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沼澤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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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森林的溪流如銀色緞帶蜿蜒入尹更斯湖,月光碎銀般撒在水麵,隨波蕩漾出萬千鱗光。圖塔?喬瑪坐在苔蘚覆蓋的卵石上,指尖穿過縻若的栗色卷發,發間貝殼飾品碰撞出細碎的“哢嗒”聲,溪水撞擊鵝卵石的“叮咚”聲與蘆葦搖曳的“沙沙”聲交響,編織成一曲靜謐的夜之樂章。他望著湖麵倒映的月亮,突然開口,聲音像浸透露水的羽毛般輕柔:“什麽時候能永遠這麽安靜?”生怕驚醒了湖底沉睡的精靈。
縻若扭過臉,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不可能,等他生出來,晚上也會很吵鬧。”她的手掌在褚麻布下劃出溫柔的弧線,月光為她的側影鍍上層珍珠般的光澤。圖塔?喬瑪看著縻若單純的臉,苦澀道:“是啊,我母親假裝喜歡你,你父親趨炎附勢於我,再加上這個小家夥...”他的手指輕輕點在縻若的小腹,卻像觸到帶刺的蕁麻般迅速縮回,“這怎麽會有寧靜?”說罷眉間的川字紋更深了,仿佛刻著部族聯姻的煩雜。
女孩縻若坐起身,盯著圖塔?喬瑪道:“為什麽要這麽說呢?我感覺他們都挺好。”她的瞳孔裏倒映著他眉間的褶皺,“而且你現在已經是喬瑪部族的安坦,我父親是恩格特的首領,我們會很好的”。她沒說出口的是,昨夜偷聽到父親與圖塔母親的密談,關於金砂與航道的通婚價碼。“而且在漁蘭節上你也沒有去惹草拈花。”
“嘩啦!”突然水花亂濺,水妖沙美拉從湖中躍出。她的手臂拍擊水麵,濺起的水珠在月光下如碎鑽飛舞,隨即輕盈地坐到岸邊翹著二郎腿道:“真是花前月下,甜蜜無限。”指尖的利爪刮過鵝卵石,發出“刺耳”的尖響,驚飛了停在蘆葦上的螢火蟲。
圖塔?喬瑪看看搔首弄姿的沙美拉,不耐煩道:“以後不要這麽鬼鬼祟祟,有事就去部落裏找我。”他的手腕內側,“鎖魂紋”正發出微弱綠光,那是與沙美拉簽訂血契的印記,此刻如心跳般微微震顫。“我去過了,他們說你帶著個女人消失不見了,而且你都沒有傳達我的指令。”沙美拉抬起塗著烏賊墨唇膏的嘴,分叉的舌頭快速伸縮,像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縻若急忙站起身道:“我先回部落去,你們肯定有事要商量。”。
看著縻若雖然小腹微隆但依舊婀娜的身姿,沙美拉故意大聲道:“賽恩斯的寶貝女兒,我待會兒會吃了你這個愛人,吃得一幹二淨。”聲音混著湖水的腥氣,驚得蘆葦叢中撲棱棱飛起一群夜鳥。
縻若不以為然地哼笑道:“沼澤地你最怕的人就是他,我一點兒不擔心。”
等縻若走遠,沙美拉扭著身體來到圖塔?喬瑪麵前,貼近道:“寶貝兒,你的計劃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呼吸帶著腐爛水草的氣息,噴在他頸側的劍傷疤痕上。
圖塔?喬瑪推開沙美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斥責道:“你吃了達魯祖的小兒子?”手掌觸到她手臂上的黏液,黏膩得如同沼澤泥漿,帶著令人作嘔的溫熱。
沙美拉不屑道:“你怎麽知道?”說著站起身,扭著腰肢昂起臉,好似對這樣的質問心存不滿。
“除了你還有誰敢碰他?”圖塔的聲音突然拔高怒道。
沙美拉冷笑道:“他一直在向尹更斯湖兜售烏喉果籽,我可不想還沒開戰,我的士兵們就虛弱不堪,所以我得給他們點警告。”
圖塔?喬瑪冷冷道:“他們是我的族人,不是你的士兵。”
沙美拉喜悅道:“非常好,你的就是我的,等攻下巨石城,你為你父親報仇,我去契卑洛山雪恨,咱們就兩清。”
圖塔·喬瑪冷冷道,“他們是我的族人,不是你的士兵。”
沙美拉喜悅道,“非常好,你的就是我的,等攻下巨石城,你為你父親報仇,我去契卑洛山雪恨,咱們就兩清。”
突然,圖塔·喬瑪眼睛放著綠光,聲音嘶啞道,“你若再敢隨意行事,為了你那狹隘的仇恨傷及無辜,尤其是我的族人,我讓你粉身碎骨。”
沙美拉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呲著尖利的牙齒,又張開變成利爪的手,發出威脅的嘶嘶聲,隨即躍入湖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湖麵隻留下一圈圈迅速擴散的漣漪。
天邊開始泛白,黑暗籠罩的尹更斯湖迎來了初升的太陽。朝陽將湖麵染成鮮紅色,遠處盧卡斯森林的輪廓像被點燃的煤塊,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薩·普帕姆徑直推開圖塔·喬瑪的草屋,大喊道,“圖塔,那些巴優納特人又來挑釁了,他們占領了庫普蘭河口,截殺咱們的貨船,還放矮人們去重新修補大壩。”
圖塔?喬瑪鬆開摟著的縻若,不慌不忙道:“他們帶了多少人?”他的聲音像浸透冰水的岩石,冷硬中透著一絲壓抑的怒火。
“五千以上,而且都帶著鐵器!”卡薩?普帕姆道,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仿佛已經看到鐵刃撕裂族人血肉的場景。
醒來的縻若滿眼驚慌,急忙道:“圖塔,我去找我父親,讓他派人來幫忙。”她的手指緊緊攥住圖塔的肩頭,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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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塔看了眼有些慌亂的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薩?普帕姆,目光如鷹隼般道:“你們兩家能來多少人?”
