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單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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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潮濕悶熱還是這威脅咒罵的緣故,圖塔?喬瑪頓時眉頭緊鎖,順著那喊聲快步向前飛奔而去,腳步碾碎了發光蕈類和地麵盤踞的樹根,突然幾支長矛從密葉後鑽出,迎麵飛來,圖塔?喬瑪斜著身子躲過,騰身躍入前麵密葉,將名來不及逃脫的巴優納特人飛肘擊倒,並薅住頭發扯倒在地,指縫間滲進對方發間的棕櫚油,那味道混著汗臭,讓他想起被焚毀的喬瑪部族,不緊暴怒地將魚骨刀頂在他胸口道,“帕庫巴出賣沼澤人,你也想為白皮人賣命嗎?帶我去你們部落。”
    這名上半身滿是刺青的年輕巴優納特人低下頭,看看胸前那把鋒利的魚骨刀,冷笑著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張開那被肘擊出個豁口的嘴道,“你殺了我吧。”
    圖塔?喬瑪打量著這個滿臉悲憤的巴優納特青年,冷冷嘲弄道,“我隻帶了身後這些人,你們巴優納特人膽小如鼠?都不敢和我們打一場?”嘲弄帶著蜂蜜般的黏稠,故意將“膽小如鼠”四個字拖長,尾音掃過對方耳垂。而身後的喬瑪族人猛衝而來舉起標槍,似乎想要將這個巴優納特俘虜紮成刺蝟。
    這名巴優納特青年昂起下巴,嘴角扯出冷笑,露出犬齒上的黑色染料,盤數著那些這些手握魚骨標槍的喬瑪族人,眼神露出絲陰冷道,“就你們這些人?還敢來我們黑水沼澤!”
    圖塔?喬瑪薅住這名巴優納特青年獸皮護胸,猛他猛地舉到半空,又瞟了眼他胸口露出的‘黑鯊’紋身,挖苦道:“你是怕我們這些人拆了你們的窩嗎?”
    巴優納特青年臉色漲紅,咬牙切齒道:“好,我們正缺獻祭的人心。”說罷抬起手,露出五根指頭上纏著的死者頭發,好似想用他們的這種“獵魂”儀式毒蠱麵前的喬瑪族人。
    圖塔?喬瑪狠狠將這個桀驁的巴優納特俘虜扔在地上,抬腳踢飛地上那幾顆他獵取的人頭,而留著雞冠頭的杜布拉克?卡姆邁步上前,將根皮繩套在這個套在這個俘虜脖子上,用力將皮繩收緊,發出“咯咯”的輕響。而數百族人跟在這名俘虜身後,開始在悶熱窒息的叢林中繼續穿行,熱帶雨林的濕氣讓每個人的皮膚都泛著油光,讓那些枝葉劃過留下的道道痕跡更加刺眼,的棕紅色的“媽媽猴子”在望天樹上尖叫,鮮豔的蜥蜴吐著舌信望著這隊人馬,詭異的‘麵具果’不時發出陣陣笑聲,仿佛叢林本身在嘲笑這群無知的闖入者。
    穿行良久,卡薩?普帕姆來到圖塔?喬瑪身邊,努力克製著聲音中的顫抖耳語道,“雖然巴優納特人被咱們殺死不少,但估計他們部落裏應該還有幾千甚至上萬人,咱們這幾百人去了就是送死。”說罷在魚皮裙上擦了擦掌心的冷汗,而遠處傳來犀鳥喪鍾般的長鳴,讓他愈加緊張地咽下口唾沫。
    聽著卡薩?普帕姆的話,圖塔?喬瑪突然用腳將前麵的俘虜踢著跪倒在地,並用力絞著皮繩將俘虜被勒得血管繃起、眼球凸出,慢慢鬆開貼著俘虜耳朵威脅道,“如果你安安靜靜的,咱們就去你們部落,你要敢亂喊,我就勒死你,然後我們悄悄地回尹更斯湖去。”說罷繼續緩緩用力,直至聽到這名俘虜後樓發出的“咯吱”聲響,好似喉管馬上要被勒碎,這才將他推倒在地。
    俘虜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劇烈咳嗽,身體壓碎了株熒光蘭花,藍色汁液濺在紋身的肩頭,宛如抹了把磷粉,良久之後才緩過氣地忙點點頭。
    看著圖塔?喬瑪這決意要前往的舉動,愕然呆愣的卡薩?普帕姆汗水順著後背流到腰間,突然感覺自己那穿著魚骨的鼻子開始發麻發疼,於是暗自歎息一聲,再也不敢說什麽,繼續緊跟著向前走去,時間一點點過著,庫普蘭河湍急的水聲回旋般不時傳來,像戰鼓,又像低語。
