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湖闖蕩 熔爐磨煉(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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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琦鎏怎麽也沒想到,林悅會在這個時候冒著雨跑過來給他送來了雨傘,還有衣服,披上衣服,感覺有點大,像是林強的衣服。此刻柳琦鎏心中充滿了感激,眼裏都帶著霧氣騰騰,這是個值得自己好好尊重的女孩。雨稍稍停了些,兩個拉著手跑回去,把林悅送回住處,好在離的很近。然後柳琦鎏回了工地。
第二天柳琦鎏向林強提出了想回家的去看看,他說,天氣馬上就會轉涼了,要回去拿行李。林強囑咐他早去早回。李大頭、張師傅也叮囑了幾句,而那幾個和柳琦鎏差不多大小年輕嚷嚷著晚上去夜市喝酒,林強破例也同意了。為此林悅還悄悄塞給柳琦鎏幾十塊錢。柳琦鎏不要,說剛發了工資。林悅說,他回家要走那麽遠的路,花錢的地方多,窮家富路,多帶點以防有不方便的時候用。
一路無話。很順利,柳琦鎏回到了家,見到父母,家裏一切都好。母親看到柳琦鎏回來,拿出一封信告訴他,這封信已經寄過來半個多月了,一直放在柳琦鎏的寫字台抽屜裏。柳琦鎏看了一眼信封,明白是餘虹的來信。柳琦鎏和父母正在說著話,二姐騎著自行車帶著兩個小孩來了。
二姐結婚有八九個月了,是在春節前結的婚,因為是二婚,父母就沒有大辦,隻是召集本家子侄親戚朋友聚了聚。姐夫是鎮中學老師,和沈佳一個村的。前妻病故,留下一兒一女,女兒三歲,兒子剛滿月。二姐嫁過去,視如己出,一家和睦。二姐因為帶著兩個孩子,也沒有去幹活,清閑之餘,就時常回娘家陪著母親。今天過來看到柳琦鎏回來了少不得一番問長問短。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母親去做飯,柳琦鎏回屋拆開了那封信。信中餘虹告訴柳琦鎏,母親同意了兩個人交往,並訴說了思念之情。讀罷信,柳琦鎏心中起伏不定想卻又覺得好像哪裏有什麽不對,對不住的人似乎有點多。順其自然吧!畢竟老同學一場。
柳琦鎏萬萬沒有想到,林悅竟然會在這樣一個雨夜,不顧風雨的阻攔,為他送來一把傘和一套換洗的衣服。那件衣服有些大,顯然是林強的尺寸,然而這份關懷卻讓柳琦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激。望著眼前這位女孩,她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讓他覺得她值得自己用最真誠的心去尊重與珍惜。雨漸漸小了,兩人手牽手跑回住處,將林悅安全送回後,柳琦鎏又匆匆返回工地繼續未完的工作。
第二天,柳琦鎏向林強表達了想要回家看看的想法,理由是天氣即將轉涼,需要回去取些禦寒的衣物。林強點頭同意,並叮囑他務必早去早回。李大頭和張師傅也紛紛送上幾句關心的話語,而那些和柳琦鎏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則興奮地提議晚上到夜市喝酒慶祝一番,林強這次也破例答應了。臨行前,林悅悄悄塞給柳琦鎏一些錢,盡管他已經領到了工資,但林悅堅持說:“你這一路走那麽遠,路上花費多,古人雲‘窮家富路’,多帶點錢以防萬一。”
帶著滿滿的祝福與牽掛,柳琦鎏踏上了歸鄉之路。一路上順風順水,順利抵達家中。見到父母平安無恙,他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母親見兒子歸來,高興地拿出一封信交給他,這封信來自餘虹,已經在抽屜裏靜靜地等待了半個多月。看著熟悉的筆跡,柳琦鎏知道這是餘虹寫來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漣漪。
正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聊天時,二姐騎著自行車帶著她的兩個孩子前來探望。二姐結婚已有八九個月,那是年前的事,因為是再婚,所以父母並未大肆操辦,隻簡單地邀請了親朋好友相聚慶祝。她的丈夫是一名鎮中學教師,與沈佳同村,前妻因病去世,留下了一兒一女。二姐嫁入這個家庭後,視這兩個孩子如同己出,家庭和睦溫馨。由於要照顧孩子們,二姐不再外出工作,閑暇之餘便經常回到娘家陪伴母親。今天見到弟弟回來,自然少不了噓寒問暖,場麵十分溫馨。
待時間接近中午,母親開始準備午飯,柳琦鎏則回到房間拆開了那封信。餘虹在信中提到,她的母親已經同意他們之間的交往,並傾訴了對柳琦鎏深深的思念。讀完信後,柳琦鎏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既有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現狀的糾結。他知道,在這段感情中,可能有太多的人需要被顧及,太多的期待需要被回應。不過,他決定順其自然,畢竟,餘虹是他多年的老同學,他們之間的情誼值得珍惜。
吃飯的時候,柳琦鎏告訴父母他明天要去沈佳家去看看。母親說,他回來了應該去一趟。
