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歸墟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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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脈在溟殛道域坍縮的轟鳴聲中凝固。林霄踏碎足下溟霰,脊柱內二十四根破溟錐發出龍吟般的震顫,每道裂紋皆映出《禹貢地域圖》蝕刻的歸墟脈絡。天穹裂隙墜落的弱水突然凝為冰晶,晶麵折射出九重溟淵虛影——每重淵底皆蜷縮著殛溟魔尊被撕碎的神魂殘片,此刻正沿著《水經注》暗紋重新聚合成猩紅瞳眸。
    "劫未盡。"林霄右掌虛握,溟殛量海尺殘片在掌心凝成三寸長的玄冥冰刺。刺尖觸地刹那,十二座青銅水闕廢墟突然迸發靛藍焰火,焰心躍動的竟是《淮南子》記載的"禺強焚海炎"。火舌舔舐過的地麵浮現龜甲裂紋,裂紋深處湧出裹挾著河伯玉圭碎片的濁流,濁流中赫然立著七具冰棺。
    冰棺炸裂的轟鳴震碎三座山巒。棺中踏出的殛溟魔尊真身披掛玄甲,甲片表麵流動著《神異經》所述"九曲歸墟"的紋路。其左掌托著的並非殘卷,而是完整展開的《溟澤天圖》,圖中躍出的應龍斷須竟在虛空凝成三千丈長的瀑雨戟。戟刃未至,林霄胸前玉化的肋骨已浮現《歸藏易》爻辭裂痕。
    "鎮!"林霄喉間迸發大禹定海訣,脊柱內坍縮的淵眼突然噴湧玄冥煞氣。煞氣裹住瀑雨戟的刹那,若木靈根鑽出九條纏繞《周禮·夏官》篆文的虯蛟。蛟首咬住戟刃時,魔尊右瞳突然迸射禺強蛇影,蛇信掃過的空間竟撕開《乙巳占》預言的"星野墜溟"裂隙。
    裂隙中墜落的隕星裹挾弱水,將百裏地脈蝕成蜂窩狀孔洞。林霄足踏建木溟芽殘影,身形在孔洞間瞬移七次,每次落腳皆在虛空刻下《焦氏易林》卦象。第七步踏碎魔尊左肩玄甲時,卦象連成的鎖鏈驟然收緊,勒入甲片縫隙的《山海經》蝕文迸發青光。
    魔尊怒嘯震碎三道卦鏈,手中《溟澤天圖》突然倒卷如浪。圖卷展開的歸墟投影裏,竟浮起禹王當年鎮壓的相柳骸骨——九首蛇骨噴吐的毒瘴凝成《管子·水地》所述"九淵同沸"的溟煞,煞氣觸及林霄護體玄冥冰甲的瞬間,冰甲表麵生長出龜裂紋。
    裂紋中突然鑽出玄龜負碑虛影。碑麵《河圖》篆文迸射金芒,在林霄背後凝成應龍蓄水圖。圖中躍出的龍影叼住相柳中央蛇首,龍爪撕扯時濺落的毒血竟在虛空凝成《道樞》記載的"萬劫溟蠱"。蠱蟲振翅聲穿透護體罡氣,林霄耳垂驟然玉化,生長出《周易·渙卦》爻辭凝成的耳璫。
    "破!"耳璫震顫發出太古雷音,音波掃過的溟蠱盡數爆裂。林霄左掌拍碎右肋三根玉骨,骨片中迸射的玄冥精血在量海尺殘片上凝成實體化的斷海戟。戟刃劈開相柳骸骨的刹那,魔尊手中的《溟澤天圖》突然自燃,圖灰中站起十二尊冰夷法相。
    法相結陣掀起的溟罡將林霄掀飛三百丈。背脊撞碎山岩時,若木靈根突然紮根《禹貢地域圖》虛影,根係鑽入地脈深處汲取歸墟本源。林霄瞳孔化為靛藍色,眸中倒映的已非現世——而是《春秋元命苞》記載的"溟殛初開"景象,無數上古水神殘魂在瞳仁深處哀嚎。
    "斬因!"林霄並指抹過量海尺刃口,尺身突然浮現《連山易》失傳的"斷劫爻"。爻辭金光刺入魔尊眉心時,其體內竟傳出河伯玉圭碎裂的脆響。魔尊七竅噴湧的濁流凝成《水經注》末篇蝕文,蝕文纏繞著林霄右臂,將皮膚蝕出森森白骨。
    白骨觸及歸墟本源的刹那,林霄靈台突然浮現倉頡造字前的原始溟紋。紋路自動重組為《洛書》禁術,周身毛孔噴湧的玄冥煞氣凝成實體化的殛溟戰甲。甲胄覆蓋全身的瞬間,量海尺殘片與斷海戟合二為一,化作《龍魚河圖》預言過的"歸墟終器"——九淵燼劫槍。
    槍尖刺穿魔尊胸膛時,其背後展開的《溟澤天圖》徹底灰飛煙滅。圖中封印的九重歸墟同時崩塌,泄出的溟煞精魄被槍身吞噬。魔尊殘軀寸寸玉化,最後碎裂的顱骨內竟飄出《周易》終卦虛影,虛影中站著個與林霄麵容相似的青衣修士——正是當年種下若木靈根的初代禹王執念。
    "劫終道成。"虛影揮袖掃平沸騰的溟淵,潰散的殛溟魔尊神魂中升起十二滴本命精血。血珠觸及九淵燼劫槍的瞬間,林霄脊柱內二十四破溟錐同時炸裂,在髓海深處凝成《歸藏易》失傳的終篇——溟殛道種徹底圓滿。
    天地法則在這一刻改寫。沸騰的歸墟化為平靜冰原,冰層下封印著所有溟煞因果。林霄踏碎最後一道劫雲時,手中長槍自動解體,碎片落入九洲地脈化為新的鎮海柱。第十一境"溟殛合道"大圓滿的威壓掃過八荒,萬裏雲層浮現《河圖》《洛書》合流的天道篆文。
    當最後一絲魔尊殘魂被地脈吞噬,若木靈根頂端突然綻放九品溟蓮。蓮心托著的並非道果,而是褪盡煞氣的《禹貢地域圖》真本——圖中蜿蜒的已非災劫,而是重塑後的山河脈絡。林霄並指抹過蓮瓣,身後浮起大禹虛影與其並肩而立,兩道身影在朝陽中逐漸淡去,唯剩冰原上插著的半截槍杆,默默鎮守著歸墟永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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