    而似乎始終置身事外的杜布拉克?卡姆拍拍圖塔?喬瑪肩膀道,“河灣到了,應該他們部落就在附近。”說罷抬起臉又四下聞了聞,用他那沾著血痂的指頭揉了揉鼻子,再次清晰地在河灣的水汽裏聞到了炊煙的味道,不禁臉上露出純真欣喜之色,好像那是主人家正在為饑餓的貴客烹飪美食發出的煙霧香氣。
    突然,娑娑聲傳來,幾名用刀砍掉些棕櫚葉開路的巴優納特人意外地出現在對麵,並望著圖塔?喬瑪他們發呆。而棕櫚葉被砍斷的聲音像極了骨頭斷裂,這幾名巴優納特戰士的彎刀還滴著樹汁,刀刃無意識地垂落,刀尖插入腐葉堆,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灼燒大地。其中一人的耳垂上戴著銀環,那是巴優納特部族小頭目的標誌,卻在此時顯得格格不入。
    雙方同時遲滯片刻,圖塔?喬瑪猛地拉緊手裏的俘虜,衝對麵大聲道,“我要見你們的頭人帕庫巴。”聲音撞在棕櫚樹上,驚起一群紅色的蝴蝶,它們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像片流動的火焰。“帕庫巴”三個字讓俘虜的身體突然繃緊,圖塔?喬瑪感覺到皮繩上的拉力變化,感知到了這個名字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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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名要外出狩獵的巴優納特人急忙舉起手裏的長矛,死死盯著圖塔?喬瑪眾人。
    狩獵者的長矛上掛著的獸皮條在風中晃動。他們的眼神在圖塔?喬瑪和俘虜之間遊移,長矛尖端的顫動暴露了內心的猶豫,他們不知道該攻擊這群闖入者,還是該聽從俘虜的暗示。
    圖塔?喬瑪不理不睬,薅著用皮繩套脖的俘虜,帶著族人們徑直從這幾個人身邊走過,而這幾名巴優納特人發懵地收起武器,緊跟著圖塔他們向自己部落走去。而他們腰間彩色吹管裏裝著見血封喉的毒鏢,卻在此時成了漂亮的裝飾品。
    不消多時,俘虜低聲道,“就在前麵!”俘虜的低聲裏帶著解脫,仿佛終於完成了某種使命。
    而跟隨的幾個巴優納特人上前,揮舞鋒利的彎刀,十幾片巨大的棕櫚葉落地,一大片空地出現在眼中,嫋嫋升起的炊煙,一座大型部落出現在眾人眼中,而巴優納特族的人們在部落裏忙碌,有的給傷者捆紮傷口,有的切割掛在木架上的獵物。彎刀揮舞時,陽光在刀刃上跳躍,形成一片片流動的光斑。棕櫚葉落地的聲音像大雨傾盆,露出的空地上,數千座草屋頂鋪著的茅草,在風中輕輕搖曳。傷者的呻吟聲、砧板剁切疣豬肉的“咚咚”聲、嬰兒的啼哭聲,如黑雲般成群結隊蒼蠅的嗡嗡聲,交織成首詭異充滿血腥味的歡迎曲。
    卡薩?普帕姆抬起頭,望了望這足有三四千座草屋的巴優納特部落,急忙挨近圖塔?喬瑪嘀咕道,“我沒猜錯,看樣子這裏不下兩萬人。”他的嘀咕幾乎是用氣聲發出的,說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鼻頭的魚骨,那是裝飾也是自己的護身符,而那些在部落空地集結的上千名巴優納特戰士,他們臉上塗著紅白相間的油彩,那是戰爭和殺戮的顏色,更這位普帕姆家的長子緊張到幾乎無法呼吸。
    圖塔?喬瑪繼續薅著手裏的皮繩俘虜,帶著那幾百族人順著斜坡小道慢慢走進巴優納特部落,看到喬瑪族人大搖大擺走進自己的部落,巴優納特族的人們緩緩起身,驚愕之餘,開始手握刀槍、虎視眈眈盯著這些意外來客。草屋的茅草發出“沙沙”的響聲,幾萬雙眼睛盯著這些喬瑪族人,像幾萬顆即將爆發的火星。此時,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從頭頂掠過,發出刺耳的叫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圖塔?喬瑪抬頭望去,鸚鵡翅膀上的羽毛正撲簌簌地掉落,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廝殺獻祭。他握緊了手中的皮繩,感受到俘虜的身體在顫抖,那顫抖像電流般順著皮繩傳到自己的掌心。
