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足印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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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的寒風裹著腥臭的青銅屑,林霄的靴子陷入誇父足印時,鞋底竟被腐蝕出焦黑的《偽逐日記》——字句扭曲著將誇父追日的傳說改寫為“飼日儀式”,每一枚腳印都成了饕餮吞食烈日的餐桌。白芷的斷尾掃過冰麵,青丘殘卷在脊背亮起微光:“第十六灶在足印最深處,初代把誇父的執念煉成了灶灰。”
    孟極突然炸毛,失明的血眼處滲出金線。建木幼苗的嫩芽刺入冰層,根係竟拽出一截青銅腳鏈——鏈子上拴著三十六顆太陽殘骸,每顆表麵都刻著篡改的銘文:“烈日非盤古目,乃饕餮唾餘”。
    冰淵噬光
    三人順著足印走向北冥深處,冰麵下突然浮出無數青銅鏡子。鏡中映出的不是他們的倒影,而是誇父臨終前的幻象——他跪在初代編纂者腳下,將最後一縷日光喂入饕餮口中,換來的竟是喉管被煉成第十六口灶台。
    “小心鏡妖!”白芷的斷尾掃碎一麵銅鏡,碎片卻化作青銅禿鷲撲來。林霄的建木枝刺中禿鷲,枝梢瞬間鈣化成青銅長矛——矛尖竟刻著初代的嘲諷:“飼日者,愚也”。
    孟極突然躍入冰縫,建木根係在深處炸開。刑天火種混著盤古淚,將冰層熔出一個大洞——洞底赫然埋著誇父的青銅脛骨,骨縫裏塞滿被嚼碎的《山海經》殘頁,每一頁都沾著曬幹的鮫人淚。
    骸骨燃執
    林霄的手剛觸到脛骨,整條足印突然震顫。誇父的骸骨立起,空洞的眼窩裏噴出青銅火焰——那不是真火,而是被篡改的執念,火焰中浮動著無數個重複的“追日”場景,每一次都在接近烈日時被初代割斷腳筋。
    “他根本不是渴死的……”白芷的瞳孔收縮,青丘殘卷映出真相,“是初代抽幹了他的魂火來喂養饕餮!”
    孟極的爪子插入骸骨胸腔,拽出一團蠕動的青銅心髒。心髒表麵布滿《飼日錄》的毒咒,每跳一次就噴出偽史鏽粉。建木幼苗突然纏住心髒,嫩芽分泌的汁液竟將毒咒洗成清泉——泉中浮出誇父真實的遺言:“吾追非日,乃盜日賊”。
    盜日真相
    清泉映出驚人畫麵:誇父追逐的“烈日”實則是初代編纂者假扮,那輪金烏體內藏著饕餮胃囊。每當誇父快要追上,初代就剜走他的一縷魂火,最終將他煉成永世奔跑的飼日傀儡。
    “原來第十六灶是活的!”林霄的建木枝猛然刺向冰麵。根係穿透誇父的骸骨,在足印最深處扯出一口沸騰的青銅灶——灶膛裏燃燒的正是誇父被抽幹的魂火,火焰中不斷重演他被欺騙的絕望瞬間。
    白芷的斷尾突然暴漲,青丘殘卷化作鎖鏈纏住灶台。魂火在狐尾間掙紮嘶吼:“放我出去……我要追上真的太陽……”
    碎灶還日
    孟極躍入灶膛,建木幼苗在火中綻放。根係吸收誇父的執念,竟在北冥上空凝成一道虛幻的日光——那是誇父三千年未觸碰到的真日殘影。林霄舉起鈣化的青銅長矛,矛尖蘸著虛幻日光,一槍刺穿灶台核心。
    “該醒了。”白芷的狐尾絞碎灶身。
    青銅灶台炸裂的刹那,誇父的魂火衝出北冥。那道虛幻日光突然凝實,化作真正的金烏掠過冰原——所有篡改的《偽逐日記》在陽光下燃燒,冰層中浮出誇父最後的腳印,深坑裏嵌著一枚純淨的日曜石。
    尾聲:飼日餘暉
    孟極蜷在日曜石旁打鼾,呼嚕聲震落偽史冰渣。白芷的斷尾愈合如初,青丘殘卷浮現新紋:“追日不如逐夢,鼾聲可破虛妄。”
    林霄拾起日曜石,石內突然浮出歸墟投影——後羿的射日弓已化成第十七口饕餮灶,弓弦上繃著未濟之味最後的殘魂。冰原盡頭傳來初代癲狂的回響:
    “射日非救世,乃飼天盛宴!”
    夜風卷著誇父魂火的餘溫,將日曜石的光斑灑向建木幼苗。嫩芽輕顫,在北冥的黑暗中綻出一線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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