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薩?普帕姆互相對視,小聲道:“我倆也不是我們部族的安坦,也就能帶一兩百人過來,不過康斯提家沒問題,他能出幾千人吧,我們已經派人通知他了!”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圖塔、圖塔,你在哪?”母親瑪蒂爾達的喊聲傳來,聲音裏充滿恐懼與焦慮,隨即是四起的喊殺聲與部落裏人們的哭叫。遠處傳來鐵器相撞的“鏗鏘”聲和族人的慘叫,如同催命的喪鍾。
圖塔忙提著魚骨標槍推門而出,瞬間三道寒光劈麵而來,巴優納特戰士的彎刀上,還滴著昨夜屠殺的血珠。圖塔?喬瑪快步閃身向前,邊躲閃邊用魚骨標槍斜刺,標槍尖端的倒刺勾住敵人喉嚨,鮮血噴濺在他臉上,溫熱的觸感混著刺鼻的鐵鏽味,片刻便將幾個巴優納特人刺倒在地,他們的屍體重重摔在泥濘中,濺起黑色的泥漿。
而此時,從湖邊登陸的彪悍巴優納特人‘啊喔咦咦咦...’怪叫著蜂擁衝來,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合唱,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薩?普帕姆慌忙拔出腰裏的彎刀,上前與喬瑪家的族人拚命抵抗。但巴優納特人的鐵矛卻輕易刺穿了喬瑪族人的藤盾,“噗嗤”的入肉聲此起彼伏。
望著周圍潮水般的敵人,卡薩?普帕姆情急之中大喊:“圖塔,坦霜人給咱們的刀槍在哪?”他的聲音被戰吼聲吞沒,如同片枯葉墜入狂流。
而圖塔?喬瑪似乎沒聽到卡薩?普帕姆的呼喊,對那些被屠戮的族人也是視而不見,他的眼中隻有跳動的火光與敵人的咽喉,隻是不停往前,用鐵木標槍輕盈地刺殺一個個巴優納特人。
但喬瑪族人們的普通魚骨標槍在彎刀和鐵長矛麵前脆弱不堪,強硬接戰的人們被無情地屠殺,鮮血滲入泥濘,將地麵染成暗紫色。部落的抵抗頓時被擊潰,人們開始紛紛轉身向遠處的塔布提樹林逃去,逃跑的腳步聲與哭喊聲響一片。
隻有圖塔?喬瑪逆向湖岸邊而行,邊走邊用標槍刺殺敵人,他的身影在火光中如同條逆行的黑魚。
萬幸之處,喬瑪部落背靠泥濘深厚的清泉口沼澤,泥漿沒至膝蓋,形成天然的屏障。喬瑪族人們在泥濘中快速奔逃,而長久居住雨林的巴優納特人,卻在粘粘的泥地中費力地跋涉,鐵矛陷入泥中難以拔出,隻能投擲長矛追擊這群逃亡者。長矛破空聲擦過耳邊,最後謹慎地退到沼澤邊緣狂躁地朝著逃入樹林的喬瑪族人們怒吼,聲音中充滿不甘與挫敗。隨即轉身尋找那些受傷倒地的喬瑪族人泄憤,最終發現了隻身搏殺到湖邊的圖塔?喬瑪。
而這些高束發纂朝天、身材高挑額骨寬大、渾身都是刺青的巴優納特人迅速將圖塔?喬瑪團團圍住,他們的刺青在火光中呈現詭異的青色,個個手舉長矛和彎刀,直撲上前想將圖塔砍成肉泥。
此時的喬瑪部落中,除了零星的廝殺對抗,大部分攙老扶幼的喬瑪族人站在塔布提樹林邊緣,呆呆望著被黑壓壓敵人圍堵住的部族首領,眼中充滿恐懼與絕望。而不停驚聲尖叫的縻若想衝上前,卻被身邊的瑪蒂爾達死死抱住。
擁擠的巴優納特人包圍住圖塔?喬瑪蠻勇地猛衝,但卻成群撞在一起,彎刀與長矛互相碰撞,發出“當啷”的脆響。而敏捷的圖塔?喬瑪早已躍到這群巴優納特人的頭頂,踩著他們身體猛跨幾步跳出圈外,泥沼中的身體發出“噗嗤”的悶響,並回身用魚骨標槍點了身邊幾名敵人的喉嚨,讓身邊騰出塊空地。
