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龍宮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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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龍宮的珊瑚穹頂下懸著三百顆蛟人淚凝成的明珠,林霄踩著龜丞相的背甲踏入宴廳時,九頭蛟龍正銜著青銅鼎繞柱盤旋。鼎中"天地同壽羹"翻湧著星塵,每滴湯汁落下,白玉地磚便浮現《山海經》凶獸的剪影。
    "林道友肯賞臉,本王幸甚。"
    南海龍王倚在硨磲寶座上,龍角掛著初代食神編纂食譜用的青銅筆。他屈指輕彈琉璃盞,盞中瑤池蜜竟凝成白芷的側臉:"這道"美人醉",取九尾狐心頭血釀製,可要嚐嚐?"
    孟極突然從林霄袖中竄出,爪子拍翻酒盞:"老泥鰍你當我瞎?這分明是西王母弑夫時的..."話音未落,龜丞相的鱉頭突然裂開,鑽出條纏著《金剛經》的星塵蟲:"貴客慎言!此乃龍宮秘釀三千年..."
    "喀嚓!"
    林霄的龍骨刀劈碎鱉頭,蟲屍爆開的星塵中浮現驚人畫麵:二十年前白芷剜心時,有縷青煙遁入南海——正是龍王當年褪下的渡劫龍角!
    "好個秘釀三千年!"林霄刀尖挑起星塵殘影,"原來龍王與初代食神早有勾連!"
    滿殿蝦兵蟹將突然褪去甲殼,露出星塵凝聚的《山海經》活頁真身。龍王撫掌大笑,龍尾掃過宴廳地磚,三百塊鎮魔碑碎片騰空而起:"小友可知,弑神宴的柴薪,向來是弑神者至親?"
    文鰩魚群突然衝破琉璃窗。
    為首那尾魚眼中映出駭人真相:宴席中央的"龍鳳呈祥"竟是冰棺少年與白芷殘魂拚成的傀儡!林霄的元嬰在氣海暴走,三清火順著經脈燒向雙目——這火能破虛妄,卻照出更殘酷的現實:滿座賓客的丹田裏,皆埋著他輪回世的心髒!
    "好狠的誅心局。"林霄咬破舌尖,精血染紅鐵鍋。鍋底饕餮紋與鎮魔碑碎片共鳴,震塌半座珊瑚穹頂。墜落的水晶中封著曆代弑神者的殘念,此刻全數灌入他識海。
    龍王化出千丈龍身,爪握初代食神的青銅菜刀:"待本王取你第十世佛心入藥,這"紅塵渡劫羹"便算成了!"刀光劈開海水的刹那,林霄窺見刀背上刻著西王母小字:「情絲斷,輪回絕」。
    "叮——"
    孟極突然吐出枚鏽跡斑斑的合歡鈴。鈴鐺撞上青銅刀,竟喚醒鎮魔碑中的佛道殘魂。三百修士虛影結陣誦經,將龍王困在《楞嚴咒》織就的羅網中。林霄趁機躍上龍脊,鐵鍋倒扣住龍角星塵:"二十年前你收留初代分魂,今日該還債了!"
    龍鱗突然逆向生長。
    龍王痛吼著現出人形,心口插著的正是西王母斷簪!簪尾菌絲蔓延,凝成白芷虛影:"夫君...還不醒悟..."這聲輕歎竟讓青銅菜刀調轉刀鋒,將龍王釘在硨磲寶座上。
    宴廳地磚轟然碎裂。
    鎮魔碑碎片裹著星塵重組,拚出西王母梳妝鏡的輪廓。林霄在鏡中看見自己前九世結局:每世皆被龍王取心煉藥,唯有第十世因白芷幹預逃過死劫。
    "原來我才是藥引!"林霄揮刀斬碎銅鏡。孟極卻叼著塊鏡片驚呼:"看這簪痕!西王母在鏡中藏了..."
    殘鏡折射出歸墟深處景象:三百口青銅棺圍著弑神灶台,每口棺中都坐著個正在烹飪自己心髒的林霄!
    龍王突然自爆元神。
    化神境修士的靈力風暴掀翻龍宮,文鰩魚群在亂流中列成《山海經》陣圖。林霄被氣浪拍向灶台時,鐵鍋突然傳來白芷傳音:"快用合歡鈴!那是西王母的..."
    "哢嚓!"
    冰棺少年破開虛空而至,指尖星塵凝成菜刀斬向林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孟極用尾巴卷著合歡鈴塞進他嘴裏。鈴音蕩開刹那,少年脖頸胎記突然滲血,那傷痕竟與林霄鎖骨上的刀疤同時灼痛!
    "你是我斬出的三屍!"林霄福至心靈,元嬰離體握住青銅筆,"當年為扛初代詛咒,我自斬惡念封入冰棺!"
    筆尖星塵潑墨成畫,繪出二十年前雨夜真相:賣炭郎為護白芷,將惡念與星塵蟲封入自身,這才有了冰棺少年!
    弑神灶台突然轟鳴。
    三百青銅棺中的林霄同時睜眼,手中菜刀匯聚成紅塵煙火刃。龍王殘魂在灶火中哀嚎:"不可能!凡人怎會悟透十一境大乘的..."
    話音未落,龍宮地磚下的鎮魔碑盡數飛起,碑文在火光中重組為《山海經》終章:「至味非珍饈,煙火即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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