    緊跟赫斯的杜布拉克?卡姆四下打量身邊這些渾身刺青瘢痕,頭發綁著立在頭頂的巴優納特人,隻見頭頂辮束插著禿鷲羽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每根羽毛末端都係著枚人牙,那是他們獵殺外族的戰利品。他注意到離自己最近的戰士手臂上刺著絞殺榕圖騰,樹皮般的瘢痕從鎖骨蔓延到手腕,那是被沸水潑燙的痕跡,象征著對疼痛的征服。此情此景,讓這位卡姆族的勇士也不自覺地在魚皮裙上擦了又擦手心的汗,而魚皮裙上的鱗痕現在的觸感也不再柔韌,而是粗糙如砂紙。
    漸漸地,巴優納特人從部落各個角落湧出,越聚越多,並跟隨在圖塔?喬瑪隊伍後,最後在部落中央空地處將這些喬瑪族人團團包圍。人群聚集時,腳踩碎腐葉的“沙沙”聲形成低頻共鳴,與遠處瀑布的轟鳴遙相呼應。喬瑪族人背靠背圍成圓圈,藤盾碰撞的“哢哢”聲中,卡薩·普帕姆看見對麵戰士眼中的火焰,那似乎是因暴飲暴食或者食人而導致的眼球充血。
    而部落中央,矗立著座建在木樁上、有木質台階的巨大草屋,就在這草屋前的個巨大木籠中,關押著兩個渾身是血的俘虜,仔細觀瞧,正是喬瑪族人本鐸與羅格部族的首領鐸坦安·羅格。
    正當圖塔?喬瑪眯眼打量著這兩個被俘虜的友人是否還活著時,巴優納特酋長草屋漫步走出幾人,草屋木樁上掛著風幹的人頭,下頜骨用藤條串成風鈴,這幾人走出時碰撞出“嘩啦”的輕響。其中為首的帕庫巴金鼻環在暮色中閃著冷光,鼻環下方的嘴唇塗著紫色染料,望著出現在自己部落的圖塔?喬瑪,這位巴優納特首領不僅驚愕萬分,卻又故作鎮定咬牙切齒道,“你居然敢來這裏?”說罷好似極其憤怒地嘴角牽動刀疤,那麵容此時顯得格外猙獰。
    圖塔?喬瑪推開手裏的俘虜,提著魚骨標槍向前走去,而包圍的巴優納特族人們看自己的頭人沒有發話,隻好退著給圖塔?喬瑪讓出條路,卻始終與圖塔?喬瑪保持三步距離,那是刀矛的最短攻擊距離。
    而圖塔?喬瑪在離這座酋長草屋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抬起頭看看戴著金鼻環的帕庫巴,伸出手指勾了勾大聲道,“帕庫巴,我要和你單挑,摘掉你那個頭人鼻環!”他勾手動作很慢,指尖劃過空氣時,帶動腕間的骨製護腕發出“叮當”輕響。而那帶著穿透力般的聲音撞在草屋的茅草牆上,驚起群銀翅飛蛾,它們撲向帕庫巴,在他身後形成閃爍的光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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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得巴優納特部落中,圖塔?喬瑪的喊聲像塊石頭投入深潭,漣漪擴散回蕩到每個角落。巴優納特部落的人們頓時憤怒地弓腰握矛,怒目切齒盯著這個尹更斯湖的魯姆圖年輕人,矛尖顫抖讓矛杆上的蛇皮纏繞物發出“嘶嘶”的模擬聲,好似想要地猛撲上前生啖其肉,又都不自覺地望了望站在酋長草屋前的首領帕庫巴?巴優納特。
    而望著隻帶領幾百族人就想挑戰自己的圖塔?喬瑪,帕庫巴有些意外地側過臉,哈哈哈大笑道,“單挑?你想擊敗我,做巴優納特人的安坦?”帕庫巴的笑聲震得草屋屋頂的茅草簌簌掉落,拖長的尾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在嘲笑個荒誕的夢。隨即好似要迎接挑戰般,拔出腰間那把巨大的狗腿刀,刀柄上纏著敵人的頭發,每根發絲都用蠟固定,形成複雜的辮結,那是他權力的象征,卻在此時顯得格外沉重。
    圖塔?喬瑪昂起那張毫無波瀾卻隱約帶著絲憂鬱的臉,大聲道,“你敢嗎?”聲音如此洪亮,並帶著些許嘲諷的味道。
    “宰了他們!”怒火再也無法抑製的帕庫巴怒吼著,向部落的族人們用力揮揮手,動作如此決絕,竟掙裂了自己脖頸上的那道血疤,那是今早被圖塔?喬瑪豁開的傷口。而他的命令聲也讓部族戰士們的眼睛亮起紅光。
