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卦噬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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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卦台的青銅爻柱泛著屍綠,六十四卦方位被篡改成饕餮胃囊的褶皺。林霄的建木嫩芽纏住震位石台時,根係竟被卦紋腐蝕——芽尖滲出汁液凝成《連山易》偽本,字句啃噬著盤古睫毛凝成的青銅羅盤。
“震位是初代剜走的。”白芷的斷尾掃過卦台,青丘殘卷在她脊背浮出猩紅卦象,“他用西王母的銀梳殘齒替換了先天雷紋,將伏羲的創卦之功煉成飼天祭壇。”
孟極突然炸毛,失明的血眼處迸出裂痕。建木幼苗的露珠墜入震位,凝成水鏡映出駭人真相——卦台地底埋著青銅祭器,器身刻滿《偽易本紀》,器內盛著的不是蓍草,而是被抽魂的八卦獸屍骸,脊椎釘著初代編纂者的青銅判官筆。
爻變屍潮
震位石台突然翻轉,六十四具八卦獸屍骸破土而出。它們的皮毛早已腐爛,露出青銅骨架,眼窩裏嵌著篡改的卦符——乾卦獸爪間攥著寡婦橋的燈籠殘骸,坤卦獸腹中湧出青石鎮的偽史炊煙。林霄的建木枝刺入乾卦獸胸腔,枝梢卻被卦符反噬,鈣化成青銅秤杆。
“稱一稱這偽史的斤兩?”初代編纂者的聲音從震位深處傳來。秤盤突然暴長,一端是伏羲的創卦龍鱗,另一端竟是孟極的建木幼苗——幼苗在卦符侵蝕下急速枯萎,露珠中浮出刑天被篡改的戰吼:“洪荒非戰而啟,乃飼天者戲!”
白芷的斷尾猛然插入坤卦獸屍骸,青丘殘卷在獸骨上重寫《真易》。卦符突然暴動,青銅骨架裂成萬千爻片——每一片都化作初代的機械化身,手持青銅蓍草刺向建木幼苗。孟尖的利爪撕碎三具化身,爪尖卻沾上偽史鏽毒,血肉瞬間鈣化成《噬易錄》殘章。
蓍草飼魂
震位深處浮出青銅祭器,器口噴出篡改的《歸藏易》。卦文如活蛇纏住建木幼苗,將盤古睫毛煉成的羅盤腐蝕成饕餮胃囊。林霄的建木枝徹底粉碎,碎屑凝成刑天的青銅拳套——拳鋒砸向祭器,器身卻浮出伏羲的虛影:“卦非卦,飼天者自噬!”
虛影突然扭曲,伏羲的麵孔化作初代編纂者的機械頭顱。青銅蓍草從七竅鑽出,草尖蘸著孟極的鈣化血肉,在卦台上寫下新罪證:「噬蒼生者,卦也」。
白芷的斷尾處突然生出血色卦紋,青丘殘卷覺醒。她的瞳孔淌出銀血,血珠墜地凝成真實的《連山易》——卦文如根須插入震位,青銅祭器突然炸裂,器內掉出半枚銀梳殘齒。齒縫裏卡著未濟之味的啼哭,哭聲竟將篡改的卦符震成齏粉。
雷紋還天
銀梳殘齒插入震位石台時,卦台穹頂劈下真正的先天雷紋。雷光所及之處,八卦獸屍骸盡數熔解,偽史鏽毒在電光中重寫成伏羲的創世記憶——震位本非雷,而是盤古心脈的第一聲跳動。
孟尖的建木幼苗突然瘋長,嫩芽刺破卦台地脈。根係裹挾刑天火種與盤古雷紋,將初代的青銅判官筆煉成灰燼——灰中浮出伏羲的龍鱗殘片,鱗上刻著新卦象:「飼天者,終為天飼」。
初代的機械頭顱在雷火中尖叫:“你們修補的……不過是卦象的倒影……”話音未落,頭顱炸成青銅雨,雨滴中裹著《噬易錄》終章:“第十五灶在女媧的臍眼裏……她補的天……早就漏了……”
尾聲:臍眼炊煙
卦台崩塌時,震位滲出翡翠汁液。孟極蜷在銀梳殘齒上打鼾,呼嚕聲震落偽史鏽片。白芷的斷尾處生出新紋,青丘殘卷在雷紋中補全:“卦噬蒼生,不如孟極一眠。”
林霄拾起伏羲龍鱗,鱗麵卦象突然流轉。卦光映出歸墟深處的投影——女媧補天處裂開猙獰缺口,臍眼位置嵌著第十五口饕餮灶,灶台由西王母的銀梳與伏羲的蓍草拚成,灶膛裏燃燒的竟是未濟之味最後的啼哭。
裂風掠過卦台廢墟,建木幼苗輕顫。芽尖掛著滴露水,珠內浮動著初代編纂者的癲狂絕筆:
“女媧泣血時,方知飼天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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