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頓時被她這種“你問我，我當然要好好答”的認真模樣激發了誇誇本能，一扭頭，便語氣頗有點小雀躍地開始了描述：
    “哪吒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三壇海會大神！”
    這話一出，站在她身後的一群孔雀族少女頓時像炸了窩似的，立刻嘰嘰喳喳地插話進來。
    “對對對，我也聽說過！”
    “他小時候就一個人平了妖亂，後來天庭親自冊封的！”
    “不過最絕的是……他太、帥、了——”
    “帥得雌雄難辨！”阿香搶過話頭，語氣忽地一轉，手指一點天邊星光，神情仿佛還沉醉在某個遙遠的記憶裏。
    “我還記得……是好多年前，我在華山的小酒館遇見過他本人，因為我在華山迷路了，他穿了一身紅衣，眉眼鋒利極了……嘖！”
    黎瑤下意識地微微睜大眼，眼角的絨毛顫了顫，像是真的被畫麵吸引住了。
    “那時候他身邊帶了一個人。”阿香低聲補了一句，語氣裏忽然帶上幾分若有似無的惋惜。
    “一個白衣女子，眼睛是瞎的。”
    “哪吒隻對她一個人說話，別人再怎麽搭話，他都冷得不行，可那個女的……他小心扶著她，連茶水都自己斟。”
    “不過……真好看啊，那個眼神。”
    “像火，也像星。”
    “嘖，心疼我自己三日三夜。”
    黎瑤聽著，眨巴了下眼睛，小兔子耳朵一跳一跳，臉頰貼著前爪，窩在鹿童袖口的懷中，整隻兔都像陷入了八卦的深海。
    阿香越說越起勁，扇子一揮一揮，語氣都開始帶感情了：“他那眼神真的太殺了…我跟你們說，哪吒看那盲女的眼神啊——那不叫喜歡，那叫——要命——”
    “咻。”
    她話音未落，鹿童的手不動聲色地一伸，直接把黎瑤的兔耳朵捂住了。
    掌心蓋得穩穩的，像是在保護，又像在掩藏。
    他的神情依舊平靜，眼神垂著，似乎什麽也沒聽進去。
    可掌心的力道，稍微緊了些。
    就在此時——
    一陣風忽然卷過。
    火光自南天邊燃起，裹著烈焰的風火輪淩空而來，踩火而行的紅衣少年宛如戰神降世，混天綾在他周身狂舞，猶如火龍橫空。
    眉眼鋒銳，俊美之中帶著狂意，一身紅衣獵獵作響，眼神裏是不加掩飾的鋒芒與桀驁。
    阿香整個人當場看呆：“？？？”
    ……哪吒？！？
    那少年已穩穩落在仙林之間，火焰收束，紅衣微卷，明明是少年麵容，卻透出令人喘不過氣的殺氣。
    身若玉雕，目如星曜。
    他掃了一眼四周，目光未停，卻清清冷冷地開口：
    “我收到信。”
    “據說，土撥鼠族偷偷侵入孔雀族領地——”
    “所以我來了。”
    哪吒聲音不疾不徐，卻像刀子從雲層裏抽出，割裂了原本熱鬧的氣氛。
    混天綾纏繞在他周身，火光未散，一身殺氣仿佛未褪，站在那裏，像一尊剛從修羅戰場歸來的玉麵神將。
    他沒笑，也不多說。
    可那姿態、那眼神，叫在場所有少女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香握著羽扇，呆呆站在原地，眼睛睜得比誰都圓。
    “我……我不會在做夢吧……”
    身旁一位孔雀族少女下意識捏住她手臂：“你掐我一下……我怕我也夢著呢……”
    更多仙子紛紛圍了過來，眼底全是止不住的驚豔和竊竊私語：
    “是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他真的來了！”
    “我隻在靈像中見過一次真人……竟然更好看？”
    “聽說他年紀輕輕便鎮妖千裏，火蓮一踏，十萬兵陣皆碎。”
    “噓——小點聲，他聽見了怎麽辦。”
    “你看那混天綾……像一條活著的神火，太殺了……”
    人群的悸動如浪般翻湧。
    但在這些驚豔喧嘩中，更多目光開始悄悄往另一人那邊瞟去。
    黎瑤聽到這話，耳朵一動，小腦袋忍不住往外湊了湊——
    她也想看看，這就是傳說中……剛剛還被她當“故事人物”聽著的，哪吒？
    可她小腦袋才探出半寸。
    “啪。”
    又被壓回去了。
    鹿童動作極快，手腕一抬，整隻兔就被他攬進了袖口。
    藏得嚴嚴實實，甚至在他領口裏窩成了一個安靜的、毛茸茸的小團子。
    黎瑤：……
    她呆呆地扒著他的內袍邊緣，還沒看清外頭呢，就隻看到一線火光閃過。
    鹿童低頭看她，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語氣卻淡淡：
    “外麵風大。”
    雪衣少年靜立樹下，唇色冷淡，指尖輕撫著袖中什麽。
    明明未動半步，卻像與哪吒生來對立。
    有仙子低聲感歎：“若說鹿童大人是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清冷孤傲……哪吒就是從火焰中走出來的，張狂得不染塵。”
    “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黎瑤被鹿童嚴嚴實實地藏在衣領裏麵——
    現在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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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哼哼兩聲，耳朵不安分地抖了抖，可鹿童掌心輕輕按了上來，毫不鬆手。
    小兔黎瑤隻得在他懷中老實趴著，小臉軟軟地抵在他的胸膛前。
    耳邊是他冷靜而沉穩的心跳。
    ——“咚，咚，咚。”
    一聲一聲，像是貼著她耳尖，帶著不合時宜的清晰和……節奏感。
    那心跳太近了，近得她都能感覺到他胸膛起伏時，肌肉微不可察的彈動。
    她本能地縮了縮耳朵，想往旁邊挪一挪。
    結果——
    啪嘰。
    她整隻兔子不小心從他掌心裏滑了一點，鼻尖直接撞上了他腹下的衣擺，那一瞬間，輕薄的內袍下傳來一片結實又微涼的觸感。
    她頓住了。
    小爪子還搭在他衣角，耳尖“唰”地炸開，像是被天雷劈了一下。
    ……她撞上了他的腹肌。
    微涼、有力，輪廓分明。
    她臉色瞬間從毛茸茸的奶白炸成粉紅，小尾巴不自覺抖了一下，趕緊想往回蹭回去。
    可這一動，卻正好蹭著他的肌膚又劃了一道淺淺的弧。
    他身子一頓。
    哪怕再克製，也還是輕輕低喘了一聲。
    “……別亂動。”
    鹿童的聲音從上方低低落下，像是從雪霧中緩慢壓下來的夜，輕，卻籠得她動彈不得。
    黎瑤耳根紅得滴血，小臉埋得更深了，整個兔子像一團棉花團鑽進他懷裏，恨不得立刻原地昏迷逃避現實。
    她在心裏不斷默念：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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