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內修外整

字數:7665   加入書籤

A+A-


    暴風雪過後的庫普蘭河邊,天空宛如被洗淨的鉛灰色綢緞,開始漸漸泛晴,混沌的斜陽掙紮著穿透雲層,灑下斑駁的餘暉,為大地鍍上層悲壯的紅色。這斜陽的光芒照在河麵上,擁堵的巨大冰塊像是一座座棱角分明的冰山,散發著凜冽的寒光,在河水的擠壓下,發出沉悶的“哢哢”聲。
    河麵中,不時有落水後的怯奢軍掙紮著將胳膊伸出水麵,呼救的臉上寫滿驚恐與絕望,但那呼救聲在呼嘯的寒風中隨即被扯得支離破碎,冰塊也毫不留情地裹挾著他們,朝著庫普蘭河下遊湧去,很快,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那片冰冷的洪流之中,隻留下河麵上一圈圈轉瞬即逝的漣漪。
    河對岸,陶氏?曼丁騎在高大的戰馬上,麵色冷峻地望著對岸已經集結完畢,開始向南行進的烏坎那斯隊伍,眼神中透著審視與哀傷,隨即眉頭緊鎖,目光朝著重重山巒的薩姆城的方向望去,片刻後,輕輕揮手,帶著荒牧?曼丁和上萬黑壓壓的怯奢軍,如同股黑色的洪流,向下遊奔騰而去。
    “你還愣著幹什麽?”一聲嚴厲的嗬斥如炸雷般響起,打破了周圍的沉悶,薩沙?格勒猛地回過神來,慌亂地調轉馬頭,見老篤瑪正用犀利不滿的眼神盯著自己,忙彎腰低頭,恭敬中帶著絲惶恐道:“望篤瑪指點迷津。”
    隻見渾身裹著黑毛毯的老篤瑪,催馬緩緩來到近前,睜著那犀利如刀般的眼睛,冷冷地盯著薩沙?格勒厲聲道:“你看這河麵的冰塊,它們很可能會在下遊河灣擁堵,再次形成冰橋。一旦怯奢軍過河,他們定會與薩姆城的守軍裏應外合,到時候蜂擁而出的敵軍,我們如何抵擋?你要是再像前兩天一樣磨蹭,我這把老骨頭可就真的要葬送在你手裏了!”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瞬間凝結成白色的霧靄,好似也夾雜著憤怒要噴射到這個格勒部頭人臉上。
    薩沙?格勒腦門滲出細密的汗珠,在冰冷的空氣中卻又迅速變得冰冷,忙不迭道:“我馬上下令去攻占薩姆城。”
    “啪!”老篤瑪手中的馬鞭化作道黑影,狠狠抽在薩沙?格勒臉上,瞬間留下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而這聲脆響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驚的周圍騎兵們紛紛回頭,卻又忙佯裝無視地繼續往前。
    薩沙?格勒本能地想要抬手捂臉,可又在半空中急忙克製住,緩緩放下手,聲音帶著絲顫抖惶恐道:“我...我馬上去河邊阻擋曼丁人過河。”
    瘦骨嶙峋的老篤瑪揚起下巴,眼神中透出恨鐵不成鋼般的惱怒與無奈,隨即又深歎口氣,期許地盯著薩沙?格勒,聲音微微顫抖卻擲地有聲道:“如果太陽升不起來,這世界將永遠是漆黑一片。”說著輕輕踢了踢馬腹,緩緩靠近薩沙?格勒,伸出那黝黑枯槁的手指,指著薩沙?格勒臉上的鞭痕,顫巍巍道:“有些疼是因猝不及防,但這是為了讓你清醒。我視你如子,所以不要再猶豫遲疑,這是關乎整個部族生死存亡的時刻!”說完蜷縮起蒼老的身軀,扯了扯韁繩,讓那匹瘦弱的馬兒馱著他慢慢向族人群中走去,留下薩沙?格勒呆在原地。
    薩沙?格勒眉頭緊鎖,依舊有些不明就裏地重重歎口氣。
    寶日樂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下馬單膝跪地道:“老爹,篤瑪說得很對,我願帶人去河邊截殺曼丁人,絕不能讓他們過河。”
    薩沙?格勒慢慢扭過臉,看著那如同顆巨大血球般的昏黃夕陽,又看看圍在他身邊那各部落頭人臉上的焦慮、迷茫、甚至還有躍躍欲試。薩沙?格勒眼珠轉轉,大聲道:“傳令下去,燒毀所有船隻,斷絕退路!攻擊薩姆城周圍所有村落,抓捕手工匠人和青壯年,連夜趕製拋石機,要讓他們知道,咱們烏坎那斯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也是狼!”他的聲音如此堅定有力,再次讓周圍的族人心中湧起股熱血。
