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狼蹤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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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風吹起枯黃的野草,它們在空中無助地翻滾、飄蕩,最終紛紛揚揚地落在波光粼粼卻又透著絲絲寒意的雪雨河中,河水清澈見底,卻又帶著幾分冰冷刺骨的凜冽,那些飄落的枯草一接觸到水麵,便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瞬間沒了蹤影。
    而雪雨河不遠處,臉色如蠟般蠟黃的爾碩?普瑪騎著戰馬緩緩來到河邊,盡管滿臉的疲憊與滄桑,但眼中卻透著股不屈地望著河對岸,身下戰馬似乎也感同身受,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陣陣沉悶的嘶鳴聲,而在河對岸,數千曼丁騎兵整齊地排列著,為首的正是巴薩?墨鬱仰著臉,臉上依舊透著那股傲慢與囂張。
    爾碩?普瑪憤怒地用馬鞭指著巴薩?墨鬱,大聲質問道,“巴薩,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是烏坎那斯人還是曼丁人?你可別忘了自己的根!”說罷痛心疾首般昂起臉,卻又不自覺地瞟了眼身後的那數千雪雨灣老幼。
    巴薩?墨鬱一時語塞,眼神中閃過絲慌亂,在瞟了眼身後那支由黃色牛皮甲族人和黑色皮袍曼丁人組成的混雜騎兵隊伍,又很快恢複了那冷漠的神色道:“爾碩兄弟,你不要耍滑頭,我的族人支持我,曼丁部也支持我,以後,雪雨灣就是我們的天下,你最好乖乖下跪,做我的部屬,免得你的族人跟著你受苦!”
    爾碩?普瑪怒不可遏地怒呸一口,將馬鞭狠狠插到腰裏,“唰”地拔出雙刀,用力搭在馬鞍橋上,咬著牙發狠道,“你這個出賣烏坎那斯人的鬼,雪雨河養育了你,你卻恩將仇報,曼丁人也是瞎了眼,才會接收你這樣的雜碎,等薩沙老爹他們回來,定要把你鐵鍋燉了下菜!”說罷身體前傾,好似想要猛衝過河與巴薩?墨鬱拚命。
    巴薩?墨鬱卻不慌不忙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兩綹胡須,又將兩個狐尾帽瀟灑地垂甩在背後,好似看穿了爾碩?普瑪心思般嘲笑道:“老家夥,你以為靠你這幾句狠話就能拖住我?讓那些老弱病殘逃脫?告訴你,薩沙?格勒他們早已在坦霜國化作枯骨,我這次回來,就是受命來料理你們這些纏弱羔兒!”
    寒風吹過,吹得眾人的衣袂獵獵作響,麵色浮腫的爾碩?普瑪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球,嘴唇微微顫抖,驚駭地張大嘴剛要說話,卻又被身後傳來的嘈雜聲打斷,隻見上千的墨鬱騎兵驅趕著各部族的老弱婦孺牽羊、扯牛,腳步蹣跚地向雪雨河邊走來,人群中不時傳來和老人、孩子的哭喊聲。
    巴薩?墨鬱麵無表情地揚揚臉,那眼神仿佛在看著群待宰的羔羊般道:“我早已派人守住了你們的後路,你們一個也別想跑,乖乖做我的奴隸,或許還能留你們條活路,否則就追隨著飛鷹棺槨入河吧。”
    “殺!”爾碩?普瑪突然舉起彎刀,在空中用力劃了個弧線,隨著他這一聲怒吼,身後幾百烏坎那斯騎兵猛踹戰馬,嘶鳴著衝向河對岸,瞬間,雪雨河中水花四濺。
    巴薩?墨鬱撇撇嘴,不屑地抬起手剛要下令,卻發現河對岸所有烏坎那斯婦孺好像得到了某種暗號,她們動作敏捷地躍到身邊的馬背上,如同靈動的飛鳥,眨眼間,朝著爾碩?普瑪剛才彎刀所指的雪雨河上遊逃去,而衝到雪雨河中的烏坎那斯騎兵也登時扯馬轉向,護著那些婦孺向遠處狂奔而去,馬蹄踏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彩色光芒。
    巴薩?墨鬱被這瞬間直角轉向的場景驚得呆若木雞,片刻反應之後,急忙大喊道道:“堵住他們,快,別讓他們跑了!”