    巴優納特人蜂擁地舉著長矛圍向喬瑪族人,並在即將短兵相接之時恐嚇地吼道,“哈!”吼聲響徹雲霄,震得部落周圍樹上的果實紛紛墜落。
    而喬瑪族人紛紛魚骨標槍衝外,也開始弓腰“嗚嘿、嗚嘿......”低聲急促呼喊,身體也伴著呼喊不停彈動,與巴優納特人形成尖銳的對抗。
    “你敢嗎?”身處廝殺旋渦之中的圖塔?喬瑪突然再次吼道,死死盯著帕庫巴,怒吼中帶著血沫,那是聲帶撕裂的征兆。他的鐵木標槍在手中旋轉,形成模糊的銀圈,帕庫巴的金鼻環突然顯得格外刺眼,像靶心般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巴優納特人們聽到圖塔?喬瑪這赤裸裸的挑釁,齊聲怒吼著向前猛壓兩步,將長矛尖抵在喬瑪族人眼前,長矛尖幾乎觸到喬瑪族人的睫毛,而喬瑪族人們將身體壓到最低,“嗚嘿、嗚嘿”聲也越來越壓抑低沉,像群即將冬眠的熊,壓抑中積蓄著爆發的力量,也隱藏著極度恐懼帶來的顫抖。
    而圖塔?喬瑪身邊的杜布拉克?卡姆聞著身旁族人的汗水味,似乎那是恐懼與興奮的混合,比任何香料都更濃烈,於是乎竟然癲狂的哈哈大笑起來,讓人們不禁疑惑地盯著這個‘雞冠頭’的魯姆圖青年,好似他要施展什麽毒蠱神技。
    看著族人們不知為何竟有些遲疑地沒有猛衝上前,暴躁的帕庫巴衝身邊的祭司吼道,“你,讓士兵們宰...”,可話還沒說完,鐵木標槍閃電般擦著帕庫巴嘴射過,深深釘在酋長草屋的木柱上。標槍擦過帕庫巴嘴唇的瞬間,他好似聞到了鋼鐵的冰冷,而那似乎比巴優納特族的任何武器都要鋒利。而標槍入木震的酋長草屋微顫,仿佛整個部落都在為此震撼。旁邊的巴優納特老祭司的咒語卡在喉嚨裏,凸起的白色眼球無規則地慌亂轉著,好似自己的脖子被某個神靈死死掐住。
    這才驚出身冷汗的帕庫巴看看麵前的鐵木標槍杆,又瞪大眼珠盯著拔出魚骨刀的圖塔?喬瑪,有些結巴道,“你你...”他結巴讓他想起早晨也庫普蘭河口的場景,那種羞恥感再次湧遍全身。他的手指觸到嘴唇的血跡,黏膩的觸感讓他一陣惡心。鐵木槍杆上的雕刻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喬瑪族的死神圖騰,此刻正對著他,仿佛在宣告他的命運。
    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圍攻的節奏,正準備剿殺喬瑪族人的巴優納特戰士被那標槍入柱聲吸引,紛紛扭臉望著險些被射死的帕庫巴和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老祭司。而這些戰士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猶豫,有人放下長矛,有人握緊武器,混亂在人群中蔓延。
    發現族人們非但收起圍攻的步伐,甚至開始盯著自己,帕庫巴羞愧惱怒地揮舞著手中狗腿刀,剛要下台階應戰,卻感覺嘴唇發熱,於是忙再次用手摸了摸,才發現嘴唇上淌著血,滴在台階上,形成暗紅的斑點。而自己的“頭人鼻環”也不翼而飛,這才驚訝地扭過臉,發現自己的金鼻環已經被剛才飛過的標槍帶走,並被切斷落地,像條被斬首的小蛇,而那木柱上的鐵木標槍仿佛枚巨大的釘子,將他的權威釘在上麵。頓時感覺後背發涼的帕庫巴緩緩轉過身,感覺族人們的目光是如此灼燒,而圖塔?喬瑪卻又如此猙獰,如同夢中的惡魔,於是心生恐懼地呆站在高高的酋長草屋前,遲遲不敢走下台階。
    而圖塔?喬瑪麵露冷笑,垂著緊握魚骨刀的手,冷笑中帶著憐憫,看著帕庫巴的眼神,也如同看著隻被陷阱困住的野獸,開始一步步走向帕庫巴所在的酋長草屋,而人們看到雙方頭人要“單挑對決”,巴優納特族人們的武器緩緩下垂,讓開了道路,並再次齊刷刷望向那座高高在上的酋長草屋。戰爭的喧囂被吞咽口水的聲音取代,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這場決定命運的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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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庫巴臉上露出懼色,看看身邊那些已經讓開路的族人,又看看一隻腳已經踩到台階上的圖塔·喬瑪,咬咬牙舉著狗腿刀要衝下台階。