    夜幕降臨,臨時搭建的牛皮大帳內,燭火搖曳,幾天沒合眼的薩沙?格勒靠在羊皮包上,疲憊地打著盹。帳外,寒風呼嘯著,吹得牛皮帳篷“呼呼”作響,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鹽路也越來越緊,波阿力花?敕珊堵了商道,這是想步步削弱我們,估計他們和白皮人在暗中勾結,這都是想鏟除咱們的信號。咱們不能隻是攻占薩姆城,必須去燒了太陽城,把禍水引入坦霜領地,才能解除危機...”烏珠?扈查摸著臉上的結疤發狠道。
    “進入坦霜人領地?那純粹是找死,你以為波阿力花?敕珊的幾十萬黃金軍是病羊羔?”木圖?杜酷兒靠在黃木交椅上,攏了攏身上的白狐披風,他的聲音帶著絲嘲諷,在燭光的映照下,鬢角的白發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坦霜人曾多次擊垮曼丁人,他們的步騎很厲害,估計咱們更不是對手。”另一個聲音附和道,說話的人眼神中透著擔憂。
    “那到未必,咱們可以劫掠一圈,然後從雪山口回到咱們的草原,估計那會曼丁人也撤退了,這也是老爹原來的計劃。”有人提出不同的想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不不不,攻入占據薩姆城才是上策,到時候咱們可以堅守城池,曼丁人來了也拿咱們沒辦法。”又有人道。
    “守城?咱們會嗎?”質疑聲此起彼伏,爭論聲越來越大,像一團亂麻,攪得人心煩意亂。
    薩沙?格勒被這激烈的爭辯聲吵醒,疲倦地抬起臉,眼中布滿血絲,盯著帳篷裏幾個部族首領,燭火的映照著他們那忽明忽暗的臉,好似照出了他們各自的想法和盤算。
    見薩沙?格勒默不作聲,勃木爾?霍克索晃了晃大腦袋,繼續道:“老爹你不要猶豫,他們這兩年‘減丁’都是敷衍了事,估計心裏還是懼怕咱們,咱們照例該搶搶、該殺殺,所以索性去拿下坦霜的太陽城,不必畏縮。”說話間揮舞粗壯的手臂,好似這件事易如反掌。
    木圖?杜酷兒掀開狐皮披風,睜開精亮的獨眼,哼了聲道:“當然,咱們還有別的路可走?但有些問題需要解決,曼丁人還在屁股後麵跟著,咱們的後路隻有進入坦霜,然後翻過烏坎那斯雪山回家。但麵前是薩姆城,那裏的守軍可能不下十萬,另外薩姆城是出了名的堅不可破,即使攻陷,肯定會招來坦霜黃金大軍救援,到時候他們堵住十八重迷霧山,咱們就是前有狼後有虎,被三四路人馬堵在這裏。所以不是敢不敢入坦霜,而是不得不去。不過這樣得遠襲,怕到時候長途征戰重壓,年輕人們會反水內訌,葬送自己人性命。”邊說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開始憂心忡忡般發起了呆。
    薩沙?格勒眉頭緊皺環顧著眾人,不知是無力,還是深知自己的決定都關乎著整個部族的生死,隻好如同心中壓著塊巨石般暗歎口氣,久久地默不作聲。
    “不要輕視別人,即使你不是謀圖巴哈之位,這樣的話也有辱名聲,不如閉上嘴。”身形魁梧的拉合爾?普瑪嘩啦站起身,突然將矛頭指向木圖?杜酷兒,隨即臉色漲紅地再次挑釁道:“以前連話也說不利索,當上頭人就出溜沒完,膽小藏得深,還是少說些好!”
    “小娃兒,骨頭都沒長滿敢說大話,你爹牧仁海為何而死,你忘了?”木圖?杜酷兒冷笑嘲弄道,眼神中帶著輕蔑。
    看到朋友拉合爾?普瑪麵紅耳赤無以應對,一旁的莫恩?扈查頓時火冒三丈,瞪著大眼睛猛然起身,地走出帳篷又快速返回,手裏扯著個女人,女人懷裏還抱著個嬰兒。莫恩?扈查一把將嬰兒搶過放在地上,又壓著女人脖領,大聲道:“這是我的女人和兒子,我們扈查家願意為族人們赴湯蹈火,我先獻骨絕路。”說完氣急敗壞地舉起彎刀,閃爍著寒光就要落下。
    薩沙?格勒和木圖?杜酷兒大驚失色,就在莫恩?扈查彎刀即將劈下之時,旁邊的拉合爾?普瑪忙彎腰摟起地上的嬰兒,卻被莫恩一刀砍在後背,“噗”的一聲皮襖綻開,鮮血濺在帳篷上。
    “啊!”薩沙?格勒急眼般猛地起身,朝再次舉起彎刀的莫恩?扈查大罵道:“瞎眼的畜生,敢在這裏嗜子殺妻?”說罷怒不可遏地瞪向親信勃木爾?霍克索道:“你還等什麽?”