轉過頭的巴優納特人又再次將圖塔?喬瑪圍住,他們的刺青在篝火餘燼中泛著青綠色熒光,如同移動的毒藻叢。但圖塔邊退邊用魚骨標槍輕點,次次命中敵人的喉嚨,標槍尖端的倒刺勾破頸動脈,鮮血呈扇形噴濺,在刺眼的日光下劃出猩紅弧線。彪悍的巴優納特人踩著前麵同伴的屍體瘋狂猛衝,腐草與血液混合的惡臭撲麵而來,圖塔?喬瑪鬼魅般在人群中左躲右閃,就在巴優納特人眼花繚亂無法分清敵我之時,又將貼身的敵人一個個斷喉。氣管斷裂的“嘶鳴”清晰可聞,而滿眼都是自己人的巴優納特人左右搜尋,卻總是莫名其妙被點殺。一名戰士剛舉起彎刀,瞳孔裏就映出圖塔冷冽的目光,隨即喉間一涼,手中彎刀掉落在地。就在眾人憤怒胡亂砍殺之時,才發現圖塔?喬瑪早已站在了人群之外,他的身影被湖麵倒影拉長,如同死神的剪影。
巴優納特人再次暴怒地轉身衝刺,但圖塔?喬瑪繼續敏捷地邊退邊用魚骨標槍迎擊。鐵木標槍與鐵矛相擊,迸出細小的火星,凶悍的巴優納特人紛紛倒下,他們的屍體堆積成小山,泥漿被鮮血浸透成暗紫色。而身後的其他人開始猶豫地止步喘息,瞪大的眼睛中滿是愕然。
圖塔?喬瑪甩了甩魚骨標槍上的血水,微微八字步地站在敵人麵前,冷冷看著這大群的敵人。而他的鎖魂紋在小臂上發出微弱綠光,如同暗夜中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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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巴優納特人將十幾支長矛投向圖塔?喬瑪,長矛破空的“咻咻”聲與標槍撥擋的“劈啪”聲交響過後,這些長矛無一例外被撥落在地。有些驚駭又無計可施的巴優納特人們互相推搡,終於推出幾個人又將圖塔?喬瑪圍住,這幾人的喉結因恐懼上下滾動,汗水滴入泥沼發出“噗嗒”輕響。
這幾人正準備往前衝,就被迎麵跨步而來的圖塔?喬瑪甩著標槍割喉倒地。幾名巴優納特人雙眼圓睜,垂死之際手指徒勞地抓撓空氣。而其他人看到圖塔?喬瑪詭異難測、猶如殺神,對麵的巴優納特人頓時驚慌後退,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簌簌”退避聲。而圖塔?喬瑪依舊甩了甩魚骨標槍上的血水,站在那裏冷眼盯著對麵的敵人,他的呼吸平穩如鍾擺,絲毫無視周圍上千雙恐懼的眼睛。
巴優納特人開始慌亂,試圖上前攻擊,但又忌憚地盯著圖塔?喬瑪手裏的鐵木標槍,一名巴優納特頭目似乎終於失去了耐心,憤怒地舉起長矛,吼道:“宰了...”但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閃到近前的圖塔?喬瑪一標槍從嘴射入刺穿了後腦。標槍貫穿顱骨的“悶響”與腦漿濺出的“撲哧”聲幾乎同時發生,周圍的巴優納特人驚恐地急忙散開,看著頭目在地上抽搐的雙腿,如同被斬斷的牛蛙。但圖塔?喬瑪將魚骨刀反握在右手,站在巴優納特人麵前,開始步步向麵前數千敵人逼近,每一步都在泥沼中留下深深的腳印,仿佛在用自己的赤腳丈量死亡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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