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莊園，客廳。
    一陣猖狂的笑聲震徹天際。
    “哈哈哈哈——爽！”
    客廳沙發上，陳默一邊大笑，一邊拍打著沙發，“真爽啊！沒想到我一個不入流的詐騙犯居然也能享受到好萊塢電影主角團的待遇！”
    絲滑流暢的配合，出神入化的黑客能力，沒有人會突然犯蠢，讓他這個習慣了單打獨鬥、全憑一張嘴忽悠的獨狼，有種便秘半個月後突然一瀉汪洋的暢快感！
    “策劃，你最牛逼！”陳默想去拍薑行矩的肩膀，“你是怎麽黑進電視衛星的？”
    薑行矩端著筆記本，頭也沒抬地往沙發旁邊挪了一步，“別想太多，現在的電視都是接網絡信號的，有網絡就有漏洞，僅此而已。”
    “那也牛逼！”
    陳默的手在空中尷尬地停頓了一下，順勢豎起大拇指：
    “說真的，我要是早認識你這樣的高手，當年那幫不講江湖道義的同行早被我送進去吃牢飯了！一群廢物，被騙了還敢報警？真玩不起！”
    他對麵的譚成坤還在擺弄攝像機，一邊隨口說道：“有時間憶往昔，不如想想周沛玲那邊怎麽收場。”
    說到周沛玲，陳默的笑容漸漸收了回去。
    “嗬，騙小姑娘感情的渣男！”
    旁邊的蘇晴毫不掩飾地遞來一個白眼，語氣裏滿是鄙夷。
    她也是女生，自然對這種行為沒什麽好感。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成了隊友，她都想揍對方一頓了。
    “說到這個——”
    薑行矩終於抬起頭，看向陳默，“我必須再問一遍，你清楚地知道我們現在幹什麽、以及自己的處境，對吧？”
    陳默喉結滾動了一下，低低“嗯”了一聲，氣焰明顯弱了下去。
    “是你主動提議這個任務方式，”薑行矩的語氣平淡，“所以我會默認你已經想好脫身之策，盡快解決掉這個後患，不要影響接下來的正事。”
    原本他肯定不會選擇這種存在隱患的方法的。
    但陳默在了解情況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薦，打包票說這是最快打入目標內部的方式，至於風險，他自己能搞定。
    出於信任，薑行矩同意了。
    但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好像有假戲真做的打算！
    ——這就是薑行矩以前不喜歡、甚至不打算找團隊的原因。
    因為同伴不是機器人，他們總有自己的想法和衝動，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我知道。”陳默再次應道，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就在這時，最後回到昭天市的李棟推開大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掃到客廳裏有些僵硬的氣氛，將沉重的工具包放在牆角，問道：“怎麽了？出什麽岔子了？”
    蘇晴立刻吐槽：“有人入戲太深，真當自己是情聖了，大概以為能一邊幹著大事業，一邊還能順便談個甜甜的戀愛呢！”
    李棟看了看臉色不太自然的陳默，瞬間了然。
    他沒多說什麽，隻是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然後轉身跟大家說道：“我去換身衣服再出來。”
    “叮咚！”
    清脆的手機提示音在安靜的客廳裏響起。
    陳默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去捂住手機降低音量。
    “她給你發什麽消息？”薑行矩目光依舊在筆記本屏幕上，但問題顯然是衝著陳默去的。
    蘇晴和譚成坤的目光也同時看了過來。
    陳默感覺像被幾道探照燈鎖定，渾身不自在：“不是……你們這什麽意思？我有自己的節奏！這才剛‘交往’兩三天就提分手，不是更刻意嗎？”
    “所以她給你發了什麽消息？”
    屏幕上顯示“數據導出中”，薑行矩將筆記本放在茶幾上，轉過頭，直視陳默，又問了一遍。
    “……”
    雖然策劃沒有對誰發過火，但不知道為什麽陳默還是有點怕他。
    他無可奈何，隻好解鎖手機瞥了一眼，抬頭道：“她問我明天下午有沒有空，想出來找我玩。”
    薑行矩：“你打算怎麽回她？”
    兩地相隔一千公裏，陳默顯然不可能赴約的。
    陳默噎了一下，略有些生硬地說：“我就說工作室剛起步，事比較多，過段時間再說。”
    “嗤！”蘇晴用鄙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這回答，渣男味兒都快溢出來了！哪有剛開始熱戀就說忙的？而且她要是心血來潮說要來你的工作室探班，你怎麽辦？”
    陳默那個所謂的工作室自然是不存在的。
    一次兩次還能搪塞過去，次數多了，傻子也能看出破綻。
    蘇晴挖苦道：“詐騙哥，你混了這麽多年，該不會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吧？”
    陳默：“……”
    本來隻是隨口損一句，但看到他的沉默，蘇晴瞬間明白自己真相了，“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啊！你玩詐騙這麽多年，就沒騙到一個女朋友嗎？”
    “我說了，我不騙感情！”陳默額角蹦起青筋，有些惱羞成怒，“而且！我現在不是剛‘騙’到一個嗎？是你們非逼我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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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笑得更歡了。
    “別笑了！”
    陳默怒而拍桌，“我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耽誤任務，我跟策劃保證過，你們就別操這心了！”
    “希望你確實能處理好。”
    薑行矩的聲音適時響起，他看到李棟已經換好便裝從房間出來，便開口道，“閑聊到此為止，說正事。”
    眾人一聽，立馬正襟危坐。
    策劃說的正事肯定跟任務相關，要是不認真聽，到時候說不定會丟小命的！
    薑行矩嘴角上揚0.01公分，“對於你們自己的代號，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這個問題令大家猝不及防，蘇晴愕然反問：“代號？”
    “沒錯。”
    薑行矩點頭，“就像我的‘策劃’，林渡的‘教授’，行動期間，我們需要代號來稱呼彼此，不能使用真名。”
    蘇晴皺眉：“可我們不是那種需要長期潛伏的任務吧？我感覺身份可能很快就會暴露的……代號有多大意義？”
    薑行矩：“不一定會暴露……而且，就算很快會暴露，也比第一時間暴露真名要好得多。”
    蘇晴若有所思地點頭。
    陳默默默舉手，“代號好說啊，你叫策劃，林渡叫教授，既然都是職業，那我就叫詐騙犯唄！”
    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蘇晴忍不住懟他，“我覺得你還是叫‘芳心縱火犯’吧，反正看你挺會騙人家單純小姑娘。”
    陳默聞言，反而放鬆地靠回沙發，一副無所吊謂的痞氣：“行啊，我沒意見！不過這個代號，我敢要，你敢叫嗎？”
    “……”
    蘇晴想象了一下在槍林彈雨中喊“芳心縱火犯掩護我”的場景，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智地閉嘴了。
    陳默見她不說話，挑釁般地追殺：“敢嗎敢嗎？你叫一聲試試啊？”
    論耍嘴皮子，蘇晴自知不可能比得過陳默，於是她選擇當沒聽見，一本正經回歸正題：
    “既然是職業的話，那我是不是就叫‘記者’了？”
    譚成坤跟著說：“那我醫生？”
    李棟言簡意賅：“鎖匠。”
    所有人都飛快地取好了自己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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