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瑤一愣。
    金光一邊擦臉一邊蹲下來，把自己幹巴巴的桃幹掏出來遞過去：“來，小灰灰，吃點好吃的。”
    小灰灰接過來抱著，眼睛亮晶晶：“好甜！”
    小餅幹立刻撲過來，和他搶，一猴一麒麟你一口我一口地啃著一個桃幹。
    黎瑤蹲下來，輕聲問：“灰灰，你為什麽……會有大聖的玉牌？”
    小灰灰邊吃邊吸鼻子，小聲說：
    “因為……我娘，是猴長老嘛。”
    “那塊玉牌……她本來不讓我碰的，但我小時候偷偷去過那塊神奇的石頭邊上，她不知道。”
    黎瑤眼神微動：“神奇的石頭？”
    小灰灰點頭，認真解釋道：
    “那是花果山裏最神聖的地方啦，聽說——大聖當年，就是從那塊石頭裏蹦出來的！”
    “我們猴子都相信，那塊石頭裏有大聖的遺誌……所以，每隔一年，猴群裏就會挑人進去，去感應‘大聖之力’。”
    “那些被選上的猴子，就會成為‘天命人’。”
    他雙爪抱著膝蓋，眼神裏是藏不住的光亮和驕傲：“能當天命人，是全族的榮耀耶！”
    “如果能複活大聖，那就是我們猴子的大英雄，猴生圓滿，直接名留千古！”
    黎瑤一邊給小灰灰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把小梳子給他梳打結的毛發，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塊他給的靈紋玉牌：
    ——這竟然是，
    ——鬥戰勝佛的靈紋玉牌！
    在遊戲裏，玩家扮演的黑悟空要和猴長老打三個回合，然後再去打五個花果山的boss，最後得到猴長老的認可才能得到！
    ——如今怎麽會，在一個小猴子的手裏，就這麽輕易的給了她？！
    黎瑤蹙眉思索，應該是劇情裏原本是黑悟空作為孫悟空猴子猴孫的血脈，進入的水簾洞，可是她現在不是猴子猴孫，硬闖的水簾洞，
    這才讓劇情發生了偏移？
    不過，這麽容易就得手了鬥戰勝佛的靈紋玉牌？
    敖丙這時候認真問道：“小灰灰，那後來這些天命人怎麽樣？”
    金光又喂了他一口大核桃，也哄著小灰灰繼續說下去。
    小灰灰卻還像講故事一樣說著，嘴裏還含著半塊桃幹：“但我聽我娘說……很多哥哥姐姐去了之後，就……就沒回來過。”
    “很多人生活天命人有的失蹤有的死，但娘告訴我……死的意思就是，那些哥哥姐姐沒回來都是去天上去遊山玩水了了！聽起來也不是恨無聊哎！”
    他的聲音頓了頓。
    黎瑤、敖丙、金光對視一眼，神情逐漸凝重。
    “所以後麵有長老說……是不是那塊石頭不是真的，是楊戩給我們的假消息，就是想讓我們猴族一個一個送死。”
    “最老的猴爺爺還說——楊戩當年親口說過，‘此事不能讓第二人知道’，‘天命人若成，便可得齊天之力’。”
    “但……他說的是‘若成’。”
    “哪有真的成過？”
    黎瑤聽得拳頭都緊了，喉嚨發澀。
    小灰灰揉了揉眼睛：“然後……十幾年前，又選了一次。”
    “我哥哥被選上了。”
    “我那時還沒出生，但我娘說，她又激動又怕……結果——”
    “我哥哥，一碰到那塊石頭……就死了。”
    “大家都說……是大聖不認可他，不讓他當天命人。”
    “我娘，從那以後就再也不信大聖會回來，再也不讓任何猴子靠近那塊石頭。”
    “她……她說再也不信楊戩。”
    “可我……我還是想，大聖能回來。”
    “我想……再看一次他傳說中把天都打裂的時候，那樣，好帥！”
    黎瑤聽得拳頭都緊了，眼睛有點酸，喉嚨發澀。
    ——孫悟空當時西天取完經，怎麽也沒想到神佛畏懼他的力量，
    ——神佛說是取下了緊箍咒，但其實沒取下來，導致孫悟空和楊戩大戰的時候，緊箍咒勒緊頭，這才被剿滅。
    她正要再問，小灰灰已經吸了吸鼻子，揉揉眼角，然後又低頭咬了一口桃幹，帶著一臉天真爛漫的向往看向天空：
    “其實我也想當天命人哎。”
    “那塊石頭真的好神奇哦，旁邊的水一碰就會亮亮的，我們小時候都躲著娘偷偷跑過去玩！”
