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易中海在裏麵，林海就不進來了。
    “湊性。”
    林海嘀咕一聲，離開車間，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老唐，開下門。”
    林海騎到大門口，發現門已經關了。
    喊了一聲，門衛老唐就從房間裏走了出去來。
    “林海啊，今兒怎麽走這麽晚？”
    “最近工作有點多，搞到現在才下班。”
    “喔，我給你開門。”
    老唐應了一聲，拿上鑰匙打開了大門。
    “謝了啊老唐。”
    林海道了聲謝，從兜裏掏出一包煙，塞到他手上。
    “哎，林海，別這麽客氣。”
    “拿著吧，這段時間工作多，要經常麻煩你，有時來得早，有時來得晚，都要你幫忙開門。”
    “應該的，應該的。”
    老唐客氣兩句，收下了煙。
    和他聊了幾句，林海一踩踏板，離開了軋鋼廠。
    “還是年輕人會來事啊。”
    望著林海離開的背影，老唐感慨一聲。
    這一個周易中海每天加班到很晚才出來。
    每次出來的時候，大門都鎖了，要麻煩老唐給他開門。
    每次易中海出來的時候，他都睡了。
    被人吵醒，老唐心裏不舒服在所難免。
    懂事的知道給包煙。
    就算不給煙，也會給點別的東西。
    易中海啥都沒給。
    表麵老唐不說什麽，但心裏對他有意見。
    “不知他今晚，又要加班到什麽時候。”
    “哎，不管這麽多，先睡覺吧。”
    老唐鎖了大門，進門衛室睡覺了。
    林海走後，易中海一直埋頭工作。
    工作到淩晨一點，工作完成三分之二。
    從早上工作到現在，除開吃飯的時間，一共工作了十五個小時。
    此時的易中海體力透支，頭暈眼花。
    “真累啊。”
    易中海嘀咕一聲，坐了下去。
    喝了幾口水後，易中海打開飯盒瞧了一眼。
    飯盒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早知道通宵加班，就帶點吃的。”
    嘟囔一聲，易中海蓋上飯盒蓋子。
    喝了兩口水後，又開始工作。
    肚子餓沒有力氣，再加上沒睡好。
    沒一會兒，就頂不住想睡覺了。
    但工作沒完成，他不能睡。
    如此渾渾噩噩又工作了兩個小時，易中海一個沒注意，手卷進高速旋轉的卡盤裏。
    “啊！”
    手臂巨疼，易中海慘叫一聲。
    卡盤機械地旋轉，把易中海的手臂卷入主軸裏。
    哢嚓一聲脆響，易中海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救命啊、救命啊！”
    易中海慘叫連連，淒厲的聲音在車間上空回蕩。
    現在是淩晨三點，整個軋鋼廠，除開易中海外，就剩下門衛老唐，和保衛科幾個巡邏的人。
    門衛老唐早已睡下，這會兒正睡得香甜。
    保衛科巡邏的人，一晚巡邏三次。
    八點一次、十一點一次、兩點一次。
    兩點巡邏這一次，保衛科的人來過車間，和易中海聊了幾句。
    聊完離開，這會兒已經回保衛科睡下了。
    “救命啊，救命啊！！”
    易中海無助地喊著，希望有人來救他。
    可嗓子都喊啞了，依舊沒有人來。
    卡盤機械地旋轉著，無視易中海的哭喊。
    哢嚓哢嚓響了好幾聲，易中海的的手臂斷成了好幾截。
    沒人來救他的情況下，他就想著自救。
    手臂卡在主軸裏出不來，他就想著關掉開關。
    隻要關掉開關，手臂就能出來。
    想要關掉開門，他必須得站起來。
    可是他的手臂卡在主軸裏。
    別說站起來了，動一下都不可能。
    “救我、救我……”
    自救無果的情況下， 易中海有氣無力地喊了兩聲。
    “哢嚓、哢嚓！”
    話音剛落，骨頭又斷了。
    骨頭一斷，巨大的疼痛傳遍全身。
    易中海堅持不住，嗷嗚一聲暈了過去。
    “老唐，起來開門。”
    清晨六點，林海來到軋鋼廠門口，衝門房喊了兩聲。
    “來了。”
    聽到聲音的老唐，應了一聲，穿好衣服褲子，出來打開大門。
    “林海啊，來這麽早。”
    “是啊，工作多來得早。”
    “來，拿著。”
    說話間，林海遞給老唐倆油條。
    老唐瞧了，心裏一喜。
    “哎呀，太客氣了，每天都拿你東西，怎麽好意思。”
    “兩根油條而已，拿著吧。”
    “那就謝謝了。”
    道了聲謝，老唐接過油條。
    “得嘞，時間還早，您進屋再睡會吧。”
    招呼一聲，林海騎上車，朝裏麵騎去。
    老唐拎著油條，喜滋滋地。
    轉身準備進屋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易中海。
    他昨晚不是在加班嗎，怎麽沒見到他？
    難不成，他加完班悄悄出去了？
    不應該啊，鑰匙在自己手上。
    不給他開門的話，他出不去的。
    “哎，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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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老唐轉身衝林海大喊兩聲。
    聽到聲音，林海一個急刹車，刹住了車。
    “什麽事啊？”林海扭頭問了一句。
    “經過一車間的時候，看看易師傅在不在裏麵，一晚上沒看見他。”
    “知道了。”
    林海應了一聲，騎上車走了。
    騎了一會兒，來到一車間，見門開著，估摸著易中海可能在裏麵。
    停好車後，林海往裏走去。
    一進車間，就看見易中海坐在地上，一條手臂卷在機器裏。
    “完了。”
    林海嘟囔一聲，快步朝易中海走去。
    被機器卷進去這種情節，原本應該出現在賈東旭身上。
    可他犯了罪被廠裏開除，躲過了這一劫。
    這一劫，便落到易中海身上。
    “老易、老易！”
    易中海雙眼緊閉處於昏迷中。
    林海叫了兩聲，他沒一點反應。
    看了一眼，他的整條右手臂都在機器裏。
    也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
    “嗡嗡嗡。”
    一夜沒關，機器還在運轉著。
    林海抬手“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開關，機器隨即停止運作。
    “出什麽事了嗎？”
    林海剛一關掉機器開關，身後就響起一道聲音。
    林海扭頭一看，是保衛科的人。
    保衛科不僅晚上要巡邏，清晨也要巡邏。
    “快來，手被卷進去了。”
    林海朝保衛科的人招招手。
    剛才林海擋在易中海身前，保衛科的人沒看清是怎麽回事。
    現在看清了。
    幾人吸了口涼氣，趕緊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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