八十年代末的農村,時光仿佛在狹窄而寧靜的街道上緩緩流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溫柔地灑下,形成一片片光影交織的地毯,鋪展在公路上。柳琦鎏哼著輕快的小曲,用力蹬著他那輛有些年頭的自行車,車鈴聲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脆,如同他此刻愉悅的心情。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帶來絲絲涼意和路邊花草的芬芳,這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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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懷著滿心期待來到沈佳家時,迎接他的卻是一扇緊閉的柵欄門。鄰居告訴他沈佳的母親住院了,這個消息如冷水澆滅了他的好心情,原本明亮的世界瞬間變得灰暗無光。站在門前,柳琦鎏的心裏像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憂慮開始在他的心頭蔓延。他猶豫片刻,決定先去醫院看看沈佳的母親,可又不知道在哪個病房,也有點冒失。柳琦鎏覺得還是再找機會去看望沈佳母親比較好。
現在怎麽辦?自己既然出來了,那就去老同學餘虹家吧!想到餘虹的來信,正好有空,去走一趟吧!柳琦鎏從沈佳家出來,騎著自行車往縣城方向走去。
當他快要進城的時候遇到了一臉疲憊、眼神中透著深深憂慮的沈佳迎麵而來,看到沈佳他心中湧起一陣心疼。那一刻,陽光似乎也失去了溫度,四周的景色變得黯淡起來。柳琦鎏急忙刹車,叫住了沈佳,“沈佳,你這是剛從醫院回來?”他的聲音中帶著關切與擔心。沈佳抬頭看到是他,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回答道:“嗯,我媽情況不太好。”她的聲音低沉,仿佛承載著無數的重擔。
柳琦鎏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看著眼前憔悴的沈佳,他的心裏充滿了憐惜。“別太擔心,咱們一起想想辦法。”他說著,仿佛這句話能夠驅散所有的陰霾。兩人騎著自行車,一同回到了沈佳家裏,屋內的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屋裏,柳琦鎏問起沈佳具體情況。沈佳告訴柳琦鎏,幾天前,天氣炎熱,中午沈佳和父母親正在吃飯,她母親突然病倒了,她們一家人趕緊把母親送到醫院,到現在都還在昏迷不醒。柳琦鎏算了算日子,正是他在涼亭睡到半夜下大雨那天,沈佳母親住院的。隨後,柳琦鎏和沈佳商量著去縣醫院看望沈佳母親。說話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柳琦鎏囑咐沈佳,晚上睡覺關好門,注意安全,不要害怕。千叮嚀萬囑咐,完了才告辭出來。
第二天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他們帶著精心挑選的水果和營養品,騎上自行車直奔縣醫院,路邊的風景不斷後退,可誰也沒有心思欣賞。
縣醫院裏的消毒水味濃烈刺鼻,白色的牆壁和冰冷的地板映襯出這裏的嚴肅與無情。病房內,沈佳的母親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周圍是家人凝重的臉龐。沈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柳琦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支持。
沈佳的父親示意柳琦鎏出了病房,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隱晦的告訴柳琦鎏,沈佳母親的情況不太好。正說著話,沈佳的姐姐也走過來,悄悄告訴柳琦鎏,沈佳和柳琦鎏要是結婚就早點辦,不然,要是有什麽意外,沈佳要守孝三年才能出嫁。話音剛落,整個氣氛仿佛更加壓抑了。柳琦鎏和沈佳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既有困惑也有堅定。
“叔,您別太擔心,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至於我們的事,等阿姨病情穩定了再說。”柳琦鎏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充滿了決心。沈佳也點頭附和,強調現在最重要的是母親能早日康複。
一整天,他們在醫院裏度過了漫長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對耐心的考驗。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仿佛預示著未來的不確定性。走在回程的路上,柳琦鎏緊緊握住了沈佳的手,“沈佳,不管未來怎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的話語堅定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們的承諾。
沈佳望著他,眼中有淚光閃爍,“嗯,我們一起麵對。”此時此刻,盡管未來充滿未知,但兩顆年輕的心卻緊緊相連,共同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挑戰。夕陽拉長了他們的身影,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隻剩下他們之間的默契與溫暖,在這變幻莫測的世界中顯得尤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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