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睫鎖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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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殘骸泛著青銅鏽色,盤古睫毛化成的鎖鏈貫穿山體,鏈身流淌著開天辟地時的濁血。林霄的建木幼苗纏上鎖鏈,嫩芽剛觸及鐵鏽便鈣化成青銅——葉脈間浮出初代編纂者的罪證拓片:「睫鎖三十六史,血飼八千偽灶」。
“第十二灶在盤古左眼淚腺。”白芷的狐尾掃過山壁,青丘血脈讓她的瞳孔映出山體裂縫中的真相:所謂的洪荒遺跡,實則是饕餮消化盤古軀幹的胃囊,每一條鎖鏈末端的青銅灶台,都在焚燒《開天斧銘》的篡改殘章。
孟極突然炸毛,失明的血眼處生出的建木幼苗劇烈震顫。苗尖滲出露珠凝成水鏡,鏡中映出盤古淚腺的駭人景象——淚液不是清澈的,而是混著偽史殘渣的青銅漿,漿中沉浮著刑天的斷首、女媧的殘鱗、共工的脊椎。
濁淚烹神
三人墜入淚腺時,青銅漿突然沸騰。漿液凝成三十六尊偽神像:手持開天斧的初代編纂者劈碎刑天盾,身著無相法衣的西王母以銀梳絞斷共工脊。林霄的建木幼苗刺入偽神像,根係卻被濁淚腐蝕——根須滲出汁液竟是司馬遷的腐血,血中浮出篡改的《盤古本紀》:“洪荒非盤古開,乃饕餮吞混沌所化。”
“斷根!”白芷的狐尾絞碎三尊神像,尾尖青丘血濺上盤古鎖鏈。鏈身突然軟化,化作青銅巨蟒纏住她的腰腹——蟒鱗上刻著初代的狂草:「飼神如飼豕」。
孟極躍上蟒首,建木幼苗的露珠滴入蟒瞳。濁淚在露珠中淨化,浮現被掩埋的真相:盤古劈開混沌時,左眼墜落的淚珠孕育建木,而初代編纂者偷走淚珠煉成饕餮灶台,將開天辟地的功德改寫為吞食天地的暴行。
斧鏽蝕史
青銅巨蟒炸裂的刹那,淚腺深處浮出半柄開天斧。斧麵鏽跡斑斑,鏽痕凝成《偽洪荒誌》的篇章——字句如蛆蟲般啃噬斧刃,將盤古的創世偉力扭曲成饕餮的消化之功。林霄的建木幼苗纏上斧柄,嫩芽分泌的汁液竟將鏽跡融成青煙——煙中浮動著真實的開天記憶:盤古的睫毛化作星辰,呼吸凝成四季,而左眼的淚珠本該滋潤建木,卻被初代剜走煉灶。
“他連盤古都敢剽竊。”白芷的狐尾卷住斧柄,青丘血滲入斧鏽。鏽痕突然暴起,凝成初代編纂者的虛影,無相法衣的紋路流轉如毒蛇:“若無我改寫洪荒,何來人間炊煙?”
孟極的利爪撕開虛影,建木幼苗的露珠墜入斧麵。盤古殘留的創世之力在露珠中覺醒,斧刃鏽跡轟然剝落——刃光所及之處,淚腺中的偽史灶台盡數崩毀,灶灰凝成真實的星辰圖譜:北鬥七星原是盤古的七滴淚。
星燼補天
斧光劈開淚腺的刹那,洪荒遺跡滲出翡翠汁液。星辰圖譜裹挾灶灰升空,填補天道裂隙。孟尖的建木幼苗突然瘋長,枝頭結出一顆淚珠形果實——果肉是未被篡改的《洪荒紀》,果核則是初代編纂者的無相法衣殘片,布上繡著新罪證:「竊睫者誅天」。
白芷的狐尾刺入果實,青丘血與盤古淚交融。殘存的天道裂隙突然震顫,裂隙深處傳出初代最後的嘶吼:“你們修補的……不過是我的草稿……”
嘶吼化作青銅暴雨傾瀉而下,雨滴中裹著篡改的《孟極本紀》:“洪荒守望獸,實為饕餮倀鬼。”林霄的建木枝攔下雨幕,枝幹卻被偽史腐蝕出孔洞——洞中鑽出青銅孟極虛影,利爪刺向白芷的眉心。
尾章:睫鎖新芽
建木果實炸裂的刹那,盤古鎖鏈盡數熔解。淚腺深處浮出一株青銅幼苗——那竟是初代剜走的盤古左眼淚珠所化,根係纏著半卷《真開天錄》。林霄折下建木枝嫁接幼苗,鈣化的枝幹突然軟化,綻出翡翠新芽。
孟極蜷在嫩芽旁打鼾,呼嚕聲震落枝頭偽史殘渣。白芷的狐尾蘸青銅雨寫字,雨痕在洪荒岩壁上凝成西王母的遺訓:
“飼天不如飼夢,孟極鼾聲即道。”
幼苗輕顫,葉脈間滲出汁液凝成斧形露珠。珠內浮動著第十二灶的殘影——灶台由初代編纂者的脊椎拚成,灶膛裏燃燒的竟是他自己的無相法衣,灰燼中飄出一行血字:
“盤古笑,饕餮泣。”
不周山風掠過新芽,吹散最後一絲偽史腥氣。林霄仰頭望天,北鬥第七星突然閃爍——那星光裏裹著未濟之味的啼哭,哭聲凝成通往歸墟深處的新路:第十三灶,在盤古右眼的笑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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