看看睡袍下還腆著大肚子的培哥,神秘地笑道,“聖子爵士,早安!”
“小把戲、小把戲!”培哥喜不自勝地擺著手道。
望著湖麵的巴塞爾回頭瞟了眼培歌,略帶抱怨道,“你睡好了,可是讓我們忙活了一晚上!”
“昨晚厄姆尼人來了?我怎麽沒聽到?”培歌看看穿著鎖甲、腰挎長劍的巴塞爾疑惑道,說完轉過身,這才發現小奧古斯塔昨日修建的土壘牆前排列著整齊的士兵,正麵手握長矛迎麵朝外,好像在警惕防範著什麽,便好奇地走向土壘牆道,“看樣子不像是敵軍來犯!”
而此時帶隊巡邏的‘瞪眼呆’士兵瞧見背手走近土壘牆的培哥,忙小跑著來到近前道,“您就這樣去嗎?”
培哥扭臉看著嘿嘿諂笑的‘瞪眼呆’士兵,道,“又不是打仗,何況我也不是軍士,不需要頂盔摜甲!”
‘瞪眼呆’咂咂嘴,無奈挺胸抬頭向前喊道,“聖子駕到!”
正在警戒的小奧古斯塔士兵聽到“聖子”兩個字,登時猛地回過頭往下培歌,但又忙舉起長矛對準土壘牆外道,“聖子駕到!”
聽著土壘牆外突然傳來的低沉卻共鳴般的巨大驚歎聲,培歌慌忙轉身向軍營內逃去,但不知何時出現的盧魯·巴赫卻使了個眼色,讓兩名士兵攙著培歌胳膊將他拖向土壘牆道,“信徒們等了您一晚上,要是連個麵都不露可不太合適!”
等培歌被士兵駕到高聳的土壘牆上,這才發現牆外的濠溝後人山人海幾乎綿延鋪滿了整個長灘灘頭,看著這幾十萬人肅穆站立望向自己的場景,培歌雙腿發軟,跌跌撞撞扭頭道,“不不不...我得回...”
盧魯·巴赫一把扶住險些跌落牆下的培哥,用力將他扭向眾人並耳語威脅道,“你演也得給我演下去,否則我弄死你!”
渾身發軟、血往上湧的培哥死死抓著盧魯·巴赫披風結巴道,“不不不,這個玩笑開...大了!”
盧魯·巴赫用力挾住培哥,向士兵使了個眼色,而旁邊的士兵雙手攏嘴,用洪亮的聲音喊道,“聖子降臨小奧古斯塔軍營,諸位凡夫走卒跪拜!”
濠溝外的人群中有虔誠的教徒開始向身後傳遞喊道,“聖子降臨,諸位凡夫走卒跪拜!”傳遞的聲音在幾十萬人群中逐漸向後延伸,宛如回音般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人們卻依舊呆呆站在原地望著土壘牆上的培哥。
“媽的!”盧魯·巴赫暗罵著向身邊士兵道,“再喊!”
等身邊的士兵再次雙手攏嘴高喊道,“聖子降臨,諸位凡夫走卒跪拜!”
人群中虔誠教徒也再次向後傳遞喊道,“聖子降臨,跪拜!”
但長灘上的幾十萬人卻依舊無動於衷地向培歌張望,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甚至開始向這邊指指點點。
聽著人群中的嘈雜越來越大,臉色煞白的培哥環顧著這幾十萬能產生山呼海嘯的人群,瞪大眼睛湊近盧魯·巴赫道,“要是穿幫,他們會馬上踏平你的軍營!”
盧魯·巴赫麵露怯色,眼珠轉轉道,“可能是這個混蛋傳令兵的聲音太小,我換個人......”
培哥忙壓著盧魯·巴赫的手,狠狠將他推搡到身後,又拖著不停發抖的腿往前挪了挪,突然緩緩舉起雙手,並將雙臂指向天空。
壕溝前虔世會教徒們麵麵相覷,都開始不再耳語地望著培歌。
“兄弟...們!”培歌突然用悠揚頓挫的聲音喊道。
人們紛紛抬起頭,開始專注地望著依舊舉著雙臂的培哥。
“我們來自普天之...下!”培歌大聲道,“小奧古斯塔、特克斯洛、弗林錫、迪比特、坎帕尼、天鵝堡、奎托姆、圖爾橋、拉夫鎮、聖麥斯、凜條克、盎格坦、薩姆城、邊城、索芙鎮、土堡,奧如阿根、褶皺山,當然這兩者有些不同!”