    但逃亡的烏坎那斯人配合默契至極,最終偏移離開雪雨河,佯裝向西北逃去,前端是拚命逃竄的婦孺,後麵兩側的騎兵不停地回身射箭,箭如流星般射向身後追來的敵人,伴隨著敵人的慘叫聲,巴薩?墨鬱手下騎兵一波波地被射殺落馬。
    看著自己的騎兵不斷倒下,猛追的巴薩?墨鬱暴怒道:“該死的伯達戰馬,我要殺光你們這些烏坎那斯人!”可等猛拉韁繩,想要猛衝追趕之際,卻又眼珠轉轉,似乎想到了什麽般大喊道,“不對,不要追他們,馬上設防堵死雪雨河!”
    此時,已經衝到大斜坡的爾碩?普瑪猛扯馬頭,試圖帶隊穿過雪雨河突圍,但當他看到巴薩?墨鬱已經收攏軍隊,排列整齊地圍堵在河邊時,心中一涼,身體不禁頹然地有些癱軟搖晃,但又俯身踹馬,魚死網破般大喊道,“殺死叛徒巴薩!為了烏坎那斯!”隨即帶著騎兵不顧一切地衝到河對岸,雙方騎兵瞬間衝撞在一起,展開了場激烈的廝殺。
    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不絕於耳,鮮血在陽光下飛濺,灑落在雪雨河邊的土地上,將這片土地染得一片血紅,片刻激戰過後,數百普瑪家騎兵被幾千墨鬱和曼丁聯軍圍殺殆盡,而滿臉是血的爾碩?普瑪用力推著倒地的戰馬,但那戰馬已經沒了氣息,沉重地壓在他的腿上,這個普瑪家的頭人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費了好大的力氣,將被壓在馬下的腿抽出來,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把染滿鮮血的彎刀,身體晃悠著不停地咒罵道:“雜碎...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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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了口氣的巴薩?墨鬱收起彎刀,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不屑地看著爾碩?普瑪,冷笑道,“死鬼,你剛才差點忽悠了我,既然不順從我,那就一個不留,先宰那些婦孺!”說著輕輕擺擺手。
    幾名曼丁人頭領默不作聲地圍攏上前,望著爾碩?普瑪身後被墨鬱騎兵包圍的傷兵和老弱婦孺,彼此低聲嘀咕著,聲音在風中時斷時續道:“這是個勇士...他們主力已經殺光...屠殺婦孺不是太好...巴薩不是真正的曼丁人...這樣做太丟人現眼了...他們的爛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咱們回家吧。”說罷,這些灰黑皮袍的曼丁人頭領紛紛將長矛掛在馬上,轉身扯馬,帶著那幾千曼丁騎兵開始離去。
    巴薩?墨鬱驚愕地看著離去的曼丁人,大聲吼道,“你們去哪?快殺光他們!”說著勃然大怒地催馬上前。
    而前麵的曼丁人扯住戰馬,回頭冷冷盯著巴薩?墨鬱,又側過耳朵,好似想要聽清巴薩?墨鬱的話。
    巴薩?墨鬱頓時麵露懼色地彎腰行禮,直到這些曼丁人緩緩轉過身悠然離去,隨即怒火中燒地手提彎刀,向自己的族人騎兵們泄憤大喊道,“你們也聾了嗎?宰了他們!”
    看著怒氣衝衝的巴薩?墨鬱提刀而來,上千的墨鬱部族騎兵在驅使下開始尖叫著打騎呼哨,舉著長矛、彎刀,如餓狼般衝向那一大群呆愣的婦孺。
    看著這些對麵奔來即將展開屠殺的墨鬱族騎兵,老弱人群中的布赫阿媽輕輕拉住木帖兒的手,笑著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像雪雨河的水,一直流淌,永不停息,孩子,別怕。”
    奔騰的馬蹄濺起碎石,那些碎石如暗器般四處飛濺,隨之彎刀呼嘯著砍來,風聲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受到驚嚇的阿姆緊緊抱著姐姐木帖兒,她的身體在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時,一支長矛無情地刺穿了她的後背,鮮血如泉湧般噴出,被刺中的阿姆被拔出時的長矛扯倒在地,頭上的祥珠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當作響...