    看熱鬧般的勃木爾?霍克索提了提大肚子,往前走去。
    而莫恩?扈查看看抱著自己孩子、後背流血不止的朋友拉合爾?普瑪,頓時慌亂地扔下彎刀,上前想看朋友傷口,卻被迎麵而來的勃木爾?霍克索一腳踹翻在地,剛想起身,又被勃木爾?霍克索一腳踩住手腕,而寶日樂早已手提彎刀向後掄起,好似準備將莫恩?扈查劈成兩半。
    看著薩沙?格勒怒瞪雙目卻又有些懊悔之色,木圖?杜酷兒掀開狐皮披風,用力推開要落刀的寶日樂,大步走到莫恩?扈查麵前,狠狠一巴掌摑在他臉上,又用肩膀將勃木爾?霍克索頂到一旁。
    被打的嘴角流血的莫恩?扈查慢慢起身,往後挪了兩步舒展舒展身體,巋然不動般昂著頭冷笑道:“啞巴木圖,咱們兩個比試比試,想必你聽過我的大名吧!”說著活動著身體,好似想要徒手搏命。
    拉合爾?普瑪抱著孩子,任憑後背的血滴答滴答掉在帳篷地上染紅一片,想上前阻攔,卻被身形高大,宛如四座鐵塔的“鐵樺”四兄弟堵在一邊。
    鬢角有了白發的木圖?杜酷兒看了看莫恩?扈查桀驁的臉,嘴角冷笑道:“小娃娃,大名?你生出來都不知道個老幼?”邊說邊活動著手指,好似準備隨時應對這個胡莽的年輕人。
    莫恩?扈查登時聽不懂地緊皺眉頭,就在這時,木圖?杜酷兒乘機上前,像老鷹抓小雞般,薅住莫恩?扈查頭發,大喝道:“畜生跪下。”
    莫恩?扈查左臂反絞,擰住木圖?杜酷兒胳膊,咬牙發力好似想要將他胳膊擰斷,卻被木圖?杜酷兒左腳踢在腳踝上,身形不穩地摔倒在地,木圖?杜酷兒快速退了兩步,揮手摒退拔出刀的“四鐵樺”,向薩沙?格勒道:“你看看現在的娃子,就這麽不知好歹!”
    站起身的莫恩?扈查再次舒展著身體,摸著腰間的短刀,仇視般盯著的木圖?杜酷兒道:“要不是因為有曼丁人,我現在宰了你,給我兄弟的父親牧仁海獻祭。”說罷還想要上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見薩沙?格勒真動了殺心地嘴角抽搐,烏珠?扈查忙一把扯住兒子莫恩?扈查,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道:“你個瞎了眼的東西,滾下去!”
    莫恩?扈查看到父親的眼色,頓時偃旗息鼓退到眾人身後。
    看著這對父子近乎荒唐的張狂折騰,木圖?杜酷兒向薩沙?格勒苦笑一聲,隨即開始擰眉沉思,而“鐵樺”四兄弟心領神會地偷偷散到人們身後,握緊了刀柄。
    本來惱怒的薩沙?格勒敏銳地瞟了眼這些人的舉動,忙惡狠狠瞪了眼佯裝走神實則想要下殺手的木圖?杜酷兒。
    木圖?杜酷兒忙嬉笑地點點頭,勾勾手指暗示著將“鐵樺”四兄弟喚到身後。
    因聽到提及自己父親“牧仁海”而走神的拉合爾?普瑪晃過神,情不自禁瞥了眼薩沙?格勒,眼珠亂轉、嘴裏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似父親的死這個心結,被再次揭開,讓心中五味雜陳。
    木圖?杜酷兒哼笑幾聲,起身身灑了把止血粉在拉合爾?普瑪傷口上道:“馬蹄菇粉能止血,你這個可憐的竊子沒穿重甲,還有個缺心眼朋友。”說完轉身死死盯著薩沙?格勒道:“老爹,你最好現在有個萬全之策,你看看這些小崽子的德行,再這樣下去,咱們都得完。”
    怒意全消的薩沙?格勒眉頭緊皺,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思索片刻後沉聲道:“勃木爾、莫恩、拉合爾,召集你們部族所有能射箭一百步遠的男丁,尤其家裏的長子,準備做先鋒進入坦霜。”說完哼了聲,冷冷問道:“你們,可否願意?”