“對!那是兩回事!”人群中突然有人興奮地響應道。
“你他媽是不是沒詞兒了,是不是接著要念村名?”盧魯·巴赫湊近培歌低聲道,“再這樣胡說會引發踩踏。”
培歌卻依舊麵帶微笑,將握拳的右臂放在胸前向眾人道,“但...我們都一樣!”
“對,都一樣!”人群中有人頻頻點頭道,而遠處探著脖子的人們迫切道,“聖子說了什麽?快傳過來!”
看著沉靜而專注聆聽的人們,睡袍濕透的培歌一字一頓道,“聖恩如泉湧,聖恩如陽光,將會普照滋潤所有子民,你們的喜悅將是神的喜悅,你們的苦痛將是神的苦痛,每分每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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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歌...大人,我們可不是來聽你念虔經的!”對麵人群中的攸丘·克勞茲突然扯馬走到眾人前大聲道,“這裏幾十萬兄弟也不是那些心酥腦麻的苦命人,他們都是各地的人五人六,既然有人說你是聖子,那就給我們顯點靈,否則就是在把大家當傻子耍,是在褻瀆神明!”
培歌呆呆看著強裝笑容的攸丘·克勞茲,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道,“不可妄測,不可賣弄,神跡隻能是來拯救苦難之人!”
攸丘·克勞茲和身邊的安克緹·侖尼對視一眼,揚揚眉毛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帶來了個囚徒,不知道您能否拯救他!”說著讓人將名渾身發抖的人拖到濠溝前道,“這是個通敵的奸細,我正打算將他正法,但又覺得他上有老下有小於心不忍,所以想讓您在他被砍掉腦袋後救活他,讓他改過自新回家奉養家小!”
培歌偷偷瞟了眼臉色慘白、搜腸刮肚的盧魯·巴赫,隻好額頭冒汗地向攸丘·克勞茲道,“既然他是....”可話還沒有說完,攸丘·克勞茲已經拔劍猛揮,將跪在壕溝前的囚徒砍了腦袋。
看著鮮血噴射、栽入壕溝的囚徒身體和那顆還在滾動的頭顱, 培歌大驚失色地張大嘴巴,望著攸丘·克勞茲道,“你你你...”
攸丘·克勞茲在身邊士兵身上擦擦劍上的血,向培歌揚揚下巴道,“救活他,否則你就是個騙子!”
“無知!”突然人群中邁步走出名身穿絨布披風的年輕人大聲道,隨即又抬臉望著攸丘·克勞茲嗬斥道,“也隻有你這樣的人才會用卑劣的手段試探聖恩!”
攸丘·克勞茲打量著這個雖然衣著樸素,但袖口卻紋繡有家族徽章的年輕人冷笑道,“哪來的野小子?”
年輕人笑笑道,“鄙人就是朗通家族五世子木康·朗通,伯尼薩帝國的辟荒稅監督官!”
攸丘·克勞茲晃晃臉,突然揮劍劈砍在年輕人脖頸並抬腳將他踢進壕溝,抬臉向培歌陰笑道,“現在你可以拯救兩個了!”
看著接連兩個人命喪當場,周圍的人們轟然散開,並都齊刷刷望著站在壕溝牆上的培歌。
“你...!”培歌憤慨地抬起手,指著滿臉得意的攸丘·克勞茲道,“濫殺無辜,必受唾棄與責罰!”
“是嗎?”攸丘·克勞茲伸手接過安克緹·侖尼遞來的弓箭,將長箭搭好拉滿突然對準培歌道,“既然你救不了他們,那總能救自己吧!”
培歌驚恐地慌忙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臉,而土壘牆上的小奧古斯塔士兵也紛紛拉滿弓弦,對準攸丘·克勞茲。
而攸丘·克勞茲卻將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你這個騙子,以後要再裝神弄鬼糊弄別人,我們就踏平你們軍營!”說著扯馬轉身而去。
《虛偽的榮耀》:美即是神,神即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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