    瘋狂的屠殺還在繼續,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雪雨河的水聲格外清晰,那潺潺的流水如同那溫度般冰冷無情,靜靜流動著,在這場悲劇麵前毫無波瀾。木帖兒抱著不停嘔血的阿姆,眼神呆滯,嘴裏機械地呆滯地吟唱:
    “呼嗨喲,呼嗨喲”
    “你的臉龐喲”
    “轉身離去喲”
    “妹兒睡不著喲..”
    “昨日夢中喲”
    “你才是我的愛人喲”
    “煎熬喲”
    “征戰什麽時候才結束喲”
    “我想和你生娃喲”
    “我想和你牧羊喲”
    “昨日夢中喲”
    “你才是我的愛人喲”
    “莫煎熬喲”
    “妹妹心已經給你”
    “比你還苦”
    “隻盼你回...回身喲”
    “隻想再遠遠看你一眼”
    “隻盼..一眼喲”
    周圍一片沉寂,隻有悠揚的歌聲和雪雨河潺潺的水聲,戰馬低頭啃著地上的枯草,似乎對眼前的血腥場景已經麻木,墨鬱家士兵們木訥地立在馬背上,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與不忍。
    巴薩?墨鬱環顧四周,看到那些騎兵們竟對那些還殘存的老弱猶豫不前,頓時暴怒道:“宰了那個婊子,一個不留,一個不留!”可周圍的騎兵們卻呆愣著,甚至將長矛掛在馬背上,低頭裝作沒有聽到他的命令。
    巴薩?墨鬱冷笑一聲,笑容中透著邪惡地扯馬上前,來到淚流滿麵的木帖兒麵前,抬起陰沉的臉,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道:“這不是雪雨灣的兩朵花兒?木帖兒、阿姆嗎?可惜了!”說著高高舉起彎刀,向木帖兒臉上砍去。
    “當啷”一聲,巴薩?墨鬱彎刀突然被支飛箭射落在地,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戰場上如此刺耳。
    眾人急忙回頭,隻見遠處有個騎著匹赤紅戰馬的人晃晃悠悠向這邊而來。
    “嗖嗖嗖!”幾名騎兵忙滿弓射向對麵,利箭如閃電般射向騎馬的人,可那人抬手輕輕一抓,便將幾支長箭抓在手裏,隨後用力一握,長箭便斷成幾截被扔在一旁。
    幾名騎兵又試探性地猛衝到此人麵前,猛地舉起長矛捅刺,卻莫名其妙地都被格擋開來,而幾人隨之也鮮血噴濺地跌落馬下。
    發現騎著紅馬的來人如此彪悍,並在看清他麵容之時,墨鬱家騎兵頓時驚駭地扯馬後退。
    而騎紅馬之人緩緩騎馬上前,來到孛木帖麵前,下馬俯身看著抽搐吐血的阿姆,伸手輕輕撫摸著阿姆那白淨粉嫩的臉,動作輕柔卻又不停顫抖。
    看到來人,阿姆側過圓瞪的眼睛,努力擠出絲微笑,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一口鮮血卻噴濺而出,染紅了胸口衣衫。
    木帖兒大哭道,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委屈道:“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來?”說罷大哭著推搡赤木黎。
    被虛弱的木帖兒推搡著,幹屍般黑瘦的斥木黎不言不語地低下頭,看著阿姆欣慰又略帶尷尬的眼神和打著血嗝的嘴,心如刀絞般滴答下兩滴血淚,隨即緊緊將阿姆摟在懷中,用臉輕輕磨蹭著她的額頭,聲音中帶著無盡悔恨般道:“不該的、不該的,是我來晚了。”說著回身一把抓住巴薩?墨鬱偷襲刺來的長矛撅斷,他回頭又用手輕輕撫下死去阿姆驚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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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東西?”巴薩?墨鬱望著幹屍模樣的斥木黎,心中一陣恐懼,忙扯馬往後退了幾步,幾名墨鬱家親兵見狀,忙催馬圍在周圍,舉著長矛對著衣衫襤褸、露骨枯幹的斥木黎。
    “快...”巴薩?墨鬱的呼喊話音未落,“唰”一道光閃過,如同閃電劃過夜空,周圍幾名親兵的腦袋被削落在地,鮮血噴湧而出,幹屍斥木黎提著狗鏈相連的洛茲短劍,緩緩站起身,那空洞的眼中好似充滿了悲切與憤怒,聲音嘶啞道:“你們不應該!”