    莫恩?扈查大笑出聲,笑聲中帶著惱羞癲狂道:“我們扈查家已經答應把命給你,就等有一天交代個明白,坦霜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木圖?杜酷兒瞟了眼激憤的莫恩?扈查和沉默的烏珠?扈查這對父子,冷哼道:“長腦子需要曆練,冒傻氣早晚得送死。”說完漫步回到椅子上,開始歎氣,好似還在為剛才薩沙?格勒阻攔而感到不滿。
    薩沙?格勒不停用手搓著刀柄,沉思良久後環視眾人,目光堅定而又悲壯道:“聽好了,此去坦霜十有八九會身死殉天,但如若不去,烏坎那斯部族會被曼丁追兵屠盡。岌岌可危之時,希望你們能團結一心,咱們沒有退路,隻有向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的聲音如同洪鍾,又如股清流,激蕩起人們悲壯的使命感,也衝淡了前仇舊怨。
    聽完薩沙?格勒的話,木圖?杜酷兒閉上了眼睛晃悠著椅子,長歎聲道:“咱們老骨頭早該死了,就怕小崽子們怕死又逞強壞了大事,剛才已經露出了馬腳,為了私利忘了大義,烏坎那斯必然滅族在這些人手裏,真是可悲。”
    “嗬嗬,我倒是擔心,怕有些人反水回去投降曼丁人。”烏珠?扈查若有所指地突然道,他的話如同塊巨石,投入剛剛平靜的水麵,讓大帳裏瞬間沉寂下來,眾人麵麵相覷,卻又不敢在這風口浪尖插話惹風波。
    血脈賁張的拉合爾?普瑪眼珠亂轉,突然俯身跪拜在地,抬起頭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道:“我普瑪家願做第一路探馬赤軍,老爹如不答應,我現在剜出心給你。”話畢撕開皮襖,拔出短刀反握在手中,將刀尖對準自己胸口。
    “我們扈查家和普瑪家做探馬可以,杜酷兒家也得去,否則隨便。”莫恩?扈查說完也撕開皮襖,拔出短刀擺在麵前。
    寶日樂邁步上前一腳踹翻拉合爾?普瑪,吐了口唾沫道:“雜碎,要死死在太陽城,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見拉合爾?普瑪恭順起身後默不作聲,莫恩?扈查也將臉扭向一邊。
    薩沙?格勒蹬了蹬長筒靴,似乎有些為難地掃了眼木圖?杜酷兒。
    木圖?杜酷兒抬起眼皮,仔細打量著帳篷裏人們沉重的麵色,緩緩道:“放心,即使是絕境,我也不會去投降曼丁人,但想讓我們杜酷兒家進入坦霜作赤馬先鋒,有個條件,你們這些部族首領還帶的至親家眷,包括孕婦,都要跟隨我杜酷兒家行軍,如若你們延誤軍情,我會先砍了他們腦袋。”說罷似乎有些費力不討好般埋怨地瞟了眼薩沙?格勒。
    “木圖,我們格勒家可以隨你所願,但其他部族不可以這樣,畢竟這次幾乎是有去無回。”薩沙?格勒撚著胡須盯著木圖?杜酷兒道。
    木圖?杜酷兒瞥眼觀瞧道:“老爹,這一路奔逃,各部族離散了不少人手,我們杜酷兒家能出兩萬精騎兵,你們幾家緊打緊算加起來也就四五萬,既然薩姆城的軍隊就有十萬,太陽城應該也不少於三十萬,那坦霜人的常備軍就不下六十萬,這樣我們杜酷兒如果去幾乎就是送死,而且有些人心思活絡,所以我得抵押你們些東西,才能放心。”邊說邊觀察著薩沙?格勒的表情。
    “哈哈哈!”薩沙?格勒思索片刻大聲道,“好,我們格勒部族頭人近親都押給你,隨你作戰。”
    木圖?杜酷兒微微頷首,麵無表情地緩緩伸出手,動作有些遲緩,將手指輕輕捏住狐皮眼罩的邊緣慢慢摘下,露出那隻空洞陰森的右眼,得逞般撇撇嘴道:“合情合理。”
    薩沙?格勒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中透出股決然,挺直了腰板大聲喝令道:“今日起,所有人準備好三弓!部族赤馬人數加三倍!一旦行軍,見城屠城,見人宰人!搶到吃的就吃,搶不到就餓著,直到太陽城,咱們去身死複天!”
    “天作之合!我也回去叮囑族人們把刀磨快。”木圖?杜酷兒微微眯起左眼,嘴角勾起抹冷笑,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戰局般頓了頓,冷笑著道:“要是失敗,起碼也不會讓咱們的親眷遭罪。”說罷起身邁著大步離帳而去。
    《帝國實質》:利益捆綁如一見傾心。
    喜歡墟萸請大家收藏:()墟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