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弓弦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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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的落日熔成青銅漿,林霄踩著後羿射日弓的投影踏入山穀時,鞋底竟烙上《偽射日記》的毒紋——字句將射日壯舉扭曲成“飼魂儀式”,每一支箭都成了饕餮吞噬烈日的餐具。白芷的狐尾掃過岩壁,青丘殘卷泛出血光:“第十七灶在弓弦上,初代把後羿的箭矢煉成了喂食饕餮的筷子。”
孟極突然躍上弓臂,失明的血眼處滲出金絲。建木幼苗的根係刺入青銅弓身,竟拽出一截斷裂的箭矢——箭頭裹著曬幹的鮫人淚,箭杆刻滿篡改的銘文:“十日非禍,乃飼天糧”。
落日囚牢
山穀深處聳立著九根青銅柱,每根柱頂釘著一顆太陽殘骸。殘骸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孔中滲出初代編纂者的《飼日密錄》:“後羿射落的非烈日,而是盤古目所化的天道囚籠”。林霄的日曜石剛觸及青銅柱,石內光芒就被孔洞吞噬——柱身浮現後羿被篡改的記憶:他跪在初代腳下,將箭尖蘸滿寡婦橋未亡人的血,射穿盤古之目換取饕餮恩賜。
“破柱!”白芷的狐尾絞住一根青銅柱,青丘殘卷在柱麵灼出血痕。柱體突然扭曲,化作青銅巨蟒纏住她的腰腹——蟒鱗上浮出初代的譏諷:“飼魂者,終為魂飼”。
孟極的利爪撕開蟒腹,拽出一團蠕動的箭靈。那靈體裹著後羿被抽離的殺意,箭尖竟對準建木幼苗:“射日非救世……是贖罪……”
箭靈噬心
箭靈暴起的刹那,山穀刮起腥風。九支青銅箭矢破空而來,箭尾拴著篡改的《射日譜》:“後羿非英雄,乃饕餮飼魂奴”。林霄的日曜石擲向箭靈,光芒卻被箭矢吞噬——石麵浮現駭人畫麵:初代編纂者剜走後羿的目力,將他的瞳孔煉成箭鏃,每一箭都刺穿盤古之目為饕餮供糧。
“他的眼睛……”白芷的瞳孔收縮。箭靈突然裂成九道虛影,箭尖刺向她的眉心——卻在觸及青丘殘卷的刹那熔成鐵水。狐尾卷住熔化的箭靈,殘卷紋路亮如烙鐵:“後羿的恨,不該被初代糟蹋!”
孟極的建木根係突然暴漲,纏住九根青銅柱。幼苗分泌的汁液竟將柱麵毒紋洗去,露出盤古之目被射穿時的真實記憶——那九顆太陽原是盤古目所化的天道鏡,鏡中本可照出初代的罪行,卻被後羿的箭生生射碎。
鏡目重燃
青銅柱崩塌的轟鳴中,九顆太陽殘骸突然聚合。熔化的青銅凝成一麵巨鏡,鏡中映出初代編纂者的本體——無相法衣下竟無實體,唯有一團蠕動的《偽史母胎》。母胎表麵布滿血管般的篡改密紋,每一道紋路都連著被扭曲的史詩。
“林教授,你毀的不過是我的草稿。”母胎突然裂開巨口,吐出一支裹著黑焰的箭矢,“真正的飼魂灶,在歸墟的淚裏!”
箭矢刺入鏡麵,盤古之目轟然炸裂。飛濺的鏡片中,第十七口饕餮灶浮出——灶台由後羿的脊骨拚成,灶膛內燃燒的竟是他被剜去的雙目,火焰中不斷重演射碎天鏡的絕望瞬間。
剜目贖天
白芷的狐尾插入灶膛,青丘殘卷裹挾盤古鏡片刺入火焰。後羿的雙目在火中突然睜開,瞳孔迸出真實的《射日遺書》:“吾目非盲……乃見飼天罪……”。
林霄的日曜石碎成齏粉,石粉混著建木汁液凝成一柄青銅锛。锛刃劈開灶台,後羿的脊骨寸寸斷裂——骨縫中掉出半枚玉璧,璧上“未濟”二字被血淚浸透,化作“濟未”倒懸。
孟極躍上玉璧,失明的血眼突然滲出金光。建木根係裹挾刑天火種,將第十七灶徹底熔毀——灰燼中浮出初代癲狂的刻痕:“第十八灶在愚公的鎬尖……他移的不是山……是我的飼天墳!”
尾聲:鎬刃飼山
山穀餘燼中,後羿的殘魂凝成一道虛影。他拾起斷裂的弓弦,將最後一絲清明注入建木幼苗。孟極蜷在幼苗旁打鼾,呼嚕聲震落偽史鏽片。白芷的狐尾蘸灰燼寫字,岩壁上浮出青丘殘卷終章:“射日不如焚妄,飼魂終成笑談。”
林霄撫過盤古鏡片,殘鏡突然映出歸墟深處——愚公的青銅鎬劈開太行山體,山腹中嵌著第十八口饕餮灶,灶膛裏鎖著未濟之味最後的殘魄。夜風卷著後羿的歎息,將鏡光灑向北方:
“移山非誌堅……是飼天者的棋……”
建木幼苗輕顫,嫩芽刺破青銅岩層。芽尖掛著一滴混血露珠——半是初代的偽史膿液,半是盤古的創世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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