    巴薩?墨鬱驚駭地後退,大聲喊道:“宰了這個東西!誰要是殺了他,我給他百裏厚氈草場!”
    遠處不知情的騎兵們聽到懸賞,蜂擁地衝向幹屍斥木黎,而頓覺不妙的巴薩?墨鬱卻悄悄朝著遠處逃去。
    暴怒的斥木黎張開雙臂,對著前方猛擊雙掌,瞬間,一陣波紋般聲浪湧出,將來到近前的騎兵們被衝得血肉橫飛,化作碎骨肉渣,還不等其他騎兵從這巨大聲響中反應過來,幹屍斥木黎依然如同憤怒的猛獸,衝入敵群甩開手中的狗鏈洛茲劍,將周圍這群騎兵切成血雨肉塊,灑落在地,一時間血肉橫飛,驚叫聲此起彼伏。
    而怒氣不減的幹屍斥木黎身體突然膨脹,化作虎首半獸人,身上散發著股強大波動,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扭曲,隨即朝著發呆的墨鬱騎兵劃了下手指,一道黑色的光芒閃過,幾十名騎兵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鮮血和內髒濺得到處都是。
    而半獸人斥木黎低聲沉吟道,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般道:“吾思吾懺,貪暴殘蟬,痛予心悟,貪殘必罰!”
    看著這個惡魔般的半獸人,又回頭看看早已逃遠的巴薩?墨鬱,上千墨鬱騎兵的戰馬驚駭奔逃,而半獸人斥木黎輕輕擺手,揮出道光,那道光如同把巨大的利刃,將還在馬下的幾百騎兵橫著切斷腰身,刹那間,雪雨河邊仿佛成了人間煉獄,成片騎兵抱著噴血的下身翻滾哀嚎,場麵慘不忍睹。而半獸人斥木黎眼飄赤炎地環視周圍的血海,剛想淌過雪雨河追趕巴薩?墨鬱,卻被名失去雙腿的騎兵死死抱住了腳掌。
    半獸人斥木黎低頭看著這個牙關打顫、眼神倔強的年輕騎兵,冷冷道,“小狐狼?你是巴薩?墨鬱的兒子?你們家有眼無珠!”說著抬起手指,用尖爪輕輕戳破這名騎兵的兩隻眼球,又用爪尖挑開這個騎兵的牛皮甲,用爪尖對著他那一鼓一鼓肚皮上嘶啞道,“盤腸十八道,我看看巴薩家的有沒有那麽長。”
    不遠處的木帖兒看著眼前血腥的場景,癲狂大哭道:“夠了、夠了,不要,不要...”
    被憤怒徹底激化的半獸人斥木黎彈開粘手的血汙穢,朝木帖兒吼道:“住口!”
    被驚嚇到反胃的墨鬱家騎兵瘋狂奔逃,他們的身影在荒原上漸漸遠去,而半獸人斥木黎輕輕向後揮手,口中念念有詞,瞬間,一群亡靈從地下鑽出,它們張牙舞爪地撲到傷殘的騎兵麵前,發狂地開始暴虐,它們的嘶吼笑聲如此尖利,場景如此令人作嘔,本就眼花繚亂的木帖兒頭一歪,徹底暈厥地倒地......
    “終於回來了,什麽太陽城、什麽坦霜波阿力花?敕珊黃金軍團,不堪一擊,不到兩年年,咱們十多萬人,就毀掉了這個傳說中的傳奇帝國。”潮洛門不停地嘮嘮叨叨,他的聲音中帶著些得意。
    薩沙?格勒緊皺眉頭發著呆,眼神中透著絲憂慮,突然,有些神經質地回頭道:“那些坦霜女俘虜沒放走吧!”