    而圖塔·喬瑪卻佯裝要彈射上台階,並好似早有預料般在帕庫巴驚慌抽身卻腳底打滑要跌下台階之時,伸出魚骨刀接向帕庫巴身體。
    看看身邊那些已經讓開路的族人,帕庫巴的懼色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明顯,他臉頰上的油彩被汗水衝淡,露出蒼白的膚色。狗腿刀在手中顫抖,刀柄上的雕刻硌進掌心,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烙鐵。圖塔?喬瑪的腳已經踩在台階上,腐朽的木板發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為帕庫巴的命運哀鳴。似乎所有人都想要將自己推入火爐,暴怒而起的帕庫巴舉著狗腿刀嗷嗷尖叫著要衝下台階。
    而圖塔?喬瑪卻佯裝要衝上台階,彈射躍起般大腿肌肉在魚皮裙下緊繃隆,作勢之際,帕庫巴驚慌抽身卻腳底打滑,失足踉蹌著跌下台階,而似乎早有預料的圖塔?喬瑪橫握魚骨刀接向帕庫巴身體,那架勢是要借力將這個巴優納特族頭人開膛破肚。
    “住手!”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大喊從酋長草屋傳出。
    圖塔?喬瑪忙收回魚骨刀,抬頭望去。而幾名巴優納特人眼疾手快地慌忙上前,將從圖塔?喬瑪身邊跌過的帕庫巴接住,扶到一邊。
    而這座高大的酋長草屋內,緩緩走出一人,隻見一個留著金色連鬢絡腮胡、身穿金線孔雀紅色禮服,小腳裹著絲綢軟鞋,體型如個大紡錘般的肥胖伯尼薩商人走出草屋,每走一步都像在搖晃的酒桶,卻出人意料地穩健向台階下走來。
    圖塔?喬瑪緊握魚骨刀,望著這個身體肥碩但眼睛冰冷有神的伯尼薩商人,讓他突然想起沼澤裏的食人龜,看似笨拙,實則致命,隨即又聞到這人身上的濃濃的龍涎香味,那是隻有伯尼薩貴族才用得起的香料,與周圍的血腥氣形成鮮明對比,不禁讓他人感到一陣反胃,於是試探著問道,“鐵格?瓦萊?”
    鐵格?瓦萊略顯驚訝,用魯姆圖語道,“圖塔?喬瑪,果然名不虛傳!”他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被職業性的微笑取代。而那魯姆圖語帶著伯尼薩口音,每個音節都像經過精心打磨的珠寶,光滑而圓潤。“名不虛傳”四個字帶著讚許,卻讓圖塔?喬瑪感到一陣不適,仿佛被人放在天平上稱量。
    看到鐵格?瓦萊給自己化解了危機,不遠處的帕庫巴急忙收起狗腿刀,有撒氣般用力推開身邊的侍從,擦著額頭的汗站到鐵格?瓦萊身後。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卻又隱隱覺得羞愧難當。
    笑逐顏開的鐵格?瓦萊往前走了兩步走下台階,向圖塔柔聲道,“說實話,你確實與眾不同,但你們,或者我們之間,沒必要如此!”他的笑容像塗了蜜的匕首,柔聲道來時,袖口滑落露出串珍珠手鏈,每顆珍珠都大如鴿卵,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光。
    圖塔?喬瑪依舊緊握魚骨刀,盯著鐵格?瓦萊那張看似和善卻暗藏殺機的臉,帶著深深地挑釁道,“白皮,那該...如何?”說罷情不自禁瞟了眼不遠處囚籠中渾身血汙的本鐸與鐸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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