    “我還在石頭上蕩過秋千咧！石頭凸起來那一塊，蹦起來會彈人一下，像床一樣——超好玩！”
    他說著說著，眼睛亮亮的，小小的猴臉上全是驕傲：
    “娘每次都罵我，說‘再去那塊石頭邊上就打斷你猴尾巴’，可我就想靠近看看嘛，萬一大聖真住在裏麵睡覺呢？”
    “我還趴在石頭上對著縫隙喊過——”
    他舉起爪子捂著嘴笑，小小的聲音仿佛在模仿自己曾經的呐喊：
    “嘿，大聖你要是醒著就給我變個桃子吃——！”
    “結果真的掉下來一個桃子耶！”
    黎瑤眼神微顫，敖丙也輕輕皺起了眉，而金光在旁邊像怕他情緒低落，趕緊接話岔開：
    “你喊得這麽大聲，那石頭裏不是大聖，是桃樹爺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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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灰灰歪著腦袋想了兩秒，然後猛點頭：“哎呀！我都沒想過這個！”
    “好像也是誒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抱著小餅幹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兩隻小毛團像團子打架似的抱來抱去，小餅幹還時不時翻個肚皮，腳一蹬蹬：
    ?????【嗚嗚嗚我贏了.jpg】。
    金光被萌到一臉姨母笑：“哦吼，這小灰灰簡直是猴群快樂泉源。”
    可一秒後，小灰灰又像想起什麽，小聲說：
    “不過……哥哥沒回來以後，娘就再也不許我去那邊了。”
    “她說哥哥是……他不是死了，被石頭‘帶走了’上天遊山玩水去了。”
    他說完這句，還悄悄湊到黎瑤耳邊，壓著聲音問：
    “大姐姐……你去過天上遊山玩水嗎？”
    “哥哥……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想叫他帶我一起玩呢！”
    黎瑤手指一顫，差點沒拿穩他送來的桃核。
    敖丙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眼神淡淡，卻有意幫她接過了小灰灰的視線。
    他說：“有時候，石頭是會把人帶到別的地方修煉的。”
    “哥哥……可能是去修煉了。”
    小灰灰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立刻被這個理由安撫住，拍拍胸口大鬆一口氣：
    “我就說嘛！我哥肯定是太厲害啦！”
    “娘說他是我們猴群近百年來最強的小猴子，他還會三重空翻落地不摔尾巴——”
    “他一定是在天上裏修成仙了！等我長大了我也進去找他！”
    小灰灰肯定的說：“大姐姐，你肯定是神仙！我就知道你不是壞人！”
    黎瑤點了點頭：“小灰灰你真是最聰明的小猴紫！”
    小灰灰一臉驕傲：“那當然！我聽長老們說，之前有一個叫三聖母的仙女姐姐和楊戩一起來的，不小心落了一件仙裙在花果山！裙子可漂亮了還有花瓣呢，被保留在水簾洞裏麵，我偷偷看見過，你身上這件和她那件一模一樣！”
    黎瑤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被水簾洞瀑布淋濕，而換上了前兩天三聖母送給她的仙裙，
    ——果然裙擺處有縫製了不少細碎的花瓣。
    ——真是人品爆發了，感謝三聖母，不然她都得不到小灰灰的幫助！
    “大姐姐，你在天上有沒有見過我哥哥？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眼他呀！告訴他我每一年都給他存了好多好多花果山最大最甜的桃子，等著他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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