    就在這時,備戰的牛角號響起,那聲音低沉而又悠長,大隊青壯騎兵迅速圍攏在薩沙?格勒身邊,手持牛角弓張望著遠處,而此時,幾千穿著灰黑戰袍的曼丁人騎兵已經來到不遠處,他們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透著股肅殺之氣。
    薩沙?格勒警惕地看著這些突然減速緩行的曼丁人騎兵,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彎刀,但對麵的曼丁騎兵雖然也警惕地停在原地,但卻好似並無作戰意圖,隻是遠遠張望,並朝著北方伸伸手指。
    看到這些曼丁人身後沒有拉扯俘虜,而馬背上也沒有戰利品,薩沙?格勒慢慢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胸甲,並朝著雪雨灣方向伸伸手指。
    神色倦怠的曼丁人頭領死死盯著薩沙?格勒和他的護衛,眼神中透著絲複雜的情緒,輕輕拍了下自己胸甲,隨後帶著身後的族人與薩沙?格勒的隊伍逆向而過,雙方擦肩而過。
    潮洛門瞪大眼珠,憤怒地拔出彎刀,催馬來到薩沙?格勒麵前,失聲道:“我要宰了他們,我要宰了他們!”說著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在他滿是塵土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晰的淚痕。
    木圖?杜酷兒裹了裹身上那件潔白如雪的狐皮披風,但寒風依舊透過披風的縫隙鑽了進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而這個好似老了很多歲的杜酷兒部族頭人晃晃腦袋,看著遠處那片熟悉卻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土地,語氣中帶著無奈和疲憊道:“老爹,到家了,但探馬來報,咱們的家也被抄了,這兩年,咱們失去了太多,現在我隻想著回去好好睡一覺。”說罷麵容頹喪地扯馬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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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沙?格勒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沉默片刻後眼眶紅潤地低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慌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眾人望去,隻見巴薩?墨鬱等人正猛抽戰馬,狼狽地逃命奔過,身後揚起片滾滾煙塵,眾人扯馬想要追趕,薩沙?格勒擺擺手道:“暫且隨他去吧!”隨即帶著大軍繼續向前,不消片刻,前方突然出現了匹紅色戰馬,等來到近前,人們驚訝地看到原來是戰馬‘烈雲’,而在它背上的幹屍斥木黎正懷抱阿姆,望著催馬來到自己麵前的薩沙?格勒,神色迷茫聲音嘶啞道:“我迷路了,不知道該把她安葬在哪兒?”說罷低頭看著懷中的阿姆,而已然逝去的阿姆嘴角卻還帶著絲微笑,好似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薩沙?格勒看著阿姆那安靜的遺容,胸口一陣絞痛地險些跌落馬下,又強忍著坐起身,哽咽道,“挖個墳吧...埋在雪雨河邊...盡量離馬場近點!”
    大風依舊在呼嘯著,卷起露芽嫩草間的黃塵,那些塵土在空中打著旋兒,仿佛是一個個迷路的靈魂。人們默默地回頭,看著斥木黎逐漸消失在遠處的身影,繼續低頭騎馬跟著薩沙?格勒向雪雨灣走去,風聲似嚎,風聲似嚎夾帶悠揚的《馬戀賬》歌聲傳入耳中:
    “呼嗨喲,呼嗨喲”
    “你的臉龐喲”
    “轉身離去喲”
    “睡不著喲..”
    “夢中喲”
    “你才是我的愛人喲”
    “什麽時候才結束喲”
    “我想和你生娃喲”
    “我想和你牧羊喲”
    “妹妹心已經給你啊”
    “我想和你生娃”
    “我想和你牧羊喲”
    “雪雨灣裏的身影呦”
    “我已粗手大腳呦”
    “隻想再遠遠看你一眼喲”
    “隻盼..看一眼喲”
    “愛你從不懼生死呦!”
    《道德與國度》:共情是我們傳種續代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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